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婚-第23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有丫鬟过来笑着道:“表小姐怎么站在这里不动呢,方才齐王世子夫人和仙游县主到了,十三姑奶奶让来寻您,说仙游县主要和您说话呢。”阿颜也来了,睐姐儿努力吸气呼气,在面上露出笑容这才往阿颜在的地方去。
见到睐姐儿,阿颜笑着道:“你今儿这是怎么了,往日总是先出来见我,怎的今儿还要人去寻你?”睐姐儿坐在她身边,让丫鬟们都出去才对阿颜偷偷地道:“长宁公主来了,这会儿在那和外祖母说话呢,我听了几句,着实哀痛,不由有些心酸。”长宁公主?阿颜不由叹气:“我们不过是恼,但长宁公主她,却是剜心之痛。”
睐姐儿靠到阿颜肩头:“那日我听阿昭说了,觉得阿昭也有道理,可今儿瞧见长宁公主这样,心里又直发酸,不好受,竟有进退两难之感。”阿颜的眉也挑起:“谁不是这样呢,可是阿昭就像被灌了迷魂药似的,反对的话怎么都听不进去。陛下也真是,怎么偏这会儿,陛下就偏向阿昭了,说疼爱阿昭,不忍心让她失望,可是长宁公主是陛下的姐姐,不是更不该让长宁公主失望?”
睐姐儿拍下额头:“算了,这件事我们也没法子。还是去花园里瞧瞧。你不晓得,方才你没来时,那些都比我们小,都和我妹妹玩去了。我瞧她们大不过十三四岁,也就没和她们一块玩。”大不过十三四岁?阿颜抿唇一笑:“喂,我也还没满十五好吧?怎么,你也不想和我玩?”
睐姐儿伸手捏一下阿颜的脸:“这张嘴什么时候变这么厉了?我不和你说了,明年你及笄之年了,我让人找了块好玉,打算给你雕根玉簪送你呢,正好来问问,你要雕些什么花在上面?可不许不戴。”阿颜想了想才道:“不拘什么,别雕那什么石榴、牡丹就好。”睐姐儿的眼转了转:“那雕芍药好了。”
芍药?那日抽花签时候的情景似乎又在眼前,阿颜的眼微微一黯,接着就点头。睐姐儿见状凑到她耳边道:“花相,日后你定会好好待阿弟的,阿弟他真有福气。”阿颜的脸顿时红了,伸手捏睐姐儿的脸一下:“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睐姐儿的眼眨一眨:“什么胡说八道?难道你不是我弟弟的媳妇?”
阿颜的脸顿时红的更厉害,伸手又要去掐睐姐儿,睐姐儿的腰微微一晃,就让开了。两人笑闹一番,携手往花园走来。此时已近冬日,花园内也没什么可观赏的,只有几丛菊花开的好,绯姐儿正在那和几个孩子在那赏花。
她们那一本正经的小模样,就像昔日睐姐儿和人玩耍时一样,睐姐儿和阿颜对看一眼,彼此心照,继续往另一边去。竹林之中突然传来声音:“这画竹,要先明白竹之劲节,若不明白,也是虚的。”
、320怀慈
声音有些苍老;听起来也不算熟悉;这是谁在徐府竹林里说话呢?睐姐儿和阿颜都有些奇怪;想进去又觉得打扰了别人。那个声音说完之后;就听到一个少女清脆的声音:“祖母的教诲孙女明白了;这画画,是不是也要心无旁骛,而不是念着要用画来争的名利?”这话有点意思,睐姐儿和阿颜都点头;已有丫鬟过来;瞧见这两人站在这就笑着道:“表小姐怎么站在这里,虽八月了,中午日头还有些烈;何不进竹林去?大姑太太和俞家表小姐在里面呢。”
大姑太太?睐姐儿微微啊了一声;阿颜已经道:“原来是徐大家,怎么你姑祖母来了,你都不晓得?”做晚辈的不知道罢了,知道的就要进去给长辈问安,说着话,睐姐儿和阿颜已经走进竹林,竹林中的石桌上,正摆开了笔墨,徐琴正拿笔作画,旁边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侍立,身后还有一个垂髫丫鬟手里端着洗脸盆等候。
瞧见睐姐儿进来,少女抬头微微一笑,但并没说话,只瞧着徐琴作画。这么些年过去了,徐琴的画技更好,手腕微微一折,已经把墨竹画好。一口气画好墨竹,少女这才拿起旁边丫鬟洗脸盆里放着的手巾给徐琴擦手,笑着道:“祖母,这里来了两位姐姐,我也不晓得怎么称呼。”
徐琴擦了手才抬头瞧向睐姐儿和阿颜,两人见她瞧向这边,双双屈膝行礼。睐姐儿徐琴是认得的,示意她起身,阿颜徐琴却不识得,笑着道:“我因见这里来的晚辈太多了,从来都是不擅应酬的人,这才和你们表妹躲到竹林里来,作作画,说说话。这位姑娘是哪家的?”
