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天立地-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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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在下棋，想起这一茬，楼天地真是对越老狐狸佩服的五体投地，这人不仅把厂子搞的有声有色的，就是算计起人来也是滴水不露。就说狐狸算计他这事，虽然之前七七八的猜到几分，但在一次酒桌上越老狐狸主动掏了底后，楼天地才算彻底的大彻大悟。原来，从老狐狸把吕越拉下水那一刻开始，这部由他一手执导的电影就拉开了帷幕，其目的嘛，第一是期望老爷子在前女婿，亲儿子外加亲外孙相继出柜的打击中能慢慢转变老思想，第二嘛，是让一直从中作梗的三姐能把目光暂时从他身上挪开。事情顺风顺水的按着他的部署一步不拉的发展下去，直到楼天地作为先锋探听老爷子的口风已经不那么紧时，越老狐狸就发觉时机成熟了，便趁热打铁的开始恢复他和老爷子的交情，第一次他是自己独自一人去的S市，虽然没得到好脸，但却混了顿晚饭，第二次他是带着周鑫去的，老年人到了晚年最怕的就是孤独，周鑫这小子也会来事，见了面就爷爷长爷爷短的把个老人折腾的够舒服，尤其是这小子当着老爷子的面脸不红气不喘的扎了二个小时马步打了套太极拳后更是得了老将军的喜欢，这一来二去的，没过多久，越老狐狸就把周大山带回家见了家长，直到那时，即便是吕越他母亲再怎么煽风点火也已经激不起老爷子和老狐狸之间半点的火星了。
周鑫不甚在意的撇了撇嘴，回道：“越爷爷今天约了以前的老战友去掏古画了”，比起和越老爷爷下棋，他更喜欢逗艾晓开心。
趁着说话的功夫，楼天地已经把不远处那场悬殊厉害的斗争看在了眼里：“艾晓别担心，那头笨熊没事儿！”，要不是看艾晓急的眼眶都发红了，这小子倒是很想放肆的笑个够，这蠢蠢还真是活宝一只，顶着副熊的身体发出猫的叫声已经够叫人意外了，这会儿的功夫，它还想搞一场跨种族恋爱，真是有够让人无语的。
对自己干爹越来越不靠谱的行为，周鑫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只不过这次关系到艾晓心情的好坏，于是很谨慎的问道：“真没事吗？”
“没事，它这是准备搞杂交，为恩度拉增添新物种而努力呢”，楼天地嗤笑了一声，两眼穿梭在一大一小两个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身上，随口说出的话却让在场的人始料未及。
“杂，杂交？”，周鑫即便再有心理准备，也被这话打击到了。
除了艾晓没理解‘杂交’这两字的意思外，就连身旁的吕越都有一瞬间的怔楞，楼天地心情莫名的飘升，再接再厉的刺激：“要不咱们帮帮它？”，话问出口的时候，指尖的绒丝便凌空疾驰而去，把那只年轻的雌白虎死死的压在地上。
吕越不屑的翻了个白眼，讽刺道：“你连这方面都热心，是不是太无聊了！”
“嘿嘿嘿，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嘛”，想起旁边还有个未成年的孩子，楼天地随即又叮嘱道：“艾晓，转过头去”，艾晓很听话的转了个身，默默的掏出背包里的吃食往嘴里扔，周鑫在一旁看着，不禁给自己的干爹抛去了一记幽怨的眼神，楼天地眼角一扫，调侃道：“咋了，吃醋了？”
不承认自己心里有些闷，周鑫嘴硬道：“没有！”
蠢蠢在楼天地现身那会儿就有了感应，那双被血模糊了的眼睛不时看看这看看那，此时见刚还对自己发出威胁的白虎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就知道自己多年来的夙愿终于要实现了，随即摇头晃脑的走上去，不理会对方急促的吼叫，咬着对方的脖子爬了上去。
