单行道-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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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身体如果没事,是不是可以离开了?”容静言压住心底浮现的好奇,激动地开口寻问。
谷镜明微怔,打量她半晌,沉默地起身,从客房里拿起怪异的布包,打开房门走了出去,连一声再见或礼貌的招呼都没有,走得利落又干脆,还无情……
容静言看着配合至极的男人,微微一愣,她刚刚从这个男人眼中读到了太多的讯息,迷茫、失落、孤独、悲伤、坚毅……她的心里瞬间产生一种奇异的感觉,她摇摇头,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收拾妥当准备上班。
当她再次打开房门时,被惊吓得站在原地,刚刚离开的男人站在门口,手中拿着一张纸,沉默地递给她。
她接过一看,原来是自己在房门外面贴的招租告示,在这栋大楼各层和大楼外面的公告栏里,她都有张贴。
她抬头看着他,他要干嘛?
“我想租!”谷镜明主动开口。
“不行!我的房子不租给男人。”容静言一口回绝,防备地看着他。
“我只租一段时间。”谷镜明不放弃地继续游说。
“不行!我要上班了,再见!”容静言坚定地拒绝,她不会忘记这几个晚上痛苦的经验,绕过他走进电梯间。
谷镜明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间,他也知道自己的要求过分了,但他没有别的去处,现在,他还没有想好以后的路该如何走,他需要静静地想想,急切地需要一个能住的地方。
他放下手中的布包,席地坐在冰凉的瓷砖上,背靠着她家的房门。想起她早晨起床时“恐怖”的模样,刚才出门时,虽然容颜憔悴,仍难掩娇美的俏脸,他苦笑着摇摇头,这是个矛盾的女人。
现在,能让他去想的事情,太少了,他不需要去想任何事情,根本没得选择,又哪需要去冥思苦想呢。他在抛开脑中的一切记忆之后,只有这个女人那天地铁里令人惊艳、今天清晨恐怖的模样印在了脑海中,他不会打扰太久,不会的。
……
容静言一整天的精神都恍恍惚惚,她疲累地倒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补眠,脑海里混沌不清。最近的工作效率明显下降,思维僵持,今天,她不得不在工作时间补眠,以抵抗脑中奔腾放肆的叫嚣。
工作室的几个姐妹惊讶地望着向来活力四射的美雅活招牌,这几天的偷懒和低迷状态,每个人都在猜想其中的理由,却默契地保持着沉默。
下班的优美轻音乐在广播里准时播放,容静言睁开眼睛,拿起背包迷迷糊糊地飘离办公室。
当她回到公寓时,发现她家门前围着一群女人,不是她那些奇怪又没良心的女邻居们还有谁?这一层楼就是她们6个单身女人的天下。
不过,她们在看什么?
她好奇地走上前一看,猛地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瞪着那个靠着房门睡觉的男人,他是流浪汉吗?坐在冰冷的瓷砖上,还是走廊里面,居然睡得如此悠然自得,没有可怜、更没有凄苦,仿佛睡觉就是睡觉而已。
“静言,我们18楼,首次‘光明正大’地出现异性动物,想不到会是你家!”童善缘穿着紧身黑色西装裙,手提公事包,看样子还没有进自家门,就到她家来看“猩猩”了。
其他四人一齐扫向她,几人的眼里没有什么情绪,只是看着她。
容静言在心里微微叹气,主动交待:“他的伤已经无碍了,主动离开我家。出门后却反悔,想租我的房子,我坚决拒绝了,如此简单。”
几人点点头,看着坐在地上睡觉的男人的眼神里,有着可怜。
“你们家也有空房间,如果可怜他,可以……”
“虫虫若是知道有这男人的存在,绝对会彻底消灭干净。”童善缘冷静地说着血腥的话语,打断容静言试图的反击。
“细观他的相貌,此人性格倔强、固执而清高,此生都难成为金主型男人。”隋缘叹息地摇摇头,美艳冷漠的脸上闪过漠然,没钱的男人,在她的眼里从来就没有吸引力。
“我讨厌一切雄性动物!”郝沁昕黛眉一拧,皱皱小鼻子,直接躲到净的身后,撇得一干二净。
净冷冷地说:“我不想对他出手。”她对于一切陌生的气息,都有着天生的防备和攻击性,可不想无故伤人。
“跟我有关系吗?”纭妙妤无辜地耸耸肩膀,慵懒地接道,难得迅速地大跨步直接回自己的公寓,关门消失在众人眼中。
这像是一个信号,其他几人迅速消失,转眼间,廊道里只剩下容静言和谷镜明两人。
容静言咬牙切齿地喃喃自语:“我不是总被人说成冷血无情、现实贪财吗?但为什么我总比不过她们。”
她暗自咬牙,绝不能心软,伸出手推推他,却看到他的眼睛正看着自己,一愣,他什么时候清醒的?又听到了多少?
