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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自由之魂--20世纪后半叶的在台知识人-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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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根据《台湾地区家庭计划统计年报》,受过初级教育者与无教育者是装“乐普”的主力。如果“乐普”如专家所称是最好的避孕法,为何受过高等教育的妇女不愿接受?事实上,1968年出版的节育征文比赛得奖集《节育经验》已传达了一些讯息。作者虽然欢迎避孕,但大多使用传统方式或避孕药,就算选择“乐普”也不会持续使用。如果这本书代表部分受过高等教育的妇女的心声,我们或许可以说台湾妇女不见得不要家庭计划,但希望用自己的方式。显然,“乐普”并非首选。





透过这样的分析,专家们才能掌握是哪些人造就了家庭计划的傲人业绩。在生活的压力下,在有限的选择中,偏远地区、中年、已有生育经验与受过低等教育的妇女无言地赞同“乐普”,这种选择填补了宏观人口调控与微观个人节育的落差,也是卫生当局胜利呼声后面的社会实相。

总之,从家庭计划政策的拟定与施行中,专家们知道对于美援时期,不论在经济或技术上都必须仰赖国际组织的台湾,其卫生运作必须考虑以下几点:第一,在资金与政策影响下,政策并非由受援方自己决定。在家庭计划中,可以看到经援方在各环节中的复杂考虑。第二,在美援架构下卫生无法自外于经济,而是开发中地区安定政局的磐石。对此,20世纪50年代疟疾消失是典型例子,而家庭计划虽不脱此基调,但机制与逻辑则比较复杂。第三是卫生专业的自主性。对于卫生当局来说,虽然它在政策制定上绑手绑脚,在教育民众与赢得绩效间徘徊犹豫,但毕竟借此建立了独立自主的体制。这些专业理性与政权工具的矛盾当时虽然隐而未显,但它们随着美援结束而浮上台面。





蒋梦麟成功了,但是也付出了无比的代价。首先是他的生命,因多年劳累,他在节育还没有取得明显成绩时就因病去世了。

其次,作为中华民国第一任教育部部长,他与蒋介石的关系由亲而疏,这是最令人遗憾且最耐人寻味的事。





7 蒋梦麟结缘蒋介石


现在来回想一下他们的结缘。1926年4月,北方政局出现变化,段祺瑞下野,奉系军阀及直鲁联军张学良、张宗昌等入驻北京。张宗昌枪毙《京报》社长邵飘萍,逮捕《世界日报》社长成舍我,一时间北京陷入白色恐怖,大学教授们纷纷离京。蒋梦麟也被列入张宗昌的黑名单,不得已躲在六国饭店长达三个月。之后悄悄离京出走,奔向南方。1927年出任浙江临时政治会议委员兼秘书长,不久任浙江大学校长。翌年,接替蔡元培出任国民政府大学院院长,大学院改为教育部,蒋梦麟也就成了中华民国第一任教育部部长。

1949年,他一度不想赴台。抵达香港后,蒋梦麟一度闭门谢客,动向不明。直至美国第七舰队所谓“协防”台湾海峡后,蒋梦麟才搭包机来台。

抵台后,蒋梦麟在农复会的工作面临巨大困境,这当然与农复会的中美合组性质有关。美国不满蒋介石政权,一度打算袖手旁观,各项援华工作中断,年度拨放的预算改为六个月给付一次,随时可能生变;美国相关机构还打算逐步撤离台湾,不但让败退后气势衰败的国民党政府惊讶而尴尬,而且海峡局势更显得混乱。





处于惊涛骇浪中的蒋介石为争取美国援助,除重用与美国关系深厚的陆军总司令孙立人外,并在美方暗示下,迅速撤换陈诚的台湾省主席职务,让亲美的吴国桢接任,以致政坛议论纷纷,也使得素与陈诚友好的蒋梦麟对蒋介石的固执己见深感不满,忍不住在国民党政府驻美大使顾维钧面前抱怨。直到1950年6月25日朝鲜战争爆发,美国恢复对台援助,台湾地区的局势趋于稳定,蒋梦麟才返台长期担任农复会主委职务,执掌农业工作。





蒋梦麟与蒋介石龃龉了一辈子,但每次蒋梦麟都在关键时刻力挺蒋介石,让蒋介石有惊无险地渡过难关。例如,蒋违规连任,蒋梦麟也以大局为重,劝说胡适不要反对蒋介石,胡适虽未改变基本立场,但在蒋梦麟等人劝说下“识相地”不再公开发表反对蒋连任的言论,并出席所谓的“国民大会”,参与主持选举蒋连任。





