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花娘子-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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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隔壁传来一声巨响。上官云轩眉峰微敛:“把这剩下的半钵粥端过去。”
欣明颤颤应了声“是”。少奶奶的脾气自己是见识过的,平日里安安静静看书写字,虽随性懒散,但若要真正发起火来,那脾气却也很是吓人。
因见二公子面色森冷,忙福了福身子端起盆钵往门外走。
*
隔壁卧房,安若兮一脚踢开房门便朝床上摔去,红肿的脸颊触在被褥上一股咸辣生疼,疼得眼窝子都泛开了红。
向来便是个随遇而安之人,这上官府有吃有喝自己倒也能凑合着过下去。可恶那上官老头,分明知道这几件事与自己无关,为了面子却仍大巴掌盖下来。因为自己出身寒门便可如此轻贱么?
还有那一群私下嚼着舌根的奴才,但凡看着自己出丑,便如万分解气般舒坦。左右都不把自己当人,还不如干脆休了便是,有手有脚的就不信一个人活不下去。如此想着,心里愤懑便越发火盛,正要坐起去拾掇行李。
“少奶奶,奴婢给您盛了粥……”门外传来欣明弱弱低呼,有细微的脚步缓缓走进。
“不用端过来,姑奶奶从此再不吃他上官家的粮食!”不想让人看到自己泛红的眼窝,安若兮一把揽过蚕丝薄被又将头蒙起。
“既是我的女人,不吃我家粮食,莫不是要饿死?”冲入鼻尖的却是一股淡淡清茶香,上官云轩不知何时已坐在床边,语气淡淡,似若清风:“如此沉闷天气,蒙着脑袋做甚?”
薄被上袭来一股力道,安若兮越发使劲拽紧:“走开,出去盖你的休书!”
上官云轩却不过轻轻一扯,便扯了开去。一块冰凉的白色棉帕子递了过来,摸索着敷向红肿脸颊:“早便吩咐让你别出来,现下又怪开了别人……肿的可是左脸?”
上官云轩手中动作仔细,那深潭般的眸子里隐隐一抹好笑之意。冰凉的指尖拂过若兮细腻脸庞,却有一滴温热落入掌心,便又沉了声道:“……哭了么?”
冰水中浸泡过的棉帕子泛着透心凉,原本红肿火辣的脸颊一瞬间似乎松弛开来。安若兮抬头看了眼上官云轩那张隐隐带笑的清俊面容,又觉很是丢脸,一把拂开上官云轩的手,自取了毛巾覆上:“谁哭了?马后炮,不用你管!”
假惺惺,若真对自己有心,方才老头那一巴掌下来为何不发话?
果是个善变的女人。上官云轩只觉手心一松,淡淡一笑,朝身后招了招手。
身后欣明便递来半碗小粥,虽心下纳闷公子今日之举,却也暗暗为自家少奶奶欣慰。
上官云轩取了勺子,仔细舀了一勺清粥盛在半空:“我上官家世代门风严谨……百年来,还从未有过逼夫休妻之事。”
精致银勺里一盏微微冒着热气的小粥,浓浓米香,对面男人一双空洞眸子波光隐隐,虽毫无光泽,却分明在定定望着自己。
安若兮心下一阵别扭,撇过头偏要恨恨道:“少来,规矩是人定的。你不是早看我不顺眼嫌我不清白风骚多情么?休了我你大可以收了你的漂亮丫鬟,我也可以去过自己的潇洒日子,两相互利,左右都不吃亏。”
“呵呵,既做了我的女人,这事倒也由不得你做主。”
女子口气横横,微微泛着鼻音,呵,好一股酸味。上官云轩俊眉微挑,又举着勺子淡淡道:“这粥倒是爽口,再要不吃,可就凉了。”
由不得我?安若兮生气了,上官家都是如此作风吗?打上一巴掌再给颗糖吃,真以为我是你的玩物?
因见上官云轩宽松绸缎衫里隐隐几簇暧昧紫红,当下又觉很是丢脸,一股愤懑浮上心头,忽地便坐起朝上官云轩肩上咬去。
一瞬刺痛!上官云轩身形一晃,却仍只是坐着不动。
肩膀很宽,安若兮只顾用了力去咬,待抬起头时,那白色面料上已隐隐渗出淡淡血红。
“可是要报那一掌之仇……”察觉女子松口,上官云轩清俊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抹浅笑:“现下可是解恨了?”
