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之盛唐-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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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了,再说好不容易脱身出来,那些君臣又怎肯托付安危让那么去冒险。
只是我也不愿使军士强行趋散,要是被人利用了民情,挑拨起冲突来造成死伤,弄不好留下残民的口实,不正中某些人的下怀。
那留后之军也是顺水推舟,反正有人肯替去送死,留下抗阻滞后头的贼军又何乐不为,遂拨出千人份的敌军衣甲装备和一个月的干粮,又讨了游击将军的头衔,连骆谷之战缴获的千余战马也拨付给他们。
甚至还留下为他们开了一个简短的游击军命名授衔加鼓励送死的誓师会,不但拉上太子当场见证勉慰,还教他们高唱一曲《送战友》,把那些傻瓜感动的一塌糊涂。皆口口声声誓戳力国难,不敢忘公。
当然官面上对大部分将士们是另一番冠冕堂皇的说法,说目前暂时的撤退,为的是长远的将来,必须护送国家的命脉和关键到达安全地方是更重要的任务,一定要打回来的,目前要一支奇兵长期潜伏的敌后,需要有牺牲精神义勇之士,而且特别说明,很长一段时间内将是没有任何支援的孤军奋战,结果还是有好些热血沸腾的傻瓜上当,又借口补充军官力量不足,又把那些那些叫的最厉害的家伙,当成碍眼的石头也一并踢到游击军中去,虽然有些看起来不怎么情愿的家伙,看人的眼神不那么舒服,但等一切他们有命回来再说。
因为那些容易热血冲头的傻瓜和猪头,分兵时都派出去了。余下的是那些中途收拢和投奔外军占了大多数,对西进抵触并不是很大。越权委派游击军的事情,我事后报请,自老皇帝得到了“如此……甚好”的默许。或因现在观众广大地区,为叛贼所肃清。或许这只逆向孤军的存在,至少也可以转移一下那些有意紧追不放叛军的视线。
本以为追兵如潮,他们孤军在后难得保全,哪知那留守的游击军将军罗冼,率领那群骑马的步兵。过州走县而不入,幸运的错开了敌军阿史那从礼的大队人马。已达渭水以南一带楼观山区。
并且照搬了我面授机宜的诸如打土豪分田地之类的那套敌后作战的说辞,藏兵山林,以山区为托,展开活动。在金明、丰林等县袭杀了新任的伪官和举城投降的县令,抄了好些据说“从逆为恶”的大户,取得淄粮财货大散于民,得从者众。又收拢些各州县逃还乡里的散卒,一时声势大振。
好在还谨记所嘱游击之要义,只募了些自备马的或自身善骑的健勇,依所长,编列若干,以地方士人为前驱向导,轮流分兵四出。轻骑快马,接连袭取了关内道、京畿道,散落叛军小股人马和粮队,对运输队往往只烧不抢,即战即走,贼军援之不及,竟被引出,反又平了几处驻军薄弱的据点。
这罗先祖籍幽州,据说将门之后,也有些手段,编练号令严明军纪,严防奸细做的不错。虽然多是乌合之众,却被整治的有声有色。那些游击理论被发挥的甚好,散置多处营地,经常变换,以乡民为耳目声息,各队所出任务,互不了解,防备走漏。而且每有行动,也只取少数从贼的开刀,那些沦陷敌后县乡,被抄杀的多了,附逆之官属、大户始人心惶惶,也见打开了些局面。
不过队伍壮大了,管理和后勤压力也大了。曾在上洛拿龙武将军调遣的手令,于商州军民征调过粮草和马匹,打了交道,顺便也派人传了消息过来,却已经迟了好些日子了。
而这些便是商州来使同行的校尉,向我详细呈报的具体内容。当时虽然早前把某些不安定因素给放了出去,但我还是在靖难军中做了一些准备,都是些这兵荒马乱中承了他的好处,或者家人得到周顾的人,在需要的时候,可以协助罗先“自行处断”掉一些碍事的东西,而这位新进的校尉便正是其中一员,所以我不用当心可信度的问题。并在我指导下适当修辞加工了般说法。
故而,以上种种虽仅是些小胜,引见了老皇帝却大为嘉许,眼见得这只孤军敌后侍机颇有些反攻京师的味道。鼓舞军民的政治意义远高于军事作用,自是钱粮人马一应所需,酌情供给。
