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从天外来-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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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啊,得说那孙家着实有远见。说不得人家打主意就是逼着苏家二奶奶先卖掉居中两千亩,然后孙家再分批分次买下那剩余六千多亩。你要知道,这么一闹,以后就是苏家二奶奶想出手,还有多少人家敢再买那些地!
啧啧,怪道这么有钱了,瞧这弯弯绕绕,只是这又何苦呢?
何苦,这你不知道了吧!听说浙江和东南沿海一代,五千亩以上田皮已是要十一二两银子左右一亩了。要是再是近水肥田话,有都超过田地价格了。要是孙家一口气买下八千四百亩,可不得花个十万两银子。可现如今这样一闹,说不得,这价钱就天上地下了。虽说谁家钱都不是大风刮来,可孙家这脑子,啧啧,就是好使!
乖乖,十一二两银子一亩?怎么可能,这都赶上肥田价格了!
怎么不可能,你放眼看看,咱们金陵府谁家会出售八千多亩这样大规模肥田!
你看吧,苏家二奶奶早之前就买下阳江整片田皮,这不还是想着坐地起价么!
坐地起价?人家苏家二奶奶田皮自来都没有挂过牌,人家根本就没想过要出手,这话怎么说好像人家苏家二奶奶是想强卖似?!
可不是,你怎么不说是那孙家明摆着想要强买拆买田皮好捡便宜呢!
正是这话,反正啊,孙家惯会指鹿为马,这又不是头一遭了。
这话虽是,可这苏家二奶奶也委实太精明了,怪不得田皮买卖做得这样红火了。
……
还未到家,大太太就兴冲冲帮着把流言撒了出去。
于是乎,很,和之前流言一融合就好坏参半了起来了。而世人几乎就怎么没有考虑,就完全相信了可贞说辞。
而渐渐,民心就倒了可贞这边了。毕竟,可贞也算是苦主了,强买拆买可是孙家。
等到孙家二太太听说了这事儿后,整件事儿已经大翻盘了。
孙家二太太气了个倒仰。
莫名其妙,就传出了他们家恶意强买拆买田皮事儿。而且,还有理有据。要不是她确定没有听说过苏家阳江有八千多亩田皮事儿,怕也是相信。
登时气得不行,可她用惯了舆论,哪里会不知道舆论力量。
不管什么事儿,立可比破要困难多了,尤其是这种只靠人两片嘴皮子事儿。
所以啊,这会子若说自己不知道那苏顾氏手里有八千亩田皮,说不得不但没有人会相信,还会招来人家笑话。以为自己是推托之词,甚至,还以为自己是拿不出那几万两银子来。
于是乎,想来想去,你不是说我想要捡便宜么!
好,我索性就一口气买下你八千多亩田皮。
什么强买,什么拆买。我一口气认下了,看你怎么收手!
其实早苏慎定下亲事时候,孙家二太太就着实有些气恼了。
到底是哪家人家如此不知好歹,难道不知道苏家老二背着克妻名头吗?
还是为了攀附苏家,宁可舍了自家女孩子性命?
可不管怎么样,这都不是孙家二太太想看到。这里头到底有些什么龌龊,没人比孙家二太太清楚了。
这么些年以来,她一直致力于替自家免除后患给苏家泼脏水,可没有想到,还是有人家会愿意和苏家老二结亲。
而且不曾想到是,苏家老二不但定了亲事,那苏顾氏嫁妆还那样丰厚,生生压了自家闺女一头。
金陵府人只记得那苏顾氏进门时十里红妆,却不记得自家闺女出阁时,也是有这样气派。
而让她气得冒火是,那苏顾氏一进门就是进门喜,还平平安安生下了一个丫头。
虽然只是个丫头,虽然自家闺女福薄话并不是从苏家传出来,可若不是苏家老二娶了苏顾氏,生下了丫头,自家闺女又怎么会被人如此泼脏水!
现好了,连那个一贯自己面前不敢多说半句话娘家嫂子都敢让自家宝贝闺女去求子!
呸,成亲不过一年多,还真当我家闺女是个命里没福?!
孙家二太太自生下儿子后,已经大半辈子没有给谁低过头,没有受过气也没有吃过亏了。连番苏家身上吃了两次亏,受了如此大委屈,怎么可能不恼。
所以,自打传出那些乱七八糟流言蜚语以来,孙家二太太陪房没少盯梢黄管事罗兴等人。
你不是喜欢钱么!你不是会赚钱么!
