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牌嫡女-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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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微笑着朝明珠招了招手,道:“快过来我身边坐着。”
明珠谢过,侍女另搬来了一个锦凳,放到了付莹珠身边。她刚要坐,就见长公主抬起手,用纤长细白的手指指了指小桌另一边的榻上,道:“不拘什么的,到我身边来坐。”她腕上金镯轻轻碰撞,发出了悦耳的声响。
明珠一惊,口中忙谦虚道:“这可不敢当,况且臣女还想问一问付女官,公主的新发髻是怎么梳的呢。”说着,转头笑望着付莹珠。
长公主伸手摸了摸头发,兀自笑道:“这发髻我瞧着新鲜,我倒是从没见过。”
明珠附和:“确实是新鲜,真真只有水晶心肝,玻璃心肠的剔透人儿才能想得出来。对了,还要外加上手巧这一样,缺一不可。”
付莹珠掩口一笑,道:“妹妹谬赞了。此髻名唤群芳拜仙髻,幼时和表姐妹们一处念书识字,些许识得几个字后,父亲就试着让我读古书,以瞻仰古人风采。一日无意中翻到了一个前朝孤本,说到了此发髻的梳法,我看着甚好,就试着给母亲梳头,不过是效仿古人彩衣娱亲,惹母亲高兴罢了。如今母亲虽已故去,可是这手艺我倒是没有忘。那时候年纪小,做事毛躁,十次总有五六次梳得不伦不类的。母亲活着的时候就常常嘱咐我,做事要像做人一般,须得认真才是,这话我始终记得的,再不敢忘了。”少女甜美的声音配上平淡而真实的语气,充满淡淡的伤感而又带着乐观坚强,令闻者无不动容。
一旁的一位女官补充道:“付女官的母亲身体一向孱弱,也多亏了付女官有孝心,在床榻前精心服侍了这些许年。”
长公主看付莹珠的目光顿时不同了,她叹息了一声,道:“可怜见的,真是难为你了。”
室内众人一阵伤感,明珠知道付莹珠的底细,只觉得她演技之高,简直令人悚然。她所说的那个母亲应该就是她那位已经死了的嫡母,凭她的心机,应该很早就知道了自己只是个庶女的事实。至于彩衣娱亲,床前尽孝,恐怕做给外人看样子居多。她的生母孟氏当年尽得付老爷的心,可在付家却连立锥之地都没有,被赶去了庙里清修,恐怕她是嫡母也是个极厉害的人物。在这样一个精明人手底下活着,付莹珠怕是没少花心思讨好。这当中的故事,怕是也不足以为外人道。不过,至少她的母亲如今已经被扶成了平妻,她也已经是付府名正言顺的嫡女千金了,从前的一切,又有几个人知道呢?
明珠心念电转,故意详装伤感的语气道:“姐姐的遭遇实在令人同情。特别是付夫人,去得这样早,独留下姐姐一个,孤苦伶仃。”
付莹珠双目泛红,用帕子沾了沾眼圈四周,勉强笑道:“罢了,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都怪我,竟然惹得公主和妹妹伤感起来,真是该死。”
明珠伸手握了握她的手,道:“是了。说起来,夫人虽已经去了,可是姐姐的生母仍然在世。等何时有了空闲,我也去府上拜访一回。”
付莹珠擦泪的动作明显一顿,显然是想起了明欣也知道她的老底,恐怕对方已经跟明珠交过底了,估计是有些后悔在明珠面前做戏。
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只听得另一名女官叹道:“付女官对嫡母这样有孝心,实在是罕见。只是如今做了女官,怕是即便对生母有心孝敬,也□无力了。”
明珠知道这个女官和刚才替付莹珠说话的女官各属一派,果然先前的那名女官抢着道:“做女官是为国尽忠,乃是做女子的表率,如何能与在榻前尽孝相提并论?你们说是不是?”说着,还扬了扬头,似乎对自己身份十分骄傲。
这些高等女官本来名为女官,实际上出身最好的也不过是良家女子,主要的工作就是侍奉公主,就好比公主所养的家奴。与明珠这类出身官家的女官来说,是两回事,无法相提并论。但是她们和公主的关系很近,所以也能够间接影响公主对明珠等女官的态度。好比皇帝和太监以及大臣的关系,互相影响作用,无法分割。
