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从天外来-第1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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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贞那厢收拢了银票,想了想,又添了三千两银票进去,准备让黄管事带着柳月把这十万两银票存进鼎泰丰,没想到却遇上了这么一桩事儿。
“……是周家三老爷亲自找上了我,想请二奶奶帮忙买下他们家田产祖宅。周家三老爷倒也实诚,说是他们家急于出手,产业虽不丰,可有能力一口气吃下人家也是屈指可数。再来,说是已故周家老太爷和咱们家老太爷是乙亥科同科,想请二奶奶看往日情面上施以援手,他们家感激不。”
黄管事量让自己语气平稳一些。
虽说苏怀远可贞都不是苛待下人主子,黄管事这一向大场面也见惯了。可被一位当家主事老爷这样礼遇,拱手作揖,黄管事还是有些腿肚子打颤。到了这会子向可贞回事时候,也是越发恭敬——他自是知道旁人能如此礼遇他看是什么。
可贞大惊失色。
倒不是旁。
乙亥科?
这周家老太爷竟是苏铎前朝时同科!
“这周家究竟犯了什么事儿,竟要变卖家产举家迁徙?”
这年头,犯事官员多了去了,每期邸报上都能看到好几个,可贞也已经见怪不怪了,可周家这可还没人上邸报呢!再加上还要变卖祖产举家迁徙,可贞一口气堵得慌。
“我打听了一下,周家大老爷原本授湖广道御史,巡按四川。因着监察不力,被流放尚阳堡了。圣旨下来,周家便决定举家迁徙尚阳堡,所以这才急着变卖祖产。”黄管事恭声道。
可贞抿了抿唇,四川?那必定又是因着藩镇之乱了。
监察不力?
可贞沉吟了片刻,打开抽屉,抽了两页素纸出来。
柳月见了,忙上前两步,取出墨锭开始磨墨。
可贞一壁写,一壁向黄管事道:“我给外祖父写了一封信,您帮着请民信局人马送过去。还有,劳烦您好生打听打听周家那些个产业……”
黄管事知道厉害,应声出来后就一径去了民信局,出了大价钱请人马往湖州府去,自己转身带着罗兴常青几人打听消息去了。
可贞这里理清思路后,又去东院把这事儿告诉了大太太知道。
大太太也还不曾听说周家犯事儿事情,不过对于周家上门请可贞施以援手倒不是那么不能接受。
周家急于出手祖产,要不是可贞一下子卖了八千多亩田皮,怕是也不会想到可贞。
只是,周家这些年虽说不显,可到底根基那里,家里也没有那些个败家玩意儿,老辈留下来那些个田宅铺面估计也都……十万两,怕是远远不够。
黄管事办事利落,没两天,就按着周家给单子把那些个田产地产逐一捋了一遍,整理分明后,拿过来与可贞看。
要说周家也真算是诚心诚意,把自家田产祖宅,甚至于祭田学田都一清二楚列了名录下来,全凭可贞派人上眼打听。黄管事大略捋了一遍,一丝不差。
而与此同时,苏铸苏慎一行和民信局人,差不多时间赶了回来了。
民信局人得了银子自然要办好事儿,连头带尾六天不到功夫就把回信送了过来了。所以民信局人赶到湖州时候,苏铸苏慎正好已是启程回来了,因此这二人还并不知情,只知道孙家一事儿。
苏铸之前便已是从可贞写给苏铎信中知道了孙家打主意了,这会子听说了可贞应对,抱着有些怯怯小九哈哈大笑,“你就是个鬼机灵!不过,就该这样,我们家可不是软柿子,任由他搓圆搓扁。”
苏铸从来就不是怕事儿人,他若是怕事,当年就不会举家迁回金陵这个南党聚集之地了。这会子看可贞手起刀落,自己不但没有吃亏,而且还平白赚了孙家送上门来四万多两银子,心里也是得意。
再加上,眼看可贞稳重大方,面对流言蜚语面不改色心不跳。看起来冷眼旁观,可实际上却暗暗较劲。表面上虽然不会和人起冲突,可行事上却越发小心谨慎,盯牢了动向,一旦有风吹草动,就等着抓对方小辫子,让人也尝尝被陷害滋味。
不得不说,这样处事手段实是合了他胃口了。
再想想白氏教苏慎那些字诀,心里越发得瑟了起来。
其实不只苏铸,白氏也很得瑟。
