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贞弃妃不承恩-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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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淑妃不意自己竟得此殊荣,脸色微微潮红,难掩激动的神情,忙跪下谢恩。
肖老将军斜看了一眼愤愤的长孙华,面有得意,一时间肖家代替了辛家,风光无限。
而众人也均感诧异,澹台谨居然在生辰之日亲封肖淑妃为夫人,且免了大礼,她又有协理六宫之权,实际上已经隐隐有与皇后争锋之意。
刘碧巧咬唇道:“想不到皇上竟如此看重她!”
李顺华冷哼一声道:“登高必跌重,何必艳羡他人?不过,皇后的脸都绿了,倒也有趣。”
皇后脸色冷凝,站在澹台谨身后,冷眼瞧着神彩飞扬的肖淑妃,有冷而厉的刀锋一闪而逝,随即便抬头看天上的烟花,以平其内心的不满。
澹台谨赏完烟火,已经是戌时,众人都有了困意,百官命妇都已告退。
澹台谨也面露倦意,不料皇后却道:“如此良辰美景,应该登楼赏舞才算不负,臣妾安排了一个乐舫,乐特皇上赏面观赏。”
澹台谨意态甚懒,但不忍拂其意,便道:“哦,是什么乐舫,让皇后这么上心?”
众人步到玉央池的邀月楼上,皇后轻声击掌,只见灯火晦明的玉央湖上,一只青色画舫缓缓靠近,画舫之上,两名童子站立一旁,一吹笛,一弄琴,衣袂飘飘,迎风而立,倒似谪仙一般飘逸出尘。船尾处,是四名青衣船娘,人人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眉弯眼俏,粉面桃腮,赤足如雪,素白的手撑着槁,渐渐的向岸边靠来。
画舫的中央,横着一道帘子,一眼就可看出是上好的青纱,层层叠叠,轻若云雾,但却看不真切。青纱地下挂着几串清脆的铃铛,微风拂过,铃声阵阵,清脆悦耳。倒让人不免猜测。这样画一般的景色之后,会是怎样的人物了。
澹台谨果然来了精神,支起下巴,饶有兴趣地瞧着里面的人是如何出来的?
片刻之后,乐音毕,突然听到三声牛皮鼓的浑厚响声,十个身着劲装彩服的男子手托景泰蓝的斗大瓷盘,整齐地排列在船的两侧。
一个身着莲青色万字曲水织金连烟锦裙的曼妙女子,轻盈地抬足,竟然整个人凌空而起,踩在男子手中的盘上。由于隔得远,只瞧见她整个人似乎浮在一团绿朦朦的雾气之中,恍若仙子下凡,惹人无限想象。牛皮鼓声越来越响,男子均缓缓地站起,而这个女人,便以赤足踩在玉盘之上,婉转轻盈若春风一般在盘上翩翩起舞。
另有歌女在浑厚的牛皮鼓音中袅袅细唱:
君为女萝草妾作菟丝花
轻条不自引为逐春风斜
百丈托远松缠绵成一家
谁言会面易各在青山崖
女萝发馨香菟丝断人肠
枝枝相纠结叶叶竞飘扬
生子不知根因谁共芬芳
中巢双翡翠上宿紫鸳鸯
若识二草心海潮易可量
声若芙蓉泣泪,香兰带笑,风露清寒,春愁无尽,令人顿起相思之情,萦绕于心,温软又惆怅。
而这份惆怅由男子阳刚的喝声相附,雄壮的牛皮鼓声相附,宛如阴阳调合,刚柔并济,让人听之如醉。
澹台谨慢慢地站起身,自语:“何家陌上丝萝女,粉面含香玉带长。皇后,此女何人,竟如飞燕能在掌中舞,当真奇丽。”
皇后含着一缕温和的笑意,柔声道:“臣妾见皇上日夜为国事操劳,常忧思皱眉,便引了此女为皇上解忧。来人,带楚流岚上前给皇上细观。”
那乐舫慢慢地驶来,待到眼前之时,女人似乎在盘中不慎失足,身子一倾,宛如一羽羽毛,竟轻飘飘地向下坠落。
澹台谨离得极近,忙跨上前一步,将她接到怀中。
他怀中的女子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果然是一绝色女子!
