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事未央-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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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架撑起,然后是坚韧的面料,简易却坚实的帐篷很快就称号了,那时的人只会搭那种大帐篷,累赘不易携带不说,搭建起来甚是复杂,非常地不方便,尤其是行军打仗之时,简直就是用来拖后腿的。
看着未央三俩下就完工了,在场的人不禁啧啧称奇。
帐篷虽小,却也算是精致,更重要的是在这样的山坳子里,挡风是必不可少的,而坐在未央的帐篷中,那些风什么的是一丝都吹不进来了,出其的温暖。
未央带了许多来,一个个教了下去,很快就解决了所有人露宿的问题。
白湛本就嫌弃这月黑风高下野外的环境实在是太肮脏,那柳眉也不禁越来越紧,未央自然是不敢怠慢这个祖宗的,赶紧挑了最好最大最舒适的帐篷请了白湛的进去。
白湛脸上的不满这才褪了下去,只是却指着那帐篷说道,“你,过来!”
“白湛大人,这不好吧!”吓得未央连连摆手,一个闪身消失在了白湛的眼前,白湛撇了撇嘴,却没有多说些什么。
一夜很快就过去。
许是这几日太过忙碌的缘故,一挨枕头,未央便睡了个昏天黑地。
尽管拿枕头也不过是一些草垛子堆成的。
大家都起得很早,未央出帐篷的时候天边还泛着青色,草草地收了帐篷,大娃按耐不住,“妹妹,咱们现在是要冲过去吗?”
“大娃哥,咱们稍安勿躁,我自有妙计。”未央眨了眨眼睛,领着众人来到了两面的山上。
黎念泽立即心领神会,“未央,没想到你做生意的本领高墙,这打仗的本领也倒是不错!”
未央倒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能干的,他只一看这地势就知道是易攻难守了,阿风怎么说也征战沙场多时了,他肯定也发现了这一点,只是 他不提醒自己,要么就是故意刁难,想让她知难而退,要么就是在帮助自己挑战自己。
白湛更不必说,他向来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只要自己还有一点能耐,他就绝对不会轻易出手。
更何况只不过是着一点难度,也难不倒她!
只能说守着这道关的那些林浩然的手下们实在是太过愚蠢,愣是要把自己往火坑里推,既是如此,未央若是不帮帮他们,那她实在是太对不起他们了。
这样想着,山腰上猫着的一群人早已整装待发。
轰隆隆一阵震耳欲聋的声响忽然自耳畔轰轰作响,随便歪着身子正准备偷偷打个盹儿的某士兵身子一个哆嗦,身杆挺得笔直,却听见了旁边几个哥们儿正在窃窃私语,“怎么回事?打雷了么?”
“别胡说了,也没见着闪电,这天空更是晴空万里的,哪儿来的雷声!”说着更是一巴掌拍在那人的后脑勺上。
那士兵听说了这话,揉了揉眼睛,抬头看去,却只一眼,忽的呆滞在地上,再动弹不得。
山上的石头接连不断地滚了下来,伴着几乎要震碎了这山谷间的声响,一个接一个砸了下来,谷间已是慌乱成了一团,众人四下奔着散着,却不知道自己无论躲到哪里,都是躲不过这一场劫难的。
瞬时间,损失惨重,就连未央远远地看着,对觉得惨不忍睹了。
“够了!”未央也是见好就收,及时地止住了他们,“不要推推太多的石头下去,不然石头挡了我们的路,光是清理这些家伙就要费好一番功夫的!”
“是!”应声的是个正四品都司,看着未央的眼里不再有先前的几丝对女流之辈的不屑,反而是啧啧称奇,赶紧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又举起了手中的旗帜,那般几乎震碎耳膜的声音终于缓缓地消散了下去。
旗开得胜,不费吹灰之力。
更重要的是,己方没有丝毫的伤亡,甚至什么都没有损失,虽说不过是些护送粮草的,却也是军心大振,众人纷纷庆幸着跟了个好主子,路上的气氛终于不似之前那般阴霾。
未央终于明白了阿风的用意,自己毕竟只是个丫头,打仗的,最忌讳的就是跟了个女人,阿风不插手,只是为了竖起自己再军中的威信!
