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婚-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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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能再来,往后那些银子粮米,我让人送来。”说着曼娘指着冬雪:“她跟我许久,是个稳重的,以后每一旬过来探你,要有什么事你也直接和她说就是。”
冬雪已上前给刘姑娘行礼,刘姑娘忙起身还了一礼,又走到曼娘面前拜了几拜:“陈奶奶这恩,粉身碎骨也莫能报。”曼娘起身扶住她让她坐下才道:“还有一句话,刘姑娘莫嫌我交浅言深。”
刘姑娘自然说不敢,曼娘这才缓缓道:“你和冯公子虽有前盟,他已别娶,听说新妇甚得公婆欢心,以后姑娘还是别见冯公子的好。”刘姑娘一张脸又是通红,又要起身去拜,旁边冬雪看见,伸手把刘姑娘按在椅子上,刘姑娘这才道:“陈奶奶这话,是救我于水火之中,我也只是为了哥哥,进京之后,想法去刑部大牢见了他一面,何等憔悴。”
刘大爷只是受了牵连,进牢里吃上一年半载的苦头,到时请托了人,刘大爷也能被放出。说来,冯毅也不过是做个顺水推舟的人情罢了,再说此时皇帝病体时有反复,一旦驾崩,新皇登基,例有大赦,那时刘大爷也能出狱,而刘侍郎更能从流放之地归来。
曼娘轻轻一叹,那冯毅安置刘姑娘,背后存了的心未必只是念旧情,以后可要告诉弟弟,和冯毅交往可要注意。曼娘看向刘姑娘的,见自己提起冯毅时候,她眼里有柔情闪现,纵那个男子毁盟背约,却也是刘姑娘曾托以终身的未来夫君。这些曼娘不能讲出来,但为刘姑娘计,让他们离得越远越好。
少女心中的梦迟早都要醒,曼娘轻声道:“冯公子既应了你,难道还能为你不和他见面就不帮忙,如果真如此,也算不得君子。”刘姑娘怎不明白这些,可对冯毅还是有消不掉的指望,毕竟当日退亲,是冯家父母定下的事,离京之时,他也曾远远来见过自己,更到此时,若不是他肯伸出援手,又不知落到什么境地。
凡此种种,怎不在少女心中越发对他怨的少,爱的多?此时也只红了脸庞:“是,陈奶奶说的有理。”曼娘也有过少女时,身子前倾握住刘姑娘的手:“你休嫌我说话啰嗦,女子的名声至关紧要,有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再说令尊并不是没有回来之日,难道等他回来之日,晓得这些,是何等的伤心,到那时,你真入庙里,也不过是让令尊一生一世都伤心罢了。”
这话触动刘姑娘的心,她再忍不住,用帕子捂住脸哭起来,那丫鬟双眼的泪也直往下流:“陈奶奶,我以性命担保,我家小姐,确确实实和冯公子之间是清白的。”曼娘示意丫鬟端杯茶给刘姑娘润润才道:“我自然相信刘姑娘是清白的,可众口铄金,好在你们搬来日子不长,平日想必也是深居简出,从此后和原来一样,只要再不见冯公子,日子久了,那些话自然就没了。”
刘姑娘已收了泪,起身款步走到曼娘面前行礼下去:“陈奶奶这几句,如拨开青天有见日之感,从此后我就布衣素服,绝不踏出这大门一步就是。”面前如花似玉的姑娘说着这样心如死灰的话,曼娘心中不由恻然,扶起刘姑娘:“你还年轻,今年是十八还是十九,等你哥哥出来,带你回家乡,家乡那里,总还有些产业,到时寻一个老实人嫁了,这辈子,才敢开始呢。”
刘侍郎在家乡,也曾置下些产业,只是刘侍郎被流放、刘大爷入狱,刘夫人一个女流难以支撑,早被侵蚀干净,此时曼娘提起,刘姑娘神色有些凄凉地道:“有是有,不过都被族人分了干净,不知道哥哥回去,能要回来多少?”曼娘拍拍她的手:“等你哥哥回去,怎么说族人也要拿出来些,房屋总要还你们,还有那些有契的田地铺子,陛下当日也不过将令尊流放,并无抄没家产之意。”
