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水三千-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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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好；我先回去了。〃晚晴一笑转身而去。
　　　　　　　　　　　　〃我送你。〃铁手忙跟了过去。
　　　　　　　　　　　　送走晚晴。铁手看着剩下的点心问。〃这些应该怎么办？〃
　　　　　　　　　　　　〃当然是你吃。〃四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是啊浪费粮食可不好；尤其是在现在缺衣少食时候。〃戚少商忍住笑说。
　　　　　　　　　　　　〃对了晚晴小姐到底是来做什么？怎么会无端给我们送吃的？〃追命不经意的问了句。
　　　　　　　　　　　　〃这还用问；当然是知道我们没钱吃饭给我送吃的来了。她跟她家里的人可不一样。〃铁手一脸幸福的回答。
　　　　　　　　　　　　〃笨；她是拿我们试菜的。〃无情有点恨铁不成钢的说了句。自己这个师弟平时也很精明的；怎么一遇到这个傅晚晴就全变傻瓜了。
　　　　　　　　　　　　〃唉；当她的相公也真不容易。〃追命口没遮拦的说了句。
　　　　　　　　　　　　众人忍不住全笑了。

　　　　　　　　　　　　〃晚晴；你去给六扇门那帮人送吃的了？〃顾惜朝明知故问。
　　　　　　　　　　　　晚晴点头。〃我不忍心看着他们挨饿。〃
　　　　　　　　　　　　
　　　　　　　　　　　　顾惜朝笑了笑；〃你也不用担心；饿不死他们的；逼的急了；无情那家伙肯定有办法。这一点我们是不用担心的。这样也好；让他们这些名捕们也好好尝一下挨饿的滋味。〃
　　　　　　　　　　　　〃那要是包子饿成饺子了呢？〃晚晴嘻嘻一笑。
　　　　　　　　　　　　〃饿成面条才好。〃顾惜朝坏坏的一笑。反正增肥永远比减肥容易；饿扁了他再给补回来。谁让那只包子莫名其妙的跑来砍他；活该。
　　　　　　　　　　　　晚晴笑了；给六扇门送吃的；只有两个目的；一是为了试菜；二是为了那帮人别来她家蹭饭。

　　　　　　　　　　　　一周后；五位捕头早餐的时候又在商量如何解决经济危机的问题。
　　　　　　　　　　　　〃大师兄你得想想法子呀！〃　追命咬着一块干馒头一脸菜色的说。
　　　　　　　　　　　　无情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铁手这次倒是没有吵着饿；自从吃了晚晴的点心；他的胃一直到现在还在痛。
　　　　　　　　　　　　冷血吃完自己的馒头看了看铁手的份；铁手点了点头；他迫不及待的拿过馒头塞进了自己的嘴巴。
　　　　　　　　　　　　戚少商看着众人心中非常难受。必竟事情是因他而起；却累的一群人跟着受累。他觉得他应该为他们做点什么了。
　　　　　　　　　　　　〃是在戚某对不起各位；戚某这就脱了官衣出门赚钱去。〃戚少商觉得自己最擅长的还是混江湖。
　　　　　　　　　　　　〃行了戚少商〃无情冷笑一声说。〃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四人同时伸长工了脖子。
　　　　　　　　　　　　〃六扇门内什么最值钱？〃无情问。
　　　　　　　　　　　　〃房子喽；不过不是我们的。也搬不动；也没有房契。〃追命嗤笑。〃除此这外就是门外的那块招牌了。〃
