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击英雄-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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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入水中,他们就慌了神,四肢乱抓试图抓住什么东西,可一旦抓住就拼死也不放手,这样不但不会被救,有可能也会把救他的同志拖下水,高晓东大声地将渡江要领告诉了众人,此时他们毫无退路,虽知不妥却也只能相信这些意志坚定战士的纪律性。
扑哧一声,就算水流再急,汉水再冷,汪洋也是义无反顾地第一冲入了江水之中。
随后所有的战士们全都目光坚毅地紧随其后,一条约有十余米长,上面覆盖着繁密的树枝,仿佛一条长蛇般落入了汉江之中,在茫茫的汉江内,这条长蛇实在是非常渺小,但不得不说显得无比突兀。
午夜间五月份的汉江依然水温远低于人体温度,汪洋虽自认水性不错,但面对要带着十几个志愿军战士同时游过汉江,这也是生平第一回,心中无半分把握。
旋流湍急,汉水无情,看了看汉江北岸,那里隐隐只能见到一线黑影,汪洋判断绝不会少于1000米的距离,这绝对是一个难以逾越的巨大障碍。
刚入水,汪洋采用的是自由式游泳,虽然刚入水时不会游泳的同志有些慌乱,但坚韧不拔的精神还有超强的纪律性让他们很快让整个队伍稳定下了。
感觉后面负着一座沉重的大山,但汪洋依然奋勇向前,自由式游泳虽然体力消耗大,但同样也游得较快,敌机很快又会重新回来,没有太多的时间让他们在汉江之中悠闲,还好有高晓东和张排长在后面帮忙,拼尽了全身气力汪洋憋住一口劲硬是带着队伍游了近三分之一的距离。
但是越游到汉江的中心,水流就越急,而且还渐渐地出现了一些暗流,十三人组成的长蛇阵慢慢地变成了一个‘S’形随着急流来回激荡。
一股水浪突然打到了汪洋的脸上,并冲入了他的口中,汪洋心中一阵叹息,不得不一口将江水吞了下去,在夜色下让他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在形势越来越严峻之中,他划水的动作也变得迟滞起来。
“大家放松,抱住身边的木头,不要惊慌,让水流……顺流将我们冲一段!”
咬了咬牙,汪洋放弃了带着众人拼死冲过暗流的想法,在水中消耗体力非常惊人,带这么多人强行渡过这是根本不现实的事情,喘了一口气,一把也抱住身边的一块浮木汪洋用尽最后的力气向向后面大声地说着。
“前面的同志放心,我们不会乱动,死都不怕,难道说这小小的汉江就能把志愿军怎么样吗?”
当汪洋的话被张排长和高晓东一个个向后面传出去后,一个不会水的志愿军战士虽然不知道是被水吓的,还是被冻的脸色苍白,但他说出的话却仿佛道出了大家的心声,一时间大家觉得心里暖洋洋,似乎前面就算有再大的困难也不再话下了。
汉江中心的暗流不小,但还好众人事先都做了充分的准备,在一根根粗大的树木帮助下,众人都稳住了身子顺着水流向下游漂移,再加上汪洋不时借力向前牵引着方向,时间虽然过得慢,但他们离江心也越来越远,眼看他们就要渡过最危险的区域。
“注意,隐蔽,大家都不要动!”
但好景不长,汪洋刚刚休息了一会回过一口气,,天上却又突然出现了敌机的轰鸣之声,远处一个照明弹随着敌机的到来迅速升起,高晓东一声急喝响起,让汪洋顿时不敢再动分毫。
敌机呼啸而来,还有敌人的照明弹升空,立即让他们这条‘长蛇’在汉江之中露出了端倪,情况立即变得极为不乐观起来;如果敌机射击?那后果实在不堪设想……
第三十五章 永远的悲怆
伟大的领袖毛主席曾经说过,敌人有的,我们要有,敌人没有的,我们也要有。原子弹要有,氢弹也要快。管他什么国,管他什么弹,原子弹、氢弹,我们都要超过。
可是汪洋不想要氢弹,也不想要原子弹,TMD他现在就想要一架高射炮,丫的能把天上那狗日的敌机打下来,比什么都实在,当然要是能有我一架我军的战斗机神勇飞来和敌机来个死活PK,那汪洋可要泪汪汪地感动地哭出来了。
敌飞轰鸣而来,就算它连屁也没放一个,但对渡河的战士来说心理压力也是极其恐惧的。
可惜,那时的志愿军真的穷的叮咚响,别说战斗机了,就连像样的防空炮火也没有,唯一对敌机有威胁的就是手中的步枪,可是要用手中的步枪去打飞机,这TMD就和买六合彩差不多了,要想击中那绝对是人品大发到了极点。
可更让人郁闷的是,当时志司是有规定的,为了更好的隐蔽部队的行军和作战,对于这种买六合彩的机率,还有人品大发的的可能性,志司百分之百的是感觉不靠谱,谁要是敢在战斗或行军中放枪打飞机,那是要受到军事处分的。
所以看着敌机逞着淫威而来,汪洋他们只能装孙子,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还得尽量将身子在那些树枝下面,顺便祈求着祖宗神灵齐上阵,千万他们不要引起洋鬼子的注意。
“妈的,怎么还不滚开!”
