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婚-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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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齐两个嬷嬷齐声道:“不敢称辛苦。”陈珍兰携了吴凝雪往里面去,笑着道:“你们都先下去歇息,我和吴姑娘说说话。”从人们应是退下。
陈珍兰坐下才对吴凝雪笑道:“这些日子家里事忙,一直没过来瞧你,可巧昨儿我儿媳妇送了些海货来京,我想在你没尝过,也就带来些给你尝尝。”陈珍兰的温柔让吴凝雪鼻中一酸:“多谢五姨母惦着我,只是不晓得阿楠什么时候回来。”
陈珍兰从进来时候就在打量吴凝雪,见她颜色比原来憔悴些,晓得是相思之苦,此时听到问就道:“总要到过年时候。你在这里好生住着,等学的差不多,到时再换了新衣,带了首饰,走到他面前,跟脱胎换骨似的,他一定也很欢喜,你说好不好?”
吴凝雪刚想接口说好,可想起学规矩的辛苦,眼圈又红了:“姨母,并不是我吃不得苦,只是这些规矩,实在太过繁琐。”陈珍兰面上笑容越发温柔:“我们都是打这样过来的,再说在家里可以任由着性子来,可这出门应酬,难道要被人笑话?况且以后你和难哥儿总会有孩子,也是要从小教导。不然学那些街上的野孩子一样,见了长辈也不行礼叫人,看见好吃的就霸到自己面前,这看着也不像。”
陈珍兰温言细语,吴凝雪也只有点头,又说几句陈珍兰也就让人把带来的东西放下,自己带人走了。
吴凝雪站在门前看着陈珍兰的马车远去,自从进了这道大门,就再没出去过了,只能站在门口看外面农人来往,听农妇们说笑,而不能跨出去。这种日子,自己真会习惯吗?吴凝雪任由风吹在身上,看着那绿油油的的田野。
“姑娘,您头疼可好些了?若好些了,今日就开始学写字吧。”董嬷嬷的声音打断了吴凝雪的思绪,她转身看着董嬷嬷,一言不发往屋里去。
这几个月来,董嬷嬷是看着她从刚开始的兴奋再到推脱再变成今日的沉默的,并没有试图劝说,横竖自己的任务只是在几个月内把这些规矩都告诉她,至于她学到多少那就另说。毕竟这又不是宫里的宫女,学不好就要挨上一顿打骂。
三个多月学这些学的马马虎虎,新安郡主听完陈珍兰的话,对曼娘道:“看来你说的没错,这姑娘只怕真没有多少真心。”曼娘听出新安郡主的叹息,安抚地拍拍她的手才道:“那日冬雪去的时候,听到阿弟和她说,让她来见我。可她执意不肯,我就明白了。”
真要想在一起,历经重重险阻都不怕,更何况不过是见人陈情,学一些规矩礼仪。新安郡主叹气:“其实我心里,倒但愿她是真心。”徐家这样的声势,已经不需要再娶一个名门之女来壮声势,徐明楠又是幼子,只要不是对方下的套,成全了又怕什么。
陈珍兰明白新安郡主的意思,这学规矩,实实在在是给吴凝雪的考验,能通过就能成婚,若不能,也只有让她离开。毕竟宅门内的各种繁文缛节、应酬往来,以后对孩子们的教导,都不是外面人轻易能知道的。
、227
世家大族的主母,哪是外面人想的那样;凭着能生儿子就能坐稳的。新安郡主叹一口气;见了曼娘神色就道:“我晓得你不大赞成这件事;毕竟……”曼娘已从思绪中出来;笑着道:“母亲也别太在意,我不赞成是有我的理由。您和爹爹愿意给这姑娘一个机会,是您和爹爹疼阿弟。希望他这辈子都顺顺当当心想事成。”
新安郡主不由对陈珍兰笑道:“你这个外甥女;说起话来就是这么周全。说来;她这回如此对难哥儿;我还吓了一跳,竟没有见她如此生气过。”陈珍兰笑的开心:“我说句话你别生气,毕竟是亲姐弟,又是瞧着长大的,才会气急攻心。”
新安郡主笑着瞧向陈珍兰:“我哪会生气,又不是不晓得你们是什么人。况且别说我们这样继母女,就算是亲母女,对同一个人同一件事还不一样呢。一家子,只要说开了就好。”众人都笑了。
