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有路可退-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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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更·~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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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绑架
天刚蒙蒙亮,几缕熹微的光静静地飘进窗。我微微有了意识,却睁不开眼睛。
大概还早吧……
房间内的光线略微清晰起来,空气弥漫着暧昧缠绵的淡淡腥甜味道。我想翻个身,却发现自己正被木乔的一只手臂紧紧环着。而身后,他的呼吸均匀悠长。
依稀记得他昨晚一遍遍地问我,爱不爱他,爱不爱他。可再回想,却只觉得头痛得厉害,竟想不起是怎么回答他的。
大概是男人那时绝对的占有心理在作祟吧。我苦笑。
爱他,或者不爱,也终于有一天要完完全全落入他的掌心,不是吗?
如果秦川能一切安好,安安能平安长大,我也再别无他求。
心里忽然涌起一阵苦涩。女人果然是悲哀的生物,一旦有了家庭,其他的也就再无关紧要。而那些与众不同的出色女人,也会被强行贴上“用工作填补感情缺失的可怜虫”的标签。
记得以前,我还信誓旦旦和亚菊讲,我想要做一个自由作家,一边周游世界一边写好多畅销小说,用自己的稿费养活我爸我妈。秦川呢,如果不乖乖听从我安排,就只能悲催地在中国等我大驾归来吧!
亚菊笑得好夸张:“哎,季末,你不是想靠自己养家糊口吧。”
我飞她个白眼:“怎的,瞧不起我?”
亚菊笑容蓦地敛住,目光越过我的肩,迷离而暧昧看着某处。我一扫教室门口,只见一个影子掠了过去。
那是那时,我还并不认识的路宁……
很多事情,如果我知道得能再早一点,一切就又会大不相同。
可是……都过去了。
而我竟也已经穿上了婚纱,成为了别人的妻子。
那个我口口声声说最爱的人,竟然成为我婚礼上一个最不起眼的,宾客。
多么可笑啊,呵……
这么想着,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不知什么时候,忽然铃声大作。我惊了一下,揉揉眼睛要起来。
木乔把我推回床上,声音满是困倦的沙哑:“再睡会吧,我去看看。”
他从旁边扯过一件长睡衣,匆匆穿上便跑过去开门。
我只觉得心里不安,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便也穿好衣服走出去看看。
这么早,会有什么人来呢?
隐约听见门口一阵人声,在这个宁静的中午显得有些吵闹。
似乎听见木乔语气中有了怒意:“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不早说?”
回答的似乎是木总的司机老王,但说了什么我却听不真切,却隐约听到“孩子不见了”。
短短几个字好像是一个巨大的炸弹,我的脑袋顿时“轰”一下,几乎站不稳。
安安出事了?!
我快步跑过去,急急地问老王:“王叔,怎么回事,您说!”
老王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擦了擦额头的汗:“昨傍晚前儿,那个姓刘的保姆还没回来,迟书记给她打电话也不通。木总说这边晚宴不能耽误,先派人过去找,结果找了一晚上也没信。直到今儿一早……”
“早上怎么了?”我一把抓住老王的胳膊,感觉眼睛都红了,“王叔您真要急死我啊!快说啊,孩子怎么了?”
老王歉意地看我一眼:“今儿早这不是孩子的事。木总的朋友陈老板不知道怎么的就进去了,一大早在家被一队警卫署抓走的。木总就先顾那头去,这边让你们自己管。”
我使劲咬了咬嘴唇:“怎么不早说?”
老王看一眼木乔,局促地干笑了一声:“少爷之前交待的,什么事都留到今早上再说。”
木乔皱眉,看上去是挺生气:“王叔,您这说话没个轻重可真要折磨死人……行,你先回去,让昨晚找人的继续找,别停,木总那面自然有补贴。”
老王“嗯”一声就小跑着出了门。
木乔扭头看我,略微苦笑:“倒是怪我了……你先别着急,我们一边等一边想可能找到的地方。刘姨我也认识了快十多年,是个守规矩的人,做事也够谨慎……”
我忍了忍要掉出眼眶的泪,抬头看他:“孩子要是出了什么事……”
木乔笑了一下,把我拉进怀里,轻抚着我的头发:“你这个坏妈妈,我的大宝子怎么会有事。”靠着那厚实的胸膛,我只觉得所有的重量都卸下了,委屈、担心、焦急却都一股脑地袭来,眼泪便噼里啪啦往下掉,湿了他单薄的睡衣。
木乔温暖地吐气在我的脖颈,有些痒:“放心,一定没事。你要先乱了,我们还哪顾得上去找孩子?”