　　　　　　　　　　　　无情微微一笑。〃追命难得你聪明一次。〃
　　　　　　　　　　　　〃不是吧；你要卖匾？〃追命大吃一惊。　
　　　　　　　　　　　　〃不是卖是当。〃无情纠正了他的说法。
　　　　　　　　　　　　〃这不太好吧？〃四人摇头。
　　　　　　　　　　　　〃饿死还是当匾。你们选？〃
　　　　　　　　　　　　〃当匾〃四人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诸葛小花下朝回来的时候；感觉到今天的六扇门有点异样。抬头看了看大门；他的脸色变了。
　　　　　　　　　　　　〃报告神候；五位捕头一朝出去办案说过几天才会回来。〃一名小捕快战战兢兢的说。
　　　　　　　　　　　　〃这帮死兔崽子。〃诸葛小花磨牙中。
　　　　　　　　　　　　〃终于可以吃顿好的了〃追命一手拿着鸡腿另一只手抓着猪脚。拼命的狂嘴里塞。
　　　　　　　　　　　　〃大师兄；这样做；师傅会不会生气。〃铁手有点担心；胃的原因他只能喝点清粥。
　　　　　　　　　　　　
　　　　　　　　　　　　〃其实师傅是有意惩罚我们的；给我们一个警告。〃无情不以为意的说。〃他是不会让我们真的饿死的。我这样做只不过是缩短了这个征罚的期限罢了。我们在外面躲几天；等他气消了回去也就没事了。〃
　　　　　　　　　　　　〃可是；却让神候破费了。〃戚少商有些内疚。
　　　　　　　　　　　　〃他才不会破费。他会向户部申请预支的；而预支的费用会从六扇门每年的经费中分批扣出。〃无情好心的解释了一下。
　　　　　　　　　　　　〃哦。〃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大师兄不愧是大师兄。〃







　　　　　　　　　　　　五　东风夜放花千树

　　　　　　　　　　　　红泥小火炉；绿蚁新培酒。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今年的冬天来的特别早；刚过了十月；便开始下雪；纷纷扬扬的没停过。戚少商伸手接过一片雪花；看它在掌心慢慢的溶化。记得初遇顾惜朝的时候也是在下雪；不过那时候是初春。转眼间一年将尽他还是他；他也还是他。似乎什么都没变；又似乎什么都改变了。
　　　　　　　　　　　　
　　　　　　　　　　　　傅府
　　　　　　　　　　　　冬天对于闲极无聊的文人来说最常做也最易做的一件事就是赏雪。

　　　　　　　　　　　　
　　　　　　　　　　　　晚晴换上掐金挖云红香羊皮小靴；罩了一件大红羽纱面白狐狸里的鹤氅；束一条青金闪绿双环四合如意绦；头上罩了雪帽。提着一只盒子。踏雪行来　
　　　　　　　　　　　　。　　　
　　　　　　　　　　　　四顾一望；并无二色；远远的是青松翠竹；自己却如装在玻璃盒内一般。　
　　　　　　　　　　　　于是走至山坡之下；顺着山脚刚转过去；鼻子突然闻到了烤肉的香味。晚晴笑了笑。
　　　　　　　　　　　　
　　　　　　　　　　　　傍山临水河滩之上；一带几间；茅檐土壁；槿篱竹牖；推窗便可垂钓；四面都是芦苇掩覆；一条去径逶迤穿芦度苇过去；更妙的是门前的竹桥边还有几株红梅正迎雪开放。胭脂一般；映着雪色；分外显得精神；好不有趣！
　　　　　　　　　　　　　　
　　　　　　　　　　　　室内放着一张软塌；上面的长几上放着一只红泥小火炉；火炉上放着铁丝的架子；一串串烤的红亮流油的肉串正冒充浓郁的香味。青衣卷发的年青男子；正拿着刷子细心的把调料一层层的刷在肉上。晚晴走了进去；放下盒子；脱下大氅从盒子子内取出一套刚刚从老爹那里收刮来的精致的白玉酒器。把阵年的女儿红；注入酒壶然后放入热水中温着。把酒杯摆好；就依在顾惜朝身边坐下。
