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褪残红青杏小(完)-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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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绝不追你,你看如何?”
“好,赌就赌”,反正我也不知道小姐房在哪里,赌输了我也没什么损失。“赌什么?”
“嗯,你一个下人,又是女的,想来风雅的你也不会。算了,就赌,三个问题内,你能不能让我回头,怎样?”
妈的,真叫一个损,三个问题内,问什么?看我不说话,他越发得意起来,那样子,似乎头发都要炸起来了,我看着就来气。
“啊?那边来人了,我不和你赌了。”我突然往他身后一指,言语急切。
“切,别装了,这么黑,别说你看不见,看见了又怎了,我们在林子里,他也看不见我们。”他话中的嘲讽味,差点没把我噎死,好像我是天下头号傻瓜。
“呸,难为女人,你算什么本领?”
“哈哈,认输了?别着急嘛,不是才一个问题吗?”他把两手背在身后,也不知是风掀了他的袍子,还是他在摇,反正我觉得他在我眼前晃动着,十分可憎。我慢慢的移着步,溜达在他身后。
“想跑?别忘了,我们的赌题是三个问题,不是我不可以回头抓你。”他头也不回,语音中的得意更盛。
治不了你?我不搭话,干脆找了个树,靠着根坐了下来。等了一会儿,我们都不说话,天完全黑了下来,晚风轻轻的走过小树林,和煦中带着凉意,夹杂着青草味、春花味,刚刚只攀出小叶子的树在风中微微的摇晃,四处一片安详。想着前世,北京的植物园正该也是游人如织吧?不知人在阴间再投生需要世上的多长时间,我离开那个世界又有多久了呢?我正在胡思乱想着,他依旧不回头的问:“怎么,认输了?
”
“哼,”我跳起来,“谁和你打这赌?这里是君府,我现在就跑,看你敢不敢抓我?”说着,我便往前跑。
“死丫头,敢跑。”他身影一晃,却又拦在我前面,并把脸逼了过来。
“打住!”我习惯性的两手交叉,“少爷,你输了。”
“我怎么输了?我说过,我们的赌题是三个问题,不是我不可以回头抓你。”
“是呀,少爷,我的第二个问题是‘谁和你打这赌’,第三个问题是‘看你敢不敢抓我’。我的三个问题全部提完了,你回头了,输了。”我拍了拍手上的尘土,为了防止他反悔,我连忙加了句话激他:“一个少爷,莫不是想反悔不成?”
“哼,狡辩,你那也叫问题?”黑暗中看不见他的脸色,只觉得他语塞。哈,这下子轮到我得意了,我假惺惺的施了一礼:“多谢少爷体谅,小女告辞。”说罢,我故意放稳脚步向前走,一出了树林,我略略变了方向,撒开脚丫子就往前跑。我觉得我跑得一定很快,因为风在耳边呼呼的,我也不敢回头,惟恐看见那个杨骋风追来而失掉跑的勇气。我跑啊跑啊,前面似乎有点灯光,也许是我跑的太快了,它居然在摇晃?我加快脚步跑了过去,灯光好像是在回廊里,又不见了,我加快脚步,我翻过回廊,没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这时一盏灯刚好照在我的脸上,我被照的睁不开眼,却听得有人大叫一声,灯被丢在我的脚旁。
“锄桑,何事大惊小怪?不常告诉你,遇事要沉着么?”一个沉稳的少年男声响起,我不敢抬头,只借着地上的灯光,看到一行三人,最前面的一个是仆人打扮,穿着青衣褂,正瑟瑟发抖。中间一人黑暗中只看出他身着浅色锦袍,头带玄青绉纱,腰间靠着灯的这边,却佩着一个玉石雕就的小乌龟,后面一个因为隔得远,看不清楚。这又是谁?今天真是不幸,遇见这么多人。不管三七二十一,管他是谁,我反应极快的趴在地上:“奴婢夜黑迷了路,惊扰各位,请各位原谅。”
“司杏?”侍槐的声音?我抬起了头,原来在最后的一个人走上前来,打着灯笼看了看我:“真是你,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我不知该怎么回答,急切中只说:“我本想出来散散步,没想到天黑了,找不到回内厨房的路。”
侍槐狐疑的看了看我,转过去躬身对中间那少年说:“回少爷,这是内厨房的司杏,刚进府不久,她说她迷了路,故走到此。”
啊?这便是君家的独子君闻书?真倒霉,我出来溜达什么?鬼摸了脑壳了!我慌忙磕着头:“少爷恕罪,少爷恕罪。”
“念你是初犯,且先饶过,既是内厨房的,跟我们走一段吧。但府里严谨,以后若再乱跑,只怕没这么好运了。”君闻书淡淡的说,我磕头谢了他,他却看也不看,直接向前走了。真是个闷少爷,一点儿话都没有,只悄悄的走,我也不敢吱声,低头跟着疾行。忽然,前面停住了,君闻书歪着头对侍槐说:“你且送她回内厨房,送到即回。”侍槐应了声,便带着我拐向另外一条路,看着灯光渐渐的远了,侍槐舒了口气,问我:“司杏,你乱跑什么?怎么到临松轩去了?”
