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花娘子-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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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卖了他。左右你都成了负心人,何不如干脆奔了爷?若讨得爷开心,哪日爷便将你与他生的小崽子接进来,也好让你母子团聚不是……”
玄二说着,忽地靠近架上女子,手中扇子一顿,生生挑起那尖俏的小下巴,清冷面容上尽是洞悉一切的冷笑,看得水芙蓉瞬间白了脸色。
“慎儿?……不要!二爷求求您,别动我的孩子……奴家错了,我说、我说……安胤之五年前便被太子收在门下,代号就是黑鹰……”
“呵呵,早如此听话,方才何用得着吃那般苦头?爷早便有所猜忌,不过就是向你证实一下罢了。来人,松绑。”玄二满意地朝颀深努了努嘴。
架子一松,水芙蓉整个儿软绵绵瘫卧于那咸涩的腥臊液体之上,想到方才一番屈辱蹂躏,纤长手指猛地便抓过玄二的下摆拼命撕扯开:
“你杀了我吧!我如今背叛了他,遭尽了你们这些畜生侮辱,还有何脸面活在世上?……我恨他,却更恨你们……若不是你们让他背负深仇大恨,他早便带了我们母子离开,我水芙蓉恨不得把你们全部撕碎……”
“嘁——,放心,爷暂且不会让你死了。懂事乖乖呆着,爷高兴了,自然会让人安慰你~~哈哈哈。”玄二勾起嘴角冷笑,鄙夷地扫了眼那满地乳/黄之物,风一般出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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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府里四处挂起了红灯笼,安若兮掐指一算,竟已是中秋了。这大凉国,中秋确是个大节,家家户户要挂起红灯笼,夕阳落山之际便要开始吃团圆饭,饭后撤去酒宴放了鞭炮,方才摆出果盘、大圆月饼、茶具等一气散物在院中等候月出。但凡家里人口多的,那祭月用的月饼竟可有井口一般大小。
安若兮早先只听欣明闲聊过,今日见了那圆圆大饼子方知所言是实。
上官府内湖边,十来名姨娘们将那圆桌坐得满满,莺莺鸟语娇笑声声,倒显不出席上三位公子的英姿了。那年纪最轻的姨娘,也不过只比上官云辕大不了几岁,三十左右年纪,看来这上官鹤年轻时倒也是个风流男子。
老秦管家举着尖刀小心切开二十三等份,便有丫鬟一块一块仔细分将开来。
难得近日一切顺心,上官鹤今夜十分高兴,举起酒杯对着月色爽朗笑道:“呵呵哈~~,近日上天保佑,不仅店中生意好,云轩的眼睛也大有康复。趁着今夜过节,老夫亲自带头干了这杯酒!盼着上天保佑,让咱们上官家来日生意更加红火,早添新丁,和气圆满!哈哈哈,都干了——”
一众的姨娘们难得有机会见到老爷,桌上自是一片娇声附和。
上官鹤亮了亮杯底,又按着往年的规矩从袖中掏出一个大红包:“来,辕儿,难得你昼夜不分,日日操持家中生意,这些年我们上官家倒真真是靠了你。这是爹爹对你的一点奖励,不在钱多,只是为父的一片心意。”
这是每年家宴上必有的一道程序。上官云辕谦虚接过,俊郎面容上笑眸弯弯:“父亲谬赞,孩儿经验不足,全靠爹爹栽培才是。”
“辕儿不必谦虚,家中难得有你年年如此操劳,我们做长辈的可都看在心里呢。”姬夫人妆容上尽是喜悦,边说边朝一侧老二老三扫了一眼。
“嘁——,做戏么?”上官云帆不屑撇开脸去,只作未见。
姬夫人脸色一沉,上官鹤赶忙笑着应和道:“呵呵,夫人说的对极。老夫这两年身体不佳,全靠着辕儿辛苦帮持……倒是委屈了辕儿,如今年岁越发长了,还未匀出时间来娶妻生子,一个人孤孤单单……”
上官鹤说着,忽然顿了声,仔细扫了众人一周,方又满脸和乐道:
“左右如今轩儿眼疾也已近愈,老夫这段日子思来想去,辕儿毕竟一人忙不过来……今后这云济药铺、云祥玉器和腾云酒楼三门产业便先移交给轩儿照管,其余的辕儿照旧打理着,日后慢慢再分摊出去。左右都是亲兄弟,互相照应着些个,也总比全让辕儿一个人操持要来得轻松些。”
一众的姨娘不由噤了声,那三个产业可是上官家的精髓,老爷这么做不是要逐渐剥了大公子的权么?当下又窃声低语开。
上官云辕自是听得明白,暗暗握了握酒杯,立时却又腾开一抹朗笑:“呵呵,父亲说的极是。辕儿时常也觉一个人有些立不从心,左右二弟如今也渐渐好了,日后许多事还是要靠二弟做主才是。父亲放心,这些日辕儿便把账目理一理,好早些让二弟接手则个。”
“大哥谦虚,云轩日后少不得向大哥请教才是。”一旁上官云轩风轻云淡般颔了颔首。
上官云辕春风暖暖不变,姬夫人却白了脸,僵笑着正要开口发怨,忽地却见上官鹤又从袖中掏出一纸红包:
“呃~~,若兮儿媳伺候轩儿辛苦有加,轩儿如今能这么快康复,却也少不了你平日的悉心照顾。这些是为父给你的一点小奖赏,呵呵哈~~,还不快接过?”