番外三
这一年的清明天气极好，坐落在J市西郊青山绿水间的私人墓地，肃杀的气氛中难得的多了份雅静，一生戎马的吕家先人，只在死后才得了这么个安宁的地儿，不知该替他们喜还是该替他们悲。乔彦在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陪同吕振贤来到这片规模不是很大的园林里，刚踏进大门，远远就见迎面走来一人，素衣素容，却是很久没露面的越家三女，越常英。
擦肩而过的时候，女人一改以往强硬的口气，带着些许恳求：“振贤，我在外面等你”，身旁的男人没吭声，但乔彦知道他是听进去了。
吕家家族墓地排了三排，每个白石墓碑前后间隔两米，第一排正中是吕老爷子的位置，两旁一左一右分别躺着的是吕老夫人及其长子次子，后排一字排开三座墓碑，里面埋着的是吕老爷子身前拜过把子生死与共的兄弟，其中就有乔彦的父亲，最后一排是老爷子的二个侍妾，左边那个是吕振贤的生身母亲。墓地里还有几块空穴，前排最右边的是吕家三子给自己备着的，最后排三处是那三个异性长辈的妻室一早订下的，现在都还没用上。整个墓地唯独没给吕振贤留下位置，那是因为百年后他和乔彦的骨灰是要一同洒在海里的。
每年祭拜的祭品只有三样，一坛烧刀子酒，一坛甜米酒，一碟梅花糕，烧酒用来祭奠那些为吕家洒热血抛头颅的男人们，米酒用来祭奠吕家的女人，而梅花糕则是特意为吕振贤的母亲准备的，在乔彦的记忆里，那是一个洋气的小女人，没有长房老夫人的豪爽，没有三夫人的娇媚，却操着口软糯的本地方言，捻着块江南小点心，奔奔跳跳的像个未出阁的富家小姐，单纯而又美好，只可惜红颜薄命，去的太早。
吕老爷子的一生坎坷而又传奇，年少时种过地，帮过佣，青年时凭着一腔热血山上当了土匪，刚开始劫富济贫的事也干过不少，可后来实在是架不住频繁的战乱，生活越发的难讨要，以至于连死人衣服都扒，再后来这股乌合之众被一支路过的国民党军队收编了进去，正经的和小日本干过几场战，内战时期，吕老爷子和几个在山上时拜过把子的兄弟一商量最终投奔了□，开始了他们屡建战功的征途。
吕老爷子前后共讨了三个老婆，生了四子三女，原盼着全国解放后可以歇歇脚享享福了，却不巧来了场文化大革命，土匪出生加上之前又效力过国民党；吕老爷子及其部下不可避免的被下到了牢里；虽然后来屈死的先辈们得到了平反，但越家却没让他们进烈士陵园，而是在郊区选了处地，安安静静的把他们安置了下来。
当初吕老爷子在大牢里时越家老爷子关在隔壁，隔着一堵破败的处处透光的土墙，这俩之前仅打过几次照面的革命同志，在狱中成了朋友，只可惜一个命薄死在了牢房里，一个命硬挺了过来，由了这段因由，之后吕越两家才开始有了来往。
越常英当初进入吕家时，顶着的是吕家长房儿媳的身份，那是吕越两家老头在狱中定下的契约，只是谁也没料到，吕家长子却在建立常青帮初始，在一次帮中内讧时被个小混混捅破了心脏，死的时候才三十二岁，距离他大婚还有三天，那时，吕振贤十九，越常英二十四。
之后的事情波及的范围很大，最后还连累了家里人，其中吕振贤的二哥重伤昏迷，母亲惊吓过度没拖两天就走了，对于吕振贤来说母亲和大哥在他生命里占了极大的分量，在这样的双重打击下，只十几岁的孩子开始挑起了全家的重担，而乔彦则渐渐开始展露头角，这两光着屁股就在一块儿的小子，彼此搀扶着担起了吕家，重整了跃乾集团的前身，常青帮。
“当年的事，如果要说抱歉的话，我会等到了地下亲自对你哥你母亲说的”，越常英当初在文化大革命时被关过黑屋受过刺激，人格有些偏激，对于权力特别的执着，当初常青帮内讧的事，经过后来的调查，发现她也有份参加。女人的疑心病很重，处处提防着事情败露，可她忘了悠悠众口必有一失，况且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自己名义上的小舅子产生感情，而吕振贤正是利用了这点开始反扑，前后用了差不多五年的时间把她经营的几家掺有黑社会性质的厂子全都划到了自己名下，然后把女人一脚踹回了越家，这种报复对于女人来说，简直是生不如死。
