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海魂-第2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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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铁路线被破坏,汉诺威掷弹兵团被迫在距离基尔十五公里的地方下车。
参谋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对照基尔戡乱司令部发来的电报分析海蒂西莱姆所在的位置,商讨前进线路。低级军官在咆哮,招呼他的士兵列队。检查武器装备,炮兵和辎重兵在搬动他们的大家伙。将一箱箱弹药从火车车厢移到辎重车上。
“最高司令部急电:汉诺威掷弹兵团务必于29ri上午九时之前抵达基尔,解救海蒂西莱姆。此电报万分火急,如有耽误军法从事。最高司令部,1917年5月29ri。”
掷弹兵团参谋长心有戚戚地念完最高司令部的最新的“急电”,忍不住摇头道:
“上校,您的决定是对的。论杀伐果决,我们的鲁登道夫将军比海军的海蒂西莱姆可差的太远了……”
“不是鲁登道夫将军不够干练,而是他想太多了,不比海军的海蒂西莱姆专一。”海因特台尔曼掂了掂手里厚厚一沓或是来自最高司令部和夏洛腾堡宫或是东线统帅部和基尔戡乱司令部的电报纸,嘲笑道:“既想尽快解决基尔叛乱避免前线战事恶化又想借着基尔叛乱从夏洛腾堡宫和帝国zhèng fu那边获得更多的权利,还要借故打击海军,这世上哪有这么完美的事情?!”
海因特台尔曼上校不再纠结帝国高层的混乱和多变,下令进军基尔。
基尔叛乱后,德共很快掌握了大半个基尔、石勒苏益格中南部和赫尔斯泰因北部地区,不过除了基尔,德共在其他地区的势力不够强大,故而最高司令部作战处会将扫荡基尔外围的任务交给战斗力并不强大,兵力也只有七千多人的梅克伦堡预备役师。
作为在东线战场上淬炼过的jing锐之师,汉诺威掷弹兵团很快就驱散了盘踞在基尔东南部的一些游兵散勇,而后在地图的指引下向基尔市中心开进。
基尔叛乱后第三天,陆军援兵首次踏足基尔。当汉诺威掷弹兵团的士兵走进基尔市时,他们被惊呆了,在他们前进的道路上,zhèng fu军和叛军厮杀过的痕迹随处可见。
环境优美的基尔富人区火光冲天,从战场上溃败的游兵散勇在这里大肆烧杀掠夺。街道繁华地段几成废墟,商店的橱窗被打碎了,招牌被悬在空中飘来荡去,路灯杆和断裂的电线随处可见,还有不少洋灰建筑上遍布大大小小的弹坑。
海因特台尔曼上校终于知道海蒂西莱姆为何会如此急迫的要求结束基尔叛乱,明知道自己有可能会因此送命也要深入基尔,逼迫陆军和zhèng fu解开对陆军的禁锢,平息基尔叛乱。
“西莱姆是个英雄!”海因特台尔曼上校由衷地称赞了海蒂西莱姆一句,不是因为他是一位杰出的海军统帅。而是因为他的品格,他值得尊敬!
汉诺威掷弹兵团逼近基尔枪声最激烈的街区。沿途遭遇的抵抗越来越激烈。进入上林登街区后,海因特台尔曼上校遭遇一支兵力大约千人左右的阻击部队。
交火后,上校惊讶地发现最新出现的那支叛军战斗素养并不是他们正规军差,而且战斗意志要远远超过他们。汉诺威掷弹兵团耗费不少jing力击溃了对面那支难缠的力量。
“霍尔斯腾街区和上林登街区都出现了反动派的援军,布朗特委员那边的压力相当大。既然市政厅这边的战事已经接近尾声,我们不妨向霍尔斯腾街那边增兵!”
基尔市政厅,五千多名前帝国正规军正在挨个清剿依托房间负隅顽抗的抵抗势力。这些jing锐的陆军士兵并不莽撞,他们砸开每一个房间大门,然后将掐着延时时间的手雷扔进去。制造一轮又一轮血雨腥风。
指挥基尔市政厅外围工人武装的德共军事委员望着革命一号人物艾伯特,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布朗特执委手中有九千名工人纠察队士兵,还有近五千多名工人武装配合,基尔近一半的革命武装都在他手中。虽然有小股增援突破我们外围的防线。但是我相信布朗特执委能够应付!”
艾伯特并不回头去看那名担忧霍尔斯腾街战事的军事委员。而是异常冷静地看着基尔市政厅最后一个还在抵抗的房间窗口突然爆出一团泛着死亡寒气的浓烟。
“而且示敌以弱不正是我们起初的计划吗?”