“远远不够!今日你必须休了我出门!”讨厌的男人,偏要装着如此耐心做甚?安若兮懊恼地伸手朝上官云轩胸前一搡,葱白小手却被忽地握紧。
身旁女子言语虽怒气冲冲,听在上官云轩耳中却带着孩童般的执拗。如兰气息近在咫尺,上官云轩忽又想起昨夜榻上女子紧紧缠裹自己,盈盈细腰一握气若游丝的娇弱呻吟,心里忽然泛开一汪柔软。
“啪——”一碗小粥掉在地上,玉白瓷碗碎了一地。
“该死的女人,非要如此不知进退么……”
安若兮只觉腰身一紧,一双长臂环了上来,有暖暖气息触在耳旁,慌忙抬手推搡:“上官云轩,走开,粥都散了。”
“若兮……”上官云轩手中力道却又是一紧,语气低沉,竟难得的柔和:“再过两年,我的眼睛便能好了……”
这是在性/事之外,这个男人第一次叫自己名字,那宽阔的胸膛里一抹清淡气息,熏得安若兮眼窝子越发泛红:“讨厌的臭瞎子,看我出丑不是很开心吗……如此假惺惺做什么?”
上官云轩却如未闻,修长的手指抚上女子柔滑青丝,又将那柔软的身子朝怀中一紧:“几日后便是我母亲忌日,到时我带你一同去看看……”
“公子,老爷让您过去……”门外欣然轻步跨进门,抬头却见榻边二人低语相拥,杏眸一敛,脸色沉沉尴尬退出。
第41章 坟山绑匪巢
夏日黄昏,天空一抹橙黄。盛京城外,一座小山临着坟冢拔地而起。山上绿林繁茂,小径通幽,虽因四周凌乱坟冢而平添出几番萧瑟,远看着倒也景致怡人。
半山腰处一片幽密树林里,一间用废木头凌乱搭起的破旧小屋在黄昏下泛着阴冷气息。因着四面无窗,房门紧闭,那屋中泛着浓浓霉臭,分不出黑天白日。
“水……来人哪,给老子水……”肮脏的墙角歪咧咧蜷着一名花衣少年男子,长长青丝凌乱散在清秀面容上,双眼微闭,两手被粗糙麻绳紧紧缚在身后,捆得如同一团麻花。似乎已是十分干渴,原本红润的口唇燥裂开一块块泛白皮子。
“水、水……他妈的,快给老子拿水来——!!!”少年喊了几句,见四周无人回应,懊恼之下猛然嚎开嗓门,那涩哑的吼叫震得一屋子老鼠顿时惊慌失措携家带口逃回各自老窝。
“呵呵,还能喊得如此大声,看来潘大少爷还是不够渴么……”空寂的屋子正中,忽然响起森冷低笑,那声音虽沙哑低迷,却带着迫人气势。
“谁?方才是谁在说话?快给老子滚出来!”听闻人声,墙角处潘少辰像是抓到了救命草,艰难睁开肿痛双眼,那斜歪着的清瘦身板便寻着声源费力靠拢过来。
破旧小屋正中不知何时置了一张竹藤编织的精致躺椅,一名带着面罩的黑衣男子颀长身子斜倚其上,很是悠哉地晃着二郎腿:“自然是爷在说话……怎么?盛京城鼎鼎有名的潘大少爷莫不是未老先衰,这么快便忘了在下么?”
见地上少年愣怔着不语,那男子便又很是好笑地舀了舀手边木桶里的水瓢:“还是……被我那蒙汗药给下傻了?呵哈哈!”
桶里水声叮咚,听在干渴难耐的潘少辰耳中有如天籁,当下只觉胸口一股火烧得越发难耐,那清瘦的身子便又往黑衣男子处使劲挪了挪:“少废话!狗日的,先给老子喝口水……”
“嘁,爷若偏不给你又如何?”黑衣男子浅笑着靠向椅背,越发将那水桶舀得“哗啦啦”声响,修长的腿忽地挑起,朝潘少辰下巴处狠狠搡去一脚。
“嗷——敢打老子?我/日你祖宗!”潘少辰清瘦身板在猛然力道下朝地打了个滚,狠狠晃了晃满头金星,这才看清面罩下男子一双波光潋滟的锐利眸子:“混……混老三?!果真是你!早该猜到是你个下贱/种子,还不快给老子松绑!”
盛京城里能和自己对着干的除了这厮还能有谁?潘少辰哽了哽干燥似要冒烟的喉咙,涩着嗓子叱道:“……王八蛋,别以为脑袋上蒙块破布,喉咙里呛个塞子本少爷就听不出来了?妒嫉爷爷看光了小娘子,有本事你自己爬墙去,绑了老子算什么好汉?!”
“嘿嘿,你愿说谁便是谁。我既然敢绑了你,自然不怕你报复……另外,顺便再提醒你一句,那小娘子即便现在做不了爷的女人,哼哼,早晚也会乖乖脱光了趴在爷身下。”
面罩下黑衣男子眼中一道阴狠掠过,猛地揪起小潘少爷头顶凌乱青丝,一把将那小脸整个儿摁进水桶里:“方才不是要喝水么?爷爷这便让你喝个够!”