刘姑娘再次谢过曼娘,曼娘拍拍她的手,又和她说了几句就要告辞,门口突然传来喧闹之声,还听到有人拍门,守在门口的秋霜已经走上前:“奶奶,是几个地痞样的。”刘姑娘神色有些黯然:“孤身带了一个丫鬟住在这里,总难免有几个泼皮来说些污言秽语,日子久了,就习惯了。”
丫鬟插嘴道:“徐公子来过几次,那些泼皮见徐公子是锦衣卫的,倒也吓得去了,徐公子有两日没来了,他们就又……”曼娘不由摇头,外面声音已经消失,秋霜走出门去,很快就又进来:“轿夫把他们喝走了,这虽然清静,可一个姑娘家,我觉着。”
送佛送上西,既已答应了徐明楠,曼娘沉吟一下就道:“我记得后街那边的宅子,还有空着的院子,不如刘姑娘你就搬过去,只是那里住的人多,刘姑娘可会觉得不方便。”刘姑娘是知道这样大族在京中都有合力买的宅子,听了曼娘这话就道:“奶奶如此盛情,吟梅无限感激。”
原来叫吟梅,曼娘拍拍刘吟梅的手:“你既不嫌弃,那我把冬雪留给你在这帮忙收拾,这些家伙想来也是房东的,也不用带走,那边都是齐的。”说着曼娘看着刘吟梅:“你姓刘,正好和我大姑婆的夫家同姓,就说你是她夫家同族的侄孙女,爹爹在外没有音信,娘又没了,未婚夫婿也急病没了,无了依靠,这才来投奔的。”
一个投奔来的姻亲,安排在后街那边的宅子,也是平常事。刘吟梅又要下拜,曼娘扶住她:“不过举手之劳罢了,我在家中还有事,你先收拾了,等我让秋霜带人来接你。记住,一定要秋霜带人来接,你才能走。”
刘吟梅明白曼娘这叮嘱是为什么,这些日子的深居简出,不就为的安全?曼娘又对冬雪秋霜各自叮嘱几句,也就上轿离去,顺路回了一趟徐家,把安排对徐启说了,徐启听了女儿安排点头:“这样才对,你弟弟啊,只想着做好事,可没想到要保全人家姑娘的名誉,这种事情,他又亲自去了,传来传去,那是不真也成真了。”
曼娘笑了:“阿弟毕竟年纪小,又没经过什么事,又为朋友义气上,这是难免的。只是那个冯毅,以后还是少来往。”徐启唔了一声:“你说的是,他这样安排,未必没有别的意思,到时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谁知道会发生点什么事?再说了,他要真什么皂丝麻线都没有,难道就寻不出一个可托的女长辈来?两家定亲那么久,他那边的长辈中喜欢刘姑娘不忍看她受苦的想必不少。”
父女两人这心,是真想到一块了,曼娘应是,进去里面见了新安郡主,也就回陈家,新安郡主见她匆匆来去,摇头道:“你和玫儿出嫁后,都是当家人,虽说能回来,可每回都匆匆来去,我啊,还真是没事做。”
曼娘了然一笑:“这不正赶上过年,母亲您别伤心,等初二时候,我一准带着你外孙们都回来,再让你外孙女跟你住几日,那时你准定烦她。”新安郡主哈哈一笑:“你这话说的不对,我怎会烦她,喜欢她还来不及,前儿我去宁国公府,宁国公夫人还向我打听睐姐儿来着,就她那个儿子,十三四了还只知道和一群姐姐妹妹们厮混,我怎看得上?曼娘,以后你要给睐姐儿寻婆家,可要来问过我,我别的不知道,那些人家家里底细,还是晓得些的。”曼娘笑吟吟应是,新安郡主也就放她回去。
回到陈家,秋霜就来回,说空院子已经打扫出来了,曼娘也就让她带了人去接刘吟梅,这才觉得累的不行,可瞧瞧时候,也该预备晚饭,叫进管家娘子吩咐下去,也就偷空儿闭会眼。
这一闭眼也没多久,只有两刻左右,总好过没闭眼时,曼娘随便拢一下发,就见睐姐儿飞奔进来:“娘,您瞧,我作的诗。”
、175
曼娘接住女儿;把她的小手拢在自己手心:“这手冰凉凉的;连披风都没穿就跑进来;难道不怕着凉了?”虽是冬日;屋内烧了火盆,只穿厚衣服也不冷;睐姐儿虽跑的小脸红扑扑的;身上的衣衫不过是件薄棉袄,脚上的鞋也不厚;听曼娘埋怨了几句就笑着说:“娘;我不冷;您快瞧我作的诗,其实之前我就作了好几首;可表姐说韵和典都没用好;现在还算能用上。”
说弦歌,弦歌就走进来,她穿的整整齐齐,先把暖手筒和外面斗篷脱掉才上前给曼娘行礼,笑着道:“表妹就是个急性子,我刚说她诗作的可以见人了,她就拿着跑过来给舅母您瞧。”曼娘让弦歌坐下,又把手炉拿过去给她暖着,睐姐儿已经把手从曼娘手里抽出:“娘,快瞧快瞧,我作的,是不是比以前好?”
