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且慢行-第12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云洛洛的话一字一句地砸在季舒玄的心间,令他心下不免有些动摇。虽然他始终怀疑云洛洛的动机,但却抓不到任何一点把柄,既然她死咬着不承认,自己确实也没有证据证明。
难道真如这白洛所说,他只是为了囚禁她而找一个借口?想着这种荒诞的念头,季舒玄就突然心惊肉跳的,急忙摇了摇头,坚定自己只是为了弄清眼前这女子的来历。
“没有人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你只是告诉我这些,我如何能相信?你是哪里人?家住哪里?家中有谁?若是能证明你所言不虚,我定然放了你!”季舒玄望着黑暗中的那个影子,信誓旦旦地说道。
而云洛洛闻言竟然只是清冷地一笑,不急不徐地说:“若季公子真要刨根问底那我白洛也无话可说了,我自小失父丧母,跟着师父四处流浪,是哪里的人早就忘了,天地就是我家,一人吃饱全家不愁,这样的身份,你要如何证实?倘若季公子怀疑我白洛,那看来我也只能继续留在这笼子中了。”
说罢,云洛洛带着几分愤然,转身又回到了那写书架中,寻了一处坐下靠在书架旁。
已经一个多月了,若说云洛洛心下不着急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她被困在这个鬼地方,什么消息都得不到,除了白吟岚压根没有人能猜到她会上武当。而今,她虽知道白吟岚来了武当县,但想着他不过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即便知道又能如何?不会飞檐走壁,不会拳脚功夫,连一点点将她救出去的可能性都没有!
而自己的爹娘指不定跑到哪个天涯海角逍遥快活去了,哪里还会回头打听打听自家的闺女身在何处?怕是等他们有朝一日想起她云洛洛的存在时,都不知道今夕是何年了!
这么想想,云洛洛不免有些心酸起来。想她云洛洛在江湖叱诧风云,就算是被定义为一个反面教材,那好歹也是跺一跺脚能让江湖抖三抖的角色,如今却沦落到这般田地!果真啊,反派这个角色不好当!落了井,还要被人下石!
即便是在黑暗中,季舒玄还是感觉到了云洛洛的怒意,心中微微一疼,感觉有些无奈。
这么些时日了,云洛洛对自己似乎一直都戒备着,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如同他们两人现在这样,无论靠得多近,都始终隔着一个笼子。
季舒玄缚手站在笼子外,静静地望着云洛洛,即便是在黑暗中,那抹淡淡的黑影还是透出了几分苍凉和寂寥,让季舒玄瞧得有几分心疼。这样的女子怎样都不会是一般人,他是如此坚定着,也正是因为这份坚定,才让他想要从云洛洛的口中探问出一些东西来。
难道真的是他想错了吗?
季舒玄无解,良久的静寂之后,他悄然地离开了。
进退两难
来人闻声,顿时住了脚步,他静静地站在楼道上,小心翼翼地呼吸,生怕惊动了楼中的女人。
但他心下却是一片狂喜——原来季舒玄的秘密就是这个女人!他竟然藏了一个女子在藏书阁内!
那细微的脚步声突然中止了,好似从来没有响起过一般,藏书阁一片静寂,那黑暗如同能将人心吞噬的猛兽似的足以让人畏惧。
一瞬间,云洛洛顿时清醒过来——来人一定不是季舒玄!
她当即全神戒备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望着楼梯口。但那声音却始终没有再响起过。
云洛洛不怀疑自己听错了,只能说明来人已经察觉到自己的存在。想到此,云洛洛不禁有些懊恼起来,自己怎么就如此粗心大意,竟然没有弄清来人就先开了口,只怕这次祸事闯大了!看来季舒玄就算有心包庇她的存在,她也在劫难逃啊!
黑暗中的两人谁也没有开口,谁也没有发出任何一点声响,静默在两个看不到彼此的人之间不断地扩张着,那种一触即发的张力和较劲都在无声的蔓延,这一场无声的决斗,谁动谁就输!
时间在一点一滴地流逝,云洛洛躲在书架背后戒备着,就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黑暗中瞧不见来人的她只能凭借着感觉来探知对手的深浅。她在积蓄着能量,等待或许会发生的战斗,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而等待在楼中的那个黑影似乎也并没有讨到什么好处,他不知道楼上的女子究竟是谁,也不知道对方的深浅,更不知道对方同季舒玄究竟有什么关系,他也不敢动,生怕一个不小心会被杀人灭口。只是时间的流逝让他越发沉不住气,越发的紧张起来。要知道,他在这里待的时间越长就越是危险。
气氛变得更加的紧张起来,只要任何人有细微的声响,怕就会变成一场血战。
然而,只有在笼中的云洛洛才知道,倘若真的变成一场血战,那讨不了好处的一定是自己!
