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坑-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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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仅是这两位指挥官,谢福正因为自己伯父谢子长的缘故,见识过其他陕西红军高层军官和官员。他们同样是那样的博学,那样的聪明,又是那样的平易近人。最重要的是,这些人从没有为自己谋取哪怕一丁点的私利。谢福正一直认为自己曾经接受过良好教育,去过北京,参加过很多运动的伯父已经非常了不起,但是和这些人一比,谢福正感到自己的伯父也不过是一个出色的普通人。
不仅仅是知识,红军在陕北干了那么多闻所未闻的大事。修建起了听都没有提说过,或者仅仅是听说过的东西。钢铁厂,纺织厂,发电厂,铁路,这些和大城市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名词,现在在陕西就这么出现了。
而修建这些工厂的工人,也不过是在这些红军指挥官带领下的普通人。
谢福正最亲的人就是自己的姐姐,但是自己的姐夫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王八蛋。谢福正的姐姐谢美华带着两个孩子吃了很多苦。谢福正几次想对父母说,把姐姐接回娘家来住,却不敢开口。
去年纺织厂开工之后,谢福正的伯伯谢子长直接安排谢美华进纺织厂工作。拿到了第二个月的工资之后,谢美华就带着两个孩子离开了家,到了工厂的女工集体宿舍去住了。她已经能够养活自己和两个小孩子。政府不仅仅光建厂,纺织厂的女工们还可以让自己的孩子免费进托儿所或者小学上学。突然之间,连女性都可以靠一己之力撑起一个家庭来。
谢福正听说,在外地的纺织厂,女工死亡率可不低。但是红军的纺织厂不一样,厂里的女工们都要接受严格的安全培训。在纺织厂工作,车间里面是一定要带口罩的。工人们都得到了最大程度的劳动保护。各种定期体检,各种卫生教育,都让女工们一天一天的干净整洁起来。无论是穿着还是气色,女工们成了解放区最漂亮的一群人。
这些闻所未闻的措施,却没有让红军政权倒闭。铁器,纺织品,都在大把大把的赚到钱。这些钱又被用在建工厂,修铁路,修水利,还有用在医疗和教育上。梦幻一样的生活,明显让红军制下的百姓日子一天一天的兴旺起来。抱怨的人是从来不缺的,例如谢福正的父亲和族人,就私下抱怨。伯伯谢子长当了这么大的官,却没有拥有这些工厂中哪怕一丁点的股份。不仅如此,谢家还要在减租减息当中“带头”。净便宜了那些穷鬼。
但是年轻人们大多数却不这么想,他们为这些新鲜的事情着迷。
入伍之后,谢福正接受了党的教育。他终于从理论上了解了社会主义的优越性。虽然现在谢家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好处,但是仅仅因为自己姐姐和侄子侄女过上了好日子,谢福正就觉得红军是值得自己卖命的组织。
沈茂看谢福正不说话,又问一次:“谢福正同志,你对土星共同体人要面对的奉献和牺牲怎么看?”
“啊?”谢福正发觉自己的失态,他的脸色红了一下,“我也怕死,但是如果能够让人民过上好日子,那么我就把我自己的一切奉献给党,奉献给革命。”也许是觉得自己的声音不足以表达自己的情绪,谢福正高声说道:“我愿意为革命事业奉献我的生命。决不后悔。”
炮兵已经停下了发射,沈茂脸色铁青的站在指挥部当中,冯玉祥出动了三个师进攻陕北根据地,和西北军三个师对抗的,只有陕北红军七个营和五千预备役部队的士兵。
而且负责正面防御的是沈茂的第二营。现在陕西红军的第二营有五个连,九百多号人。本来准备扩编成一个团。但是这个进程被西北军的进犯中断了。更不幸的是,西北军的一发胡乱发射的炮弹,击中了二营的弹药库。殉爆不仅摧毁了二营炮兵阵地一半以上的炮弹,还让二营炮兵连伤亡惨重。西北军的骑兵,又隔断了二营和后方的联系。正面西北军的指挥官是宋哲元。这家伙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一反以往保存实力的做法,催逼着手下发动者一轮一轮的进攻。
