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婚-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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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娘听完来龙去脉,不由叹道:“说起来这也是两位老人家的宿愿,能沾这样喜事的光,我自不会推辞。”金奶奶听了忙起身给曼娘行礼,曼娘扶住她,金奶奶又道:“其实我们也晓得,现在梁家越发发达,我们门第已经有些不般配了,也只有尽力想办的好一些。”
以两位尚书夫人为媒,既可以说是对女方的重视,也有炫耀家世的心在里面。而从金家这时的反应来瞧,认为后者占的更多一些。不然也不会要在这时急急再增一个媒人。
曼娘见金奶奶眼里更加恳切,忙又保证一定会去,金奶奶这才松了口气:“若是陈奶奶这边有事去不成,那时也只有厚着脸皮去求梁家减掉一位媒人了。”曼娘又安慰金奶奶几句,说一些既然定亲,就是匹配的话。金奶奶也定下日子,要前往陈府给曼娘再下帖子请她正式做媒人。
商量好了,金奶奶这才重新进厅,曼娘也重新进去应酬,这酒席足足吃了一日才散,收拾的差不多徐大奶奶才从齐王府回来,徐大奶奶面上是喜气洋洋,对曼娘和来帮忙的人都各自道过乏,曼娘也就带上孩子们回家。
进了门秋霜接了曼娘就道陈大太太今儿在齐王府席上喝了两杯,已经睡下了,陈铭远也已回来,这会儿正在屋里。曼娘把孩子们交给秋霜让她带着下去,这才进了自己屋子。
陈铭远已换了衣衫,坐在窗下看书,曼娘走过去瞧一眼,唐诗选,瞟丈夫一眼:“这会儿不瞧那些闲书了?书房里放着也就罢了,横竖那里也只有自己人进去,可你倒好,还给你闺女看,这算是什么。”
陈铭远把手上的书放下摸一摸下巴上的髭须,就晓得女儿是靠不住的,瞧瞧,这会儿就说漏嘴了。抬头见妻子脸上神色,陈铭远忙咳嗽一声走到梳妆台前帮妻子卸妆:“睐姐儿已经不小了,过了十二的生日,能说十三了,有些人家,这个年纪都可以出嫁了。我想着,她从小生长在宅门里面,没见过些人间险恶,又被我们宠的太过,这一出嫁,万一遇到那用心险恶的,表面上笑着,背地里动什么歪脑筋的,我们女儿什么都没经过,被人带到坑里可怎么得了?别的不说,就说四弟妹,当初那武家的不也一样用好话哄着,不然她一个大家闺秀出来的,怎么会晓得那放印子钱的内里道道。我这叫防患于未然,免得我们女儿嫁出去,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
陈铭远越说到后来,越发觉得自己理直气壮,曼娘把他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推下去:“少来这样巧言令色,真以为我没有教她吗?这些年来,各种俗事,书本上的理,我哪样没教了?”陈铭远拖一把椅子过来坐到妻子跟前:“当然晓得你教了,可有些事,要经过了才明白。再说我给她挑的那些话本子,都是写的好,绝没有什么□之语。”
曼娘狠狠地瞪丈夫一眼:“还在这解释,你自己做错没有?”陈铭远笑嘻嘻地伸手把妻子抱了抱:“我错在没有和你说就给女儿看了,可我真要跟你说,你怎么会让她看呢?”曼娘捏住陈铭远胳膊上的肉狠狠地扭了几下:“算是知道闺女的歪理从哪来的,全是你教的。”
陈铭远眉微微一挑:“我闺女,像我,这不很平常?哎,要是小舅也晓得看几本话本子,知道不少才子佳人的事,都是虚的,哪有多少修成正果的,他也不会一意孤行。”
曼娘再次扭了丈夫胳膊上的肉几下:“睐姐儿也是这样说的,你们啊,真是父女俩。”陈铭远就跟不知道疼一样,继续把妻子搂在怀里:“我的闺女,当然随我。”