姨娘们越发变了脸色,便是欣然多年伺候二公子,也从不见老爷当着阖家之面奖励过的,这小姨奶奶不过才进府几个月便得了如此厚看吗?当下一众人等议论声四起,纷纷为欣然鸣起不平。
安若兮弯眉淡淡一笑,见众人刀子般的眼神齐齐向自己抛来,暗暗腹诽开,若不是近些日替这老头儿赚了一大笔,今日又怎会如此大方给自己发红包?
当日答应替他描花样,却是开出两个条件的,除了对外身份保密,一张花样给十两银子外;其二却也简单,便是除非上官云轩亲自纳了旁的女人进来,他上官鹤不许私下作主再娶女子进府。当然,上官云轩哪日若是真娶了,她安若兮也会拼了小命写了休书离开的。
因见红包已递至面前,当下便起身浅笑着接过,淡淡道了谢。待一坐下却见欣然早已眼眶通红朝林子边退去,只得无奈摇了摇头。
“有我在,不用理会她们。”身旁上官云轩轻轻握住自己掌心,语气缓缓轻柔。
“呵呵,媳妇不用多礼。你若要谢父亲,早早给生个正经大胖小子便是最好的答谢了。”上官鹤笑得开心,却听一旁上官云帆讽笑道:
“啧啧~~,父亲大人真真偏心哪~~老三我在这巴巴坐着,怎的父亲尽给大哥二哥分了生意,却全然没了云帆的份?难不成偏我老三就不是你的正经儿子了么?”
近日倒是一直不见混老三,安若兮抬头,见上官云帆一袭玉白长裳翩翩,青丝高束,一双狭长狐狸眸子微微向自己瞄了瞄,却又转头逗弄开笼中鹦鹉。
那鹦鹉遭了讨好,立时沙涩着嗓门嚷嚷开:“混蛋!偏心!混蛋!偏心!”
上官鹤不知,这鹦鹉但凡看见婆娘便叫“女人”,见了爷们却叫“混蛋”。
当下老脸一抽,酒杯一撂,绛红着脸斥道:“逆子!平日不见人影便罢了,一回来便要挑刺!你若真真想学好,老夫倒还巴不得你替哥哥们分点心!就如今这番泼皮模样,哪个产业交给你,还不三天就给败光光?!”
“啧啧,得~~看来又是老三我多嘴了,我走了便是。让你的两个正经儿子陪父亲大人赏月好了,也免得碍了你们众人眼~~”上官云帆说着,提着鸟笼子起身走开。那夜剃了姓潘的一头黑发,编了根细麻花绳,如今拎起鸟笼倒是方便。
月色下,上官云帆背影颀长,明明耸着肩膀吊儿郎当,却又分明白衣翩翩很是一番寂寥模样。空气中没有丝毫脂粉香气,安若兮没来由一阵酸涩,这厮几时变得如此素净了?
“你、你、你……孽子!!哪日见着你,老夫便要短上几年老命!”
云帆抱着儿子一抖一抖没了踪影,气得上官鹤一张老脸红白变化,举起一盏杯子猛地就向地上砸去。原本一桌子乱纷纷的姨娘们纷纷垂首噤了声,乐融融的一场晚宴因着两个红包瞬间变了味。
上官鹤疲惫地摆了摆手,正要宣布散席,却见廊上一声尖利嗓门:“圣旨驾到——”
第54章 谁下的诅咒?