起初听说孙家打主意后,她真是想立马办了路引套车往金陵府来,就怕可贞吃亏。还是林氏百般劝阻,把她给拦下了。林氏不是不担心,只不过,家里太夫人大太太都,再说了,她们也不可能一辈子护可贞前头。
林氏担心了几天,白氏就忍了几天,等到了可贞书信,听了前情后果。苏铎苏怀远放了心。林氏有些担心了,白氏却是欢喜上了。
她就看不上林氏教导可贞与人为善,她观念一向都是虽然不欺负人,可不能被人欺负了去。谁打了你一巴掌,你就得找准时机狠狠用脚朝她脸上踹回去。什么与人为善以和为贵,对居心叵测人行善,那是吃饱了撑自己作死。
所以信里,百般嘱咐可贞不能听林氏话。两封书信摆一起,看得可贞笑得直不起身子来。不过不得不说,白氏行事手段真很对她胃口。
这会子见了苏铸表情,是好笑,不过总算是忍住了。
真是雪上加霜,刚刚好了点又重感冒了,我今天量双,姐妹们可以下午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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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九十六章 夫妻
“这回也不过是我运道好罢了……”
可贞这还真不是谦虚之词,这事儿也能算得上是舆论战了。孙家二太太做事实太冒进,都没有打听清楚就急不可耐动了手,再加上这件事又不像当初苏慎那事儿一样。当初那事儿,完全由孙家主导了舆论,苏家人完全没有招架之力。这回,可是势均力敌。世人面前,谁弱势,自然谁就赢了。
虽然现也有很多人认为孙家是真心想要买下那田皮,毕竟,这十万多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谁会拿钱去赌气,又不是吃饱了撑。
可孙家二太太打算也只能骗骗那些不知情百姓,但凡知道些孙家二太太为人,便都知道,孙家二太太还真是吃饱了撑赌了这口气了。
一时之间,知情人俱是连连摇头,这代价也委实太大了。
不过,孙家盐业买卖还真是赚得盆满钵满,说不得,也并不乎这十万两银子。
却不知道,孙家二奶奶早就心疼滴血了。虽然这笔钱都是从公中挪出来,可谁家钱都不是大风刮来。可到底,比起面子,钱就不算什么了。
比起孙家二太太,家里人欢喜那是显而易见,尤其是苏恪几个,早对孙家咬牙切齿了。
只是,苏慎却不大高兴起来。
把可贞小九娘俩搂怀里,下巴抵着可贞肩头,看着可贞怀里正张着小手和可贞咿呀咿呀小九。
“蕴儿,让你受委屈了。”
其实这件事,可贞从头到尾都没有瞒着苏慎,因为也知道这是瞒不住,索性去信时候都告诉了苏慎知道,如何行事也和苏慎一一商量。并且再三开解过他。
不只可贞,苏铸苏铎白氏知道后也都和苏慎探讨过这个问题,他几个发小也给他去过信。
所以,他虽然人不金陵府,可事情前因后果及那些言论,或许都比可贞知道要来多。
愧疚,从初初听闻时候,他就觉着愧疚。
“瞧你这话说,我什么时候就受了委屈了。”可贞逗着小九,语气本来就温柔而轻。这会子见苏慎如此沮丧。抱着小九转了个身,侧坐他膝上,把小九抱到他面前。语气加温柔轻,又和他打趣,“我可是姑祖母调教出来,一手鞭花虽及不上姑祖母,可也是不差。”
可贞早之前就看出苏慎心情并不是很好了。想起之前他书信中愧疚之色,便知道他肯定还自责着,忙缓解气氛。
苏慎却是笑不出来,看着天真小九,看着娇俏可贞,这心里却是越发酸涩了起来。甚至于说话也带了两分鼻音,“要不是因为我,孙家怎么会如此为难你……”
成亲一年多。可贞从来没有问过苏慎关于孙家事儿。
因为前因后果她都已是知道了,既然已经有了答案了,又何必再从苏慎那听说一遍。
何况现如今孩子都生了,还是好好过日子,给女儿攒嫁妆为紧要。
而苏慎也知道。可贞是知道孙家事儿,就像他知道可贞这些年来经历一样。
所以这一年来。也从来没有和可贞提起过孙家。
实是觉着没有这个必要,因为孙家和他并没有一点儿关系。
可却没想到,因着自己成亲再加上小九出生,当年事儿又被翻了出来,传出了孙家三姑娘福薄话来。