可惜,也许是汪洋在几个小时前人品大发将好运都消耗得一干二净,此时的背运简直无以复加,他越不想什么,什么玩意就越要与之随行,在汪洋猫着身子躲在树枝下烦燥时,敌机竟然在他们的上空有意识地停了下来。
也不知是敌人飞行员发现了什么,还是觉得五月的天气不应该会有这么多的树枝在江中心漂浮,飞机竟然在汪洋他们所在的位置飞行了两圈,当一个个照明弹在汪洋他们的头领上绽放时,他们这古怪的树枝在江面上实在显得格外突兀,仿若朝鲜战争版的‘汉江怪物’!
哒哒哒,由于从来不害怕志愿军有什么武器对飞机有什么威胁,敌机突然拐了一个大弯,然后骄横地超低空向汪洋他们所在的‘汉江怪物’呼啸而来,几乎是擦着江面飞机驾驶舱两侧的枪口暴出了两条火舌,两道巨大的水花就像在平静的汉江江面划出了两条直线,从汪洋他们所组成的那蓬浓密树枝上一扫而过。
“大家……大家坚持一下,不要动,敌人在进行火力侦察,不要上当……”
隐约传来几声闷哼,子弹几乎擦着众人的身边滑了过去,所有的人都被惊出了一身冷汗,难道被敌人发现了,江面上的气氛霍然紧张,志愿军战士双眼喷火地盯着在他们上空肆虐的敌机,恨不得能用目光形成激光束将它射下来,唯有高晓东还算冷静,他低吼的声音在江面上仿佛给众人心里放了一粒稳心丸。
“有没有人受伤?”
也不知道是高晓东说中的敌人的心思呢,还是他们这支小队命不该绝,敌人从天空向这‘汉江怪物’扫射了一番后,发现这‘怪物’连一点反映也没有,他们似乎也就放弃了再次去浪费子弹的意愿,在小队的上空盘旋了一圈后,立即返航而去,紧接就是高晓东大声在问话在江面上传来,可是小队里没有人吭声。
“汪洋,快划!一定要抢在敌机再次来临的时候到达对岸,否则……”
否则……其实大家都知道已经没否则了,如果一旦敌机再次返回,却发现这‘汉江怪物’并没有继续沿着江水漂流,反而是离岸越来越近,那么再笨的敌人也知道有问题,到时追着他们揍,没有人敢说能在这样的密集的重型机枪的扫射下活下命来。
“妈的,老子拼了!”
谁都知道情况无比险峻,要想活命,只要冲到对岸,奔进丛林之中才是唯一的生路,看着最少还有五六百米的对岸,汪洋咬了咬牙吼了一声,他不想拼命,但战场上却逼得他不得不经常拼命,他大声叫道:
“兄弟们加把劲!咱们死都要死在对岸!”