常青帮在刚建立时亦黑亦白，可时至今日早已白的不能再白，这段历经了几十年的恩恩怨怨也随之沉积的越来越深，深的没人再愿意提起，此时听到越常英突然开口忏悔，吕振贤有一阵的叹息：“你来就是为了说这？”，隔着这么长时间才良心发现，对任何人来说都已经晚了。
越常英争了一辈子到头来什么都没得到，如今已经年过半百，才发现孤零零的很是难受：“过两天我要离开这儿到香港定居了，以后恐怕不会再回来了，小越那孩子以后就拜托你了！”，
吕振贤脸皮绷的紧紧的，一点表情都没有：“那小子从小就没费你半点心，现在也有人接手把他照顾的很好，你根本不用担心”
越常英有一瞬间的气结，可之后却没动作，只是一声不响的坐着，直过了半响才幽幽的说道：“我们能不这么说话吗？”，每一次见面，两人间的气氛总是很冷。
一天两次听到女人服软的口气，吕振贤这才有了兴致仔细的打量了几眼，面前的女人和记忆中那个凌厉风行的人有些格格不入，以往总是闪着精光的眼睛暗淡了下来，眼角不是什么时候围上了一大圈的皱纹，和普通的中年妇女没有两样，看着这样子的女人，吕振贤有一秒钟的闪神，不过很快又调整了过来：“有什么话赶紧说吧”，说完便调转了视线看向了窗外，茶亭外，靠马路边上停着辆黑色轿车，车里坐的是谁，不用猜也知道。
以前见到这一幕，越常英就会止不住的愤恨，可这时却只有满满的无奈：“刚开始我以为你和他只是玩玩，却没想到你俩能在一起这么多年”，
话题一转到乔彦身上，吕振贤凌厉的眼神也跟着柔了下来：“我们以后还会在一起”，自从大哥和母亲走后，能让他改变主意，让他能喜能忧的永远是这么一个。
“是吗，真好！”，一杯茶两个人隔着一张桌子，心思却隔着十万八千里。
舒缓的音乐在不大的空间内缓缓流淌，乔彦舒服的靠躺在椅背上眯着眼打盹，车子突然微微向下一陷入，男人调侃的声音便随之响起：“又在听那小子的歌？”
乔彦睁开眼，伸了个懒腰坐起身来：“嗯，是小越最近新出的曲子，很不错”
“成天不务正业，就知道瞎闹”，吕振贤膝下就这么一子，虽说不得他喜欢，但身后的家产按理还是得交给他来打理，可那小子倒好，大学一毕业就跟着自己的男人跑的没了影。
俗话说：虎父无犬子，但就乔彦来看，吕越做个称职的音乐人是没的话说，但若说要经商，怕是连楼天地都不如，但那两人似乎对赚钱没多大兴趣：“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我觉得挺好！”
车子平稳的向前行驶，吕振贤握着方向盘的手突然一紧：“彦，你有想做的事吗？”
乔彦转头轻轻一笑：“陪着你就好”
“等那几个孩子能接班了，咱们出去走走吧”，既然吕越没心思经商，吕振贤便从吕家本家以及旁支的几个后辈中找了几个资质品性不错的孩子当接班人来培养，要不了多久，他就能和乔彦找个安静的地方过两人世界了。
“嗯，好”，从小到大，乔彦唯一的心愿就是陪着身边这人，不管到哪，能让他跟着就够让他开心了。
“前几天，天地打来电话说是他们去非洲看狮子去了，还给我发了几张图片，挺漂亮的，我们也去看看吧”
“嗯，好！”
作者有话要说：蚊子的第一篇文到此结束，过几天会开新坑，因为有了前文的经验，新文起了名，定了类型就会开始边构思边写，边写边构思，因此文速不会快，但决不坑，有兴趣的过两天可以点点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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