看着女儿殷切目光,曼娘笑着点她额头一下,这才往纸上看去,小儿初作诗,吟诵的都是常见事物,睐姐儿也不例外,写的是梅花,曼娘看过,点评了两句才笑着说:“还不是你表姐教的好,你们表姐妹这些日子在一块玩着,你也要学学你表姐的沉稳。”睐姐儿点头:“嗯,是表姐教的好,娘,我还记得表姐作的那首呢。”
说着睐姐儿就把弦歌作的诗念出来,睐姐儿记性好,念的是一点没错,念完了还看着曼娘:“娘,表姐写的好不好?”曼娘摸摸女儿的头:“好,比你写的好多了。你们姐妹渐渐也都大了,要玩,还能起个诗社呢,你十六姨母没出阁前就起过一个诗社,还拉了好些人呢。”
弦歌听到自己被曼娘赞扬,面上笑容有几分羞涩:“我娘也是这样说的,还说若舅母方便的话,就帮忙瞧着。”曼娘心里一动,若真起个诗社,家里就睐姐儿和弦歌是不够的,定还要从外面请人来,这守孝时候不能出去应酬,但要起诗社、交朋友,这些事是可以做的,到时弦歌的名声传出去,说亲都好说些。
这些念头在曼娘心里转悠,睐姐儿已经拍手:“起诗社好,我还要约阿颜、还有阿昭、还有歆姐姐,还有……”曼娘见女儿在那冥思苦想,摸摸她的发:“阿颜、阿昭,还有阿歆,都是才学写诗不久,你拉进来,难道是嫌诗社扫地沏茶的丫鬟不够?”
睐姐儿眼瞪的大些:“为什么啊?”曼娘忍住笑:“起诗社,总要品评出好坏,定出作诗的高低,作的不好的就要罚了,你们这几个初学写诗的去了,那不就次次被罚?你们年纪小,没有别的可做,那不就只有去扫地沏茶?”睐姐儿啊了一声就转头去看弦歌:“表姐表姐,你不会让我去扫地沏茶吧?”
感激之情在弦歌心里满溢,笑着道:“我不会让你去扫地沏茶,不过呢,若真作的不好,那就去给我折花。”睐姐儿不依了,伸出双手抱住弦歌的脖子开始撒娇,曼娘又取笑她几句,玩了一会儿,丫鬟来报晚饭已经好了,曼娘让人传进晚饭来,弦歌在这用了晚饭,也就一起去给陈大太太问安。
冬日天黑的早,地上有些不好走,睐姐儿穿了木屐,在青砖地上蹦蹦跳跳地走,踩的咯吱咯吱,珍儿和柳条生怕她摔了,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曼娘扶了弦歌的手,和弦歌说些家常,快走到陈大太太上房时候,睐姐儿还是摔地上了,珍儿忙把她扶起来,曼娘见女儿要哭,摇头:“走路就安安生生走路,现在是真摔了?珍儿,你别哄她,不疼她才不会得教训呢。”
睐姐儿也晓得自己理亏,用手拍拍泥,接了珍儿递过来的帕子擦着手:“不是我走路不安生,是这地上有冰。”曼娘顺着女儿的手指看去,见地上果然有层薄冰,这滴水成冰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倒了水忘记扫,曼娘拉过女儿仔细看了看才说:“雨雪天气,难免会有下人不及时扫的,你不说走路小心些,还这样,是不是该骂。”睐姐儿看看娘点头,接着把手交给曼娘牵着,乖乖地跟曼娘进去,那些冰自有珍儿去寻洒扫的婆子去扫掉。
曼娘走进院子,秋霜已经追上来在曼娘耳边悄声道:“刘姑娘已经安置好了,刘姑娘还说,本该来拜见太太的,可此时不同往日,还请奶奶见谅。”曼娘点头表示知道了,低头走进屋里,陈铭眉、陈二奶奶、赵氏都已在陈大太太屋里,见曼娘她们进来,各自又行礼问安,说笑一会儿。
赵氏新得的那个儿子已经三个多月大,被人抱在手上,一逗就笑。曼娘见众人都在逗着孩子,这才悄悄把刘吟梅这事回了,瞒下刘吟梅被冯毅帮忙安置这一段,只说是徐明楠遇到,不知怎么处理,这才让曼娘帮忙安置。
陈大太太听说刘夫人已经去世,倒很叹了几口气:“当初也是有过来往的,刘夫人也是个不妆模作样的人,谁知竟这么快去了。故人之女,帮忙安置本是常理,你方才说刘姑娘是为见她兄长才来的京城,这朝政的事我不大懂,若能帮忙让他们兄妹见一面就帮吧。”
曼娘应是,陈大太太转一下手上的佛珠:“我活了快六十年,这些事,见的真是不少,所以一直告诉你们要积福,有些事,千万不能做,可真能听进去的也没几个。今日还轰轰烈烈的人家,明日就没了饭吃的,太多了。都是平日一些小事积起来,久了,就什么都没有。”曼娘听完才道:“婆婆的心我做媳妇的明白,那些下人们,这些日子也十分约束,还有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