而孙家,为了出这口气,竟把矛头对准了可贞,千方百计想打压可贞田皮买卖,让可贞名利两失。
幸好,孙家做事向来不靠谱,急功好利。可贞又是个灵光,因着谢家作难程轲婚礼上放出风声。没一个时辰,就传遍了金陵府,该知道人家都知道了,让孙家根本就来不及应对,也无力应对。后,孙家竟还真为了一口气,买下了那八千多亩田皮。
两个发小给他写信,都艳羡不已。
不动声色就赚了起码五万多两银子,这本事,可不一般。
可贞名声没有受损,他着实松了一口气。可一口气放下后,还是觉着愧疚。
可贞娘家时多受宠,他是一清二楚。甚至于,现如今他也沾了她光,外祖父、姑祖母、舅舅事无巨细都百般教导提点他。衣裳吃食上,岳母是面面俱到,只怕他不习惯。
成亲前,他就告诉自己,可贞一旦嫁给了自己,他一定要好好对她,让她高兴让她顺遂让她幸福安康。可是,这才多久,就因为他缘故受了委屈,他心里如何能好受。
“这话我可不爱听,什么就为难我了,我什么损失都没有,就净赚了六万两银子。这若是叫为难,我还指望他们家多多难为难为我呢!”说着握着小九小手远远近近拨弄苏慎脸颊。
“胡说什么呢!”苏慎一手握了小九肉窝窝小手,一手顺势可贞屁股上拍了一把,反应过来后,又赶紧揉了两下,“蕴儿,都是我没用。”
小九看着忽远忽近苏慎,可贞微微摇晃中,小手一抓一抓,咯咯咯咯笑了出来。
苏慎看着小九无邪笑颜,握着小九粉嫩小手凑嘴边亲了一口,心里越发酸涩了起来。
可贞见他如此,也顾不得瞪他了,心里一酸,不由得暗暗叹了一口气。
这样就让他如此愧疚,那当初那件事儿给他造成影响该有多大!
像那孙家,凡事都旁人身上找原因,而苏慎却是凡事都从自己身上想原因,这样性子,想来肯定会觉着自己对不起家人。
又算了算时间,好像正好是他服侍着苏铸赶来见苏铎那年。
只是可惜,那时候,自己从来没有好生注意过他。
只记得,很稳重,比素来稳重过了头苏绍还要稳重。
这样想着,可贞心里也压抑了起来。
吁了一口气,想了想,起身试探着把小九放到了苏慎怀里。
苏慎一僵,不过见小九不再像刚刚似,扭股糖似不肯给自己抱只一个劲要找可贞,倒是欢喜了起来。小心翼翼托着小九,学着可贞样子嘴里轻哼着哄着小九。
可贞见小九肯待苏慎怀里了,也是放了心。谁都没想到,这小丫头竟有些认人,苏慎刚开始抱还没事儿,可抱了半盏茶都不到功夫,就不乐意了,扭股糖似四处张望要找可贞,小嘴扁啊扁,真真可怜见儿。
见得自家闺女乖乖窝爹爹怀里,可贞旋身床沿上坐了,靠了苏慎身上,挽着苏慎胳膊,语带嗔意,“怎么没用了,我再不乐意听这样话,不乐意你这样说自己!你是我夫婿,旁人我管不着,我眼里,你就是好。再说了,这世上,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无人说。我哪有这么容易就受委屈,我家之前事儿你也知道,我若是那么不堪一击听不得一句半句蜚短流长,说不得早就一头碰死了。”
苏慎见可贞说他她心里就是好,一颗心瞬间就热乎了起来了,眼里也有了微微湿意。可随后又听到可贞如此轻松说出了抄家事儿,心里没来由一悸,如果可贞软弱一些……
登时,他只觉着指尖发凉。
可贞虽没感觉到苏慎指尖寒意,可苏慎突然一僵变化,她还是感觉到了,忙笑道:“可你看我现,不就是过得很好嘛!而且,我有你有小九,自然是会过好活开心,而且会一直这样好,一直这样好下去!”
苏慎突然间大受触动,抱着软软小九,看着可贞,语气里不由带了两分慎重。
“蕴儿,我会和外祖父、舅舅并姑祖母好好习学,让你和小九过得好,而且一直好下去。”
“错啦!我们夫妻一体,是该一起努力,让小九,让我们自己,让我们以后孩子,过上好日子。”可贞莹莹笑道。
苏慎听到“夫妻一体”四个字,堵胸口那股子气瞬间散了。
是,他们是夫妻。她悲和喜,他都知道。他悲和喜,她也了然。
而且,之后岁月,他们都不会只是对方生命中看客,不会再看着别人故事留着自己眼泪,而是夫妻一体,合而为一,成为各自生命中亲历者。
这样想来,心中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