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骑绝尘-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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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听说白蒙愿意为自己去找斗狗场老板理论,钟浮生感激涕零,喊了一声比他要小五六岁的白蒙一声“白哥”,就说不出第二个字了。
白蒙看了他一眼,这是一个从不肯把后背亮给别人的家伙,从始至终,他无论是比赛还是理论,无论是平静还是不甘,都保持着这样一个警惕的姿态,就是和自己说话,也是全神贯注没有放松一丝,直把自己当作洪水猛兽小心应对。
这让白蒙感觉新鲜,也奇怪这个青年到底经历过什么事情,才会有这样极端到偏执的小心谨慎。他看着花任翔被花金楼拉走,想起他那条因为自己的缘故本应获得胜利欢呼的比特,觉得自己为他讨一个公道,算是为这被殃及的池鱼讨一个活路。
他知道钟浮生是来这个城市打工的农村人,和天斗和地斗和人斗,几辈人在土里卖命的划拉,也没有几天是可以吃饱肚子的。进了城市比谁都卖力的工作,可是原始积累的过程是缓慢的,他家里老娘身子不弱,他不想奋斗二十年在城里讨一个平凡的老婆,每年也不能给母亲省出几块钱零花,就像这个城市大多数外来打工者一样开始为着下一代而辛勤流汗。
他是一个有想法的人,或者说,这个一个第一天看到城里高楼,看到黑丝满街,看到豪车排成行的景象时,就种下有朝一日我也当如此的野心的人。他不甘于平凡,缓慢的积累压制了他的实力。他听说斗狗场之后,赌上一切,凭一点小手段弄来了三只比特崽子,饲养,训练,一点点积累经验。
家乡的土法子和自己买书本,在昏黄的路灯下面钻研出的外国先进技术结合在一起,练出来了这么三只狗崽子。前两只都没有打几场就被咬死,赢的钱也就够养狗日常的花销,来城里一年多存的生活费已经都套了进去。
他养的第三只比特性子最野,下嘴也最狠,被他寄予了厚望。结合了前二只狗的缺点之后,他找老乡借了二万块,买了蛋白粉和高级饲料,又天天进郊区抓兔子让这狗见血腥。
就这样,他兀自觉得不够。他输不起了。最后一只狗,赌上全部身份性命甚至还借了外债,只为了能翻身一搏做个一夜暴富的梦,他比伺候祖宗还细致的照顾这条狗,却总觉得它和真正的斗狗差了点什么,甚至有的时候比山里那些真正有灵性的土狗还要不如一些。
在家里闷了三天,他终于想出一个狠法。他先抱着那狗哭了一夜,把自己进城里的大小经历都讲给它听,也不管这狗是不是可以听懂,他讲着自己的野心,狗身上承载着的沉重命运。
讲过哭过,他把这只陪着自己有半年的狗死死捆在树上。对他无比信任的狗以为他是和自己玩一种新游戏,期待的看着他,迎来的却是一鞭子。
披头盖脸的一鞭子,钟浮生是尽了全力的,一下子鞭梢就散了,整个狗脸都肿成两个那么大。狗一声呜咽,钟浮生如若不闻,又拿下早已预备好的第二根鞭子,狠狠落下。
鞭声持续了一夜,那只比特天亮时已经奄奄一息,可是无论看到什么,眼睛都是红的,就是跑不动,也要爬过来,咬所有看见的东西一口。
它终于是一条斗狗了。
钟浮生一夜鞭挞,养了比特一身的怨气,主人欠他的,世界欠他的,现在都要用斗狗场上的荣耀来换取。
尽了力的。现在钟浮生想来自己在这里的努力,确实是尽了力的。比特也是拼了命的,以它的实力,这一场绝对会赢,而且赢得干脆漂亮,可惜他赶上了花任翔的阴谋。
少东家只是在狗身涂了一点药,至多是恶心一下白蒙,吃掉他手里的一百万,却葬送了一个有为青年在城市里面所有的拼搏。
谁错了吗?谁也没错,这只是世道,真正有实力者也需要一份运气。
许久之后一次酒上,钟浮生对着栽培他成为一方大佬的白蒙,连敬三杯酒喝大了,才有这么一声感慨。
这时的他们却还是年轻,有一番血勇。当白蒙要带他去讨公道的时候,钟浮生就激动了,没有想到自己和白蒙是只身二人独闯敌人老巢,只兴奋的搓了搓手,就和他向着花金楼离开的方向去了。
还是微弓着腰,不把后背亮给任何人。花任真看着这个青年的背景,又看看白蒙那淡然飒踏的大步向前,莫名想起刀光雪亮的夜晚。
有雨,有敌着黑衣,白蒙也是这样向前,不急不躁不惧不畏。
她忽然觉得自己哥哥恐怕真的犯了很严重的错误。
不敢再犹豫,花任真跟上白蒙的脚步,大声的道:“喂,一百万你就要撕破脸吗?”