他还得意呢,曼娘在心里抛个大白眼,想起今日金奶奶说的事,就对丈夫说了:“我也应了,只是在外人瞧来,金家女儿还是高嫁了,就不晓得嫁进去后,是个什么情形呢。”陈铭远唔了一声就说:“难怪今儿酒席上,有人问梁大人他小儿子定亲的事梁大人有些含糊,原来是这样。我想起来了,恍惚记得梅尚书有个女儿,年纪和梁大人小儿子差不多大,还曾探过口气的,被梁大人以有订约推了。当时还以为是托词,今儿才晓得,的确是有订约的。”
说着陈铭远就嗯了一声:“我们女儿要嫁,千万要挑好了,女婿的人品才是最要紧的,什么门第家世,也不是说句大话,到那时已不需要女婿的门第家世来脸上增光了。”
一说就又说到女儿的婚事上了,京城里谁不知道睐姐儿是陈铭远的心头宝,疼女儿疼的没法,也再没人似屈家这样莽撞上门求亲。屈家那个小儿子,听说屈侍郎还是狠心把他送去书院读书了,就不知道以后如何。
过了两日,金奶奶果真拿了帖子正式来请曼娘去做这边媒人,曼娘接了帖子应了,和金奶奶说了几句闲话金奶奶也就告辞。陈二奶奶笑着道:“这孩子们渐渐大了,喜事办的也越来越多,以后啊,只怕三婶子这媒人帖子也收的更多。”
曼娘抿唇一笑:“二嫂子难道也要请我去做媒人?”陈大太太已去瞧过齐长史的千金,觉得她端庄秀气,这门亲就要定下,此时陈二奶奶不由一笑,门外冬雪走进来:“三奶奶,这是家乡来的信,七老爷要上京了。”
、237
陈七老爷去年就满了孝,按说当时就该上京谋起复的事;却迟迟不上来;说要在家里料理一下家事;陈大老爷又连写几封信去催,总算过了年他才动身。曼娘不由笑道:“七叔在家里过的逍遥;这回啊总算是肯上京来了。”
冬雪把信送上:“听送信的人说,这回是一家子来呢;七太太还托奶奶您把那宅子让人重新打扫一下;毕竟许多年没住人了。”这么说来;是要谋个京职了,曼娘打开信看了;信上和冬雪说的差不多;又把送信的人叫进来问问;算着时日,差不多有二十来日陈七老爷一家也就到京了。
曼娘也就安排人打扫那边宅子这些事,安排好了陈二奶奶才笑着道:“三婶子又要忙了,本来呢,我还想请三婶子做你侄儿的媒人呢,今儿瞧着是不用了。”曼娘笑着望她一眼:“算你有几分良心心疼我,等侄媳妇进门,我再给侄媳妇一个大红封,算谢你。”
陈二奶奶抿唇一笑,正待笑言几句,秋霜已经进来:“三奶奶,五奶奶那边来人说九少爷又发烧了,五奶奶让去请太医。”曼娘点头称知道了,陈二奶奶已经叹气:“五婶子看小九,看的也太仔细了些,这都四岁的孩子了,还三天两头地不是发烧就是腹泻,身边奶娘丫鬟换了一批又一批,换的人人都怕去小九身边服侍。”
曼娘用手抚下额头:“你倒提醒我了,这回只怕又要换小九身边的丫鬟了,我得让她们预备好。”说着曼娘就忍不住叹气,这家里十来个孩子里面,包括赵氏的长子在内,全加一块也没有九少爷难伺候,连太医都已知道,只要陈家去寻,十有八|九就是这位九少爷又生病了。
再叹气赵氏现在也是怀了八个月身孕的人,曼娘和陈二奶奶相对一叹就往赵氏住的院子去,走到院门口就见院子里跪了两个人,一个是奶娘,另一个是九少爷身边的丫鬟。赵氏的声音恨恨地从屋子里传出:“不过因我身子重了,没有多问一句,你们就不精心,就抱着孩子去风口上站着,还和二门上的小厮说说笑笑,知道你年纪到了,想配人,可也没有这样的。”
曼娘和陈二奶奶的脸顿时都一沉,虽然丫鬟是赵氏屋里的,可这二门外的小厮可是曼娘照管的,这话不是实在指着曼娘管束不严,让小厮连个内外都不分了?那丫鬟被责骂,也不敢分辨,只是老实跪在那里。
那奶娘可是在心里嘀咕不休,知道九少爷难伺候,可没想到这么难伺候,每日那样精心照看,可还是动不动就生病,也不晓得那些好的,都吃到什么地方去了。
赵氏还在那骂着,曼娘和陈二奶奶站了许久,也没有一个人出来,曼娘只得开口:“五婶子在屋里吗?”这一声传到赵氏耳里,赵氏登时就停了骂,毕竟那几句话里面,也有指曼娘管家时候管束不严,把一个个眼里没有主人的下人给挑到自己屋里来的。怎么也没想到曼娘就在屋外站着,不由瞪丫鬟一眼。
丫鬟心里也在叫屈,是奶奶您吩咐不许出去,也不许为丫鬟奶娘说情,才让这屋外没人,但丫鬟还是急忙掀起帘子走出来相迎:“二奶奶、三奶奶快往里面进,我们奶奶在里面呢,九少爷又病了,这会儿我们奶奶正让人拿凉毛巾给他捂着额头呢。”