临松轩?我怎么知道?我不知该不该把杨骋风说出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我只说我出来溜达,进了小树林,然后就迷了路。侍槐似也不信的看了看我,又说:“你也真够胆子大,不早点出来?迷了路就乱跑,若要夫人知道,只怕你只有半条命了。”
这么凶?怪不得不招老公疼爱。我吓得伸了伸舌头,一边庆幸不已:“你们少爷还挺通情达理。”
“通情达理?我们少爷可有主意了,只是不愿和下人计较,可能和下人打交道的事都由妇人管吧,老爷也不怎么管。不过,你那脸真够吓人的,你看把锄桑吓的,他本来就胆小。”
“锄桑?”
“是啊,引兰不是和你说了吗?我们苑子里有四个小厮,我,锄桑、看榆和栽桐。他是老二,叫锄桑。
“对了侍槐,老爷到底决没决定谁与大理寺少卿之子结亲?”想想那个杨骋风,我就觉得看不上,嚣张,求人家的女儿,还要先潜进府里看看。是我,我才不要嫁给他,眼睛长到头顶上,觉得全天下只有他自己最好,鸟人。
“听说是大小姐吧,年长,也到了出阁的年龄,二小姐毕竟还没有及笄。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刚刚看到少爷,想起来了。”我们絮絮叨叨的聊着天,不知不觉就到了内厨房。传饭的时间早过了,幸好李二娘在,我回去的时候,她正在门口张望,见我回来,简直要骂了起来:“死丫头,死上哪里去了?这么晚回来。”
“二娘,”我嗫嚅着:“我出去迷了路,多亏遇上侍槐,他送我回来的。”
侍槐上前:“见过二娘。司杏刚到府里,无人带领,迷路也是常情,好在也没出什么祸事,二娘便不要骂她了吧。”李二娘看了看侍槐,又看了看我,谢过了侍槐,带我转回内厨房。刚进门,李二娘立刻一脸冰霜:“说,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回二娘,我真是出去迷了路。”
“在哪?怎么迷的?”
“就在后面的小树林,我一时走进去,就找不到地方出来了。”我盘桓着,不知道该不该把遇见杨骋风的事说出来。
“然后呢?”
“然后,我就遇到了少爷和侍槐他们。”
“什么?你还遇到了少爷?”
“是”,我不敢抬头“是遇到了少爷,是少爷让侍槐送我回来的。”
“还遇到了谁?”
“这个……”我犹豫起来,如果说了杨骋风,恐怕要牵连出萧靖江,不说杨骋风,似乎为人家奴,也说不过去。看我沉吟,李二娘又跟上喝了一句:“你还遇到了谁?!”
“这……,回二娘,奴婢确实还遇到了一个人,他自称是大理寺少卿之子,要我带他去小姐的住所,可奴婢并不知,因此磨了很久。”
“什么?”李二娘言语中布满惊讶:“你说你遇到了大理寺少卿之子?你说的可是真的?”
“奴婢所说句句是实,不敢谎骗二娘。他是这样说的。”
李二娘沉默了,我偷眼望去,面色凝重,似乎在想什么。“他为何要告诉你他的身份?还有,他有没有说要去哪个小姐的住所?”