只要等到天黑就行了。红军非常注重夜盲症的治疗,经过食疗法,红军夜盲症问题已经解决。西北军则远没有解决这个问题。只要到了晚上,无论是重建后勤交通线也好,还是对宋哲元部施行夜袭也好,都有充分的发挥空间。
但是在下午,无论如何都要顶住。而宋哲元部发了疯一样的进攻,气焰十分嚣张,现在只有来一次反冲锋,压住他的气焰才行。但是,二营已经坚守了一天一夜了,作战计划当中,六营七营从背后发动反包围,也是每天下午的事情。无论如何要守到那个时候才行。但各部队的伤亡和士气已经到了危险的水准。
沈茂正了正自己的军帽,下了决心。
“各部队除了连长排长之外,党员出列。”在西北军被打退之后,沈茂在阵地上命令到。
党员基本上都是红军的骨干,大家对这个命令的意义心知肚明。党员们纷纷集中到了军旗之下。大部分党员都带了伤,沈茂又让几个伤势较为严重的党员推出了行列。沈茂目光炯炯的扫视了一圈党员。这些人都是红军在当地征召的第一批党员,沈茂可以叫出每一个人的名字。红军在刺刀战方面进行过强化训练,在沈茂面前的这些党员有四十多人。相信这些人的刺刀冲锋能够正面击溃三倍以上的敌人。
“下一次把西北军放近,我带着党员们率先发起反冲锋,然后四连五连跟进冲锋。要把西北军的气焰打下去。”沈茂的声音还算是平静,但是双眼凶光四射。
“营长,让我带部队冲锋。你还要负责指挥。”副营长焦玉杰大声说道。
“我是营长,只要我还活着,就轮不到你指挥。”沈茂盯着焦玉杰,“如果这次反冲锋不成功,或者我战死了。你无论如何都要守到晚上。明天援军就到了,那时候配合援军完成作战任务。”
“营长!”焦玉杰焦虑的看着沈茂。
“副营长,把那个俘虏带上来!”沈茂命令道。
一个捆得结结实实的俘虏被压了上来,看到周围的这群人,俘虏被吓得浑身哆嗦,双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沈茂大声问道:“你给大家说说,为什么这么卖力?”
俘虏听了这话,魂飞魄散。“饶命啊长官!长官!饶命!”
沈茂吼道:“别废话,你说说为什么这么卖命打仗。宋哲元许了你们什么好处。”
俘虏听到这里,急忙喊道:“长官!宋老总说了,这次打进陕北,让我们抢一天。现在谁不知道,陕北富的流油。陕北人人都能吃饱饭,而且还有布匹,皮子。纺织厂的女人数都数不清,各个都跟一枝花一样。兄弟们被猪油蒙了心,而且宋长官说了,长官你们不过一千人,我们这边一万多人,拿人堆也把你们堆死了。”
“放你娘的屁!”谢福正一定西北军把主意打到了纺织厂女工身上,再也忍耐不住,破口大骂起来。一边骂,一面拔出手枪就往前冲。
俘虏被捆了双手,看到这架势,飞块蠕动着就躲到了沈茂背后,还不失时机地为自己求饶:“长官饶命啊!长官饶命!我听说红军优待俘虏啊!不让杀俘虏啊!”
“把三连四排长带上来!”沈茂一面挥手让人挡住了谢福正,一面命令道。
很快,一个捆得结结实实的红军军官被拖了上来。沈茂目光跟刀子一样,“吴富贵,你为什么要出卖红军。”
吴富贵自知没有生理,也梗起了脖子,“沈茂,你当年杀了我父亲和叔叔伯伯,我要报仇。老子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但是你们都得给我家人陪葬。”
沈茂冷笑一声,拔出驳壳枪,吴富贵眼珠一转,又喊道:“你杀了我,部队里面其他和你们有深仇大恨的朋友一样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我们……”
沈茂没等他说完,一枪就毙了吴富贵。然后冷冰冰的命令道:“不要被这王八蛋的胡言乱语动摇军心。各部队按照开始调整部署。”
西北军那边重新鼓动进攻所花去的时间远超沈茂意料之外,看来之前的进攻已经耗尽了西北军的锐气,那些最顽强的亡命之徒伤亡惨重之后,宋哲元一时半会儿调整不过来。
沈茂对周围的同志们笑道:“这就是我给你们讲过的,现代军队和封建军队的区别。现代军队任何一支部队都可以拉出来打硬仗。但是封建军队就做不到这些。我们已经等了这么久,宋哲元反而不给我们机会。同志们,你们对我们获得胜利有信心么?”