皇恩浩荡之下,靖难军所属皆升一级,连带龙武军将属也叙功各有赏赐。而这诸事筹办,便尽落在我这位直属主官头上。
作为个现代人,我耳濡目染的,也熟知游击战中优劣成败的一些典故。针对伴随靖难军游击战的扩大,将可能逐渐暴露出的,带兵士官不足,新卒不乏豪勇血性却缺乏合格的训练,行动保密越加困难等诸多问题,自是召开军议后,付诸各将群策群力大讨论后,做了些布置,议定派些精干人手去支援,其中包括些程十力手下的多年山贼落草经营经验的,和解思手下的番兵游骑出身的军士,以及一些专事训练的人手,贵精不贵多的约二百员,连同大量兵器甲仗钱粮,由剑南军前锋,一并先发往楼观山区最近的商州,侍机日后输给。
不过连日来筹办军务输给,把这汉中的郡库、藩库都被我这些龙武军给搬的差不多,我便拿了上谕,名正言顺亲自的找上如今本钱最厚的节度副使崔圆,去要钱要物要人,听说他们这出来就带足了三个月的用度。把注意打上了他们。这剑南可是个富庶的大道。
唐代的道为后世行省之原形,按自然地理走势而划分的,所辖范围极广大,象河北道就是指的是真正黄河以北地区,最远的可以延伸到外兴安岭、库页岛、贝加尔湖地区,包括了今天的整个东北和华北大片地区,而所谓的河南道自然就包括了黄河以南,淮河以北的所有广大地域。
因此,这唐时的剑南道也是个大道,根据当时地理图志,包括了现今的四川、重庆、以及陕西、湖北、云南、西藏的广大地区。治下有,一府,一都护府,三十八州,一百八十九县。另有数十羁縻州、侨治州不定。物产丰富,人口众多,拥有号称天府之国的大粮仓和众多矿产,相当的富庶。也是唯一设立节度大使的南方道。
剑南节度使,西据吐蕃,南镇抚百蛮诸獠,节制有松、维、蓬、恭、雅、黎、姚、悉等八州边军和天宝军、平戎军、昆明军、宁远军、澄川军、南江军等六大军镇。羊灌田等守捉十五,新安等城三十二,犍为等镇三十八,(唐制,兵之戍边者,分军,守捉,城,镇四级,此镇非彼镇,同寨同据点)
剑南节度使的治所,就在号称天下五大富庶繁华之地的益州地区,成都平原的中心首府成都府,直辖兵三万九百人,年供马二千匹,衣赐八十万段,军粮七十万石。(节度使辖下,另有成都团结营,在成都府城内,管兵万四千人,年供马千八百疋。由成都尹兼领,现今节度的成都行营北上后,成都城内防务便由这团结营负责)出名的本钱雄厚,富的流油的存在。
说起这节度使,便要说到唐朝特有的差遣官制度,所谓差遣,就是正常行政体制以外,特派、专员性质的官员,换做后世一个使用频率教高的名词,就类似于钦差的角色,没有固定的任期,但时间普遍要长的多。
唐朝虽然已经出现了后世行省的原形——道的行政区划,却没有固定的官员建制体系,而是按照地方实际需要,由中央派出各种名目的,若名干以“使”为名的特派官专员负责道一级的某方面的职责或特定的事务,职权范围和期限也不固定,依需要随派随召。
就象我,授左金吾卫中郎,等于是我的俸禄的本官和职衔(相当于军衔,禁卫各军统帅,皆领衔于金吾卫),而官拜龙武将军则是我目前的职位和差使,即所谓职事官。有另行职事薪俸。而行军都部署总宿卫事,就是属于差遣官,算临时加授的职权范围。另外还有东内供奉、散骑常侍其他一些都可领月例的兼职。以及司膳、司乘等无薪水临时的权知官等等。
第六十七章 羌
节度使就属于这种差遣管体系里的军事长官,前身是都督、大都督、大都护、行军总管等种种称呼,本来是作为常设的军事统帅,领本部长驻防一个地域,负责相应方面的的军事攻略,但由于战争的需要和权限的扩大,逐渐演变成无元帅之名,有元帅之实的,行省级别的一方大军区总长。
不过此时的节度使,还只是纯粹军事上的统帅,对直属本军以外的部队,所谓的节制,也只有军事上指挥权,而没有日常军队管理权,即节度使可以号令某个军队去攻打防御特定对象,但在其他人事、迁调、武备、后勤、庶务等方面皆归朝廷委派,兵部提调管理。
