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锦泣 作者:晗伊(潇湘2012.8.2完结)-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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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袁雪听完,理解了几分。哪个女子不希望能遇到一个真正懂自己呵护自己的人呢?这女子敢在接客的第一天在众人中寻觅知音,勇气可嘉啊!换做自己,只怕是提不起任何勇气的。她想到这,悄悄的抬头看了沈佑一眼,发现他一直沉浸在故事里,才长舒了一口气,问道:“后来呢?佐泽做了什么?”
“你可能不知道,咱们阿泽可有的是一肚子墨水呢!他当场念了首《凤求凰》给那女子。那首怎么念的来着,好像是‘有艳淑女在兰堂,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交颈为鸳鸯,相颉玩兮共翱翔…好像是这么念来着。他可是出了名的大才子啊!人又风流倜傥,何事难得到他。”
袁雪闭上眼,似乎能看到白衣胜雪的佐泽摇着扇子,自信的吟出《凤求凰》。她还能看见周遭人钦佩的目光,少年才子意气风发的面容,以及屏风后,赞叹着他的清秀面容。
“那女子听完这首赋,别缓缓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她穿着一袭青纱长裙,容貌清丽,让人想起的天上的凌波仙子。虽不明艳,却有着自己的清淡芬芳。她的眼睛始终只看佐泽一人,有蝴蝶绕着的她上下纷飞,一时之间,在场的人都呆住了。她就这样在泽面前停下,盈盈一拜,朱唇轻启:‘奴家孟小蝶见过公子。’”
“原来,小蝶有着这般身世。”袁雪听到这儿感叹了句。她与佐泽的相恋,也真是无巧不成书啊!若佐泽没有同朋友去江南,若小蝶不是那天第一次挂牌,那么就不会后来的瓜葛了吧!可人生没有如果,百年修得同船渡。也许,即使这一生没有好的结局,也是他们各自心甘情愿的修行的千年得来的姻缘吧!
“小蝶本是良家女,因与家人失散,沦落青楼。她自小读书,性情更是高傲几分。她虽有着清秀相貌,但她不愿以色侍人。好在烟雨舫里只卖艺不卖身,不然只怕她宁死也不会从的。”
“怪不得,她能吟出那样的诗句。只有当初的骄傲,才能毫无顾忌的袒露自己的心思吧!”袁雪感叹的说着。那个出身高贵的女子,虽误落红尘,却有着一身傲骨,着实令人佩服。
沈佑点点头,心中随之附和,接着说:“当时的泽已被小蝶迷住,当即买下了她,替她赎了身,安置起来。小蝶虽性情高傲,但遇到自己心悦之人,心中甚是安慰,也一直伴在佐泽左右。碍着小蝶的身份,泽一直都没将她带回去。只在宁河附近为她建了所小房子,四周种上花草。小蝶也许是因为名字的原因,极爱蝴蝶。她总是在身上抹些香料,惹的蝴蝶留恋在她四周不肯离去。那段时间,他抚筝,她跳舞;他舞剑,她作画,也许那是他们最开心的时候吧!那样神仙眷侣的生活,真真是只羡鸳鸯不羡仙。他们的感情,充满着诗情画意,远离世俗之外。”
☆、第八十六章
“令人羡艳的日子总是很短,幸福的旁边总是连着悲伤,他们也不过如此。三个月后,泽回到家乡,并将此事告知了父母。佐父大怒,为了断掉儿子的念头,替他定了门亲事。那女子性情温婉,也是体贴人心的人。泽虽然反对,却也只能依父母之命,娶的徐氏女。”
“泽,泽他居然成过亲?”袁雪惊讶的望着沈佑,心中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沈佑看了看惊讶不已的袁雪,扑哧一笑,道:“阿泽二十好几,成过亲不是很正常。你以为每一个都想我这般对你专情吗?”说完,还对着袁雪眨巴眨巴眼睛,见袁雪不理他,便沉声接着说:“虽然小蝶好,但尽孝也很重要,泽不能不孝。更何况那徐氏女并没有错,而且对泽极是体贴,泽也不能负了她。”
“不能负了她,那小蝶怎么办?”