好,我不但要你赔钱,还要让你名声落地臭大街。
不过一个教书匠外孙女,也敢泼了自家面子,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
只是没想到,这个苏顾氏和苏家人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竟是一样下作!
引诱自己陪房买下保成两百多亩田皮不算外,还暗地里设下陷阱让自己知道了东山两千亩田皮。后,竟还倒打一耙,说自己是强买拆买。
好啊,那我索性就买下这八千亩田皮,看你还怎么诬陷!
孙家二太太如何气恼,可贞自是不知道,即便知道了,也不会乎。
这会子,她正急着往家赶呢!
自小九出生后,可贞还是头一回离开她这么长时间。
只是没法子,今儿出去出了这样事儿,势必是要和太夫人细细分说。
好容易分说完,送了大太太回东院,也来不及和方氏再说些什么,急急赶回了东跨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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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九十三章 过户
小九刚吃完奶,正由乳娘拍着打嗝。
只不过,可能是早已习惯了由可贞她喝完奶后哄着她帮她打嗝了。
这会子趴乳娘怀里,真是百般不舒服,小身子扭啊扭,小鼻子皱了皱,小嘴一扁,就哭了出来。
这刚刚吃奶,一哭就全吐了。
可贞进屋时,正好看到万妈妈抱着大哭着小九,苏愉苏忛并两个乳娘柳月众人都围万妈妈身边,急得心痛。
“这是怎么了?”可贞心痛不已,一路走一路脱了大氅,速洗了手后抱过了小九。
“二嫂,小九不知怎么吐奶了。”
晞姐儿自幼京里长大,晔哥儿才这么点点,苏愉苏忛哪里见过这种情况,也吓得不轻。
可贞一见襁褓里闭着眼睛哭得小脸通红小九,什么都顾不得了,忙竖抱着小九边走边轻拍着她背哄了起来。
“小九乖呦,小九不哭,娘亲回来了,娘亲抱,小九乖呦……”
满含柔情低低哼声下,小九睁开了眼,哭声也一下子就减弱了。
可贞心下微定,再接再厉哄着小九,小九哭声就越来越小,后不哭了,只是眼里还是有着点点碎泪溢出来。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万妈妈拧了帕子过来,可贞接过温热帕子,给小九擦脸擦脖子,抹上油脂。又让乳娘打点衣裳,放熏笼上捂暖,给小九把粘带了眼泪和奶水衣裳全换了。
也不包襁褓了,只让她穿着袄衣袄裤躺炕上和苏愉苏忛玩耍。
苏愉苏忛刚刚委实被吓到了,又难得看到小九哭得那样可怜。这会子也不敢像往常似闹腾,一会儿摸摸小九小手,一会儿摸摸小九小脚丫子了。两人俱是齐齐柔声哄着小九。拿着炕上布偶逗她笑。
万妈妈柳月愧疚领着乳娘过来请罪,二奶奶出门时千交代万交代,可自己众人还是让姐儿哭吐了奶。
吐奶这么大孩子来说虽然也是常有,可小九却是头一遭。
可贞也是到这会子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喝了口茶压压惊,摆了摆手,“别这样,这哪里怪得上你们。”
她虽然心疼不行,可也知道,小孩子事儿哪有一定。再说了。她这个当娘都不身边,哪里还怪得上旁人。
摸了摸眼睛骨碌骨碌看着苏愉手里梅花鹿,嘴里依依呀呀。小手一张一张小脚一蹬一蹬小九。暗下决心,以后再不离开小九了。
太夫人大太太那知道小九哭得吐了奶,都急急赶了过来,方氏也带着晞姐儿过来看望。
一见小九这会子已是咯咯咯笑得眉眼弯弯了,俱是松了一口气。
“没事没事。”抱着小九安慰可贞。“小孩子不藏病也不会装,已经这么精神了,肯定就没事儿了。”
可贞也知道这个道理,连连应是。
送走了太夫人一行人,可贞原本是想抽个空给林氏苏慎写信。不过,还是放心不下小九。
小九长到八十九天。还是头一遭吐奶,虽然知道这是因为哭泣引起,可是可贞还是担心不行。早早就陪着小九歇下了。
翌日刚刚用过朝食,黄管事就过来了。
太夫人连连催着可贞回去看看,可贞回去后,黄管事告诉可贞,说是孙家放言要买下这八千四百亩田皮。也已是托了房牙主家过来洽谈了。
