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这职位-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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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氏挺高兴,连连谢了掌柜的,就回家去了。
佟氏到家时,都晌午了,帧哥想是饿了,站在大门口,望着大路,佟氏一下轿子,帧哥唤一声:“母亲回来了。”
就跑去厨房告诉徐妈妈摆饭。
一家人围坐吃晌饭,徐妈妈旧话重提,道:“如今花都要榭了,做胭脂没有玫瑰花就要去市面上买,冬季这玫瑰一枝要十文铜钱。”
佟氏道:“最好做胭脂的原料是四五月份含苞待放的玫瑰,成色最是娇艳,我们做的也都不是最好的。”
春花听了奇道:“原来上好的胭脂还有这么多讲究。”
佟氏道:“可不是,原料上差一点,做出来色泽和颜色就会差很多,懂行的一看便能看出来。”
春花突然道:“不如我们冬天做个花房,采光好的,把玫瑰花移到暖房中,这样子就不用上外买,节省了银子钱。”
佟氏一听,赞许道:“这个主意好。”
郑坚一直在留心大人们说话,此刻接茬道:“把我住的屋子腾出来,做花房,阳光足,我住西厢房。”
佟氏道:“那怎么行,你和帧哥搬去一块住。”
帧哥道:“大哥和我一个屋,正好一块温习功课。”
说干就干,吃了晌饭,佟氏带着帧哥和郑坚、徐妈妈开始倒腾东西,春花抢着要干,佟氏和徐妈妈都怕她出意外,拦着不让,春花不管不顾地跟着搬搬扛扛,把正房东间腾出来,做了花房。
屋子里养盆花,花盆不好解决,佟氏想不如拿木头板子做成大盒子盛装玫瑰花,寻思着去集市上买,不知可否有卖的,实在没有就花钱雇木匠打。
郑坚却突然道:“婶子,我学过木匠活,大的家什打不了,打个座椅板凳,和花盆的手艺却没问题。”
佟氏看这男孩子身板结实,有一身蛮力,嫣然像个小小男子汉,笑道:“你个孩子家,好好念书,旁的事就别操心了。”
郑坚不满地道:“我在木器店里学徒,什么活都干,脏的、累的,后来村上教私塾的先生看我总去学堂偷着听课,就不要我束脩费让我进去听,我念书无非是想识几个字,不当睁眼瞎,日后能看懂账目就行。”
佟氏隐有跟他一样的感觉,她觉着这孩子憨头憨脑,但不乏机灵,某些事情上来得快,但要他像帧哥一样考取功名,他可能不是很适合。
就道:“既然你能做,那我等就做个帮手,吃过晌饭就开工。”
说来也巧,这方院子后面横七竖八堆放着木头,大概是原房东要烧火用的,值钱物件早搬走了,剩下的一定是不要的。
郑坚从里选出些直溜点的木头,却没有木匠工具,佟氏带着他去卖工具的店铺买了套工具。
回来后,郑坚就在院子里把木板刨光滑,截成长短一样的板条子,佟氏和春花几个帮忙扶着,叮叮当当做了起来。
佟氏看着新奇,郑坚年纪不大,干起活来,却很有巧劲,开始佟氏纳闷古代没有钉子,家什怎么做,一看明白了,原来是榫卯结构,凹凸部分咬合得严丝合缝,佟氏不禁为之惊叹,惊叹古代木工技术神奇。
一连忙活了几日,一个个木质长方形盒子就做好了,佟氏这次没节省,和郑坚和帧哥三个人去北门大街花市,买了花土,又选枝干结实,叶子浓密,砧木粗大、接口愈合得好的玫瑰花苗,由于东西多,雇了辆马车,拉回家去。
一排排摆放到东间,填上土把花苗种上,总算忙活完了。
看着满屋的绿,煞是喜人,众人都很高兴,徐妈妈破例多添了几个菜,晚膳时,大家很开心,佟氏给郑坚夹了块大方东坡肉,笑着道:“这孩子这几日辛苦了,功劳最大,多吃点。”
郑坚不好意思地脸红道:“婶子,那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大家的。”
徐妈妈笑着道:“这小子,有出息,心思活络,看这木工活做的精细,是把子好手。”
春花也道:“坚弟有这门手艺,到那都饿不着。”
佟氏道:“这些天都累了,天好,不如出去游玩,自打到临青州就一直忙,也没腾出空好好看看。”
她这一说,众人都响应,尤其是帧儿,高兴地道:“娘说去那里?”