当然安禄山绝对是个大例外,这人外表粗鄙却心机深沉,极会打战用兵,又擅长邀宠媚上,最后一人身领北方三大道都节度使,爵至东平郡王,兼有尚书左仆射、闲厩群牧等数十职,权势之盛,举天下无出其右,可以公然利用身兼各种职权,培养心腹调集精兵甲马为己所用。
而朝野上下,够分量与之抗衡的也就剩下那个死鬼宰相杨国忠。不过安禄山本人极度蔑视杨国忠,杨国忠遂与他有隙,始亦言他威权太盛,必为国患,每事必反之。安禄山的多职集权,实质为后世的藩镇割据开了个可以效法先例。
即便如此,但在朝廷体制之下,哪怕权倾天下如安禄山者,号称五百将军二千郎将之众,将要造反前,也得通过举荐报请朝廷批准,将自己的亲信逐一安插在要害关键位置,才敢发动。
现任的这位剑南节度副使崔圆也不是个等闲人物。为官四十出头的鼎盛年龄,外表健朗爽利,糅合了出身行伍的强干和淫浸老于事故的气质,明明是武人,却象文官一般爱留个小须短茬,也没有一般武夫的粗悍骁勇,反有儒将之风,文词亦当出色,初召对于老皇帝,剑南军务政略种种,奏对应答都相当得体,印象甚好。
要说他也是真正的科班甲第出身,杨国忠一手提拔起来的少数正统行伍出身的实务派人物。据说少年时孤贫,却志向卓迈,喜学兵家。开元中,诏举遗逸(临时特开的科举),以钤谋对策甲科(武举兵科策对考试),恩授京兆府参军,累绩为当时京兆府尹萧炅欣赏,荐之出放会昌丞。杨国忠遥领剑南节度时,引他为左司马,颇有建树,属于那种既能做事又会逢源上下的人。因此天宝战争后的,改知留后、副大使。收拾历次次大败留下烂摊子,经营剑南有年,边防稳固,连平日权利欲极重的杨国忠,以宰相兼职了剑南节度大使,但近年来实际剑南诸事皆委决与他。
并且直到出逃前,杨国忠还向皇帝信誓旦旦保证过“臣尝兼职剑南节度使,早令副使崔图,练兵储粮,防备不测,目下远水难救近火,且由车驾暂幸西蜀,有恃无恐,然后征集各道将帅,四面蹙贼,管保能转危为安呢。”
不过这为藩镇一方的节副大人,也是久经宦海,习有后世闻名的川中大变脸的绝活。“剑南节度副大使崔圆为吾心腹,当无忧”
就是这位“你办事,我放心”的剑南节度副大使大人,听说杨党覆灭后,汉中事情有变,马上变脸“相率倡义”,将近来杨国忠派在剑南准备后路的余党鲜于嵩、章尤敬等以下收禁,献名册从旨处断。
早前他也不是不来,而是来不了了,因为那位汉中王殿下以圣驾到来,防止杨党逆贼作乱为名于剑门一带实行戒严,封锁消息,被延迟了许久,连听说变故派遣的使者,都一度被挡在了剑门关下,改引大军前来。因此这两位同殿为臣时,虽相视而语笑彦彦,却总让人感觉到底下还有些什么。总之城府深沉的很。
对于我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半路出家,做火箭蹭上来的新贵,也如一般同殿为臣的那种热忱有加,没显出其他什么别样的颜色。虽然是一方封疆大吏,官秩品级俱高于我,却也相当的客套,有所要求一律应承了下来。
连带那些这节度副大使帐下的那些孔目官、节度押衙、左右厢马、步军使,各军兵马使、都知,衙前将等,更不敢怠慢,一应所需。
所以北军中郎(我自兼)以下三部五军二十余营,除了留守的新进龙武军中郎将韦韬以及诸长史参军书记留内外,如今便领了新进右郎将卫伯玉、新进左郎将高达夫,骑部别将兼骑曹事解思、仓曹尉尚均常、兵曹尉陆少裔、胄曹尉卢延凯、法曹尉言勋、功曹刘瑭、代司薄薛景仙、押衙都司程十力、五军别将之闻少名、吕希用、高千里、吐突承珲等、二十四营都尉、校尉温疡、余宏、范佐,他们一班将属,来成都军大营里任意挑人,这些天领了他们象一班蝗虫席卷了节度使军,下领的:前、后、左、右、中五军兵马司、奇兵队、跳荡营,左右厢虞侯兵等等。每次来回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均可以看见守营值日官的苦脸。
只要除队正、伙长以下军卒,无须报备,皆随挑随走,底下抵触也不是甚大,毕竟入选禁军,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