不等睐姐儿开口,先头那个丫鬟已经上前道:“大姑太太,这位是齐王府的仙游县主,齐王府的世子夫人和十三姑奶奶素来交好,仙游县主和我们表小姐也是很好的。”徐琴哦了一声:“原来是齐王的孙女,记得昔日我在京城,曾去过齐王府,淮安郡主也喜欢画,后来我离开京城,通信日稀,淮安郡主可好?”
徐琴是曼娘娘家长辈,况且昔日对淮安郡主有半师名分,淮安郡主又是阿颜的亲姑姑,阿颜自然先尽晚辈礼:“淮安姑姑出阁都已十多年了,常和晚辈提起昔日徐大家的画艺,常叹息没有多得指点。只是徐大家既来到京城,为何全无风声,不然我们做晚辈的,也该得沾徐大家的风采才是。”
昔年,徐琴浅浅一笑,仿佛像在回忆当年在京城的日子,但很快那丝笑就消失:“我离开京城很多年了,老友故交也散了不少,这回不过是偶然动念,想到旧日地方走走。再则我历来不擅长应酬,再住几日,也就该回乡了。”说着徐琴垂下双眼没再说话,睐姐儿她们又秉承晚辈的礼节也不敢开口,只有那风吹过竹林。
少女一直在睐姐儿和阿颜身上打量,似乎怕她们有什么芥蒂忙道:“祖母近来越来越不爱说话了,并不是对两位姐姐如此。”徐琴的脾气,睐姐儿虽不深知可也晓得一些,再说才女总是孤拐的,不孤拐叫什么才女?连那位二皇子妃偶尔都会露出清高孤拐的模样,更何况是名气远胜于她的徐琴?
睐姐儿忙道:“本就是我们打扰了姑祖母,还不知道妹妹叫什么名字?”少女浅浅一笑:“我叫怀慈,是祖母亲自为我取的。”怀慈,怀念的是自己的外曾祖母吧,若不是有外曾祖母竭力安排,这位姑祖母的余生,也不会依旧那样无忧地过。睐姐儿瞧向徐琴,心里已经了然。
徐琴过了很久才抬眼瞧向睐姐儿,这个少女生的很美,和她的母亲并不大一样,眉眼之间,也没有她母亲的那种淡然,而是神采飞扬。显见得是被宠爱长大的孩子。当年那桩很美好的婚事,在数十年后,以一地鸡毛终成怨偶的方式宣告着徐琴当初的想法是个笑话。若不是受不了绵珠日日寻上门要见自己,要自己为她做主,徐琴也不会离开久居之地,前往京城。
毕竟自己不在,儿媳要和绵珠说话也更好办些。当初只觉得自己的侄女配俞泠有些配不上,而现在瞧来,正在配不上的,不上俞泠,他的才气已经被磨灭的差不多,而那几个孩子,在日日夜夜父母的争吵不休里面,也不过泯然众人,当不得自己的传人。
徐琴微微一叹,这叹息和着吹过竹林的风传了很远。先头那个丫鬟站了一会儿见她们说话说的少,忙上前笑道:“瞧小的糊涂的,原本是奉了二十三奶奶的命,说前头的酒席已经好了,请大姑太太往前面入席。这会儿瞧见表小姐和大姑太太说话,竟给忘了。还请大姑太太原谅小的糊涂。”
徐琴收回眼就起身,对俞怀慈轻声道:“你既不喜欢应酬,就在这和你表姐们玩吧。只是那功课,可不许偷懒。”俞怀慈先还在笑,听了后面一句,吐一下舌,接着就恭敬地送徐琴出去。等徐琴走了,俞怀慈这才对睐姐儿道:“我好怕,原先在家乡的时候,来往最多的不过是知县家的女儿,可她也常常一脸傲气,说这地方哪有京城好。这回祖母带我进京来,我还以为京城里的千金,更是傲气十足不理我呢,谁知两位姐姐都这样和蔼。”
见她笑起来眼都弯了,睐姐儿晓得她也是个在家里千娇万宠的孩子,示意丫鬟把桌上的东西收了才笑着说:“那日听说姑祖母来到京城,我娘带我去问安,却没见到你,也没听姑祖母说带你来了。这会儿见到了,我们是表姐妹,正该多说说话。”俞怀慈皱下鼻子:“十三表姑去问安那日,我被我外祖家接去了,在那待了一日。”
说着俞怀慈就微微皱眉,睐姐儿知道八成是她外祖家的表姐妹说了什么,毕竟那边虽说是外祖,却是隔了一层的,忙笑着说:“也不巧,不然我们就能早些见面。方才听姑祖母的口气,你也擅画,不知我们可能瞧瞧?”俞怀慈的眉越发皱紧:“祖母成日说我,说我只得她三分的灵气,偏还偷懒,画得不好。”
阿颜已经笑着道:“能得徐大家三分的灵气已是难得,像我们,才是半分灵气都没有呢。”俞怀慈和睐姐儿说笑,还因了睐姐儿是她表姐,两人是亲戚,对阿颜还是有几分怕的,听阿颜这样说话忙伸出双手摆了摆:“县主说笑了,我的那三分灵气,哪比得上祖母?”