佟氏道:“听说有个南山景致很好,不如去那里看看。”
众人一起响应。
次日,先雇了车子在门口等,早早就动身,两辆车子,佟氏和徐妈妈、春花在前,郑坚和帧哥坐后一辆车子。
奔城外南山去了。
出了城,马车又跑了十数里地,就望见远处群山延绵,秋的山,满目苍翠,头顶天空高远,蓝得通透。
车子在一条上山的路上停下,一家人就下车,徐徐往山上走,徐妈妈年岁虽大,腿脚倒很健壮,佟氏担心春花,而春花自小在乡下长大,常爬山越岭,也轻松自如,山不高,很快到了山顶。
佟氏站在山上唯一的一个凉亭上,极目远眺,心胸豁然开朗。
在山上呆了一会,众人就下山,下山一样是帧哥和郑坚在前,帧哥终小孩子天性,沿着山间小路往下跑,两旁树木从身旁掠过,帧哥越加兴奋,却没见此时,正有三人往山上走。
一个乌溜溜水灵灵大眼睛的女孩,打头往山上走,把身后二人拉出很远,小姑娘边走边采摘路边野花。
不妨,一人从山上小路飞跑下来,一下子撞到这个小姑娘,亏小姑娘机灵,朝旁躲开去,饶是这样,小姑娘手里才采摘一大把野花掉在地上,帧哥撞了人,步子停下来。
小姑娘瞪了帧哥一眼,不满地道:“你这小孩,怎么这样毛躁,也不看看人,乱撞。”
帧哥本来困窘,听她一口一个小孩叫着,红脸辩驳道:“谁是孩子?你也不大,口气不小。”
那小姑娘有点动气,厉害地道:“你这人撞了人,不说赔礼,好不懂礼数。”
这小姑娘口齿伶俐,帧哥一时无法对答,憋得脸通红,小声嘟囔着道:“那像个姑娘,简直就是疯丫头。”
那小姑娘偏偏耳朵长,听见后句话,立时,小脸扬起,怒目对帧哥道:“ 你这人好不讲理,明明撞到人,还像是与你无关。”
帧哥刚想出言,下方小径上出现一人,正往山上走,同时沿着下山小径走下一人,上下山只此一条路。
二人同时看见对方,不约而同惊喜道:“佟夫人”,“大人”。
这时,小姑娘惊喜地叫了声:“大姐姐。”
佟氏也认出她来,一下子激动地叫了声:“付姑娘!”
小付姑娘跑上前搂住她的脖子,欢快地叫道:“大姐姐,终于又遇见你了,真是有缘。”
佟氏抱住她,心情激荡,道:“分别后,我托付西安知府一直寻你,却不见踪影,原来你已来了这里。”
小付姑娘又哭又笑道:“上天对我垂怜,让我遇见干爹。”
说吧,像是想起,松开佟氏的脖颈,对后上山那身着红衣鸳鸯补子官员道:“父亲,这就是我常提起的佟姐姐。”
那红衣鸳鸯补子年轻官员上前,微笑着道:“佟夫人别来无恙,没想到在此地见面,还有这一段渊源。”
120过府饮宴
佟氏招呼帧哥和郑坚过来见人;二人走上前,恭恭敬敬向那官员行礼,齐声道:“拜见大人!”
佟氏指着帧哥对那官员道:“这是我儿子帧哥。”
那官员嘴角始终挂着笑,闻言惊奇,道:“不必拘礼。”
佟氏又独对帧哥道:“这位大人屡次救了娘亲;拜谢大人。”
帧哥又重整衣冠,二次大礼叩谢。
那官员亲切地笑着上前;扶起帧哥,端详道:“夫人教导有方,教养出这样一个好儿子,也是夫人之福。”
又问:“上学堂了吗?”
佟氏道:“才来临青,刚找了个私塾。”
那官员喜爱地看着帧哥道:“用功读书,明年春上;考县学。”
佟氏笑道:“到时全赖大人指点一二。”
佟氏又对帧哥脸一肃,道:“上前见过妹妹,方才得罪妹妹,给妹妹赔礼。”
帧哥红着脸,上前对着付锦宁小姑娘深施一礼,道:“方才得罪姑娘,给姑娘赔罪。”
付锦宁小姑娘在他施下礼时,就笑着跳开,脸红到耳根。
那官员忙笑道:“孩子们玩闹,夫人不必当真。”
在山间也不便详谈,佟氏就告诉付姑娘自己住处,请付姑娘得空来玩,在叙别后经历。
佟氏遂先行告辞,才相聚便要分开,小付姑娘恋恋不舍,邀佟氏中秋过府饮宴,佟氏不想拂了小姑娘心意,可对这屡次相遇的官员又一无所知,至少他可有夫人?若有夫人,夫人未邀,贸然过府,于理不合,若无女主,就更加不便。
那官员看出她的顾虑,待小姑娘寻问的眼神看向他时,道:“夫人乃宁儿的客人,宁儿在内宅做主招待,为父就不插手了。”
这就给佟氏一个定心丸,他是不会出现的,佟氏看这年轻官员对女人极其尊重,且知体谅,暗想:他的夫人一定很幸福。
日中,阳光明媚,那年轻官员轻淡的笑容看着极舒服,整个人也似这正午的阳光,醇厚温暖。
付锦宁小姑娘看父亲支持她,放大胆,拉了佟氏的手臂道:“大姐姐答应了吧!”