曼娘和陈二奶奶也只做一个不知,走进屋子赵氏扶了旁边站起来相迎:“二嫂三嫂快请坐,小九又病了,我身子重,就忘了多叮嘱一句,结果他们又不尽心,我这才气急攻心,骂他们几句。”
这避重就轻的法子谁都会,曼娘伸手扶赵氏坐下:“五婶子你身子重,婆婆都免了你行礼,快坐下罢。这些丫鬟们,我瞧着有几个也很不小了,人大心大也是有的,不如好好瞧瞧,择个名单出来,把她们配了人,到时再给小九挑好的来使。”
赵氏接过丫鬟送上的茶亲自奉给曼娘和陈二奶奶,叹一声:“就知道三嫂你疼我,我常说,要换在别的人家,小九这样三灾八难的,别说换身边服侍的人,就是请太医,当家奶奶只怕都烦了。”
说着赵氏眼里就滚泪下来,陈二奶奶已往床上瞧了瞧九少爷,伸手一摸额头烫的吓人,那小嘴唇也是干的,丫鬟正拿着小勺一勺勺地往他嘴里送水进去。陈二奶奶不由叹道:“这样子怪心疼的,若医不好,不如去买几个替身。”
买替身出家,这也是富贵人家常见的事,赵氏眼里的泪又滚下来:“原本我也想买几个替身呢,可你们五叔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人家孩子也是娘生爹养的,何苦为了自己孩子去糟蹋别人孩子,到底是求福呢还是招祸呢,我拗不过他,也只得没做。可怜我的小九。”
说着赵氏眼里的泪落的越发急,曼娘对买替身挡灾这种事,也是两可之间,没有陈二奶奶她们信的这么深,只安慰了几句,丫鬟就来报太医来了,曼娘和陈二奶奶也就回避出去。
虽然陈五爷是这么说,赵氏还是上了心,等到晚间陈五爷回来,听说儿子又病了,也就匆匆往里面去瞧儿子,赵氏又和他说起这事,必要给九少爷买几个替身送进庙里去顶灾。若陈五爷不肯,那就是不拿他们娘俩的命当命,小九活不下来的话,自己也就不活了。
说着赵氏就大哭起来,这一哭可和中午时候那哭不一样。丫鬟们流水报给陈大太太,陈大太太也正好在和曼娘她们说这买替身的事,听了丫鬟来报陈五爷和赵氏吵起来,叹道:“小九也不晓得是撞了什么,这家里人人都好好的,怎么偏偏他这样?”
话虽这样说,陈大太太和曼娘还是带人往赵氏的院子里去。刚走进院子句听到赵氏的哭声,还有陈五爷的辩解。一行人也不用通报径自进屋,赵氏瞧见婆婆来了,顾不得肚子老大就跪到陈大太太面前:“婆婆,您可要给媳妇做主,他要不应我,就是不把小九的命当命。”
陈大太太吓的急忙去扶赵氏:“你都八个月了,这跪下怎么得了,快起来快起来。”赵氏泪涟涟地站起身。陈五爷已经道:“娘,这事不能怪我,我们家怎么也是读书人家,子不语怪语乱神,这种事,什么买替身挡灾都是那些贪婪之人骗无知妇孺的,小孩子家,也不能太娇惯了,我和你媳妇说了好多回,让她别这样娇惯小九,可她就是不听,说就这么几个孩子,又不是养不起。可娘您瞧瞧,这家里十来个孩子呢,哪个像小九了?特别是三哥家的谨慎哥俩,胡打海摔的,比谁都结实。前儿我见慎侄儿,都能开一石的弓了。”
陈五爷这样说,赵氏那泪又落下了:“小九是小九,慎侄儿是慎侄儿,慎侄儿从小就身子骨结实,一顿能吃三碗饭呢,可小九到现在也只能吃些软和的,多了就积食难受,还能禁得住去练武?你就是没带过孩子,不晓得孩子怎么带。”
陈五爷见事情又绕回来,急的额头都有汗,陈大太太拍拍儿子的手:“你媳妇还怀着身子呢,你说话和缓些,这买替身也用不了多少银子,就去挑一个八字合适的,送进庙里吧。”陈五爷见自己的娘也听媳妇的,急的瞪大眼睛:“娘,这种事……”
不等说完就见陈大太太闭眼,陈五爷只得偃旗息鼓,坐到儿子旁边,伸手去摸儿子的额头,烧已经退下一些,但还是有些烫。赵氏听到婆婆肯了,急忙叫人进来去办这件事,陈五爷已经又道:“你要办这事,不过是因娘心疼小九罢了。那些三姑六婆,可不许进我们家来,要我瞧见了,全给我掀出去。”
陈家女眷平日虽供佛,可除了办佛事之外,尼姑道人全都不许进陈家内宅,有些佛事也是往寺庙里去做,并不在家中。赵氏是晓得陈家这规矩的,急忙应道:“我晓得,这三姑六婆是不好进家里的,你放心,我出不去这内宅,也不会让他们进来,定不会惹了你的眼。”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