“我不会同意的。你救过我一次,那天晚上是你撞上我的车,而我也收留了你几晚,扯平了。”
谷镜明缓缓地站起来,静静地站了一会儿,高大强壮的身材比容静言整整高出一个头,他本就不善言辞,尤其不善于求人,强迫别人的事情更是做不出来。自己的要求太过分了!他捡起地上的布包,往电梯间走去。
容静言拿出钥匙,心猛然一沉,刚才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感觉,是那样的熟悉。曾经深藏在心中屈辱、绝望的感觉,就在刚才突然涌现脑海,她用力地扭动钥匙,绝然地闪进房间,头抵着房门,用力敲着头,不让自己陷入曾经的记忆。
说了要忘记的!容静言是打不倒的,谁也别想!
……
谷镜明走出大楼大厅,走进前面幽暗的花园,缓缓地走着,无视身旁经过的一个个社会精英们投来的异样眼神,在一条长木椅上坐下,眼睛无意识地瞥向18层,就这么看着。
“喂,年轻人,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这个位置是我先占用的。”一个苍老而饱含风霜的声音在他身旁响起。
谷镜明转头,看见一个衣服破烂的老头,隐在灯光下看不清面容,灼灼的眼神毫不客气地射向他。
谷镜明挪了挪位置,拍拍长椅的另一端,继续沉默地抬头看着。他的眼神没有焦距,是看也不是在看,眼里没有情绪,只是静静地看着,似是一种有意识又无意识的举动。莫名地,他的心在这栋大楼面前,寻找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
良久后,长椅上的两人彼此无言……
“你在看哪里?”老人的声音略为破碎,声音像被利器给捅破了似地发出闷闷的轰鸣声。
“18层!”
老人的眼睛也注视着18层,灼灼的眼睛里光亮更炽,淡淡地说:“我也是!”
老人见自己难得的主动攀谈没有得到回应,略为不满地说:“年轻人,你的衣服很怪!”
“恩!”
老人猛地转头瞪他一眼,在发现他根本无反应之后放弃与之沟通,两人静静地坐着,同时看着18层,久久地看着……
……
竖日清晨,容静言和童善缘、净、隋缘四人一起约好晨跑,她因晚起而赶到一楼时,她们几人早已经跑远了,她沿着往日的路线开始慢跑,在转弯处缓缓地停住脚步,看着躺在长椅上沉睡的男人。她左右看了看,没有人经过,他真是哪儿都能睡觉,天地为床,如此强的适应能力,那为什么还要租房子?他有钱吗?既然这里无处安身,他为什么不回家?
她欲转身离开,本是轻快的脚步此时却怎么也抬不起来,沉重无比,脑中一道闪电划过。倾盆大雨中,一个瘦弱的小身影在雨中穿行的映象瞬间闪过脑际,她甩甩头,强迫自己离开。
她,绝不能妥协,更没有必要收留他。
2008-11-12
第10章 无法忽视
静言试着跑步离开,发现今天的身体沉重无比,深吸口气,放弃跑步,缓步走在花园内,一再地告戒自己不要回头。突然,从修理得漂亮齐整的花圃中蹿出一条健壮的大黄狗,直奔她而来。
“汪……”大黄狗兴奋地大叫一声,尾巴激动地甩动着,往她身上扑去,伸出长长的舌头往她脸上舔。
“花花……”静言痛苦又无奈地斥道,这家伙每次见到她都是如此。
大黄狗听出她声音中的警告,乖乖地坐在她前面,尾巴仍不停地甩动,乖巧地看着她,棕褐色的眼睛里发出熠熠的光芒,一如它的主人见到她时眼睛里发出的光芒。
静言双手插腰,伸出纤指,指着它帅气的头颅,娇声训道:“花花,以后见到我不要扑过来,尤其是扑到我身上。”
健硕的大黄狗,棕黄色的皮毛油光发亮,腿部的肌肉强健无比,帅气的狗头上,却有着点点黑斑,就因为这黑黄相间的可爱花纹,将它威猛无比的气势瞬间给削去一大半。它拥有着吓人的“身材”,却有着可爱帅气的头颅,无奈地接受了静言取的“小气”名字-花花,从此再也无法翻身,谁叫她是它第一眼就看中的“朋友”呢?