已有丫鬟进来报,说徐明晋送信回来。新安郡主让人进来问过,晓得徐明晋十月任满,将要回京,算着日子,差不多十一月中就到了。
这个消息让新安郡主满面笑容:“这好,这回我也能见到我小孙女,阿兰你不晓得,你那大外甥,故意在我面前说那小孙女生的多么聪明活泼,这不是逗我吗?”送信的是楚氏身边得用的婆子,听到新安郡主这话就笑着道:“还有件喜事呢,我们奶奶又有喜了,只是没写在信上。”
这真是数喜临门,新安郡主忙叫人赏,算着日子,徐明楠也差不多在腊月初回来,到时徐明晋夫妻也能给他现身说法。新安郡主心里盘算着,面上越发欢喜,让人备了晚饭,欢喜用过这才各自归家。
曼娘到的陈家去见过陈大太太也就回房,走到门口就听到睐姐儿的声音:“哎,这不对,笔不是这样拿的,还有,不许把墨都往脸上涂。”听到女儿的声音,曼娘觉得自己的脚步都变得轻快些,有丫鬟接出来,见状笑道:“这是大小姐在教二小姐学写字呢。说起来,二小姐也才两岁半,这么早就学写字,大小姐也太心急了。”
听到丫鬟和曼娘说话,睐姐儿走出来迎接,身后还跟了胖乎乎的绯姐儿,瞧见自己的娘,绯姐儿迈着小短腿就越过姐姐,往曼娘身上扑去:“娘,姐姐教我写字。”曼娘把女儿抱起,见她小脸上滴了几滴墨,捏下她的小脸对睐姐儿道:“你教你妹妹写字,到外面折根树枝画沙就好,这会儿教她用笔用墨,字没写出来,脸倒像花猴似的。”
睐姐儿笑嘻嘻地扯住曼娘的袖子:“娘,这话您就说错了,要真让妹妹在沙地上学写字,她准定能学的一手沙?”绯姐儿才不理姐姐,拉着娘的衣襟不放:“娘,我不会学的一手沙。”曼娘亲下小女儿的脸:“对,我们绯姐儿乖,不像你姐姐。”
睐姐儿扯住曼娘的袖子撒娇,夕阳照在睐姐儿脸上,曼娘看过去,女儿脸上的稚气在慢慢消退,少女的身形已经初现,再过段时候,她就要有自己高了。
进到屋内把绯姐儿放下,丫鬟正在把弄到墨的纸收起,曼娘走上前,绯姐儿跌跌撞撞跟着过去指着那两张写的歪歪扭扭的字:“娘,我写的,自己的名字。陈绯。”见女儿一脸求赞扬,曼娘坐下点着那两个字:“这陈字还可以,你初学写字,让你姐姐教你写一二三就好。”
绯姐儿爬到娘膝盖上坐好,固执摇头:“不写一二三,要写名字、写诗、学画,还要学琴。”一口气说出这些对绯姐儿来说是困难的,曼娘拍拍女儿的背防止她被口水呛到才对她说:“你才两岁多,哪能这样一口气学这么多,还是慢慢学。”
睐姐儿偎依在曼娘身边,听了这话就嘟嘴:“可是我就要学这么多,不光这样,我还要学怎么理家。”曼娘捏下长女的鼻子:“你都十二了,比你妹妹大了九岁,好意思和她学一样的?”绯姐儿还是一脸笑嘻嘻,见姐姐嘟嘴就伸手去捏姐姐的鼻子。
这小坏蛋,睐姐儿握住妹妹的手在掌心开始玩,两姐妹开始玩闹,曼娘摸摸绯姐儿的头,问她们姐妹这一日在家都做什么?睐姐儿答了还说:“娘,今儿有个什么媒婆来求见祖母,说是为谁家说亲的,祖母都没见。也不晓得是不是给大哥说亲。”
陈二奶奶的长子振哥儿也已十二,陈二奶奶这些日子是真在琢磨为他定一门亲,既然陈大太太没见,曼娘也就笑着道:“你一个小孩子家,总是管这些,你祖母不见必定有你祖母的理由。也不晓得你爹爹哪天回来。”
去年山东乡试完后,就有落榜秀才指责考试不公,主考官收了贿赂让不通的人也中举。沸沸扬扬闹了足有一年多,朝廷派去查这事的人换了四五茬,总没有个明确结果出来。皇帝面前的奏折都足有七八尺高,有弹劾的有自辩的,皇帝上月命陈铭远带人出京彻查此事。
这种事情,一个不好就是惹祸上身,曼娘担心丈夫又不能说出。睐姐儿的眼眨了眨才道:“娘您不用担心,爹爹是那样,”睐姐儿顿一顿想出个合适的词:“深思熟虑谨小慎微的人,定会处置好的。”
绯姐儿也在曼娘怀里一个劲点头,曼娘捏捏女儿的脸:“对,你们说的对,我想那么多做什么。睐姐儿,你们那个诗社人又多了,明儿是在我们家起社吧?你准备好没有?”
