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之盛唐-第6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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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上木板和苇棚,就变成可以掩护大量士兵运动的暗道,轻易的部署到某一处建筑中,或是干脆就地变成袭击吐蕃人的天然埋伏圈。
而吐蕃人最缺乏的就是攻坚的利器,唐人的重型军器很难缴获,他们宁愿死也要将这些东西破坏掉,打破外郭城几乎用光了吐蕃在鄯城的缴获和地方搜罗到的一点储备,以至于只能用两匹马加挂着一只大木,用最原始的人马桩,一点点的捣毁外围那些建筑石墙,然后被里面飞出来的冷箭射死射伤。
这个被摧毁了的小半的外郭城,就象一个长大巨口的怪物,不知道吞噬了多少吐蕃健儿的血肉,在这里,什么战术,什么奇谋,都排不上用场,只有个人最原始的血肉和意志,装备和武勇的激烈碰撞。
但唐人至少还有那种威力巨大的火器,配合他们灵活多变的战术,与野战和军阵中不同,在巷战的狭小空间内,一枚火油弹的威力,可以比其他地方覆盖更大的范围,而作为进攻的吐蕃人,几乎没有可以躲闪的空间,也没有同伴的掩护和救援。
这也是那些被攻破的街垒中,唐人最常见的做法,用火焰阻绝敌人,然后分割歼灭;或者进行短促的突击和反攻。如此下来,往往几次进攻之后,那些部族军队已经丧失战斗的意志,必须进行轮换,连那些平素以死战不退著称的吐蕃本部士兵,也变得疲惫不堪而麻木不仁。
城坊中不时冒起的黑烟和火头,代表着他们一次次的决死攻击。
当然唐人也同样疲惫,但这是他们的主场,有囤积的粮秣和军资,他们的兵甲甚至要比吐蕃悉补野本部士兵好,唯一的不足就是他们处于数量上的劣势。
一想到,明明拥有席卷之势的吐蕃健儿,只能在这里和唐人进行一点点添油式的拼杀消耗,尚结赞的心情就再次有些烦躁起来。
城破后,唐人退走的很从容,那些负责阻截的余部,将城楼上的楼梯给捣毁了,把自己变成吐蕃洪流中的孤岛,然后用弓箭,用刀枪,用手和牙齿,甚至藏在尸堆里用身体和敌人撞下城楼,战至最后一个人。
这一切让他很有些不安的感觉,想到这里,他眼光不由飘到另一边。
湟水对岸的子城也还在战斗,与兼顾要道商邑功能的本城不同,子城几乎是在名为黄泥谷的两山峭壁之间,按照军事要塞来修建的,死死的堵在河州通往关内的秦州、扶风的道路上,从子城中延伸出来的军寨,甚至层层叠叠的一直修到了山顶,让试图仰山而上吐蕃人一次次铩羽而归。
虽然子城在本城被打破后的动摇和慌乱中,曾经一度被吐蕃人突入过,但是依靠居高而来的援军,轻易截断了突入子城的吐蕃敢死争先军,将一个英勇的茹副将和三名武勇军千户的人头,变成他们的高悬城头的旗标。
他的心中有些不安起来,虽然已经缴获了从神策军、神武军、龙武军到金吾卫、武卫等一大批带着番号器物和军旗,但在战斗中至今没有看见唐人的骑兵,虽然河西爆发的马瘟,对双方军队的造成巨大的影响,甚至演变成这么一场仓促的大决战。
但是他绝对不相信,唐人的骑兵,就会因此沉沦无声。
为此,他从悉补野本阵保留了三个东岱,至少十一支千户,还有吐谷浑的青海部,上象雄的加仓小王部,苏毗的策零王子部,近两万健儿,没用没有动用。
“莽热”
一名背着黑色毡毛小旗,负责传递金符箭令的递走官,喊着他的官名,惊慌失措结结巴巴的道
“赞普……赞普……”
“赞普怎么了……”
“赞普的行帐已经到了后方本阵……”
“什么……”
尚结赞大吃一惊,虽然谁都知道马向其实是挟制了少年赞普,在发号施令,但对普通吐蕃将士和部众来说,赞普还是在在他们心目中崇敬的云端之上,最高的存在,代表的是宝玉之王家的无上尊严和荣耀。
这次马向居然放心的让年轻的赞普踏上战场,这是什么意思……
“吐蕃赞普出现了……”
河州牙子城,神策中郎将李昴抱臂站在高高的望楼上,用咫尺镜观察着着城外吐蕃人营地中的纷扰喧嚣。
看到那些被无数全身披铠的骑士和华丽繁复的仪仗,前呼后拥簇拥着的模糊身影,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如山如潮欢呼雀跃的吐蕃人,只是冷冷一笑,下令远远高抛的射了几枚火油弹过去,
顿时漫无目标的惨叫声,将吐蕃人此起彼伏的声浪给打断。
第五百五十二章 终耶?始耶
河州城中飞出的隼。在天空中盘旋着,在烟火缭绕的天空中,