“嗯。”我点点头,努力平复一下情绪,跟着木乔一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安安,宝贝,我的孩子,你一定要没事,一定要平平安安!
木乔从电视墙旁边的抽屉拿出一张A城地图,又从一旁的笔筒里抽过一只铅笔,把地图平放在沙发上,在上面圈了个圈:“这儿是游乐场。刘姨本来应该六点前到家,到我爸那边发现这中间不过一个小时,而且他们后来在A城所有大街上都没找到……”
他停了一会,从茶几下面拿出一盒烟,给自己点了一根:“如果是单纯迷路了,没理由找不到……如果是被人带走了,”木乔在地图上画了一个不算大的圈,抬眼看看我,“那这附近的房子都有可能。”
“至于这个圈子,”木乔吐一口烟,若有所思,“你之前认识的那个女人叫什么,还记不记得?”
我脑子一阵混乱:“哪个女人?”
木乔苦笑:“你忘了……就是那天晚上和我说过的。”
阿云?
我心一惊,却马上平静下来:“阿云是想抢走安安,但她并没见过孩子啊。”
正说着,忽然又有人敲门。
木乔皱眉:“这又是谁?”回头甩给我一句,“你等着,我去看看。”
他回来的时候,手里握着一个白色的信封。我见他皱眉,便也凑过去看。
信封上写着这个房子的地址,以及一个署名。
我只觉得呼吸忽然被人抽走了,头也像炸开了似地疼得要命。
简单的那两个字,我几乎要忘记。可却还被一些人,满含怨恨地藏在心底。
我以为再不会有人以这个名字来称呼我。
申然。
我想要快点拆开信封,手指却抖得厉害,怎么也不听使唤。
忽然想起那天阿云说,她的孩子失踪了一天,第二天早上收到一个包裹,却是她孩子的尸体。
那现在这个小信封里,又该装着什么啊?
木乔把信拿过去,宽大的手掌覆在我的手上:“我来吧。”
我点头,木乔轻握着我的手:“放心,没事的。”
说着,他眉头却渐渐皱了起来,我心里一紧,声音也不自觉有了哭腔:“写什么了……写了……什么……”
木乔看我时,眉头便舒展了一些:“孩子在她手上,还没事。你看吧……”
我接过那张仿佛千钧重的薄薄的纸,深吸一口气,一个字一个字地看,仿佛要把它们都看穿。
“申然,如果你还记得这个名字的话,就该记得我是谁。
孩子在我手上,别问我怎么做到的。按我说的做,不会伤他半根头发。
今晚十一点,在咱俩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带一百万来,要现金。
听说你找了个有钱的主,这点钱应该没问题吧。
别忘了我当初怎么照顾过你。”
没有落款。
我见过阿云的字,是很清秀的那种。可这张纸的字却是歪歪扭扭。
不过这口气,决绝隐忍,却绝对是阿云没错。
我心里却很快开始盘算另一件事。
我知道对“轩辕”来说,一百万很小,可是要木乔为我一下拿这么多钱出来,我做不到。
即使木乔真的愿意,我以后又该怎么面对他?
阿云……大概是恨我不去走她的路吧!
又有谁,能见得另一个人比自己幸福太多?
木乔又点了一根烟,慢慢地问我:“你准备怎么办?”
我沉默几秒钟:“我去见见她吧。”
他拿过一个方形玻璃盒子,摁灭了手里的烟:“行,咱们一起去。”
我感激地看着他,不知说什么好。
木乔只是安静走到衣服间,给我拿了一件大衣,给安安也拿了一件。
“安安昨天穿得挺少,冻着了可不好。”
我望着木乔脸上温柔的笑,紧张的心又平静了好多。
他用宽大的手掌拉着我:“走吧,接孩子回家!”
我不知该怎么问木乔钱的事,木乔也没说。
只是他开车时打了个电话,到正阳区的时候,已经有人拿着一个黑色的大箱子等在那边了。
他下车取了箱子,又回来给了我:“把这个给她。”
我摇头:“不需要,木乔,你……”
木乔皱眉:“难道这么点钱我都拿不出来?”
我苦笑:“你不懂,阿云她不缺钱,以前有个男人给了她一大笔钱,几辈子都花不完,她这么做……”
他眼睛忽然亮了亮,飞快了打断了我的话:“五百万?那男人是不是给了她五百万?”