“小蝶,你不是看到了吗?就是这样办的。”沈佑朝湖中继续掷着石子,眼色开始蒙上哀伤。“得知消息的小蝶来到东原,目的就是为了见到佐泽,讨个说法。她性情刚烈,怎会容忍情郎弃她而去,另娶他人。可她去的太不巧,没有遇到佐泽,遇到的只有被下人称作少夫人的徐氏。徐氏听说过小蝶,看到眼前的女子要找自己的丈夫,便已知道这女子就是孟小蝶。她背着家人将她迎进府,待她极好。她明白这是自己丈夫爱的女子,她爱自己的丈夫,也愿意接纳小蝶。可她却不知道,骄傲如小蝶,怎会忍受情郎先是娶了别人,又还要委身做小妾。她谢了徐氏,只在府中静静的等佐泽回来。
佐泽再见到小蝶,恍若隔世,小蝶憔悴的脸,让他心疼不已。他对不起她,却无力改变,他的一句对不起,彻底断了小蝶的生路。”
袁雪望着远处还停在湖上的竹筏,哽咽了会儿说:“最是痴情的傻女人,才会被玩弄。”
“小蝶服了毒,佐泽只能运功吊住她最后一口气。他心中既后悔又伤痛,他才发现,小蝶对他来说是那么重要。他四访名医无果,正待他焦急之时,有人却愿用玄玉替小蝶续命,以找机会治好小蝶。”
“那个人就是教主吗?”
“是的,他用玄玉替小蝶续命,不过要佐泽做他的手下,七年。做七年,他就替他救活小蝶。”
“为何要这般信他?”“玄玉本就是极有灵性之物,将它戴在身上可以延续生命。再加上魔教教主的名气,佐泽只能孤注一掷。”
“为何当初不找岳响南呢?”
“若是人人都能找岳神医,那岳神医还不活活累死了。”沈佑没好气的说道:“那时岳神医去了塞外,佐泽想找,小蝶却等不起啊!他为了小蝶的命,只得答应了教主。他因为小蝶,也与家人彻底的翻了脸,从此,他便只是魔教的右护法。”
愿得一人心,白头不相离。小蝶,你用生命换来的他的不离去,值得吗?小蝶,好好安息吧!来生,愿你能真的找到能与你共赴一生的人。
☆、第八十七章
盛夏的江南虽已过了春天却依旧停留着春天的气息。杨柳随着微风摇曳着身子,湖水荡起层层碧波。只是满湖的莲叶才沾染着夏的气息,告诉着人们万物复苏已远去,生命都在逐渐繁茂。程锦被这如诗的景色吸引,一直立于桥上,不肯离去。他们用了十天的时间才来到江南最出名的繁花镇。镇如其名,处处怒放着各色妖娆的鲜花,细细闻来,连空气都是香甜的。江南最多才子,他们一路走来,看到许多沿街卖画的摊子。每一个摊子前总有几个身着长袍的书生,拾起其中的一副认真评点。整个小镇笼罩在一片书香中,颇有生气。
“楚歌,咱们去前面走走吧!”
程锦终于肯从桥上下来了。这些天,可能是见到了许多新鲜事,程锦逐渐变得开朗了许多,脸上的笑容明显增多了。撇开冷若冰霜、沉静如水的程锦公主,眼前这个时时会欢笑的顾程锦让楚歌觉得可爱的多。她新奇的看着路边的美景,表情像个孩子般天真烂漫。楚歌看着他,心里也如春风拂过,百花怒放。思想刚转回来,就看到程锦愣愣的站在路边,眼睛一直盯着路边的小面人。他轻声一笑,向着她走过去。他选了一只可爱的小狗,付了钱递给程锦。
“喜欢吗?”他笑看着表情天真的程锦,眼里满是宠溺。
程锦点点头,向着他灿烂一笑,手轻轻摸了摸栩栩如生的小狗。她新奇的看着那只小狗,模样憨厚,一对灵活的大眼睛,直愣愣的看着程锦。程锦看着这可爱的小狗,扑哧笑出声来。
“真有意思。”
“这是小面人,小孩子都很喜欢。这个还可以吃呢!”楚歌向她解释着,手还指着一边正在吃小面人的小孩。那小孩正在吃一个坐成猪八戒模样的小面人。胖乎乎的脸一笑,嘴巴一张,猪八戒的脑袋就不翼而飞了。
“啊?”程锦皱皱眉,将小面人握紧,说道:“这么可爱,怎么舍得吃它?”她不满的看了一眼那个小孩,将小面人向怀里靠了几分。
她话音刚落,就感觉有人将她一撞,手上的小面人已没了踪影。回头一望,只见一个小叫花子拿着小面人向前奔去。她顿生怒火,立刻施展轻功,一把抓住那个脏兮兮的小孩。那小孩挣扎了一下,发现逃脱不了,居然也不喊饶命,只紧紧的抓着小面人。楚歌示意程锦下手轻点,又蹲在那小叫花子面前问道:“为何要抢我们的东西?”
