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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哀家,有了-第7部分

小说: 哀家,有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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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最近比较喜欢吃酸的东西。”
常宁笑道:“听闻酸男辣女,莫非你这肚子里是个男娃娃?”
我一愣,随即又淡淡地道:“我喜欢女娃娃多些。”
常宁颇是感慨地道:“也是,若真的是男娃娃……”她别有深意地瞅我一眼,然后聪明地点到即止。
我自是明白她后半句要说些什么,倘若真的是男娃娃,想必皇帝定会忌讳的很。我没得喜脉前,皇帝已是忌讳我得很,本以为多了个娃娃,皇帝会借此铲除我,我却未料到竟是让我留了娃娃下来。
这皇帝虽说年仅十六,但那心机委实令人心寒。
我对常宁道:“你那皇弟端的不像个少年郎。”
常宁撩开帘子,却是道:“我的三个皇弟,唯独承文懂事些。承英虽是大承文几岁,但却好赌,前些日子险些连封地都输了,最后顶不住了来向我求救。承武小承文两岁,但却甚是风流多情,汝南王府里头藏的姬妾比承文的多了数倍不止。他坐在那位置,生性自是要沉稳寡言些,堂堂一朝帝王,又怎能像个少年郎?”
不得不说,常宁敢在大荣里如此放肆地圈养男宠,能给她撑腰的人除了我之外还有皇帝。常宁从小就和皇帝感情很好,就跟坊间的姊弟关系一样亲密。
即便我与常宁是知己,但有些话我也不会与她明说。我笑了笑,便不再提及这话题。到了太庙时,我与三位亲王妃还有常宁先去沐浴净身。
先帝祭日时的过程难免繁琐了些,不过我即在其位就要谋其职,虽说我这太后名声差了些,但这些场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沐浴净身毕后我见还没到诵经时间便准备到太庙其他处走走,我也没让如歌如画她们跟着,就只身一人在朱红廊道上悠悠然地行着。
只不过我今日似乎倒霉了些,不过一时没人跟着,没走一会,草堆处倏地跳出了几个黑衣蒙面的人,我来不及呼救,便被黑衣人一个手刀砍晕了过去。
待我醒来时,只觉脖颈酸痛,我望了望周围,是一间寻常的小木屋。我正躺在一张木床上,身边一个扎着双髻的姑娘正撑着下颚在打瞌睡。
我心里头有种不可言喻的微妙感,我戳了一下身旁的姑娘,她咯噔一下跳了起来,见我睁着眼睛望她,尖叫了一声,然后迅速跑了出去。
不一会,木屋里走进了一个人,那人宽额长脸,一双鹰目炯炯有神,不是什么人正是平宁王,算起辈分他该喊我一声皇嫂。
他对我拱拱手道:“还望太后海涵,李仁这小崽子看得太紧,本王唯有出此下策。”
我顿了下,微微一笑道:“无妨。”
其实我与平宁王之间除去叔嫂关系外,还有个不为人知的同盟关系。至于同什么盟,这也是显而易见的。
秘密相见,对皇帝出言不逊,很明显的,我和平宁皇叔准备要谋反。
至于为什么要谋反,这个却是说来话长了。
却说我十二岁那年,苏家惨遭灭门,我因在重光山养病才免于一劫。苏家是大荣的四大名门望族之一,一夜间全灭自是没这么简单,但偏偏苏家端的给灭了,这背后指使的人权力几许自可揣摩一二。我年纪那时虽小,但我阿父和阿娘就常告诫我要慎言慎行,并同我说若是哪一日他们不在了,也莫要过于伤心,此乃命数云云。
是以苏家灭门时,我便知道这并非偶然乃是必然,这幕后之手,想必就是那万人之上的先帝。至于先帝为何要灭苏家,这其中缘由,却是沈轻言同我说的。
我贵为太后的第一个六月初十,我在苏府缅怀家人,那会皇帝心机尚未像如今的重,是以我行动方便得多。沈轻言那时就同我说,先帝不是正统的皇家的血脉,如今的小皇帝亦不是。正因为苏家知晓,所以被灭门。
那时我问他,为何他也知晓?