睐姐儿皱下鼻子:“娘您现在未免太看不起我了,这么一件小事,我都不用动嘴皮就能安排好了,而且,不用您出一个铜板。”女儿真是越长越大了,曼娘知道,自己该慢慢学着放手,让女儿有一日离开自己,展翅高飞。
夜里快歇下时春雨才走进来对曼娘悄声道:“那个官媒婆,不是来为大少爷说亲,是为我们大小姐。”曼娘当时听睐姐儿说就感到不对,毕竟说亲这种事哪有女方赶着的,只是不好对女儿说破这话。
此时听到春雨这样讲,眉不由微微皱起:“睐姐儿过了年也才满十二呢,再说谁家这么鲁莽?什么话都没有,就拿个贴来说亲。”春雨笑着提醒曼娘:“奶奶您这是心疼大小姐,别说十二岁的姑娘了,就是这七八岁的,定亲的也不少呢。只是这家子太鲁莽了,太太生气才没见。我听得说,媒婆说这家是新任户部侍郎的屈侍郎家,来说的是年过四十才得的小儿子。说是八月时候,偶然在镇国公府见到大小姐,于是一见倾心,已经茶饭不思了。屈夫人心疼幼子,这才让人拿了贴上门说亲。”
春雨说一句,曼娘的脸色往下沉一些,春雨说完见曼娘脸色不好忙又道:“太太既然连人面都不见,也没告诉您,为的就是不让您烦心。这种事,也不是说大话,都应酬起来,奶奶您就是现生百来个小姐,都不够打发的。”
春雨是在说笑话,曼娘脸上却没有多少笑容,都不用别人讲,曼娘就知道,自己女儿生的很美,特别一双明目,真是如最皎洁的珍珠一样。可是这说的什么话,见了一面就一见倾心茶饭不思?十三四岁的孩子害起相思病来,真是让人不晓得怎么说。
不管屈家怎么诚心,曼娘已经把这位屈小少爷在未来女婿候选名单上划掉。春雨等了会儿见曼娘恢复平静也就没再说别的,唤来丫鬟服侍曼娘卸妆歇息。
陈家这边不见,就已表明了陈家的意思,屈小少爷在听说陈家连帖子都没收时,更是闹着不吃饭,定要早早定下才安心。屈侍郎和夫人心疼老来子,见状只得再想办法,先行安抚住儿子,说再派人去说亲。
屈侍郎晓得陈家的大小事情,都是陈铭远做主,也就没有去拜见陈大老爷,而是让自己夫人下帖请曼娘到家里一会。
曼娘接了帖子,眉不由皱起,这说亲一次不成,平常人家也就不会再来二回,怎么屈夫人还要亲自来说?但不接的话,屈家又是京城新贵,想了想曼娘才对屈家送贴的人道:“屈侍郎是家父同年,算起来还要称声世伯,世伯母见招,怎能不去。回去请拜上贵主母,就说明儿,我定会到。”
送贴的人见曼娘肯应,心里这才松口气,行礼后拿了赏钱走了,回家去交差。听到曼娘那句世伯母,屈夫人不由变了脸色:“这是在回绝我呢。”她身边随侍的屈大奶奶忙道:“婆婆也别这样想,陈奶奶为人,京城谁不赞?这样说是她知礼。”
屈夫人勾唇一笑:“我明白你的意思,这要真结了亲,这样的话就不能说了。可也只有你在我身边我才说这样的话。”屈大奶奶应是,屈夫人想了想又道:“横竖明儿先安排好了。也不晓得你小叔那个孽障是为了什么,只见了人一面就要死要活的。德容言功,女子的德才是第一位的。”
屈夫人年少时候相貌平平,屈侍郎年轻时候又是个好色慕少艾的性子,房内虽没有金钗十二行,也有内宠四五个,那时两人也淘了不少气。直到屈侍郎年过四十,才收心转意,一心一意和夫人过起来。
屈大奶奶是晓得自己婆婆这脾气,见不得容貌极出众的女子,偏偏陈家那位千金,虽然还不到十二岁,生的却跟那画上仙女一样,别说一般男子,就算久经花丛的也很难不动心。此时见婆婆这样说,也只有道:“陈奶奶出身徐家,这教养定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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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大奶奶这么一说;屈太太不由微微一顿;接着就道:“徐家的教养自然是好的,不然一个庶出小姐,哪能做得了郡王妃?只是这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陈家那位千金,相貌生的这般美丽,难免爹娘爱重;性子未免没那么好。不然去年七月,也不会和二公主起了冲突。”
二公主娇惯蛮横;险些划伤睐姐儿的脸这事私下早已传遍京城,因二公主是天子爱女;众人私下议论起难免要偏向二公主些,说二公主虽蛮横;但睐姐儿身为臣子,对天子之女本就该避让才是,毕竟身份上有差池,长久以来,未免还是会吃亏。
屈大奶奶晓得婆婆嫌弃儿媳几乎是天经地义的,又疼那个小叔子,但这样的话还是让屈大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