“多谢皇上!”流岚并不怯生,娇弱软糯地娇声道谢,声音媚可入骨,滴水即化。
澹台谨抱着她,似乎忘了放下,一直行到自己坐的主座旁边。
众人都脸色大变,唯有皇后似乎早就料到此举,斜睨了方才还春光满面,此刻却脸色灰败的肖夫人一眼,两人算是打了个平手。
我低头假装喝酒,却在酒杯中看到自己落寞的眼神。
恍然间,酒杯中的影子又化成了浩的脸,他邪笑道:“妤是,你过得不快活,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要为皇上献寿礼了!”刘碧巧推了推我,我方回过神来。
这才看到流岚已经坐在澹台谨一边,巧笑倩兮,而众人正向澹台谨谨献寿礼,这也是今晚的重头戏。
虽然有此女意外出现在先,但众人仍要拼得最后一拼,在礼物上取胜。
皇后的是一封端海游龙砚,整个砚身以势造形,雕以龙形,隐有金丝在砚中,叩之如槟榔,味若檀香,且墨不凝涩,的确是一方珍砚。
肖夫人则是一张象牙簟,象牙簟者,凡象牙齿之中悉是逐条纵攒于内,用法煮软,牙条逐条抽出之柔软如线,以织为席。此席伸缩自由,凉意自生,珍贵异常。
澹台谨生性怕热,得此珍簟,很是欢喜。
张妃则是一张九龙帐,此帐轻若蝉翼,明若清风,十分轻盈,帐身绣有明黄色缂金制成的九龙戏水图,展开观时,只见九龙活灵活现,直欲怒晴喷薄而出,帐下端绣江牙海水纹,所谓“疆山万里”,绵延不绝。
刘碧巧是一副双面绣得万寿图,杨选侍是一张手写的万福图,白才人则是一盘昆山黑白子,李顺华最是意外,则是亲自舞剑,让澹台谨也笑颜尽开。
我看众人的俱是名贵无比,不禁有些汗颜自己的礼物轻薄,但这是我的一片心意,便命小录子将早已经包装好的锦盒送于澹台谨。
他含笑看了我一眼道:“醉妃向来心灵手巧,朕来瞧瞧送得什么礼物?”
他打开锦盒,瞧了一眼,便神色剧变。
我正疑惑是否礼物太轻惹他不开心了,只见皇后拿出盒中的锦袋,惊叫道:“醉妃,为何你送了一个断头的绣龙香袋给皇上?”
我大骇,忙站了起来,由于站太急,带翻了酒杯,深红的葡萄酒倾了一桌,我也顾不得裙上染了酒渍,急急地上前。
果然,前一刻还好好的锦袋,这一刻已经被人剪作两断,更可怕的是在龙头处剪断!
小录子更是呆住了,只是喃喃自语:“我检查过的,没有问题,怎么会断了?”
澹台谨脸上布满了阴云,冷冷地道:“朕是在问你!”
我机灵灵打了个冷战,扑通一声跪下,颤声道:“皇上,此事定有隐情,臣妾送得分明是一个好的香袋,怎么会突然被人剪断?定是有人要嫁祸于臣妾!”
“那么,这次又是谁要嫁祸你?”澹台谨目光幽深凉寒,直视着我,锐利得似要探入我的内心。
我一时无语,看了一眼小录子,小录子急忙爬了过来,咚咚地磕了几个头,指天划地地保证:“奴才对主子绝无异心,天地可证,这个锦袋不是奴婢弄破的。”
小蝶厉声道:“小录子,兹事体大,关乎主子荣辱,你快说,这锦盒从淑华殿拿出到现在,可曾离你片刻?”
小录子茫然地摇头:“奴才知道这是主子亲自熬夜做得礼物,何曾敢掉以轻心,一直是奴才拿着,并没有经手别人,可是这锦袋是何时被剪断的,奴才确实毫不知情。”
皇后冷冷地道:“醉妃,你是否对皇上怀有不满之心,竟敢在皇上生辰之时剪断龙头咒诅皇上,你可知此罪当诛!”
我已经完全乱了心思,脑袋一片空白,目光凌乱地扫过众人的面孔,希望从她们的脸上看出一些端倪,可惜,我什么也看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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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惊心 第144章 怒难平
第144章怒难平(2100字)
我只是端正地跪着,只知道说这不是我做的。
澹台谨眉宇间的阴鸷不减,神情冷酷,对我似是厌恶又怜是可怜,一时间目光复杂无比。
更有皇后添油加醋地道:“如今项梁两国正在开战,我项国已连战告捷,莫非醉妃怕梁国战败,所以咒我项国兵败?”
我呼吸一滞,倏地抬眼看皇后,心中明镜一般,必是她做了手脚,但苦于无证无据。看来,她竟要把我逼到死路方罢!
无边的恨意漫漫地升起,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猛跳,异常疼痛,我双拳紧握,以致于指甲被划出了血痕也浑然不觉。
而澹台谨疑惑怀疑的目光更让我悲愤难平,转眼看到周围林立的佩刀侍卫,我咬牙,决定孤注一掷!
疾速地起身,快步冲向还没反应过来的羽林郎,顺手抽出一柄长剑,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我横剑于颈,满脸悲壮之色。
我扬声道:“臣妾行得正,做得端,绝对没有做过此等之事,更无诅咒皇上之心,皇上若不信,臣妾便死在这里,以表清白!”