这样想着,未央松了松紧握着的缰绳,只不过似乎却在这时看到了什么。
勒了马,未央的神色是不大好。
第二百一十六章 荒唐事
出了长安,眼前的景象终于逐渐清晰且真实了起来。
那些班长安的繁华所湮没的,那些被糜烂所掩盖的真相浮出了水面。
未央终于看到了那么多衣衫褴褛的难民们,身上到处都是肮脏的泥泞的污渍,虽然行在老远处,未央却还是隐隐闻着了那一团臭气熏天的扑鼻的味道,那些人都很瘦,瘦骨嶙峋得如同没有了肉一般,面色更是发黄。
更有甚者,倒在了路旁,尺体渐渐地腐烂,发臭,看着简直惨不忍睹。
未央深吸了一口气,如今战乱四起,受苦的,却也还是百姓们。
她这样想着,不禁叹了一口气,想着如今还真是世态炎凉。
马上的人,长居在偌大的长安城中,没有见过城外的慌乱的,此刻也是重重叹了口气,似乎也很是惆怅。
不过谁都没有料到,下一刻,未央竟然会做出那般的举动来。
屯米的米仓下戳了一个小洞,不时就有米稀稀疏疏落了下来,像是落下了坚硬的小雨,在场的众人皆是不解,面面相觑。
跟着的队伍里,大大小小的米仓不下数十个,悉数戳了个小洞,到荆州的路途尚且远,等就算这米落得缓,等到了荆州,那也是要损失不少的。
未央却摇了摇脑袋,毫不犹豫地劝住了要来制止她的都尉们,只是神色自若地说道,“这里的粮草早已足够,我们不能只是想着安歇战场上的将军士兵们在受苦。而忘记了这些受战乱之苦的百姓们同样也在挨饿受冻。我沿途撒些米下去,虽然说救不了多少人,我着也是尽了自己的绵薄之力了。”
说着未央只给众人留下了一个决然的背影,翻身跃上了马。只不过等到背对着众人,未央的脸上立即露出了讪讪的神色。
她看似果断,其实心里的战鼓早就敲了许久,如今更不看那些经验丰富的都尉们,生怕他们会指责自己的不是。
不过他却也没看到那些已是而立之年的叔叔们脸上赞许的神色。
过不了多久,不知道是谁吼了一嗓子,“这儿有吃的啊!这儿有吃的啊!”
四周的难民们全都围了上来,疯抢着地上洒落的米粮,满面愁容的脸上终于拨开了惨淡的愁云,露出了连日来唯一的一丝笑容。
未央松了一口气。终于觉着自己是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情了。
接下来的路途虽然漫长。却也不至于令未央担忧。有阿风与阿暮在前面开路,又有白湛不经意之间想出来的各种伎俩,未央就是坐在马车昏昏欲睡。也安然无恙地走了好几日。
马上就要到了荆州,未央几乎听见远方的战鼓磊磊作响。
她的心情是愈发的激动起来。
究竟是为了即将抵达的终点,还是为了即将见到的身影,或许连她自己也无法明白。
然而,却是这个时候,那些埋藏在黑暗深处的危险,终于张开了血盆大口,且步步紧逼。
长安城内,柳絮纷飞,是不知何时迎来的早春。
保皇党与太子党之间的斗争却愈演愈烈。朝堂之上,两党派各执一词,争得不可开交。
皇上只觉得如苍蝇蚊虫一般在耳畔嗡嗡作响,眼前一震头晕眼花,竟是什么都看不真切,什么都听不真切了。
“真是够了!”手中的折子摔在了地上,他拍着胸口,怒气冲冲地看着底下面红耳赤的众人,只觉得胸口堵得慌,他使劲地捶了捶,谁知竟然咳出了一大滩的血来。
昭阳殿瞬间乱作了一团。
新来的公公慌忙扶了皇上下去,昭阳殿立即炸开了锅,林浩然却站在人群之中,嘴角是一抹异样的笑容。
寝宫内,齐律终于姗姗来迟。
却并非是从朝堂之上,他皱着眉头,看着皇上的脸色已然好了许多,颔首谢罪,“是微臣来迟了。”
“无妨,不就是心里气着罢了。”皇上缓缓摆了摆手,并未多说些什么,只是笑道,“逃脱了那金丝牢笼,朕松了口气,也可多活几年,让朕再待下去,朕总是要活活气死在那儿的!”
齐律不是趋炎附势之人,也不会说什么长命百岁之类的奉承的话,他只是有什么说些什么,“当初皇上遭了太子算计,有些事情无法思量,如今皇上是应该好好考虑储君一事了。”
“储君?”皇上却叹了口气,苦笑一声,“朕何尝没有想过这件事情,废太子若轻而易举,朕恐怕早就实施了,只不过如今朝堂之上定是遍布了太子的党羽,朕实在是有苦难言!”