佟氏伸手爱抚地为小姑娘撩起额上的发丝,像是对那官员又像是对小姑娘道:“那就却之不恭,叨扰贵府上。”
那官员一看她答应,脸上隐有几分喜悦,道:“到时我派轿子去夫人府上接全家过府。”
这事就这么定了。
回来路上,春花口直,道:“这官员一定是个清官,貌似和气,没一点官架子。”
徐妈妈道:“这个付姑娘也是个有福的,遇上这个好人,收留了她,不的,如今不定在那里受挫折。”
佟氏道:“这小姑娘虽年纪小,经的事多,也是有大主意的,将来谁家娶去,也是造化。”
帧哥在旁,面露不屑道:“似这等刁蛮厉害之人,娘还说好。”
佟氏看看儿子,笑道:“一面之缘,不可妄下结论,这姑娘生性坚韧,我倒是很喜欢,你不知她曾经遭遇,受的苦楚,一般这么大的孩子还在父母面前撒娇,她这次遇上好人,也算老天对她的眷顾,以慰她自小失所持之憾。”
帧哥方不说话了。
春花却道:“这小姑娘我方才细看,长得极好,虽年龄小,但也能看出是个小美人坯子。”
徐妈妈道:“这付姑娘是大家出身,行为举止不似小家子女孩,我们哥儿将来能说上这样一房媳妇,也算不错了。”
帧哥被说得脸红,跑走了。
郑坚在后来边追边喊:“帧弟等我。”
转眼,明个就是中秋,佟氏想去人家赴宴,总不能空手过去,就唤春花和自己上街买东西。
春花过了这一月,腹中胎儿消停不少,不在使劲折腾了,春花就也不很排斥了,不像最初恨不得拿刀子抛开腹部,把他取出来。
佟氏上街总是拉着她,就怕她一人呆着总想不痛快的事,带她出来散散心,也避开家里人,好好问问她是否改了主意。
二人坐上小轿子,秋有点凉意,佟氏放下轿帘,和春花闲话。
佟氏握住她的手道:“春花,你如今是什么打算,还想要拿掉腹中胎儿吗?”
春花坚决地点点头,道:“这段日子我仔细想了,觉得还是不能接受,即便是我能接受,可孩子生出来,就要遭众人白眼,他若是男孩,怎么在世上立足,那家姑娘肯嫁他为妻,即便有愿意嫁过来,也被媳妇瞧不起,一辈子被人指指戳戳,若女孩,也艰难,身世不明,找婆家都难,就是勉强嫁出去,也不受婆家人待见。”
佟氏想,这倒是实话,又道:“可江湖郎中下的药,药性一定猛烈,我担心你吃了,伤身子,日后若在无子女,这一生岂不孤苦。”
春花坚决地道:“孤苦我也认了,婶子不用担心我,只管替我安排,是好是歹,总是我的命。”
佟氏道:“过了中秋,就打掉吧!既然你心意已决,在若拖延,月份大了,反而不好。”
春花用力点下头。
二人去街上,找了临青州最大的老字号盛膳堂,捡了几样包装考究的,样式好看,又新颖的,买了。
又去集市上买了两篮子新鲜水果,去盛和太白楼买了酱猪手,熏兔肉,烧鹅,酱牛肉等。
两手提得满满的,佟氏后悔没把帧哥和郑坚叫着。
这时,喧嚣的闹市,熙攘的人群中,一个身材高大魁梧满脸疲惫,风尘仆仆的汉子夹杂在人流中,猛然看见佟氏二人,眼睛顿时闪现出夺目光彩,疾走穿过人群,要过去。
偏这时,人群一阵骚乱,好像是一个妇女丢了钱袋,急得坐在地上大哭,众人纷纷上前围观,这围观人群阻了那汉子的去路,那汉子干着急,等他分开人群,佟氏二人踪影皆无,那汉子站在原地,焦急地四处张望,眼中难掩失落。
佟氏二人好容易把东西提到小轿子停的地方,把东西放在轿后,上轿子,轿夫起轿。
佟氏累得臂膀生疼,自穿过来后,这具身子太娇弱了,从前提这点东西不算什么。
秋风起,卷起轿帘一角,佟氏目光一下定在人群中某个角落,激灵坐起来,打起轿帘子,朝外看,眼光不住在人群中寻找,找了半天,没有那熟悉的身影,佟氏又是一阵失望,想,看来自己是眼花了,方才明明看见邵云海在人群里,看来是总想,产生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