　　　　　　　　　　　　　　〃相公；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就是冬天。〃
　　　　　　　　　　　　　　〃当然。〃顾惜朝拉过妻子把她拥入怀中。
　　　　　　　　　　　　　　〃我们成亲的时候是在初春；那个时候也下着雪。〃晚晴喃喃的说。
　　　　　　　　　　　　　　〃那是我一生最幸福的时光。〃顾惜朝抱着她笑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和戚少商相遇的时候也下着雪吧。〃晚晴似漫不经心的说了句。顾惜朝的脸色变了一下；〃这一年内的确是发生了很事。〃他有点感慨。
　　　　　　　　　　　　晚晴伸手把他的卷发绕在指尖玩弄着。〃我的相公天下无双。〃她的脸微微一红。〃所以不管你做出任何决定我都不会反对。〃
　　　　　　　　　　　　
　　　　　　　　　　　　顾惜朝愣了；晚晴这话是什么意思？晚晴一笑却不再说什么了。取过温热了的酒斟入杯中；自饮了一杯。〃酒的味道还不错。〃她嘻嘻一笑。〃相公你也尝尝。〃她提起酒壶；把壶嘴凑到顾惜朝的唇边；顾惜朝张口。晚晴缓缓的把一壶全部倒入他的口中。看着丈夫白晳的脸颊上泛起红润；她笑了；放下酒壶；捧起丈夫的脸；这张脸俊俏无人能及；这个人才华无人可比。〃惜朝啊；我的惜朝；这样的你让我怎能放手；哪怕你只是轻皱一下眉头我也是不忍的。〃晚晴心中轻叹一声。伸出粉色的舌尖；轻轻舔着他唇边的酒液。最后停在他的唇上流连难舍。顾惜朝热情而温柔的回应着妻子的吻同时配合的躺了下来。
　　　　　　　　　　　　晚晴顺着他的脖子慢慢的吻下去；　丈夫结实的胸膛上有一道疤；那是逆水寒留下来的。晚晴抬起头；手指反复摩挲的那道浅浅的伤痕。
　　　　　　　　　　　　
　　　　　　　　　　　　〃这是他留下的。〃晚晴幽幽的说。顾惜朝敏锐的捕捉到妻子眼中一闪而过的怨恨。心中暗叫不妙；但他不敢动；惹怒晚晴的结果是很可怕的。眼前只见寒光一闪；妻子手中多了一把刀；那是他的刀。刀身细长；刀刃薄而锋利；只须轻轻一划就能很轻易割断人的喉咙。唯一庆幸的这次刀上没有淬毒。　
　　　　　　　　　　　　晚晴手指在那道伤疤的周围细细比划着；先量一下长短；再比一下位置。停了回；她缩回了手指；取而代之的是刀尖；晚晴微一用力；血立即流了下来；她仔细看了看伤口的深度；歪着头想了想；手指又加了几分力道。伤口又深了些；这次的深度她比较满意。于是她非常细心而小心的用手指压住刀背；缓缓向前划去；就像是在雕琢一块美玉；深怕错了一点而捐了玉的美感。感受着冰冷的刀锋在自己肌肉内蠕动。顾惜朝的额边已有冷汗湛出。他咬着唇；不吭一声。这种割法与凌迟已没有什么区别了。
　　　　　　　　　　　　〃很痛吗？〃晚晴划到一半停了手；抬头看了看他；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刀尖往下猛戳了一下。顾惜朝差点惊呼出声。
　　　　　　　　　　　　〃没什么；你继续。〃顾惜朝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好。〃晚晴一笑又低头继续她的工作了；一条一寸多长的伤口；她愣是划了有一刻钟。
　　　　　　　　　　　　
　　　　　　　　　　　　〃好了。〃她收起刀；像个孩子似的笑了。〃这样慢慢的划；使伤口内部错落有致；然后留下的疤就永远也不会消失。必竟我不可能拿逆水寒刺你一剑。〃晚晴轻叹着；拿出药涂在他的伤口上为他止血。
　　　　　　　　　　　　就这样在原来的伤痕上又横加了一道；两道交错形成一个十字。