赫黄的瞳孔中印出的是漫山遍野如林的刀剑和旗帜,蚂蚁一样交错在城恒里厮杀的人体,然后大团大团的淹没在火焰中,或是倒塌建筑的尘土中。
一些同伴哀鸣一声,被突然掠过的强弓,射伤,斜斜的掉落下去,这些天空的健儿,才重新顺着气流鼓翅而起,按照训练,分头四散飞走。
看着几只被射下来的血淋淋的鹞子,吐蕃的全权总帅尚结赞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
随着更多部族兵力和吐蕃勇士的投入,一点点顽强而坚决的推平那些唐人赖以抗拒街坊,在某些方向,吐蕃健儿的弓箭甚至可以射到唐人最后坚守的牙子城上。
而年轻赞普和拱卫他的近卫军的突然到来,固然让吐蕃勇士士气大振,但是也是无形的压力和督促,占有这个击败唐人的荣耀和功劳,还在其次。关键的是,那位马向怎么会在这个紧要关头,让赞普离开自己的视线。一想到这个关键,他的头就痛了起来。
而这两天牙子城内的唐人,似乎也是山穷水尽了,一直在对外放出鹞隼,让尚结赞心中的不安确实愈加的浓重。
“加派更多的探哨……”
“再派出信使,尽快联络上那些哨粮的青海各部……”
“派人去大弗卢……我要横多的援力,不管是附族,还是庸奴,有多少我要多少”
一气分派完命令的尚结赞,深深吸了口气。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场全力而出的战争让吐蕃的国力,已经到了一个危险的地步。吐蕃本部的将士,士气和斗志还算尚可,但是那些藩部已经疲惫不堪了,
吐蕃敢于不顾长远的后勤,大举席卷下高原,就是寄望与河西众多的藩部,获得兵员和牲畜的补充。但是这场突如其来的瘟疫,给了他们当头一棒。
要知道大多数吐蕃士兵备马代步,遇战必下马列行阵,死递收之,终不肯退。人皆用剑,不战,负剑而行。失去马力后,他们就失去赖以自豪的机动性。
吐蕃每发兵。皆以奴部为前驱。这包括吐蕃本部的奴隶,也包括被吐蕃役使的部落和族群,其富室多以奴从,往往一家室十数人,由是吐蕃之众多,因此要在吐蕃数十万的大军中,找到他们本部主力,无疑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吐蕃本部精锐,却可以藏在其中,觅机发起致命一击立决胜负。但是被拌在这座城下之后,吐蕃的主力就像是夜晚中的火炬一般的显眼。漫长的粮道暴露在唐人游骑的,只能寄望于破城后的补充。
毕竟,按照吐蕃特殊的体制,除了赞普名下的王军和八只禁卫东岱,由王属总管和大弗卢专门供给外外,其余五如十二支,数十东岱,皆以身强力状“雍之人部”(属人、奴隶),携带大量牛羊马匹,便于随军远行就食。
所谓“出师必发豪室,皆以奴从。平居散处耕牧,熟人供一骑,随战随走”。有专职“奴”随征的“正规军”,其中至少当有半数为“疲弱”或“奴”之类不直接参战者,才能保证参战士兵至少一人两匹战马。
而那些被临时征召的部落,则军事、行政与生产三位一体,实行所谓自带军粮,随掠随取,也就是短程作战时就是大弗卢输给少量均粮,而远程作战时,就是部落的全部家当一齐出动。
在需要的时候,这些普通部众会迅速转变成征服地区的屯守和占领维持部队,以实现在当地的扎根,吐蕃的偌大国土,就是通过这种部落一体征战制,逐渐拓展起来的,
但是来到低地后,这些附族和庸奴的损失远远超过了预期……随着时间的推移,吐蕃人赖以取胜的这些优势,也在一点点的流逝……
在那些鹞隼最终落下的地方,
湟水上游,与兰州交界的无名山谷中,无数打扮成民夫的人,正在脱下身上画有编号的制式布袍,从运送的大车里取出整捆的兵器和旗帜,迅速武装起来。整队整队的齐步走出山口。
通往关内的大路两旁,原本因为瘟疫,而临时建立起来的众多隔离营地,终于打开沉重的封珊。出来不是载满尸体的打车,也不是形容枯槁的流民,而是众多全身披挂的士兵,高举着所部番号的旗帜,成群结队的排列在道路上。
满地吐蕃部族兵的尸骸中,游曳的骑兵正在集结起来,那些正在补刀和收罗战利品的藩部,也在号角声中,老大不情愿的聚集到他们身后。
“胜负在此一举……”
“不胜无归……”
没有长篇大论的口号和太多的豪言壮语,随着鹞隼最后一次带来的讯息,
无数从外地聚集而来的游击军和自由狩敌的藩部骑兵,像是嗅到蜜水的蜂群一样,在河州城外吐蕃人庞大的本阵之外,构成了一个相对松散的包围圈。
吐蕃的王帐和河州行台所在的牙子城,同时构成了以内一外两个鏖战最激烈的核心……
泰兴二年的春天来的特别早,才三月里的天气就让人暖洋洋地浑不着力,往年柳树才抽芽的时候,园子里就已经遍地花开,尤其是那片晚梅,争相怒放,香雪无垠。
“有人冒充军户和军眷……套购配给物资?”