一旁侍立的丫鬟胭脂腼腆一笑,道:“这些大道理什么的奴婢们哪里懂得。只可惜奴婢从小无父无母,就算想在床前尽孝都难。”她不经意的瞄了一眼付莹珠,眸光微闪。
漂亮话人人会说,只是你抢了别人的光彩就别怕被人嫉恨。
长公主抚弄着白猫,懒洋洋的道:“好了,你们吵得我头都疼了。我要歇着,你们都下去吧。”
众人应诺,纷纷退下。
付莹珠见众人一一往外走去,低声道:“臣女能得以侍奉公主,已属万幸。”
长公主缓缓道:“我明白你的孝心,下去休息吧。”似乎有些不耐烦。
付莹珠含泪退下。
有了这个插曲,长公主几日都没有召见她。
付莹珠心急如焚,谁知道这样和单独和长公主接触的日子还能有多少?等回了长公主府,这样的机会就太少了。于是在暗地里不断活动,舍了不少银钱,终于见了些效果。似乎是有人在长公主面前说了好话,各赏了她和明珠些首饰吃玩,不在话下。
这一日,长公主忽然收到了一封密信,是宫里传出来的,说事情已经解决,命她速速回京。长公主看罢,长出了一口气,这些天悬着心终于放了下来。她仔细查看了几遍信笺,又和送信人对了印信,都很吻合,便没有再怀疑。事不宜迟,于是,她和来的时候一样匆忙,带上了公主府里陪她同来的那些人,一同往京城方向赶去。
刚走了不到半日的功夫,突然间,马车停住了。一探听才知道,前面被大雪封住了去路,清理需要时间。
明珠嫌车里憋闷,下得车来在雪地里走了走。道路两旁都是大片的松树林,翠色映着洁白晶莹的雪,十分诱人。明珠轻轻呼吸着外面清冽的空气,顿时生出了些浮生偷闲之感。
不知是谁的提议,有人竟打起了雪仗。银铃般的笑声一串串的在风中回荡,其中一个的声音竟然和明欣的很像。她想着再有几日就能回家过节了,一想到明欣和明沁她们,就觉得心情欢畅。
外面的笑声似乎也惊动了长公主,一名女官黑着脸下了车来,道:“你们这是作死呢?公主要休息,你们都老实些。”
话音未落,只听得一声哨音,灰蒙蒙的天空中,一朵粉红色的花朵砰然绽开,光亮久久不散。
当明珠意识到这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几十名黑衣人已经朝着他们聚拢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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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不是明珠第一次遭遇险情了。
眼见着黑衣人越来越近;随行的侍卫们高喊着“护驾”,抽刀上前迎击。尖叫声音四起;众人抱头鼠窜,四处躲藏;乱成了一团。
眼看着有两个黑衣人已经从杀死了几个侍卫,冲了过去,见人就杀,每个马车都不放过;就连躲在马车里的人都被揪了出来;满是脚印的雪地上混着殷红的血迹,死尸横七竖八的躺了满地,看样子是想一个都不留。侍卫们都围在长公主车驾的周围;根本无暇顾及其他人。
明珠早就先一步一把抓过了碧叶的手;猫着腰跑到最近的一辆马车旁边,蹲□,用马车遮挡住了身体。
透过马车下面的缝隙,能看见无数条腿在跑来跑去,那黑色的就是刺客。随着一声尖叫,一具尸体倒地,脸正好面对着明珠她们的方向。明珠差点叫出声来,忙捂住了嘴巴。死者是个青衣侍女,身上连斗篷都没披,双眼睁得老大,似乎正在盯着自己瞧。死亡一瞬间的惊恐凝固在了她的脸上,鲜血顺着她的脖子,汩汩流出,仿佛当年的林中的噩梦再次重现。
明珠紧紧捂着唇,生怕发出一星半点的动静,再将黑衣人引过来。碧叶无声的流着泪,这个人她是认得的,昨天她们还在膳房里碰过面,还约好了回公主府后要一起凑钱,请厨娘给做些细巧果点,给家里的姐妹们捎去,算是尝鲜。她还偷偷央了自己,在她给两个妹妹新制的衣服领子上绣花……
转眼间,她就变成了地上的一具尸体。
下一个会不会就是她们?
杀戮还在继续,越来越多的黑衣人扑向了长公主的车驾,和侍卫动起手来,一时间杀得难解难分。不知是谁高声喊道:“糟糕,他们放火!”