“带我去见乔老。”
花花灵敏地站起身,一步一回头地在前面带路,尾巴从见到她开始就不曾停过。
花园深处,巨大古槐树下面,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身穿白色丝绸唐装,正做着奇怪的姿势,仔细一看,很像老虎进攻时的姿势-虎扑。
静言双手抱胸,红唇微勾,想起了两年前认识这个奇怪、顽固又调皮如孩童的老人的情景。
在这个全是年轻白领的公寓内,像他这样退休的老人很少见。两年前,他也是在这棵老槐树下练“五禽戏”,她当时就是被他奇怪和搞笑的姿势给吸引住,端看了一会儿。而就是这一会儿,让这一人一狗从此纠缠上了她。
“丫头,在想什么呢?脸色这么差。来,我教你五禽戏吧!”
乔老中气十足的声音,热烈地传过来,打断了她的回忆。
静言耸耸肩,退后一步,无言地拒绝。
乔老再次遗憾地叹气,“这年头,年轻人都赶时尚,练什么瑜伽、肚皮舞,这老祖宗的东西才是好东西啊!”
“乔老,民族主义教育就放到下一次,各有其长处,任人选择!”
乔老闻言乐呵呵地笑起来,双眼眯成一条缝,掂掂地跑到她身边,悄声说:“丫头,听说,有个臭小子住在你家?他可靠吗?”
静言见状,细究他一脸八卦的顽童笑容,柳眉一挑,凉凉地说:“乔老,什么时候迷上狗仔队了?”
“呵呵……看来是不可靠,否则也不会被赶到睡花园长凳了。”
“你……呵呵……”静言不怒反笑,双手抱胸,“乔老,看来我最近来得太勤了,我上班去了。”
乔老急忙摆出一副讨好的笑脸,意味深长地说:“丫头,这里能让一个流浪的人留连往返,不是能容身如此简单的理由。而能让一身傲骨的人去流浪,更是有着不简单的理由。”
静言迈出的脚步停住,转身,噙着莫名的笑容问:“他难道不会是坏人吗?”
“他?如果能成为坏人,就不会在此流浪了。”乔老高深莫测地回答。
“你认识他?干嘛不自己收留他?”静言冷静地反问。
乔老眼睛一瞪,气呼呼地说:“跟我何干?如果像你这么讨我喜欢,我可以考虑着收留看看,固执又孤傲的臭小子,不喜欢!”说完,矫健的身影迅速消失在槐树尽头,完全看不出是七八十岁的老人家,花花忠诚地跟随着他,一步一回头,不舍地看着静言。
静言看着他消失的方向,跟乔老的相处,总是针锋相对,他总是像个老顽童,以刺激她跟他斗嘴为最高目标,并乐此不疲。
她再次转身,脚步忽然变轻了,感觉身上的沉重枷锁突然解开了,找到了一个理由……
她慢跑一圈之后,经过沉睡在长椅上的男人,驻足看了一会儿,进入大楼,上班去了。
……
荣茂房地产公司
静言独自在宽敞、气派的大会议室内,认真地研究着别墅区的规划模型。这种规划模型,千篇一律,她在仔细看了这个高档别墅区的规划之后,发现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简单地看了宣传策划,只有一个感觉:极尽奢侈。
她作为色彩顾问,就是要对整个区域的色彩进行重新定位,大到别墅区的花园和环境、别墅外墙的色彩搭配、小到每套别墅的室内色彩设计等等,她都要全程参与。
会议室门被推开,一个穿着前卫时尚的男人推门进入,后面相继走入几个穿着笔挺西服的男子,几人相继坐定之后,一个穿着极短套裙的美丽女子,轻轻地扶住玻璃门,优雅地弯腰,恭迎一个神情淡漠的男子走进会议室。
一丝不苟的发型,紧抿的薄唇,冷漠的眼神淡淡地扫过众人,略显严厉的端正五官,威严中有着傲气,这种傲气是从骨子中透出来的优越感,不同于那个流浪男人的清高孤傲。
静言恍然醒悟,忙低下头,翻阅手上的策划案,整个会议室自从这个男人进来之后,空气就像凝固了似的,让人呼吸的频率都不自觉地放缓。
男人在长会议桌的主位坐下,向身旁的女秘书点点头,女秘书向一个儒雅的西服男子点点头,后者坐正身子,轻轻地咳嗽一声。
静言认识这个男人,他就是跟她签合约的张总。
张总首先说了一些撑场面的开场话,然后,指着坐在她左手边前卫时尚的年轻男子介绍道:“顾董,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