“咕噜噜——”偌大一个水桶里顿时腾开数个大小水泡。
“唔,救、救命啊——,混、混老三杀、杀人啦——” 咸涩腥臭的冷水浸得小潘少爷两眼翻白,一双长腿在地上使劲扑腾开。不过片刻功夫,那水中的泡泡却越来越稀小。
没用的草包!黑衣男子一抹薄唇阴冷地向上勾起,左右目的还未达到,倒也不想轻易要了他的性命!那揪着发丝的手一松,小潘少爷一个趔趄便歪倒在地上。
“……咳咳、咳咳咳!混老三,你、好你个王八羔子,你给老子喝、喝的这是什么马尿?!”潘少辰使劲喘着粗气,嘴上眼角淌下缕缕粘黄水渍,分不清是唾液眼泪还是那桶中之物。一向便是洁癖之人,几时受过这般恶心?那沙哑的声音里虽透着一贯的恶劣,却分明已带了哭腔。
“呵,倒也还不是个十全十的草包。这水虽不是马尿,却是爷爷我特意让人从那死人沟里一瓢一瓢仔细舀出的烂尸液……怎么?潘大少认为可是比那井水来得更有滋味?”男子将水桶朝屋角随意踹开,修长的双腿在藤椅上一跃,下一秒便轻飘飘立在潘少辰跟前,面罩下一双美目弯弯精光潋滟。
潘少辰只觉一股难以抵挡的阴寒气息袭来,忙移了移身子往墙角里缩,哆嗦着道:“混老三,你……你个王八羔子,你到底想把老子怎么样?!”
张口闭口不离混老三!黑衣男子很是不耐烦,忽地扬起有力臂膀朝潘少辰脸上狠狠盖下一掌。
“啪——!”厚重的力道将小潘少那清瘦身板煽得狼狈瘫倒在地。
黑衣男子这才森冷笑开:“呵呵,爷倒也不想如何……不过想提醒潘大少爷一句,那女人早晚是我的,今后潘大少爷若是再去招惹,哪怕只是小小动一丝寒毛,便远不是今日这般下场!”
那末了的一句话,生生从牙缝里磨出,阴狠而透着戾气,震得小潘少爷浑身一个激灵。平日里只见混老三吊儿郎当,倒不知这厮竟也有如此气势,当下捂着肿起老高的俊秀小脸强作狠状:“好、好你个婊/子养的下贱种!你就得色吧,我爹爹一定不会放过你,官府的爷爷马上就会找上门来……老、老子也绝不容你好过!”
“呵呵,这破坟山里连只猫儿都看不到,你爹爹若是能找到,还用累你吃了这两日苦么?”黑衣男人也不恼,面罩下薄唇勾起一道嘲弄浅笑:“……唔,对了,今日可是第二日。都在风传盛京城潘家老桃花最宠小桃花,你那肥子老爹欠我的万两银子怎还没乖乖送上?莫不是非要逼着爷爷放点血才行么……”
黑衣男人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一把锐利尖刀在潘少辰细腻小脸上摩梭开:“潘大少爷说是划脸蛋呢还是切大腿窝窝,或者干脆剜了你的一双眼睛?啧啧,若让爷说,最该废的便是你这双桃花眼,也省得你再日日往爷的女人身上瞄……”
“你、你敢?!”一弯尖刀抵在眼睑处,锐利的刀锋在暗黑的屋子中渗着凛冽寒光。这混老三向来做事不讲规矩不计后果,若要真剜了眼睛,今后这盛京城里爷还能怎么混?
小潘少爷两腿开始打起小弯弯,口中却仍是嘴硬道:“混、混老三!你、你不要忘了,老子可是老潘家独苗苗,老子姑妈是当今皇上第一宠妃……”
“呵,说,继续说。”黑衣男子不屑笑笑,那握在刀锋上的力道又加重几分。
潘少辰只觉牙跟都要麻软开,忽地豁出去道:“说!老子就说了!实、实话告诉你,连老子的表哥都要当皇太子了!混老三你、你若敢动我一根毫毛,不仅我爹爹不会放了你,来日我表哥做了皇帝也绝不放过你们全家!”
“嘁——,你个草包知道得倒也不少。”面罩下黑衣男人嘲弄地咧了咧嘴角,修长的手指忽地掂过潘少辰尖尖下颌,一股阴沟里的臭味瞬间扑鼻而来:“呸,还真臭……可惜爷爷偏不看好他玄二做皇帝,这便想让你试试我敢不敢!”
男子话音未落,那泛着精光的尖刀猛地便向小潘少爷胯/下摁去。
“啊呀——!爹啊,孩儿这下真废啦——”潘少辰被只觉下巴被捏得似要裂开,想到命根就要被切断,先前那强装的硬气早没了踪影,当下杀猪般嚎叫开:“混老三,混老三……你、你要什么条件,老子都答应你!老子以后再不去看小娘子洗澡,老子说话算话若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