澹台谨似乎震动了,站起身来道:“妤是,你干什么,有话好好说,快放下剑!”
我哀哀地瞧着他,一字一句地说:“臣妾的心,可昭日月,皇上若不信,臣妾便不放下剑!”
澹台谨走下位置,流岚在一侧轻轻地扶着他,也走了下来。
他看着我,似乎在判断我话中的真假。
众人都屏息不敢出半点声音,谁也不料竟生此变!
小蝶急得顿足,频频对我使眼神,我却置之不理。
心若碎了,生又何欢?
突然,有人重重地在我背后推了一把,我一个摇晃,手不由自由地向前,以剑支地来寻求平衡。
不料澹台谨就在眼前,一个收势不及,剑便刺了出去。
“皇上!”众人惊呼,顿时乱成一团。
我眼睁睁地看着那剑直向澹台谨刺去,却毫无挽回之力。
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一直跟在澹台谨身侧的流岚柳腰一扭,猛地扑到澹台谨身上,挡了这一剑。
幸亏这一剑力道太弱,但也伤及肌肤,立刻有血渗了出来。
澹台谨这次不给我辩解的机会,勃然大怒道:“苏妤是,你敢弑君?”
手中的剑咣一声掉在地上,环顾四下,哪里见到是谁推我的?
正在慌乱时,忽然一声暴喝响起,一个打扮成太监的男子厉声道:“公主不需慌张,小人来保护你!”
他武功奇高,不知何时已经身藏利刃,剑光闪闪,如毒蛇吐芯一般直逼向澹台谨。
“保护皇上,保护皇上!”
羽林郎们疯涌了过来,将众宫妃驱散,一齐杀了过来。
我已经顾不得澹台谨的怒火,一把抓住刺客的衣角怒道:“你是何人,为何要陷害我?”
他轻易地挣脱了我的手,并不答言,一味逞狠,电石火光之间,剑已经送到澹台谨的胸前。
澹台谨用手一挡,那剑便刺穿了他的手,立刻有鲜血淋漓而下。
这时羽林郎也已经赶到,一阵乱剑齐砍,将此人击毙。
早有人去请太医,又乱着将澹台谨抬进内殿。
“苏妤是,你竟敢谋刺朕,朕绝不饶你!”澹台谨怒吼的声音久久在夜空中回荡。
我被押到殿外跪等澹台谨的处罚,只见幽深的寝殿里帷幔低垂,透出淡淡灯影。浓重的药味弥散,云鸾帷幔不住摇曳,影子似的宫人低头趋行而进,又鱼贯躬身退出,将绰绰约约的人影投映在帷幔上。宫人行止无声,幽寂的寝殿就如这浓墨般的夜色,静得森然,沉得窒人。偶尔有咳嗽声从重重屏风后传出,隐约的,断续的,似风中雨丝一吹即散。
太大的恐惧已经不是恐惧,正如太多的麻烦不是麻烦一般,我麻木地跪着,面无表情地看着幽深的乾仪殿!
先是断龙头,然后刺杀,一切的一切像是意外,又像早有预谋。
我晓得我正在一步一步地踏入一个可怕的陷阱里,但是,我却无路可走,只有束手待毙。
我所凭借的,无非就是澹台谨的信任。
但是,澹台谨偏偏是最多疑的人!
不管如何,我问心无愧,倘若他真要处死我,我只能怪自己瞎了眼,看错了人!
一个时辰过后,小李子走了出来,看了我一眼,冰冷地道:“传皇上口谕,苏醉妃其心险毒,心存异志,特废其妃号,禁足于暮春宫中,等候发落。钦此!”
他居然不调查,便将我打入冷宫?
我的心像浸在冰心中一般,像是全身的力气都被一丝一丝抽空了,颓然软绵绵委地坐下来,心是那样痛,痛得几乎蒙住了呼吸,仿佛刀绞一般,苦涩的味道在我的肠中抽刺,好痛!
木然地听着他的宣判,我心如死灰,甚至不愿辩解,不愿多言!
冷冷的,寂寞的暮春宫,在别离一年之后,我又重新来到了这里。
从前,我尚为你冤我伤我泪流满面,但这一次,我惊讶地发现我竟没有了泪水,只是心中麻木地钝痛着。
我爱他,付出了全身的力气,却换来满身的伤害。
我想要再用力地去爱,却发现自己已经痛得不可自抑。
原来,爱一个人,耐心也是有限的,伤害得多了,纵是爱如烈火,也会一份一份地冷掉。
我安静地坐在黑暗的屋里,看着小蝶像初次一样忙碌地整理着东西,不言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