“不是,我替你家保住这斗狗场。”
白蒙回头看着少女焦急的小脸,忽然伸手在她激动之下有些红的脸颊上轻轻掐了一下。
“吹什么牛,谁用你出力啊。”
花任真不解的道,打开了他的手,却感觉到白蒙是冷静的,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
“你哥一个人,不敢做出这许多的事情的。”
转过理应只有父子二人对峙的小厅,花任真惊骇的发现白蒙说的是对的,这里满满的人,才是图谋她家斗狗场的!
第一百二十八章 剑眉,手下败将!
本来花任翔仗着这里是在自己家地盘,身边的打手无数,对上白蒙这么一个身形虽不算单薄,却也不是那种看上去能以一敌十的彪悍外型的年轻人,没有任何惧色。
也许只要再晚上那么几秒,他就要出手教训这个家伙一顿。当然大少爷花任翔不会冲在前面,而是自己的手下废了这个和自己妹妹走得很近的年轻人之后,他不介意在他脸上踩上几脚。
可是没有得到这个机会,花金楼竟然出现把他很没有面子拉走了。
他不知道自己老子是维护那个年轻人,还是对自己今天做的事情很生气。但是他不后悔,他的一个哥们儿从很可靠的渠道的告诉他,白蒙是来谋取他家斗狗场的。
是以从一开始,花任翔就针对上他了。袁志强消失后,他手下的各种场子就成了无根的浮萍。斗狗场看似风光,吸金能力,而且是庞大的现金流让无数人羡慕得掉口水,但这也是取祸之源。
花金楼自觉保不住这份基业,花任翔却不舍得自己在这个独立小王国里面太子的身分。对于白蒙这个和袁志强老对头沈万走得很近的年轻人,他报以一种天生的敌意。
与那发小搭桥,听说有一个很有实力的大老板要支持他执掌斗狗场。他接触了一下,对方很有诚意,愿意为花金楼还上赌债,还保证斗狗场的独立运营,只是在四成分红而已,而且还提供一下要求,花任翔看了下虽然看不太懂,但是斗狗场不会有太多的损失就是了。
所以当花金楼质问他所作所为的时候,他底气十足,他相信自己是为了父亲分忧,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斗狗场好。
一向孝顺的儿子口出逆言,花金楼气得浑身颤抖,一个大巴掌就甩向平时里面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句的爱子:“你个混蛋!我斗狗场的招牌,就是因为我不玩任何猫腻。有我在下面坐着,每一场比赛结果他们就相信是真实的。但是你呢!你竟然往狗身上涂药!这么下作的手段今天没有观众看出来,但是那狗的主人看出来了,你可以控制了他。如果再有别人看出来,你还能天下人闭嘴吗?”
“父亲,哪个赌场没有猫腻?而且除了您这样的玩狗玩了几十年的,还有几个能懂这里面的真正门道……”
“啪”,又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了花任翔的另一侧脸上:“白痴!你怎么能存这样的心思?天下能人数不胜数,你要懂天外有天,山外有山,人外自有能人!”
“哪有这么巧……”
花任翔却觉得父亲说的太重了,见他气得过重,也不再说,立刻闭了嘴,替他轻拍后背,“父亲,今天我就是收拾一下那个白蒙,他来咱家,明显不安好心,如果这样的人都能在咱家嚣张,以后我们还怎么混下去?”
“别碰我!”
花金楼一把拂开了他的手,叹道:“开门做生意的,需要怀一个颗敬畏之心。我们做斗狗场,如果再做庄家操纵赌局,日后这里必定门可罗雀!”