没想到那小东西还挺嘴硬,他一哼,嚷道:“不就是个小面人吗?还你。”说完,便把小面人塞到了楚歌的手里。神情倨傲的站在他们面前,丝毫没有悔过的样子。
程锦看到他不仅不知悔改还如此蛮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刚准备开口喝他,又被楚歌制止了下来。楚歌对着那小叫花子笑笑,温柔的说道:“你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抢小面人,我就把它给你。”
☆、第八十八章
正当小叫花子犹豫要不要告诉他时,一旁就有人开口道:“不用好心对他。他总是抢别人的小面人,还屡教不改。你尽管把他打一顿,让他呀多长几次教训。”
那小叫花子一听,表情越发冷漠。不言一语,只静静的站在那里,等待着这群大人的处罚。
程锦一听,又看着他不辩驳半句,心下已了然。不过是个劣根顽固的小孩,她又抓住他,说道:“小小年纪就抢东西,长大怎么得了?虽说只是个小面人,可养成了习惯,以后定成大患。一定要给你教训才行,让你明白为人不可偷盗。”
楚歌还没开口,就听到有个很急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他回头望去,只见一个比小叫花子略小一点的小女孩跑了过来。她也是全身脏兮兮的,唯独眼睛因充满着泪水而清亮。她跑过来,站到了小叫花子前面,一下子跪了下来。脏兮兮的小手扯着程锦月白色的长裙,眼里满是乞求。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别打我哥哥。求求你们,要打就打我吧!”她边说着边向他们二人额头,很快头上就红了一片。
程锦和楚歌被着突如其来的一幕弄傻了。看着眼前哭的跟小泪人似的的小女孩,程锦心软了几分。她还没说话,便看到那小叫花子将小女孩拉起护到身后,依旧眼神倔强。他用手抹掉女孩脸上的泪痕,脏兮兮的手使得女孩的小脸有脏了几分。
“这与我妹妹无关,要打要杀随你们。别碰我妹妹。”小少年眼中的倔强让楚歌叹服,他看了程锦一眼,见程锦没什么反应,又转过头对他们笑笑:“不就是一个小面人吗?还至于要打要杀的。没事了,小妹妹,这面人给你。”
那小女孩看了眼楚歌,又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哥哥。最后怯怯地伸出手接过面人,道了声谢谢。程锦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笑容从嘴边荡开。
洗过澡的小女孩露出了稚嫩的小脸,脸因为常年没有吃好瘦的只有巴掌大,程锦心疼的摸了摸她,给她穿好衣服。刚给她穿完衣服,便听到急促的敲门声。门一开,就看到小少年冲了进来,紧张的看看妹妹。常年在外生活的孩子没有安全感,他们像小兽一样,警惕着周围的一切。他看到妹妹完好,才松了口气。
那小女孩一笑,又跪到了程锦和楚歌面前,羞涩的说:“谢谢恩公,不仅没有怪哥哥,还给了我小面人,还还给我们洗澡换新衣服。”
楚歌轻轻将她扶起,问道:“那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抢别人的小面人吗?”
那小女孩看了眼哥哥,小声说道:“哥哥知道我喜欢小面人,可是我们没钱买。他瞒着我去抢别人的小面人,从来不告诉我。今天还是别人告诉我的,我才赶过去的。”
程锦听到这心里一酸,穷人家的孩子,连个小面人都是奢侈。而我们这些人高床软枕可有为他们做过什么吗?
☆、第八十九章
“他们睡下了吗?”程锦坐在客栈的院子里,见到从屋里出来的楚歌,轻声问道。
“睡了。可能很久没睡过那么舒服的床了,睡得很甜。”楚歌轻声说道,嘴边一直停留着笑容,眼里满是宠溺。他侧脸望向那扇已合上的门,月光下,他的脸显得格外温柔。
程锦微眯着眼,唇边留下一抹微笑,打趣道:“你这副模样被别人看到,还以为你是他们的爹呢!”
楚歌一听,不置可否的一笑,耸了耸肩。他坐在程锦旁边的凳子上,为自己斟上一杯茶。
“你好像很喜欢他们,为什么?”程锦的心中充满着疑惑。她明白这一对小兄妹很可怜。但不明白为什么楚歌对他们更特别的关爱些。她认识的江楚歌,应该没有这么喜欢小孩子啊!
楚歌抬头看了看天空,满天的繁星,就像当年一样。他始终凝望着天空,缓缓开口:“可能因为我和他们有相同的遭遇吧!七岁那年,仇家寻仇,灭了我们一家。娘护住了我和意颜,才使我们有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