从那脚步声弋然停止的地方听来,应该是二楼,也就是说来人兴许根本就不知道她已经被困在笼子中,双方都在试探,倘若给那人一个机会上来瞧见自己的模样,只怕她就凶多吉少了!门外是武当的弟子,吆喝一声,就算是十个云洛洛也在劫难逃!
然而,就在两人最后一点耐心几近要崩溃之际,藏书阁外突然传来一阵搔动。
“什么人?”一名弟子高声喊了起来,其他的人纷纷戒备。
楼中的两人被这一声叫唤惊了魂,两人都心惊地站在原地,却不约而同地将注意力留在了门外。
“你大惊小怪什么呢!不过就是一直老鼠!瞧把你吓的!”几人上前查探一番回来之后对那出声的弟子一阵调侃。
“师兄别笑我,我这也是被惊住了!”那人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连忙解释道。
接着,外面的人松了一口气之后,全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同时松了一口气的还有楼中的两人。
而那来人则正好趁着这一阵笑闹声作为掩护,动作迅速地消失在了藏书阁中。
当周围有恢复了静谧之后,云洛洛明显感觉到那人已经走了!
顿时,她顺着书架靠坐下来,只怕这一回真要闹出大事来了!虽然不知那人究竟是什么来历,但能出入藏书阁,怕也是武当中人,倘若如此,她云洛洛的事情怕是要藏不住了!
想到了最坏的结果,云洛洛反倒平静了下来,她唇角轻轻地弯处一个弧度,自哂道:“也好,起码能重见天日了!”
且说那来人,趁着那阵哄闹,总算得以脱身,顺着原路迅速地离开了藏书阁。
当他站在山崖上,望着那延绵无尽的黑暗时,心下一阵畅快淋漓,好似瞧见了即将撕裂那黑暗的霞光一般。
月光照在他的俊逸且阴骘的面容上,浮起一层淡淡的流光,让人生出几分惧怕来。
再一次淡淡地瞥了一眼那山崖,来人转身离开,身影很快没入了黑暗之中。
从藏书阁回到屋中的季舒玄缚手在站在窗前,望着山间那片静寂,却无半点困意,脑海中翻腾的全都是云洛洛的身影。
一个多月了!那个叫做白洛的女子闯入武当的藏书阁,闯入他的生活,已经一个多月了,他始终未曾将她的存在公开过。
每日频繁的进入藏书阁,总是会引起一些注意的,长此以往也甚是不妥。可要是揭发她,季舒玄是想都没有想过的,他深知武当的手段,虽然是名门正派,但面对胆敢入侵的贼人,武当从来都不会心慈手软。他不敢想象当白洛浑身是血地站在自己面前时,他会是如何的胆战心惊。
虽然同白洛相处时间不长,但她的性子季舒玄却是摸明白了——整一个薄凉了得!若是将她放了出去,只怕是鱼游大海,再也不见踪影。这些日子,他也曾暗中打听过江湖之事,对于白洛这么一号人,似乎从来没有人听说过,这让季舒玄越发怀疑这厮就是随口给了自己一个假名罢了。
今日再次同她对峙,让季舒玄明白了一件事——他们两人之间的信任就是一个解不开的死结。
他不相信云洛洛告诉自己的那些查无可证的话,而她也不相信季舒玄在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后还能如此礼遇于她。
事到如今,云洛洛这件事该要如何处置?放了,他舍不得,留着,却是一个极为危险的祸端,不但会给自己惹麻烦,最要紧的还是担心她的生死。
长叹一口气,季舒玄蹙紧了眉峰,这事还真是进退两难啊!
“师弟如何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莫不是有什么难解的心事儿?”正在此时,暗处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那话语中带着几分试探之意。
季舒玄闻声立即将自己外泄的情绪全都收回了眼底,又恢复了他那一贯清冽的模样。但心下却暗自有些懊恼:都怪自己想得太过用心,竟然连有人接近都未曾察觉,这是他以前从未犯过的错误!