军事委员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他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指着不怒自威的德共总书记艾伯特。眼睛瞳孔不断收缩,嘴唇抖颤了半天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伴着刺眼的光线和那一团浓烟,市政厅战事结束了,基尔革命武装历时三天终于攻占基尔市政厅,标志着基尔控制权彻底易手。
革命武装和工人欢呼雀跃,他们对天鸣枪释放自己的情绪。他们爬上基尔市政厅穹顶,摘下国旗践踏鹰徽。他们高高举起他们手中的步枪,庆祝伟大的胜利。
就在这一刻,基尔的天空彻底放亮了,第一缕阳光懒洋洋地洒在基尔的土地上,那样温暖,那样温馨,那样纯净。
是的,太阳出来了,东升的旭ri努力释放它的光和热,刺透在战场上空摇曳着的硝烟,打在王海蒂的脸上,那样温暖,那样温馨,那样纯净。
王海蒂嘴里叼着一根没有点着的香烟,抓着那支异常难看但却威风凛凛的镜面匣子,靠在一处遍布弹痕的工事后面,偶尔双枪李向阳似的开枪还击。
子弹噗噗地打在王海蒂依仗的工事上,飞溅起无数小石子和粉尘,让穿着海军上将制服的王海蒂灰头土脸。王海蒂拍了拍被灰尘染白了的头,抬起被37直shè炮弹片刮开一道大口子的右臂,紧了紧缠在手臂上的绷带再次探头扣动扳机。
手枪子弹很快被打空了,扳机发出“咔咔咔”的声音。王海蒂懒得确认是否获得战果,而是叼着香烟靠在工事背后休整。
“将军,您后悔吗?”身边的陆战队士兵越来越少,阵地被压缩在不到一千米的范围内。劳伦上校捂着染血的腹部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龇牙咧嘴地问道。
“后悔?”王海蒂拔出手枪空空如也的弹夹,从上衣口袋里摸出最后一颗子弹压进弹夹中,叼着香烟痴痴地笑:“怎么不后悔?!我太高估我自己了,以为我可以突入基尔市政厅,给叛军一个措手不及,与市政厅那边汇合。我以为我可以拿自己的xing命迫使帝国不再纠结那些政治斗争,让基尔早一点远离战争,可现在,我距离市政厅还有几条街,距离我家也还有七八公里的距离,我不仅没能救下基尔,也没能赶去保护我的家人!”
劳伦上校知道海军上将嘴上说着各种懊悔,其实内心风平浪静,知道帝国海军战神从上衣口袋里摸出来的最后一颗子弹其实留给他自己的,他或许早就意料到这一刻。
在子弹乱飞的战场上,劳伦发现他的眼睛里突然多了一层湿漉漉的雾气。
“将军,您是英雄!与您共事是我的荣幸!”
“英雄……”王海蒂反复品味这个被别人说烂了的词汇,丢了魂魄似的叼着来不及点着的香烟,那些早已忘记的,刚刚忘记的和现在经历的画面如同幻灯片飞快地闪进他的脑海。
记得很久以前,有个不想被父亲、丈夫、女婿这些劳什子的名头羁绊他年轻的脚步的年轻学生,记得很久以前,有个因为贪生怕死所以总是拿一些矫情的理由来搪塞看好他的长官的年轻士兵。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也能像个男人一般伟岸地看待属于我的义务和责任?
王海蒂一边摸索火柴盒一边胡思乱想着。
“西莱姆,谈判吧……”
战场上,枪声骤然停歇了。陆战队士兵惊诧地探出半个脑袋打量突然陷入死一般沉寂的战场,然后看见一位背对着阳光,将脸庞隐藏在黑暗中的工人头目从一处掩体后面钻了出来,踩着破碎的石块、噼里啪啦作响的燃着的树枝、士兵的残肢血浆缓缓走了过来。
“是布朗特?”听见那熟悉的声音,王海蒂抓着火柴盒的手不自觉地垂了下来,疑惑道。
!
第四章 力挽狂澜(五)
“是布朗特?”背靠工事替自己点烟的王海蒂错愕了片刻,他循着声音吃力的扭过头,迎着基尔并不刺眼的光线,凭借旧年的记忆很快便确认那个从阳光中走出来的工人头目的身份。// ;!
“西莱姆,我们需要对话!”布朗特还在朝前走,霍尔斯腾街陆战队阵地,水兵握着步枪对准那个大胆的六十岁左右的家伙,手心里满是汗迹。
“真的是布朗特?与我决战霍尔斯腾街,将我逼上绝境的那个人居然是布朗特?!”
王海蒂突然很想在静谧的战场上放肆的笑,嘲笑苍天的狗血,嘲笑宿命的无情。戴维贝蒂有一个就够了,不需要让国战和主义之争这些劳什子的东西去毁掉另一段友谊!