　　　　　　　　　　　　顾惜朝的发际早已湿透；浅色的双唇也因为被咬出了血而变的红润异常。面色苍白如雪；双瞳因过度的痛苦而蒙上一层水雾；却又因突然结束后神经的放松；目光涣散而迷茫。
　　　　　　　　　　　　〃相公。〃晚晴温柔的再次吻上了他的唇。这样的惜朝；实在太诱人了。
　　　　　　　　　　　　〃顾疯子。〃黄金鳞的大嗓门在门外响起；惊破了一室春光。晚晴不悦的颦起眉尖。顺手摸出丈夫布包中的小斧；使劲扔了出去。
　　　　　　　　　　　　
　　　　　　　　　　　　耳听鬼哭狼嚎之声响起；黄金鳞吓的急忙向旁边一跳躲在一棵梅树之后。却见小斧歪歪斜斜的刚飞出门便落下了。他吁了口气；不用猜也知道是妹妹扔的。〃顾疯子相爷找你。〃他咽了口气；大声说。
　　　　　　　　　　　　顾惜朝看着妻子没有吭声。晚晴迟疑了一下；帮他整理好衣物说。〃去吧。〃
　　　　　　　　　　　　〃嗯。〃顾惜朝温顺的点头。
　　　　　　　　　　　　
　　　　　　　　　　　　〃疯子〃黄金鳞看了一下顾惜朝衣服上的血愣了愣。顾惜朝瞪了他一眼；他识趣的闭了口。
　　　　　　　　　　　　傅宗书就在书房内；墙边还放着一只打开了的大箱子；里面全是黄金与珠宝。
　　　　　　　　　　　　〃相爷。〃顾惜朝与黄金鳞走了进来行了一礼。
　　　　　　　　　　　　〃怎么打架了？〃傅宗书也看到他衣襟上的血迹。
　　　　　　　　　　　　〃没什么；请问相爷召见所为何事？〃顾惜朝不想回答岔开的话题。
　　　　　　　　　　　　〃刚刚前线的战报传来。高俅调的军队全部失败。〃傅宗书瞟了眼墙边的珠宝说。〃你猜猜这是谁送的？〃
　　　　　　　　　　　　〃该不会是梁山那伙匪寇吧？〃顾惜朝有点惊讶。
　　　　　　　　　　　　〃自己看吧。〃傅宗书扔过一封书信。
　　　　　　　　　　　　
　　　　　　　　　　　　顾惜朝接过一看；那赫然竟是梁山匪首宋江写的；信中说他们都是受奸臣所害；被迫才反的；但时刻怀着报效朝廷之心；希望傅宗书能游说皇帝招安梁山。
　　　　　　　　　　　　〃这趟混水；我看还是不要趟。〃顾惜朝想了想说。〃
　　　　　　　　　　　　〃这批人听说倒是有些本领不如趁机收为已用倒也是不错的。〃黄金鳞说。
　　　　　　　　　　　　
　　　　　　　　　　　　〃不可。〃顾惜朝摇头。〃任何一个皇帝最忌惮的就是造反。就算这批人肯投降；只怕这秋后算账也是逃不掉。再则他们跟蔡京一党水火不容；我们犯不着去帮他们跟蔡京决裂。〃
　　　　　　　　　　　　〃顾惜朝还算你聪明。〃傅宗书微微颔首。〃以你看；事态会如何发展？〃
　　　　　　　　　　　　
　　　　　　　　　　　　〃高俅此次大败；有损国威；蔡京定会为其开脱。而诸葛小花为大局着想肯定会趁机建议招安。〃顾惜朝想了想说。〃介时蔡京一党必不会反对。但是否会招安成功就很难说了。〃
　　　　　　　　　　　　〃为什么？〃黄金鳞不明白。
　　　　　　　　　　　　
　　　　　　　　　　　　〃从这封信中；就可以看出宋江那人一心想为官；功名之念极重；他不去找以清正廉洁而闻名的诸葛小花；而往相爷这里送此厚礼；就说明此人无非是想找个可以令他升官的靠山罢了。〃
　　　　　　　　　　　　〃那这批珠宝怎么办？〃黄金鳞问。如果傅宗书不打算收容那批人；这些珠宝无疑就会成为烫手的山芋。
　　　　　　　　　　　　〃上交；明日早朝交上去；皇帝一高兴说不定全赏了相爷。〃顾惜朝一笑。
　　　　　　　　　　　　〃很好；顾惜朝；看来你对为官之道倒也有些心得了。〃傅宗书难得称赞了他一下。
　　　　　　　　　　　　
　　　　　　　　　　　　　　次日顾惜朝告了个假没去上朝；一早就牵马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