他轻轻地同我说,苏家灭门前一夜,我阿父曾让他好生照料我,若是发生了不测,这秘密可作保命符。
那时起,我便知晓了先帝迎我入宫的动机,恐是怕苏家除了我之外还有余党,是以将我放到他眼皮下好掌握。至于立我为太后,恐是也因见我乖巧了若干年,与其继续防下去还不如将我变为自家人。若是皇帝一倒台,我这太后也得跟着倒。
只不过先帝灭我一族,我又怎肯忍气吞声地享受这家人用血换来的荣华富贵?先帝要破坏大荣的龙脉,我偏不让他得逞。平宁皇叔是正统血脉,让他为帝,也算是报了我灭门一仇。
平宁皇叔此时的目光在我的小腹上转了一圈,“太后这喜脉是……”
我摸了摸小腹,方道:“恐是皇帝的把戏。”
六月初十那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也无从知晓。我这身子是清白与否,我也不知晓。而近来我的确有怀孕的症状,是以这喜脉真假与否,我也不晓得。
平宁皇叔皱眉道:“几年不见,李仁这小崽子的把戏倒是越来越多了。”
我耳听平宁皇叔左一口小崽子又一口小崽子的就愈发心惊,不过幸好皇帝不在这。我淡淡地道:“皇帝长大了。”的确是长大了呀,都敢这样明目张胆地设计我了。
我话音落时,小木屋的门被推开了,一道如清风明月般的嗓音徐徐响起——“陛下估摸怀疑到太后身上来了。”
我抬头一望,一张再熟悉不过脸出现在我眼前,是我心尖尖上的人,亦是谋反的盟友之一——大荣沈相沈轻言。
我曾问过沈轻言:“为何要同我一块谋反?”
他当时沉默了一会,方答我:“沈家一直忠于真正的皇家。”
平宁皇叔又皱眉道:“沈相此话怎么说?”
沈轻言望了我一眼,方道:“陛下无非是想借太后喜脉一事行一石二鸟之计,即收回了太后参与朝政之权,又借此试探太后有无同党。为保太后,我方承认了喜脉与我有关。”他顿了下,“幸而平日里太后佯作对我情深一片,我承认了这胎儿是我的,陛下也不会对我多加怀疑。”
我……佯作……对他情深一片?
我委实惊得不能再惊,沈轻言呀沈轻言,你究竟是那只眼见到我是……佯作?
偏偏他还抬头对我道:“在福宫里,我和太后演得甚是逼真,陛下并未起疑。”
我苦笑一声,“正是,我与沈相配合得天衣无缝。”
沈轻言又道:“宁恒该是陛下那边的人,如今在太后身边,应是起监视之用。”
我心中苦如黄连,正欲说什么时,腹中似有什么腾地上升,我只觉一阵恶心,捂住胸口就吐在地上的夜香壶里。
待我吐毕,拿出帕子揩了揩嘴后,却见沈轻言与平宁皇叔一脸诧异地看着我。
我口中酸涩无比,下了床倒了杯茶水润了润喉方淡淡地道:“估摸我这喜脉是真的,兴许是宁恒的,又兴许是一个我也不知道的人。”
经方才沈轻言这样一说,那么这胎铁定就不是他的。按照太医诊断的怀孕日子,该是六月初十那一日所得的,只是六月初十那一日我确一点印象也没有。
我问:“沈相,六月初十那一日,你可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轻言沉吟片刻,方想开口时,外头忽地冲进了刚刚在我身边打瞌睡的双髻姑娘,她慌慌张张地道:“王爷不好了,外头来了许多御林军。”
沈轻言与平宁皇叔的面色皆是一变,沈轻言最快反应过来,“王爷,木屋后有密道,跟我来。”而后他又望了我一眼,我对他道:“你带平宁皇叔走吧,剩下的我自会应付。”
沈轻言颔首,道了声“万事小心”便迅速消失了。
我暗暗叹了声,对还在发呆的双髻姑娘道:“怎么还不走?再不走你就别想走了。”
她眼睛泛红,咬着唇道:“王爷曾救了我一命。”
我瞬间明了。太后被劫,若抓不出主谋,皇帝定会疑心。原来这姑娘是平宁皇叔留下来的替死鬼。不过这主谋难免弱了些。
我笑道:“你一个姑娘家能做些什么?快些走罢。我会摆平剩下的一切。看你年纪也不过二八,不要因此而丧了命。”
她倏地瞪大了一双杏目,“谁说我不能做什么?”
话音一落,这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竟是一掌劈开了我眼前的木桌,只听砰的一声,木桌成了两半。与此同时,外头冲进了一群御林军侍卫,而带头的正是宁恒和常宁。
宁恒命人拿下那姑娘,常宁匆匆赶到我身边,一脸心疼地看着我,小声道:“绾绾,他们可有人对你做什么?”