蒋介石却并未因胡适的“让步”而感到宽慰,反而转成对胡与蒋梦麟的讥讽与蔑视。他在日记写道:“近闻胡适受梦麟之劝,其对‘国大’代会选举与连任问题不再反对,并愿担任此次‘国代’联谊会年会主席。此乃其观望美国政府之态度而转变者,可耻之至。余昔认其为比张君劢(民主社会党主席)等人格界高,其实彼此皆为政客,其只有个人,其对革命自必始终主张敌对与破坏之地位,无足奇哉。”连蒋梦麟也一并骂了。





8 节育主张之定论


蒋梦麟在台无意仕途,他只想替人民做些事。1967年人口政策委员会完成《“中华民国”人口政策纲领》、《台湾地区人口调节方案》、《台湾地区家庭计划实施办法》三草案,并呈请台湾行政当局核定,随后就因健康不佳频频请假,直到去世。





马寅初与蒋梦麟都深爱着中国,不过前者受到的阻力远远大过后者不知多少倍。蒋梦麟虽然遭到老代表、蒋氏父子那么大的压力与反弹,但他多少还是可以以他的专业与老资格继续宣扬他的理论,最后终于得到落实。马寅初则受到严厉的批判,后来被迫辞去北大校长并被解除了全国人大常委的职务,甚至遭到生命威胁。





1959年,蒋梦麟因在台湾地区提出节育人口的主张,遭台湾地区法律人士及舆论的围剿,甚至有“杀蒋梦麟以谢台人”之口号。这位前北大校长在记者招待会上公开表示:“我现在要积极地提倡节育运动,我已要求‘政府’不要干涉我。如果一旦因我提倡节育而闯下乱子,我宁愿‘政府’来杀我的头,那样在太多的人口中,至少可以减少我这一个人!”





这句话听起来是那么的悲壮。同年,在祖国大陆,时任北大校长的马寅初在一片批判声浪中发表《我的哲学思想和经济理论》,呼吁控制人口增长、提高人口素质。此文有一篇“附带声明”,其言铿锵:“我虽年近八十,明知寡不敌众,自当单枪匹马出来应战,直至战死为止!”





马寅初和蒋梦麟提出人口论后,都触动了社会敏感神经。马寅初不够幸运,与最高领袖直接杠上,没有回旋余地。而蒋梦麟则比较幸运,其主张若干年后成为政府的重要政策。





如同一位祖国大陆的朋友说,直到现在,我们才明白什么叫智者,才能理解当时马老为什么要说那句话。





但当时台湾比祖国大陆多一些西化教育及民主素养,蒋梦麟先生不但没有像同样提出节育政策的大陆学者马寅初先生一样遭到批判,反而在蒋氏提出观感后,经由很多产、学、民各界人士共同广泛地讨论,终于提出了在数十年后的今天看来还不赖的节育主张。这个主张主导了台湾地区之后将近三十年的人口政策,让台湾地区在还算好的人口结构上,发展经济,蒋介石没有固执下去也算不幸中之大幸。





倘若没有早期奠定稳固与宏伟的基础,播下的种子不经过辛勤的培育,哪会开出美丽的花朵呢?其实,台湾早期家庭计划的推行,阻碍重重,人口政策、家庭计划法令、经费、人员以及名正言顺的名义,没有一项具备。在当时充满禁忌的年代,一不小心,就有违“国父遗教”、削弱“反攻复国”兵源、违反传统伦理与有关规定、违背某些宗教之教义与善良民俗、勾结帝国主义灭绝中国人口等大帽子扣到他们的头上。想想蒋梦麟先生的勇敢与坚持,真的不简单!





多亏洞察事理的先知先觉如蒋梦麟者,肯担当并挺身呼吁,接踵的先期参与者披荆斩棘,辟出一条路径;领导者与干部竭尽心力,循理论—实验—推广—检讨改进的过程,不断创新以获得可行有效的工作模式;基层工作员认真推广与服务;上下同心协力,人人怀着造福百姓的使命感,等等,终于缔造了一次长期成功的“社会实验”。





所以傅立门博士指出:“在众多模式之中,台湾已成为家庭计划的成功典范,成为开发中国家学习模仿的对象,这都要归功于蒋梦麟等先驱们的努力。”





梅贻琦:最后的坚持


1 “钱是用来办教育的,不是用来打仗的!”