“很好!”王海蒂丢掉叼在嘴里的香烟,扶着街角带着棱角的残垣断壁努力想要站起来。
如果说基尔码头的难忘岁月以及随后的海军学院岁月,王海蒂对于这个世界可有可无,但是从横空出世的《论战列舰时代的非对称作战》论文开始,王海蒂就对这个历史纬度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当赫尔戈兰湾的炮声结束,蝴蝶效应中的风暴成型,帝国打赢了这场原本应该一败涂地的海战,于是穿越客知道他已经卷入时代的洪流中。 ”“
欧洲战争,这是个最美好的时代,帝国上下一心,努力想要打碎旧世界体系给德意志的枷锁,这也是最坏的时代,因为在王海蒂的记忆中,帝国很难赢下这场战争。在这个波澜壮阔的大时代,王海他凭借自己的努力给历史烙下深刻的印迹。让德国海军战神的名号享誉这个星球,让另一个时空屈辱的存在舰队成为北大西洋之王。
王海蒂伫立在偏离既定历史轨道的时空。他不知道后世对时势造英雄和英雄造时势的争论可有最终结论,总之他改变了历史,创造了历史。可每当王海蒂为此沾沾自喜想要放松jing惕的时候,他会尴尬地发现他亲手毁掉了许多东西,正如多格尔沙洲那一夜破碎的友谊,正如基尔霍尔斯腾街狭路相逢后岌岌可危的理想主义。
王海蒂知道布朗特是叛军重要头目,他曾设想布朗特只是被社会主义迷惑或者胁迫,他在叛变的道路上并没有走这么远,他设想过与布朗特无数种见面方式。可是唯独没有想到他们会在基尔的霍尔斯腾街生死相搏,差点就了结对方。
这就是记忆中那个在普法战争sè当战役中为了帝国的统一舍生忘死的布朗特,在基尔码头消除王海蒂内心对加入海军最后一丝魔障的布朗特,在战争初期为战争奔走呼号的布朗特
“来说服吧。给我一个毁掉帝国的理由!”
王海蒂怀着郁气。在残垣断壁中间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拄着一支毁坏的步枪跌跌撞撞朝前走。王海蒂太想知道布朗特为何会背叛曾经的理想,对关乎帝国命运的战争视而不见。王海蒂太想揪着布朗特的衣领。让布朗特看清基尔遭受的灾难,让他看清他究竟对这个国家做了什么。王海蒂太想告诉布朗特,告诉这个疯狂崇拜社会主义的家伙俄国人究竟在秘密谈判中对帝国允诺了什么,付出了什么。
他这是在卖国!
“将军,别出去,小心这是个yin谋!”守在阵地上的劳伦上校和陆战队士兵脸sè一紧。齐齐劝阻道。
王海蒂对关心自己的陆战队官兵伸出双手做了下压的手势,示意他们镇定。随后将枪膛里压着最后一刻子弹的手枪插进枪套,摇摇晃晃地翻出阵地前沿。
海军陆战队士兵见无法劝阻海军上将,只能咬牙从安全的工事里探出半个身子,抓紧手里的步枪对准布朗特和上林登街,只要情况不对就冲出去,干掉那个冠冕堂皇的家伙,将他们的战神抢回来。
其实工人纠察队不比陆战队士兵轻松。他们屏住呼吸凝神静气,端着步枪注意战场的任何风吹草动,避免已经陷入绝境的反动派狗急跳墙。
“我来了,你想说什么?”
重逢多年不见的老朋友,王海蒂心底并没有太多的喜悦。硝烟消散了一些,不过血腥气息却趁机扩散开来,时刻提醒王海蒂就在战场上,十数米外的那个人不是他的老朋友,而是一位生死仇敌!
不管布朗特的理由有多么高尚,不管社会主义和是否代表人类前进的方向,背叛就是背叛!
“我也没有想到!”霍尔斯腾街和上林登街方向都传来枪声,陆战队士兵脸上露出一丝窃喜,而布朗特的手下则有些慌乱,抓着步枪东张西望。
布朗特不为那些渐渐迫近的枪声所动,他盯着王海蒂的脸,疲倦道:“其实我早该猜到的。拿自己当诱饵,吸引敌军主力,而后让援军毕其功于一役,这分明是赢得多格尔沙洲海战的海蒂西莱姆的手笔,可笑我居然没有想到指挥这场战斗的海军上将就是你。不过,西莱姆,你应该知道我完全可以在你的援兵到来之前干掉你们!”
“所以呢?”王海蒂轻蔑地看着布朗特,反唇相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