一声尖锐的“圣旨驾到——”,紧跟着几名大小公公鱼冠而入,让阴霾密布的上官府即刻间慌乱起来。本要移步离开的姨娘丫鬟们慌得立时跪下地去,月色下一片五颜六色裙裾翩翩。
上官家近几年圣宠渐衰,几时再有听过这样难得的四个字,因想到近日盛京城各种负面消息不断,当下各个战战兢兢,便是连喘气儿的声音都听不到。倒是上官鹤年老持重,立刻招呼老秦管家摆案燃烛,领着夫人儿子们在案前端正跪好。
一道圣旨,来来去去不过便是表彰上官家多年诚实纳税、安分守己,尽是些空头官腔。
安若兮听得瞌睡,因一向只在电视里见过所谓的太监,不由暗暗抬起头来瞄了眼,却见那公公不过五十来岁,头带黑纱圆帽,一身亮蓝色宽大袍服,竟也在不着痕迹地瞟着自己,一双小眼阴冷锐利,当下没来由后背一凉。
果然皇室人家惹不起,一个胜一个的阴冷。正庆幸着好在自己嫁的是商人,倒也不需要同他们打甚交道,却听那太监忽然仰声道了句:“……特着上官鹤携诸子诸媳,八月十六晚酉时,于城东桂花苑赐筵赏月,钦此——”
“草民谢主荣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上官鹤双手颤巍巍接过圣旨,激动得双唇直哆嗦:“皇恩浩荡!皇恩浩荡啊!皇上没有忘了我们上官家……老秦,快快重谢各位公公。”
“诶,诶~~”老秦头如捣蒜般接过上官云辕手中银盘,将几锭金子塞至众公公手中,恭敬送出门去。
总算是结束,安若兮暗暗舒了口气,抬头却见上官鹤不知何时已换上一脸得色:
“呵呵哈,今日晨间便听闻喜鹊在枝头叫,果然是喜讯临门。老秦,即刻吩咐下去,全府上下今日通通有赏。辕儿、轩儿,你二人随为父来书房一趟。”
近二三年皇上对上官家不闻不问,平日里莫说一丝恩惠,便是节日也难得提及。今次竟赏赐自己全家赴宴,圣宠复又,心下自是欣慰。
当下一府上下阴霾立时不见了踪影,姨娘们各作欢天喜地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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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明,把门关上吧……替我拿尖刀和针线过来。”
东水阁里,安若兮一身疲累进了卧房,暗暗嗟叹宅门里头的生活果然辛苦,便是吃顿团圆饭都能惹出诸多事端,左右还是猫在东水阁里自在。揉了揉酸痛的肩膀,这才将红包打开。
老头儿的精打细算是出了名的,看着偌大一个红包,里头却不过一张五十两小票,枉让自己平白遭了一夜的刀子眼。
因想到安胤之这个有前科的抢钱贼,当下便取过枕头,将枕心掰了下来。你小子既有钻人床底的恶习,那姐姐我只好换个地方藏了。
枕心不过用红线松松缝起,轻轻一扯便扯了开去,满屋子顿时一股浓浓茶叶香。
“少奶奶,可是要把银子藏在这里吗?”欣明关了门,取了针线走过来,暗暗抿嘴笑。这屋子里除了公子便是少奶奶自己,公子近日对少奶奶好得便是全府上下都知道了,少奶奶何用如此藏银子呢?
“嘿嘿,总得藏点私房钱不是?不然将来拿什么给我的好丫头做嫁妆啊?”安若兮调皮眨了眨眼睛,见欣明一张小脸瞬间变红,好笑地抿了抿唇。存点钱总是好的,这世上一切莫如银子来得塌实可靠。
那杵在枕心中的手指却忽地扯出一个圆长型物体:“奇怪,竟然还有人往我枕头里藏东西?”
“羞死人家了,少奶奶你净要取笑人……啊——”欣明跺着小脚羞得满面通红,圆圆大眼睛向若兮手上一瞟,忽地却脸色煞白瘫软在地:“少、少奶奶快、快扔掉它!快扔掉……”
“怎么了?怎的吓成了这样?”手中之物绵软,安若兮诧异皱眉看去,不过堪堪一眼却只觉脊背瞬间一凉,一股寒气从脚心腾腾窜到头顶,慌得立刻松开手。
一个白布小人轻飘飘落了地,在青砖地上腾腾打了几个滚。
昏黄灯光下安若兮看到那小人腹部处赫然一片血红,严严实实用香火烫出七个黑色小洞,透过小洞,隐约还能看到里头暗黄的稻草类填充之物。白布缝制的苍白脸上用墨笔描了五官,双目和嘴角处竟涂着狰狞鲜血。
这是在诅咒自己七窍流血,不能生养吗?安若兮忽地想到这两月来夜夜在噩梦里出现的红衣女子,一颗心瞬间如浇了冷水般冰凉沁骨。果然宅门里头的生活不似自己想得那般简单,即便你不去算计人,却总有人在暗暗惦记着你。当下努力平复了心情,兀自大着胆儿捡起地上之物。
狰狞小人绵软身子早已被压得扁平,但白色面料却仍簇新。想来是在自己嫁进来后不久才塞进的。
平日里能接近床铺的莫过于欣然、欣怡、欣明三人。欣明自是不可能;欣怡一向老实内敛,那剩下的便是欣然了……
“少、少奶奶,别碰它,奴、奴婢去叫公子回来……”欣明吓得嗓音哆嗦,颤颤巍巍就要爬去开门。
自家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