我无声地摇摇头,一时心里百感交集。
常宁对我这么好,倘若有一日我当真谋反了,无论成与否,常宁定是要恨我的。

第十章

我本欲赶回太庙为先帝诵经,常宁却告诉我,诵经的吉时已过,几位亲王妃之前已是替我念了。
马车辘辘作响,马夫依旧驾车有术,我一点颠簸也不曾感受到。但我此番的心境却与来时大大不同。我十分感慨,我端的不曾想过在先帝祭日里会闹出这样的事端来。倘若先帝知晓我没给他念经反而去和人商讨如何谋反,定会气得从陵墓里爬出来。
许是见我默不作声,常宁开口道:“回宫后,让太医给你开剂安神药罢,瞧你心神不定的模样,定是方才被惊吓到了。唉,想来也怪,这么多人护着你,最后竟也被劫走了。幸好陛下立刻让宁恒来救你,不然此时我也见不着你了。”
我道:“宁恒来得倒是快。”
常宁撩开帘子,我顺势望去,宁恒穿着将军服饰,背脊挺直地骑着一匹乌骊马在最前头。常宁轻笑一声:“宁恒对你很上心,我从未见过宁恒这么着急,方才他险些就单身一人冲上山去救你。”
我微微一愣,常宁下一句便问出了我的疑惑,“莫非你腹中的娃娃是宁恒的?”
宁恒这人看起来刚直不阿,忠心耿耿的,没想到做起戏来也有一套。若不是我早知宁恒是皇帝的人,我定会被他骗了过去。
我抬眼又望了回宁恒的背影,方道:“可能吧。”
常宁此时颇为感慨地道:“听闻宁恒是个孤儿,后来也不知怎地就参了军。一个孤儿能有如此成就,算是很不错的了。不过我瞧宁恒的面相,倒是像江南那边的人。唇红齿白浓眉俊目的,乍看之下,俨然就是个翩翩少年郎。”
我笑出声:“嗯?这不就符合你挑面首的要求了么?你若是想将他收进你的公主府里,便去和你的皇弟说一声。”
常宁嗔笑道:“绾绾,我哪敢同你争?”
不得不说,常宁是大荣的第一美人委实不假,她这一笑,美目波光流转的,看得我心肝险些跳漏了一拍。我伸手捏住常宁的脸颊,“我真真觉得这世间的男人都该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常宁凄凄一笑,“纵然有千千万万人,但始终没有我想要的那一个。”
我缩回了手,心里头懊悔自己一不小心又提及了常宁的伤心事。也不知那驸马是不是瞎了眼,我的常宁如此美好,那驸马竟是看不上,反而却和一其貌不扬的婢女对上了眼。思及此,我难免身同感受,当年的赵家三小姐,琴棋书画也没样及得上我,怎地沈轻言就瞧上了她?
忆起前不久沈轻言对平宁皇叔说的那句——幸而平日里太后佯作对我情深一片。这话委实伤透了我的心,如今想起我就涩涩地痛。
我撩起帘子,外头的风呼呼地吹,天边乌云滚滚,看得我心境愈发凄凉。突地,一道惊雷炸响,大雨瞬间倾盆而下。
潮湿的泥土气味迎面扑来,周围的侍卫及宫娥面不改色地继续在官道上行走,我瞧了眼依旧挺直背脊的宁恒,对马车边随行的内侍道:“停下罢,去前面驿站里,等雨停了再走。”
常宁瞅着我,一脸似笑非笑,“心疼宁恒了?”
我瞥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说:“不,我想吐。”这话音还未落,我就顺手牵了个食盒,开始大吐特吐。
内侍扶我下车时,我已是吐得浑身无力,想必脸色也是差到不能差。
宁恒瞧见我时,我正虚弱地坐在加了软垫的扶椅上,他的眉头蹙了蹙,常宁很适时地凉凉地道了句:“这是孕吐。”宁恒面色立即一变,放低声音问道:“如今可舒服了些?”
我无力地道:“吐着吐着就习惯了。”
前不久方吐了次,那时沈轻言也在,他仅是面色诧异地看着我,连一句体己话也没有。果真不演戏时,沈轻言对我凉薄得很呐。
宁恒神色颇为复杂,我看他也不会说些什么体己话了,整个人跟木头一样站在那,我看着委实碍眼,我摆摆手,“你退下吧,其他人也退下吧。”
宁恒退到门边时,我又叫住了他,“把今天拿下的那姑娘带过来,哀家要亲自审她。”
宁恒却道:“大理寺那边……”
真是根木头,规规矩矩的,一点也不晓得变通,我沉着脸道:“哀家要审,难不成大理寺还能不让哀家审?”
常宁道:“宁恒,你便押了那姑娘过来,让太后审审又怎样?太后审完,大理寺也可再审。”
宁恒这才应下了。
我对常宁道:“宁恒这人,比木头还死板。”
“死板归死板,宁恒也不过是尽忠职守罢了。这事按照规矩也是归大理寺审,绾绾,你今日情绪有些不稳。”
经常宁这么一说,我方发觉的确如此。我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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