听了沈茂的话,同志们多数脸上露出了笑意,“营长,我们有信心。”“西北军算个球。”“这么看的话,或许晚上他们都不会发动进攻啊。”
说话之间,沈茂瞟间远处的西北军阵地上好像有了些异动。他举起望远镜,看向那里。西北军部队的调整看来已经完成,大批步兵冲锋的迹象越来越明显。
“如果有炮弹的话……”虽然知道这个假设毫无疑义,沈茂还是忍不住在心里面低声说道。
西北军前进了,沈茂正想命令冲锋部队进入阵地,却看到党员冲锋队人数好像多了不少。仔细一看,不少非党员的战士也靠了上来。
“四连长,五连长,你们的士兵靠后。等我们冲锋之后,呈波浪状进攻。混在一起算什么?”沈茂喊道。
“营长,让我们四连五连的党员归队,其他连队的党员也归队。有我们四连五连就够了。”四连五连长满脸杀气的上来说道。
“服从命令!”沈茂懒得再安抚他们,只是简单的喊道。
“那俘虏的话,现在全营都知道了。大家哪家没有亲人在根据地,大家都不愿意让西北军金根据地祸害。营长,让我们四连五连跟着您打冲锋。求您了!”四连长刁德义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
“带头冲锋是党员的本分!这时候让党员回原部队,你是准备打他们的脸啊!这样,四连长,你调一个排跟着我们先冲,四连五莲的党员归队。”沈茂说道。
“好嘞!”四连刁德义长兴奋应了一声,就准备回自己部队。
沈茂一把拉住刁德义,“记住,完全自愿。而且坚决不允许伤员打冲锋!”
“是!”四连长刁德义敬了个礼,欢天喜地的带着自己连队的党员回了自己的出发地。
部队的人员交换很快就完成了,沈茂命令部队把西北军放近再打。部队执行战术命令十分彻底,直到敌人进入二十米范围内,这才开始齐射。两轮射击打乱了西北军蝗虫一样的阵形之后,沈茂深吸一口气,高喊道:“同志们,为了革命,冲锋!”
喊完,沈茂拎着上了刺刀的步枪从战壕中一跃而出,在他身后,陕西红军的党员们跟着沈茂营长,挺起刺刀,向着震惊的敌人冲了上去。
波状刺刀冲锋线十分单薄,但是如同一道墙,一股山洪,笔直得撞在西北军的部队正前方,然后将西北军的进攻部队逆着推了回去……
预备役沈茂旅长站在西安革命广场雪白的大理石纪念碑前,这时陕西全境已经解放,沈茂也已经转入退役。在他身边的是陆军学院校长顾璐少将,两人旁边是陕西党校校长马前卒,政治部副主任尚书等人。
雪白的纪念碑正面雕刻了大家都熟悉的那句话,“人民英雄永垂不朽”,在背面,雕刻着另一句话,“那样真挚高尚的一代信徒已经死去,他们会缅怀自己的不幸,却没有怨恨。”
除了沈茂之外,还有几名其他从事军事工作的同志同样已经推出现役,要道地方去工作。大家觉得纪念碑这里或许更加能够符合此时的心境。所以最后的分别碰头就选在纪念碑前。
战争当中,有太多的同志牺牲了。不仅仅是这时代的同志,陕西众的同志们也多有牺牲,大家都是怀着远大的理想前来,但是死后却也只能够成为回忆。
这个时代的中国,本身就是不幸。无论怎么看,陕西的人民在革命之后,已经摆脱了最悲惨的命运。身为牺牲的同志们自然不会怨恨。
但是生者的态度却是会改变的。永远有人会对自己已经得到的不满,无论是这时代的人也好,或者是穿越了时空的陕西众也好。
“至少保证军队的纯洁性吧。这件事就拜托诸位了。”沈茂和马前卒,顾璐等人一一握手。经理了生死考验的这些同志们,革命理想主义精神还真的爆发出来。虽然不会像历史上的前辈那样做的稍显过份,但是这些人同样认为,那个时代的精神是决不能泯灭的。穿越者中的这些人之所以能够还算坦然的面对死亡,不正因为那些前辈们的旗帜在前方召唤着他们么。
法乎上,得乎中。法乎中,得乎下。这条铁一样的历史经验,也在不断提醒着这些同样身为冷酷现实问题解决者的穿越者。革命理想的纯洁性之花,正是在最艰苦的环境当中才会绽放出惊人的璀璨。既然大家已经让中国摆脱了这种最悲惨的轨迹,那么理想主义光芒的亮度,也会降低吧。
“相信我们。”马前卒冷静的微笑着和沈茂握手,“到地方好好干。努力让革命变得更好些。”
简单郑重的告别后,一行人就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