我坐在一直绽放的老梅下,对着一堆处理完的公文,再次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指示道。
由于龙武军上下相对好的福利待遇和比较周密的保障项目,这种东西一开始就屡禁不止,不过之前都是零星发生的,直到最近才变得频繁起来。道理很简单,
因为战事的缘故,长安市面上各种民生物资物价飞涨,特别是大宗的米布肉炭,还有盐酒茶油,只有军队系统内才有保证正常的配额供应。
“抓到一个就严惩一个好了,,当然了。打打杀杀什么的多无趣,凑够一批数目,就送到边州去协军好了,男的可以挖土堆垒,女的可以洗衣缝补……反正得把,损失给我赚回来再说……”
我又翻开一本,唔了声。
“这是河北的新开田亩册?”
这是一个患均不患贫的时代,举遍天下,能够有效率的组织起大规模生产劳作工程建设的,也仅有龙武军名下,通过团练、义勇、民夫三级预备役体制,以军属的大型工场和府兵下属众多军屯庄为核心,带动大量傍户来实现的。
由于采取先进的丈量技术和手段,在那些被清丈出来隐匿不报,而被没官的土地上,很快就被人声鼎沸的开垦建设团队的临时营地所填满,整齐划一的田垄沟渠和统一式样的集体房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新雪消融的大地上上延伸开来。
一个月后,新翻的田地里连新种下快生好长的作物都出苗了。这就是推行农业产业化生产创造的奇迹。一个从剑南流民大营开始锻炼出来,配备大量骡马和板车、大小件工具,经验丰富,配合娴熟,功能齐备的建设团队,只要有合适的条件,足以让任何土地旧貌换新颜,让任何自称的人相形见绌。
李泌昔日在河北搞的工程军,和新整编的漕军,也未尝没有类似的意思,本来是作为这些裁汰士兵的过度和折冲,而不是一股脑的解甲归田,让他们自生自灭,乃至变成地方的隐患。但是后来发现,因为缺少足够的条件,无法完全复制龙武军管制下的模式,于是干脆从这些人选出相对忠实可靠的,组建新的府兵体系。这些被清理出来的前军人虽然作为士兵,在年龄或身体已经不合适,但是用来指导训做那些预备役,还是勉强可以胜任的。
想到这里,却看见梅树下,被绉老头引过来一个人,满脸笑的很**的样子
“去平康里……散心”
我惊讶的看了眼李祁,这个家伙居然故态重荫,敢撩拨我去那里。
自从小丫头横扫平康里事件之后,那些损失惨重的后台老板有苦难言,他们自然不可能和当朝皇帝最宠爱的幼妹理论什么,也不敢和我这个恶名昭著的北军总府较真。
于是引我去逛平康的李祁被人挖出来,就成了许多行院眼中的灾星,那些勋贵的怒火都集中在这位宗正卿家的老二身上,于是他很是过了段过街老鼠的日子。
“其实是受人所托,也有……我自家的缘由啊……”
他有些为难的支吾道。
“就请您老去坐坐好了……”
半响之后,我波澜不惊的坐在一处宅院的阁楼里,说是平康里,其实是平康里的一家教坊别馆,专门提供娱宴歌舞出台的。虽然也是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