蝗虫般密集的飞箭从对面的松林中飞出,箭头都点着火,似流星逐月一般划过了天际,射到了马车上。拉车的马都受到了惊吓,开始四蹄乱蹬。挡在明珠身前的马正好被一只火箭射中,在惊天动地的一声嘶鸣过后,扬蹄就往人群中跑去,沿途撞飞了好几个人。
明珠心道不好,她今日穿的是大红猩猩毡的斗篷,在雪地中十分显眼,已经有黑衣人朝这边望过来了。她当即将披风脱下,尽力往远处一扔,碧叶拉着她,转头就朝松林里一头扎了过去。却见林子里忽然又出现了一伙黑衣人,这些人的目的似乎更明确,都朝着侍卫聚集的长公主车驾方向奔去。
可还未等明珠她们松口气,后面就有一个黑衣人赶了上来。很明显,他收到的指令是杀光在场的所有人。明珠挣出碧叶的手,大声道:“分头走!”
二人分头拼命的跑,可即便明珠不回头,也能感受到身后那凌厉如寒冰的风声。她想也没想,立刻转到了一棵大树后面,银光闪过,枝叶翻飞。黑衣人显然没想到他这一手竟会落空,不过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而已……他眼底一寒,手下加大了力气,又一刀砍了过去,只听“噗嗤”一声,死尸栽倒在地。
明珠睁大了眼睛,眼看着黑衣人举着落下一半的刀,缓缓倒地,脖颈处有殷红的鲜血溢出。与此同时,大道的尽头传来了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如雷般滚滚袭来。
忽然间,明珠感到背上传来了一阵暖意,有人从身后抱住了她。
“别怕,有我在呢。”温柔的呢喃在她的耳边响起,紧接着,身体被人转了过去,一团温软堵在了她早已变得冰冷的双唇之上。
明珠看着宁王近在咫尺的俊脸,晕了过去。
宁王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她的嘴唇,用狐裘将她裹住,抱在怀里。一辆黑色的马车从树林中缓缓驶出,宁王看可一眼前方已经被军队追逐的无路可逃的黑衣人,笑着跳上了马车。
美人在怀,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我知道了。”长公主听来人说高女官被宁王的人带走了,面上丝毫没有惊讶。
作为长公主的车驾,这辆特殊打造的马车里极为宽敞,桌椅几榻一应俱全。长公主坐在正中间的软榻上,悠闲的抚摸着怀里的白猫,外面的杀戮似乎对她来说完全没有影响。她的面前摆着一扇轻纱屏风,上面绘着美人图。隔着屏风,跪着一个侍卫打扮的年轻男子。他是宁王身边的贴身侍卫,名叫唐广。
长公主摸了摸白猫的耳朵,缓缓道:“今次故意向外透露了皇上召我回去的消息,这些人果然就坐不住了。我一直隐忍不发,就是为了等一个机会,一个一击即中的机会。”
唐广道:“公主英明,王爷也是这个意思。这次我们早已经在各处布下了天罗地网,主犯根本无法完全撇清刺杀公主是事实。”
长公主抬眼瞥了侍卫一眼,道:“这话本来是该你们王爷亲自说的,如今竟只派了你来。”
她的声音依旧和悦动听,唐广却禁不住头上冒汗,心虚道:“时机未到,王爷此时还不便来见公主。”
“行了,你也甭骗我了。你家王爷我还不知道吗?看中的东西就要盯得死死的,这还不放心,还得亲自在门口守着。”长公主揶揄道。
唐广头上的汗顺着鬓角直往下淌,依长公主这么说,好像他家王爷是只狗似的。
“行了,回去告诉你们王爷,别只顾着美色,忘了正经事。”
唐广立刻表态:“这个还请公主放心,王爷在京里已经布置下了,绝对不会出错的。”
“那就好,你去吧。”
唐广离开之后,长公主叫来自己的侍卫长,吩咐道:“你去查点一下,还有谁活着,顺便处理一下后世。受伤的人都赶快送回公主府治伤,顺便通知他们的家人。还有,那个叫付莹珠女官的你看好了吗?是死了还是伤了?”
侍卫长道:“回公主的话,属下按照您的吩咐,故意留了个空隙,引刺客去刺她。不料她反应很快,将身边的侍女推出去挡了刀,现在已经死了。她自己只是崴了脚,没有受伤。”他偷偷抬头看了一眼,透过半透明的薄纱,可以看到长公主手下略微一顿。
侍卫长忙道:“是属下疏忽了,当时只顾着应付刺客,没有完成公主交代的任务。”
长公主缓缓道:“你是我的亲卫,应该明白此次刺杀的重要性,影响自然要越大越好。如果是朝廷重臣的女儿,又是身为朝廷特选女官的贵族女子在此次刺杀中受了重伤,或者被刺身亡;以及长公主安然无恙,只是死了不少家奴,哪一个更有说服力一些?”
侍卫长以头触地:“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