可贞满口应允,“好啊。十二两银子一亩永佃,永不找价,立马立契过户。”
其实之前,可贞就已然是猜到了,事情到了这一步,按着孙家二太太性格,为了争这么一口气,是很有可能会买下这八千四百亩田皮。所以今儿一早去给大太太请安时候,可贞就已是问过大太太了,如果孙家坚持要买田皮,自己能不能卖与他家。
大太太也一想就明白了,孙家二太太这些年家里上上下下人都让着她,连孙家大太太都退了一射之地,远远躲着她。这脾气,真是越来越乖张,气都不能吃一星半点,别说吃亏了。说不得,还真是可能为了一口气要买下这八千多亩田皮,当即就应允了可贞。
这块田皮实是事儿忒多了,既然可贞想卖,孙家也想买,若不卖给孙家话,那又有折腾了,还不如就这么了结了。再说了,这么一闹,到时候落手里卖不出去,或是卖不上好价钱也是件烦难事儿。
黄管事听话听音,一听可贞这话,已是转过弯来了,忙笑着应了是,“咱们金陵府虽然自来没有过这样大宗田皮买卖,可湖州府、临安府、广陵府、金匮县却都是有这样例。金匮县六月里一笔四千亩田皮,直接卖到了十一两银子一亩,和当地肥田价格齐平。而且我们这八千多亩田皮可都是近水肥田,亩产收益是极好。我这就回去把这些资料都整理出来,好交给房牙主家查阅。”
可贞颌首,笑着送了黄管事出了院门。
回来刚陪着小九玩了会子,方氏过来了。
她早上大太太处已是知道了可贞想把那田皮卖给孙家事儿了,刚刚听说黄管事已经出府了,想来想去还是很好奇,安顿好孩子们赶了过来。
“十二两银子一亩?”
方氏虽然一直都没有主持过中馈,可给大太太打下手也不是头一年了。再加上手里陪嫁也不少,又有方太太点拨,还是颇通市井经济。所以一听这个价格,还真是唬了一大跳。听说现上好肥田,也不过十二三两银钱一亩。不过再一想,田皮和田地也没多大区别了,收益起来都是差不多。
“按说起来,这个价钱也算合适。只不过,那孙家怕是又要中伤弟妹坐地起价了。”方氏颇有些担心道。
“我给可是行价,他们家要是还说得出什么,那是他们棒槌,与我何干。再说了,我又没逼着他们家非得买我这八千亩田皮,他们完全可以不买呀!”可贞把邻近府县田皮成交价细细告诉方氏,朝她眯了眯眼,笑道:“自己存心不良居心叵测做了初一,就别怨我做场十五赚两个钱来买花戴。有钱不赚王八蛋,嫂子你说是不是!”
昨儿一天,可贞对方氏好感上升了不只一点半点。说起话来,也随意了很多。
方氏闻言一愣,她真是没想到竟会从可贞嘴里听说如此促狭粗鄙话,登时笑前仰后合。
笑过之后又向可贞道:“装腔作势故作姿态我见多了,可像二弟妹这么爽利,还真是少见很。”说着又叹了一口气道:“也不想想,别说我们这样人家了,就是京里那些公侯之家世袭家族,若不是有一两项买卖手里,凭着那点子俸禄,早就喝西北风去了。还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看不上那些商户人家,何苦来哉。”
可贞颌首,她明白方氏意思。
虽然现世道并不重农抑商。甚至于因着连年藩镇之乱,天家已然是提出了保富是为治要道观念了。
不仅认为富乃贫之母,为国家元气。若富户凋敝,不但贫民失依,元气亦伤。而且认为贫与富经济状况都是个人能力或是品格展现,认为“凡人能勤俭节省、积累成家,则贫者可富;若游惰侈汰、耗散败业,则富者亦贫”。而表现土地所有上贫富不均问题,其实是“贫民之自致窘迫、售田产于富户”。
这些话,都是苏铎细细告诉可贞。苏铎看来,天家并不是侧重个人境遇富或贫,而是着重于贫富不均社会现象,并试图说明经济现象何以常处“不平等”状态。
总之还是一句话,“贫富不齐,乃物之情也。”
可贞并不懂政治,她也无意去深入探究这些,只要能够知道当下社会大环境,然后依附于这样背景之下过好自己小日子也就行了。
可是还是有许多人,世道变,可人心观念却不变。还是自恃尊贵,不欲与盘剥百姓商户同流。可他们花银子,又有多少不是从自家商行里赚来。
“不过,你昨儿还真是把我吓了一大跳,你怎么知道钱家入股倾销银铺买卖?”
若是以往,方氏再不会问这么冒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