知名学者梅贻琦为了保管清华基金,前后多次与蒋介石发生了严重的争斗,蒋介石想吞并基金的企图都被梅贻琦阻止了,这体现了一个知识分子不屈不挠、大无畏的精神。





新中国成立前,梅贻琦连任清华校长十七年。1949年之后,有一段时间他侨居海外,专门从事清华基金的保管和使用。不过,在祖国大陆以外的不少人的心目中,他仍是清华校长。





他留居美国期间,台湾蒋介石政权曾多次打清华基金的主意,并提出许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如“外汇存底缺乏,应以此款来弥补”、“清华基金庚子赔款,最好尽快花光,等于雪洗耻辱”,等等,但梅贻琦一直顶着各种压力,牢牢掌握住这笔基金的管理和使用权,与蒋家政权展开了长期的对抗与斗争。





清华基金是1924年在亨利·卡波特·洛奇(Henry Cabot Lodge)、孟禄(Paul Monroe)、韦棣华(Mary Elizabeth Wood)等人推动下建立的。时任美国总统卡尔文·柯立芝决定第二次退还总计1254。5万美元的庚子赔款,并成立中华教育文化基金董事会(简称“中基会”)以管理此款项。





清华基金会成立之初,董事会由10名中国籍董事与5名美国籍董事组成,董事会任命范源濂为第一任干事长。1928年,基金会出资建立北京图书馆,把临时馆址设在北海公园,任命袁同礼为馆长。1931年,基金会计划提供137。4万元为北京图书馆建立一栋新图书馆大楼。





1926年,胡适与其师郭秉文等人在美国发起成立华美协进社,以协助中国的科学与图书馆训练为其目标。美国董事孟禄与杜威(John Dewey)两人提议,要以每年25000美元来进行一项增进了解中国的计划。该基金会批准由郭秉文(中国董事)与孟禄两人来创办一机构加以实现,这个机构就是华美协进社(China Institute in American)。清华大学在美国的一大笔庚子赔款基金就由它管理。





华美协进社是一个无党派、非盈利的文化教育组织。它是第一个以美国社会为对象,传播中华文明和现代文化,成为美国社会了解中国的窗口。华美协进社设在纽约曼哈顿上东城一幢典雅的红砖楼里,社内还建有一座富于诗情画意的中式花园。这座别墅是由当年时代集团(Time Inc。)总裁亨利·鲁斯(Henry R。 Luce)于1946年所捐赠。

华美协进社一直是东西方文化交流的一座桥梁。从早年引荐京剧大师梅兰芳首次来美国演出,使得西方世界对中国文化精粹叹为观止;到接引早期中国留学生、学者来美国学习西方文化,成为海外游子的聚会所。多年来,华美协进社通过设立课堂教育、举办艺术展览及各项文化讲座,不仅为西方人学习中国语言、文化、艺术,提供了一个重要的公共空间,同时也在不同的历史时期,为西方人乃至海外华人,敞开了一扇透视中国社会状况的窗口。

1924年至1949年间,中基会共计补助了中国大专院校233次、研究机构139次、教育文化事业团体147次,其中包括帮助国立北京大学解决财务问题、建立国立北京图书馆等。





1950年中基会迁往台湾,此后至1970年为止,共投入100余万美元推动教育事业发展。





除庚子赔款外,基金会“还有1908年归还的供奖学金和清华大学使用的款项”。按规定,只有中国的教育部长和清华大学校长一致同意,才能动用该基金。





1955年以前,梅贻琦一直住在纽约。1950年起,任华美协进社的常务董事,以清华大学校长的名义保管着庞大的清华基金。





自1950年起,梅贻琦流亡海外,台湾几次征召他回来,甚至以教育主管部门一把手的位置为饵而他都不应,却只想出任华美协进社常务董事,原因就是华美协进社乃中华教育基金会驻美机构,清华大学在美的全部庚款基金就由这一机构管理,梅贻琦正是为了他心中的“大事因缘”而特别谋求此职,以便实际掌控这笔数目庞大的基金,使其不致因战乱和国内变故而流失。他在离北平南飞之际对教务长吴泽霖所说的“我一定走,我的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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