勾心斗角
朦胧的月色将来人的身影勾勒得一清二楚,那人身着一身丹青色的长袍,挺俊的身姿从黑暗中缓缓走来,棱角分明的五官俊朗,深邃的眼眸中闪着一些不明意味的光芒,唇角一边微微向上弯出一抹弧度,好似有几分讥诮。
“三师兄!”瞧见来人,季舒玄点了点头,招呼了一声。
“师弟半夜月下长叹,似有难解的心结啊!”季舒玄的三师兄付洪岭走到季舒玄身前两步站定,一双深邃的眼眸紧紧地锁在季舒玄的身上,似乎想从他身上瞧出几分端倪来。
然而,季舒玄是掩饰得极为巧妙的,只见他坦然地望着付洪岭,眼神中一片清冷,淡然地说道:“三师兄费心了,我哪有什么心结可言。”
瞧着季舒玄这幅不冷不热的模样,付洪岭心中有些郁结之气,自小他这个师弟就比自己优秀,就比自己受宠,无论是师父,还是师兄弟们似乎都对季舒玄比对自己好。
付洪岭自认从来不比季舒玄差,但这些全都来源于他的努力,为了能让师父重视,他起的比任何人都早,睡得比任何人都晚。如此的努力却只换来师父的几句嘉奖,压根及季舒玄的天资。
心下压抑多年的付洪岭眼看着季舒玄一步一步地走向成功的巅峰,心中的嫉妒日渐增长。
人,一旦被嫉妒蒙蔽了双眼,就会做出错误的决定。
当半个月前付洪岭总是瞧见季舒玄频繁出入藏书阁,心中就已经有了怀疑了,探查之下,竟然让他发现了这么一个惊天的秘密。
不错,今晚一直跟在季舒玄身后的黑影便是他的三师兄付洪岭!
想着掌握在自己手中的秘密足以令季舒玄无翻身之地,付洪岭心下就欢喜万分。
看着季舒玄那清清冷冷的模样,他冷笑一声,不急不徐地说道:“那看来是师兄多管闲事了!”
季舒玄听闻这话,眉峰微不可查地蹙了蹙,望向付洪岭,瞧着他那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心“咯噔”狠狠地跳了一下,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云洛洛来,不知为何,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很清楚的知道这样令人心慌意乱的预感来源于眼前的付洪岭。
对于付洪岭,季舒玄心中是有些戒备的,虽然是同门的师兄,但自小他却没少找自己的麻烦。以前季舒玄不知道为何付洪岭对自己总有这么大的敌意,随着年岁的增长,对人性的领悟让他明白了付洪岭的心思。
然而,两人毕竟是是兄弟,就算是有隔膜,那也不能明目张胆的撕破了脸,因此,即便季舒玄心中有些担忧,但还是佯装若无其事地说道:“三师兄关心我,是我的荣幸,何来多管闲事之说?”
听闻这话,付洪岭一双阴骘的眼眸中乍现一抹冷光,随即一闪而逝,他勾起唇角,冷冷地呵呵笑了两声。
季舒玄将视线从付洪岭的身上收回,落在天空中那弯浅淡的月亮上,似有意又似无心地问道:“三师兄这么晚了到我这儿,可是有什么事儿?”
付洪岭瞧着他的模样,心下冷笑暗道:季舒玄,饶是你再沉得住气,也就只有今晚了!
“师弟不觉得最近的武当太过平静了吗?”付洪岭挑了挑眉峰,视线也随着季舒玄落在了天上的弯月上。
季舒玄听不明白他话中究竟藏了什么意思,索性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武当一向平静,难道师兄是希望武当热闹一些?”
付洪岭闻言,微微一愣,随即冷冷地勾起唇角,不急不徐地说道:“武当没事当然天下太平,是我太过担心了一些。一个月前那场走水,我始终觉得内有乾坤,然而一个月了,却又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五师弟,你说是师兄想太过杞人忧天了,还是这内里有些乾坤,我没瞧出来?”
付洪岭话落,视线又落回了季舒玄的身上,带着几分探询,也带着几分得意。
果然,这话落在季舒玄心底,激起了一层波澜,他越来越不明白付洪岭的意思了。但他清楚地知道,付洪岭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一定不是无缘无故的!
“既然三师兄问起,那就恕师弟直言,确实是三师兄太过杞人忧天了!三师兄一心为我武当着想自然是好,可有时候切莫见风就是雨,容易给自己背上包袱!”季舒玄一边说着,一边将视线落在付洪岭的身上,两人相互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