老人家大半辈子都坐在斗狗场地边上,看着一场场血腥的比赛,不自觉的也沾染上一股子阴沉煞气,此时动了真气,花任翔就不敢说话了,只是看着自己的父亲,他说的那些话,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心里去。
“花大叔老成持重,确实可取,但是花少想尝试一下新路,也是情有可原的嘛。”
一个清爽的声音在门口起来,花金楼闻声看去,只见一排黑衣人簇拥着一个剑眉斜飞的年轻人,五官俊秀,手里把玩着一柄秀气的小匕首,好像女子的腰肢一样。
这整个人站在那里,虽然是如古代剑客一样的飘逸外形,却是透出一股让人从心底泛寒的邪气。
“你是什么人?谁让你进来的?!”
花金楼看着这个不请自来的恶客,面色一寒。
“应少?”花任翔肿着一张猪头似的脸,看到走进来的剑眉青年,有些惊讶,实在觉得他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出来。
“在下应天策,替我姑姑收一笔小赌债。”
剑眉年轻人先是对花任翔一笑,然后一抬手,一张欠条亮了出来,花金楼定睛看去,欠条写了欠债七百万,落款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你是那渡鸦号上的……”
花金楼声音发颤,只看了一眼,就颓然的坐回了椅子上。
“没错,您还记得。”
应天策此话不出,花金楼还没什么反应,花任翔却是大怒,猛地站起来指着应天策骂道:“你个王八蛋,原来就是你害我父亲,还说要帮我做大斗狗场!”
“花少息怒。”应天策微微一笑,“做大斗狗场是应该的,因为这毕竟将是我自己的买卖,他赚的越多,我过的就是越滋润,这和您的想法不谋而合,而且我管理不过来,花少替我分忧,也是咱们朋友一场应该的。”
“至少花大叔,渡鸦号一场豪赌我还记得您挥金如土的豪气,现在可千万不要赖帐,否则我姑姑会很不开心的。”
“她为什么不亲自来?”
花金楼虽然生气,却也经历了无数的风波,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知道今天是儿子把这些人引进来的,他敢在狗身上下药操纵比赛,恐怕也是受了这些人的怂恿,才做出的举动。
“姑姑有点事,如果您有心转让这个场子,我想她还是有些功夫和您谈谈的。”
看来他二人谈论的那个“姑姑”,就是设计花金楼,在渡城某个层面拥有庞大能力的传奇女人蝴蝶草了。
花金楼面色不变,淡然道:“钱我是不够,那么这场子就转给她罢。”
他颓然的一挥手,也懒得去看这些人的脸色,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手,也不知是因为自责还是气愤。
“父亲,今天的收入加上那个帐户上的存款,钱是……够的。”花任翔一咬牙,还是在父亲耳边小声告诉他,“今天的收入您没看,我们五场赚了大概四百万,还有那个帐号上的钱……”
“那是留让你们过日子的钱!不能动”
花金楼重重的一拍桌子,不同意花任翔的想法。
“想没有了可以再赚,守着斗狗场,不怕没柴烧!”
花任翔面色一横,他之所以急着操纵比赛,其实也是替父亲存钱还赌债的心思。
“你糊涂,你给我回来!”
看到花任翔拿出几口袋现金还有支票,显然他是早有准备,花金楼连忙拦住了他。
“爸,我已经成年了,您相信一次我的判断,我一定不会让您付出一辈子的斗狗场,到别人手上的。”
花任翔看着父亲认真的道,腰杆挺的直直的。他目光中满是坚决:“就算是日子过得苦,我们也能熬过去。任真可能不记得了,我却是清楚记得和您去市场捡菜叶,被人嘲笑的感觉。父亲,那都能过来,您带着我们过了好日子。现在我们的日子再苦,还能比得上那个时候吗?”
“儿子……”
花金楼第一认真审视这个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比自己还高了,英挺的脸有着硬硬的胡茬儿,对于未来对于当下的想法虽然和自己不一样,但也不失是另一种尝试。是啊,自己过得太安逸了,已经忘掉了当初努力的日子。
“父亲,请您相信我。”
抿着嘴,花任翔沉声道。
“好,随你吧。”
花金楼松开压着那张写着三百万支票的手,那是他早年给一家人存下的生活费,就是怕自己的买卖有什么三长两短,一家人也可以有资本生活下去。
现在花任翔要用这笔钱换斗狗场,实际是放弃了自己锦衣玉食的生活。花金楼虽然不舍得让儿子受苦,但是他现在大了,也有了自己的责任,自己不应该再限制他飞翔的。
当初给他取名任翔,却一直把他保护在自己的身后,这恐怕才是一直努力的儿子心中不平的原因吧。
想通此节,花金楼放手之后虽然有些遗憾,更多的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