“太子总是会有他的下场的,微臣的意思是,废太子之后,皇上可是看中了哪位皇子,应当尽早做决断才是。”
“其他的皇子?”皇上脸上的笑容愈发的苦涩,“当年朕只爱皇后一人,自是子嗣单薄,除了太子之后,便只剩下了四皇子,只可惜他从小身体孱弱,长到了十岁便病死了,皇后也在令年撒手人寰,朕那时起便立了太子,也没了其他的子嗣,那些皇叔们又是一个个喜好逍遥的,若是朕这把老骨头不挨着,这江山还不是要荒芜了!”
“总归是能想到法子的。”齐律听到了这里,只是淡淡地说道。
“是啊,总归是有法子的。”皇上看着齐律,那浑浊的眼睛渐渐地清明了起来,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禁握紧了自己的手,沉默地点了点头。
尽管那时的他,觉得自己如同太子一般卑鄙无耻。
齐律从昭阳殿出来的时候已近黄昏,外头的大臣守了许久,走得走,散的散,独留年过半百的赵大人守在了凛冽的寒风里。
赵大人乃户部尚书,又是两代元老,一生兢兢业业,为皇上马首是瞻,当初皇上被迷惑之时,一直是他不顾劝阻冒死进谏过多次,也算得上是忠肝义胆了。
他身子虽然打着哆嗦,双脚早已站的发麻,看着齐律出了来却还是快步走了上去,“可是如何了?”
齐律赶紧扶住了他。“大人。”
人多耳杂,两人匆匆上了马车,去了太傅府。
“你是说皇上自有打算?”赵大人的声音颤抖着,毕竟是人老了,说话也有些不利索了。
齐律命人烫了茶来,只是说道,“赵大人不必慌,皇上本就再无子嗣,如今他虽说正值壮年,却也未有将皇位传给几位王爷的打算,看来,他应当是早有了传位之人。”
“可是还有谁?”话虽是说的没有错,只是赵大人百思不得其解,可还有谁能担当此大任?
齐律这才出言提醒,“当年皇后,可不止生了太子。”
话音刚落,赵大人苍老的身子愈发的晃悠着,他颤颤巍巍地挺直了身,太过激动,嘴里的唾沫星子溅了出来,“岂有此理,皇上怎能如此荒唐!”
齐律也料到了赵大人会如此的激动了,尽管他话里含蓄,已经说的很隐晦了,他只能吻着了赵大人,“这不过是齐律的猜测而已,倒是惊扰大人了。”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赵大人却是气得直跺脚,“谁不知道皇上是极溺爱那位凤鸾公主的,她自小便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直就是皇上的心头肉,老夫早就听见了那些传闻,说若不是这公主是女儿身,如今这皇位又哪里轮得上当今的太子!今儿个看来,皇上确实有将皇位传给公主的意思啊!荒唐,当真是荒唐!”
齐律的心中一紧,瞧着赵大人卯着劲,气得脸色通红的模样,眼里却是神色复杂。
眼见着就要踏上了荆州的土地,遍野枯黄,只见硝烟弥漫,空气里是刺鼻的血腥味,未央的心情终于不似来时那般苍凉。
湿帕子捂了嘴,她却有些疑惑,“阿风,太子那些守着关口的军队,我们真的都对待完了吗?”
“应该是这样的。”阿风勒住了缰绳,皱着眉头,又是怀疑又是不安,只是没几步就是荆州,林浩然的人应该没有胆大到这种程度,更何况,荆州大半都已经被沈疏连同耶律将军攻了下来。
只是他分明记得这一带是林浩然手下的爱将从一品骠骑大将军武宣卫,传言他身长七尺,异常彪悍,更传言,他的心狠手辣,那些恶毒的手段,不亚于白湛。
不亚于白湛,未央一听这话身上的寒意就加重了几分。
“我当真是有那么恐怖?”白湛不知道何时骑马过了来,未央看着他,却是撇了撇嘴。
荆州黄沙满天飞,她自从来了这里就是能闭着嘴巴就闭上,一张嘴,那沙土就灌进了自己的嘴里去,是异常的难受,只是她面前的白湛,却依旧媚眼含秋波,就连他那衣裳都是一如既往的白衣胜雪,直叫未央感觉纳闷。
白湛却只是含笑看着她,那眼神却分明是在说,“你学不来的。”
未央虽恼,却也无可奈何。
漫长的队伍在黄沙翻飞的荆州缓缓地前行着,只是这个时候,却从中爆发了凄厉的嘶吼声。
人群,不,是这些马,分明出了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