“冲过去,死也要死到岸上……”
后面的志愿军战士发出了一声呼应,在湍急的江水中仿佛发出了一声江水的拍浪咆哮。
此时,每个活着的志愿军战士都知道,他们已经别无退路,要想活下去就只能靠自己,对面的江岸就是再远再险,他们都只有义无顾。
每个人都拿出了他们所有的力量,每个人都憋着一股劲,但见汪洋使劲的一拍水,所有战士都都开始拼命地向前划动水花,就连一点都不会游泳的赵晓燕在身后都一手抱着木头,一只手使劲的扒拉着水浪,帮着前面的战友减少后面的拉力。
众人齐心,其力断金,在众人的一齐努力下,汪洋立即感觉到轻松了很多,他游起来的速度也快了不少,人如果一旦将恐惧抛开,有着强烈的求生欲望,暴发出的能量实在让人感觉到惊讶,一阵连续的疾进他们竟然一股气就游出了二百余米。
粗重的呼吸声在小队里面响起,划得越久众人体力消耗得也就越大,在冰冷的江水中大家个个脸上都是一片苍白,可眼里的希望之光却是越来越强烈,因为他们已经开始看到了对岸,已经看到岸边的巨石和小树,希望就在眼前,就算再苦只要坚持一下就能到了。
汪洋深吸了一口气,他们在水里足足泡了四五十分钟了,整个队列中也就他的体力消耗最大,说实话他现感觉四肢发软,浑身有说不出的乏力,那冰冷的江水仿佛要将他身体内最后的一点热量都吸纳得干干净净,他甚至自嘲地想到或许死亡就离他只有一步之遥吧,但是他一想到后面还有十多名战友在后面跟着他,如果他倒下死去的就绝不止他一个,他就连死亡的权利都似乎已经失去,除了拼力一搏,他毫无退路可言!
“汪洋,你行的,你行的,坚持住!最多只有三百米了……”
也许这就是望梅止渴,汪洋拼命地催眠着自己,他想着马上就要到了,不禁感觉就有了几分气力,一拼命,手向前使劲一扒……
可是……
一股大力突然从后面急拽而来,他只觉得眼前一道金眼直冒,他没有向前划了出去,却反而被后面的绳索拉回去了好几米!
“啊!”
“怎么回事!”
“董建国同志,你……你怎么了……血……血……高参谋!他中弹了!”
巨大的拉力一扯,整个小队向前游的力量全都撑到了一起,数声惊呼引起了一阵慌乱,高参谋更是发出了一声怒吼,但随着最后一个声音带着哭腔响起,众人立即变得一阵心焦和默然。
“刚刚子弹从多身边划过,我见他没吱声,还有大家一起划水时,他这么用力,那像受伤的样子!”
那是在队伍中的一个会水的战士,此时他一手托着双目紧闭,脸色却白中发青的战友伤心地说道:“可是没想到……”
多么好的战士啊,想想那飞机上的高机子弹那么大的一个,打到身上就是碗口大的一个洞,打到手脚上手脚一定作废,可是他竟然忍住痛还跟着大家划了这么远,他哼都不哼一声,这需要多大的毅力呢,众人听了都自觉鼻中一酸!
“兄弟,抱住他,我们快划……现在无论如何也要马上赶到对岸,敌机就要来了……”
但此时根本就不是伤心的时候,高晓东声音哽咽,口气坚决无比,能在这种情况下还保持着清楚的头脑的或许就只有他,众人听了心中一凛,却均知道他说的没错!
“高参谋!不……行了,你们必须将我们解开,否则根本就过去不!”
一个断断续续的声音突然在汪洋的身后响起,这个位置应该是张排长的,可是他的声音虚弱无力,让汪洋大吃一惊,他心中怀着极大的不安地转过头看过去,却恰恰看到一大口鲜血从张排长的口里涌了出来,雪白的一张脸配上乌黑的鲜血,可他却竟然带着一丝勉强地笑容说道:
“我……我也……中弹了……我本来以为可以坚持……坚持到对岸的……可惜……”
“不!”
大口的鲜血从他的嘴角流淌出来,这样的伤势让谁看了也只有心寒,可让汪洋感觉到心中一片酸楚和感动的是,他的一只手正在颤抖地将绑着他的绳索解开,汪洋泪如雨下发出了一声大吼,向他疯狂地游了过去,口中却急切地大声嚷道:
“不!我带你过去,不要!”
“汪……汪洋……谢……谢!你……你一定要将战友们带回去……”
但是可惜,汪洋纵是身形再快,他还是晚了了一步,当张排长将绳索一解开,湍急的江水立即卷着他的身子向江中旋去,他隐约传来的声音就像是汉江的哽咽:
“同……志们……再……见……”
“不!你怎么可以这样!为什么……”
汪洋向他的身子冲了过去,可是他后面却绑着的是十一个志愿军战士的身体,他根本就拉不动,看着张排长远逝的身影,他只有向天狂呼,只感觉身体仿佛要炸开来一般的难受,却如何也不想看到这样的一个悲怆场面。
谁也想不到,在他后面拼命地帮着他带着众人前进,甚至还是在中弹的情况下划了两百余米,可是却早已经被敌机射中,而汪洋到现在却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姓张,但为了战友们的生存,为了能让其他的人活下,他却毅然地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