睐姐儿已经笑着把俞怀慈的手拉过来:“你啊,方才还叫姐姐,这会儿就县主了,她算起来也是你表嫂,这会儿叫声姐姐,也没人会说你叫的不对。”阿颜瞧睐姐儿一眼:“去,少说这样的话,等过了门再说。”话虽如此,阿颜脸上还是有些微红,俞怀慈也跟着抿唇一笑。
三个少女在竹林里谈笑一会儿,已有丫鬟进来:“县主,表小姐,郡主吩咐把酒席摆在菊花圃那边,请先过去吧。”少女们不和太太奶奶们一起搀和,这是历来的惯例,睐姐儿携了俞怀慈起身:“走吧,我们去坐席,顺便我也把那些表姐表妹介绍给你认识,你不晓得,光徐家这边的表姐妹,就能让人头都晕了。”
俞怀慈晓得徐家是大族,但是并不知道徐家竟是这样的大族,眼不由微微睁大一些,阿颜也颇喜欢这个看起来纯真活泼的少女,笑着道:“总来京一趟,也要识得她们。”既然阿颜也这样说,俞怀慈不由鼓起勇气跟她们一起出去。转出竹林,再走过假山就到了菊花圃,菊花圃内有三间茅草屋,一带竹篱,取的是采菊东篱下的意境。睐姐儿她们走进茅草屋时,里面已经摆了三桌酒,少女们正嘻嘻哈哈说笑,见睐姐儿她们进来,有起身对阿颜行礼的,有笑着和睐姐儿打招呼的,还有往俞怀慈身上瞧的。
俞怀慈虽有徐琴教导,本人却是从小生长在乡间的,平日在家里赴席,见到的人纵有这么多,穿着打扮却远逊于面前这些人。不由在心里暗忖,难怪自己的娘说进京是见世面的,这些女子果真和家乡风俗不一样。见她们往自己身上瞧来,俞怀慈就有些想缩,但又想起自己也是徐府的亲戚,有什么好怕的,努力让脸上露出笑容面对着她们。
睐姐儿已经拉着徐怀慈的手告诉她,这是那位表姐,这又是那位表妹。徐家人口众多,抛去睐姐儿这辈已经成婚的,今日席上还有七八个呢。俞怀慈听了几耳朵就觉得头都大了,亏睐姐儿记的清楚。听到是徐琴的孙女,这些表姐妹们自然也要表示亲热,拉着她的手约她去家里玩,还嗔怪地说怎么来了京也不出门?若不是今日八叔公家的酒席,还见不到呢。
俞怀慈说了两句,不料旁边有人笑着道:“俞小姐不肯出门,只怕不是徐大家管的严,而是……”说着她见众人往自己瞧来,对着徐家其中一个姑娘笑着道:“表妹,我今儿也算见了,比你还村的人呢。”说着故意往俞怀慈身上瞧去,那唇微微一翘:“俞小姐,对不住,我只是见你身上穿的袄子,已经连我的丫头都不穿了,忍不住说实话。”
这是噼里啪啦往徐家众人面上摔耳光,睐姐儿还没开口,绯姐儿已经笑眯眯地道:“这位姐姐说的好,姐姐既然觉得俞表姐身上穿的袄子式样旧了,我瞧着姐姐身上的袄子式样又新颜色又好,姐姐你和俞表姐身量又对,何不送给俞表姐?”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一想到还有八万字就完结了,顿时感到很爽。以后再也不设定这么长的文了,呜呜呜。
、321本文首发晋江
绯姐儿本就生的可爱;今儿又穿了一身嫩黄,梳的是双丫髻,只在那髻上用红绸挽了一朵花。越发衬的脸像玉团一样,笑嘻嘻地瞧着那少女,手还拉着俞怀慈的手:“表姐我和你说,这京城里的人,最是大方,瞧见人家身上的袄子式样不新了,就要把自己身上的袄子送人。”俞怀慈怎不明白绯姐儿是为自己说话;手不由紧紧攥住绯姐儿的手,微微有些汗出;但还是挺直了背站在那里。
那少女被说的双颊绯红,她今儿来徐家做客;穿的是妆花缎子做的新袄,不说式样,光这料子就够外面人家过一年了。本只是讥讽几句,谁知被绯姐儿问的话都说不出来。偏偏她表妹也笑着道:“表姐素来都是这样大方,前儿还送了我一对金镯呢。”众人听了这话,也笑着凑趣,一言一句,要这少女把身上衣衫给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