“他……,我在湖州的方广寺见过他,不过那时我不知他是杨少爷,这次他再遇上,才知道他的身份”,我将萧靖江省略不说,“他只问小姐的住所,没说哪个。”
“原来是这样……,他去方广寺干什么?”
“这个奴婢不知,奴婢只是在方广寺遇见过他,其他的事情,奴婢并不知道。”
“嗯,此事你还说给谁知了?侍槐?”
“我只回了二娘您,别人我没敢说。”
“好,此事千万别再提,无论谁问,都只说没有。至于你,以后如果再敢乱走动,看我不打断你的腿,也省得别人说我李二娘教导无方,连手下的下人都管不住。”
我吃了胖子刘留的饭便洗漱睡了。想想这后半晌发生的事,还真有点后怕,杨骋风、君闻书,都是高高在上的少爷,看君闻书那样儿,看都不看我一眼,当少爷了不起了?想当年,我也是堂堂的公司管理层,我对保洁的都很客气,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就这样傲,不成大器。唉,还是萧靖江好,肯和我做朋友,和我说心里话,想想萧靖江,我的心里不禁又温暖起来。萧靖江,不知道他现在好不好?我又怎么能给他通个音讯呢?
想着,不知不觉中,我睡着了。
第八章 挨打
第二天早上,我正在烧火,四个黑衣冷面家奴打扮的壮汉出现在内厨房:“谁是司杏?”二娘满脸堆笑的迎上去,对领头的一个大汉说:“原来是孙教头到了,不知各位找司杏做什么?”那被称作孙教头的大汉看了李二娘一眼,脸色沉着不变,口里答道:“奉老爷之命,带司杏过去回话。”李二娘狐疑的看了看我,我也一头雾水的看着她,李二娘便转过头去:“不知老爷唤司杏何事?可是司杏又闯了什么不是?”“这我不知,只奉命带人罢了。哪个是司杏?”大汉的声音高了起来,不再理会李二娘。我看向李二娘,见她目光垂地不再看我,于是我便站出来作个礼:“这位大叔,我是司杏。”“原来是个小丫头,走吧,老爷要你过去回话。”孙教头的口气里有着一丝冰冷和不屑,更多的是不容置疑,我便把火交给一个老妈子,跟着他们往临松轩来,李二娘要跟,被那孙教头拦住:“二娘留步,老爷只传司杏,不劳烦二娘辛苦。”
看着架势,凶啊,不知是什么事?是杨骋风报复我告了我的状?还是昨天我迷路的事被君闻书告诉他爹了?我一路嘀咕着,心里忐忑不安。
这是第三次来临松轩了,每次都阴森森的,我一进这松树阵就头皮发麻,及至望见正堂的飞檐,觉得后背都在发紧,想往回跑,脚下自然就慢了。“快走”,孙教头猛的把我往前一推,差点没把我掼在地上,我趔趄了几下,才稳住身形,临松轩的正堂就在眼前了。“进去,”孙教头又从身后推了一下,我收不住脚,进了中堂,扑通一声直接跪在地上,却发现地上早就有人跪着了,是眠芍!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见礼,只听孙教头说“回老爷、夫人,司杏带到。”
“外面候着,”一个中年男声里透着威严、冷酷和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我一哆嗦,说话的应该就是君家的当家君如海了吧?我不敢抬头,唯恐被他寻出什么毛病了,只战战兢兢的跪着,却发现眠芍正在悄悄的斜着我,眼神残酷、冰冷、鄙夷,居然还有一种算定了的得意。为什么?我不敢回她,只低头跪着,却觉得上面来自君如海的眼神正在打量我,冷若冰霜。忽地,他猛地一拍桌子,力道大到盖碗都跟着震了一下,我被吓了一大跳,“大胆恶奴,你如何敢下毒谋害小姐?”
说谁?我?眠芍?我有点蒙,抬头只见一个面上微须、身着玄色锦袍的约四五十岁的长者正满脸怒气的盯着我,面色阴冷,他说我?我愣住了。
“大胆恶奴,竟敢不回话,来人,给我打!”声音震得、准确的说是吓的我全身疼,外面应声进来四个家奴,过来便要拉我。
“老爷,老爷,”我急急忙忙回答道:“您说的谋害小姐,可是奴婢?”
“你这背主的家奴,到这般时候,你还在装糊涂?你若恨我,要杀要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