我摇摇头:“我不清楚……怎么了?”
木乔苦笑:“阿云……我早该想到的。季末,我猜我认识这个人。那个男人,可能就是我伯父。”
我只觉得脑子混乱不堪,可是现在我不愿意去想那些。心里只是被一个想法紧紧地塞满。
安安,我的宝贝,等我,妈妈来了!
天色越来越暗,路灯也渐次亮起,看得清一大圈一大圈暗黄色的光,模糊地映着路两旁的树木的轮廓。掉光了叶子的枝条像一个个光秃秃的臂膀,直直地伸向天空,好像在拥抱,又好像在等待。
我让木乔在不远处等我,自己向那个熟悉的地方慢慢走去。
一样冷清的街道,一样的昏暗的灯光,一样没有月亮的晚上,一样的长凳。
那时我为了孩子抛弃了一切,而现在,我也依然一无所有。
我所拥有的,只是别人的慈悲和怜爱换来的。
远远地,只看到一个女人坐在长凳上。她穿着黑色的短款皮衣,黑色的靴子在幽暗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亮。
她左手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根香烟,姿势优雅地像电影里的巴黎名媛。
当我走近她,我闻到她头发间的香水味道。似乎是清晨树林里投下的第一道阳光,美好得让人想要闭了眼去拥抱。
这熟悉的味道,却让我起了一身恶寒。我想到了那些担惊受怕的日子,我赌上了我和孩子的命换来的新生,如今却又要被她打乱了。
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呢?为什么?
她听到脚步声,微微转过头,依旧是精致的妆容,眼神却比那时更苍老。
我这才发现她的头发不再是妖艳的红色,而是深黑,黑得像要隐匿在这个晦暗的夜。
她静静地审视着我,然后掐了烟,把烟头向旁边随意一丢,嘴角扬起一个轻快的笑:“你好像过得不错,比那时更好看了,我的眼光真是没错。”
我深吸一口气:“孩子呢?”
阿云没回答,只是又点了根烟,望着远处看不见的一片黑暗,喃喃道:“阿芳死了。”
阿芳……死了?
心里还是没来由地一痛。虽然她们想要卖了我,但那感情,尽管虚假,却依旧给过我温暖,不是吗?
阿云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攫去了魂魄,两眼失神,没有一点聚焦:“她不听我劝,非要跟她爱的那个男人走……那天她在开车,我们吵得很凶,然后我就把她的头向旁边的玻璃上撞,一下子出了好多血……”
不知为什么,我的不安越来越强烈。阿云为什么要给我讲这些,为什么不告诉我孩子在哪?
安安会不会出事了?
阿云没有理会我的情绪,还是自顾自念叨着:“她就这么死了……送到医院的路上她就死了……”
我只觉得害怕了,不由得向后退了两步。
阿云是不是已经疯了?孩子呢……是不是已经被她……
我不敢想,用尽全力大声叫了一声:“够了!我的孩子呢?”
这一喊,她好像才终于回过神来,扭头冲我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牙齿,在昏暗的光线下只觉得白森森,有种说不出的恐怖。
“钱呢?”
“先让我看到我的孩子!”
阿云轻蔑地笑笑:“你没权力要求我,我跟你要的这一百万,是你欠阿芳的。”她眼神黯淡下来,笑也变得凄惨可怜,“如果不是你跑了,我怎么会那么害怕失去她,怎么会错手杀了她?”
“是你们骗我的!是你们欠我才对!”我仿佛一瞬间被什么点燃了,所有的担心和害怕都被不见了,只剩下愤怒,“你们想要卖了我,你们一直都在演戏!”
阿云腾一下冲过来,吓得我退了好几步。她的眼里仿佛有一团团愤怒的火焰不断升腾,仿佛就要把我燃尽。
“我是要卖了你怎么样?我他妈的又有什么办法?我想干掉那个害了我儿子的女人,靠我自己怎么可能碰得到她?卖了你,那人就能帮我扳倒他们一家,我才有机会杀了她,为我的孩子报仇!你要怪,就要怪你自己太轻信……呵,可你现在倒还是好好地站在这,连个头发丝儿都不少……还嫁给了他们家的……呵,你说这可不可笑!生活真是他妈可笑!……”
阿云向后踉跄着,大笑着流下了眼泪:“像我们这样的人,天生就该死啊,天生就他妈的该死啊!”
“阿云……”我忽然有些不忍。虽然她要伤害我,可她毕竟也是个可怜的人。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