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无小事-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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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军?”大妞来了兴致,那个木抠算,还行过军?
“嗯的。你应该知道的,五年前,海对面的倭寇入侵,先打进了我们这里,搞得我们这民不聊生,兵荒马乱,就是那一次,年将军主动请樱,来打倭寇。当时,他手里只有一支两千人的部队,是到了这里之后,又临时征的兵,木捕快,他叫木景蓝,那时才十五岁,就跟着年将军去打仗,后来在军中立功,成了年将军手下的得力助手。再后来,打退了倭寇,回军之时,年将军有意要带走他,他却执意留了下来,做了镇子上的捕快。镇子跟周围的村子,这才慢慢又恢复了生机。”
“当年,这里已经民不聊生,没有粮食可吃,行军打仗之中,他们只采些野果,弄些野物来吃吃,我看,他是怀念那时候了,才这么想吃蛇肉。唉,我是不了解这娃,即然这么想,干麻不去找年将军,要知道,年将军现在已经是大将军,掌管所有的兵权,而且还很看中他。”杨花甫兀自的摇头叹着气。
大妞则像是听了一则海外奇闻,那个木抠算,竟然是个军中的功臣,他竟然是行军打过仗的人,可是,行军打仗之人,都是这么抠算吗?
杨花甫抬眼瞧了大妞一眼,像是看出了她心里所想,道:“呵呵,不过,木捕快的抠算,是镇子上出了名的,其实他赚的钱,一点也不少,除了捕快的俸禄,朝廷每年还给他近百两的立功钱,当时行军时,他是断过胳膊的,拼死打退了五个敌军,救下了年将军。”
“那么有钱还这么抠?哪像个行过军的人那?”大妞点点头,要不是那个木抠算,自已那则几百文的花盆生意,怕是早就到手了。
“不过,我猜,他是行军时候,吃的苦头太多了,所以才养成了现在这种节约的习惯。”杨花甫摇摇头,又笑起来:“哈哈,只是他的那个弟弟,好像专门跟他作对,是个花钱没数儿的主儿,天天散财散着玩,木捕快省一文,他就花两文。最近听说被木捕快禁足了,还撤了他的所有花销。”
这叫一物降一物吧,大妞摇摇头,正想继续闲扯,酒楼的大厨来上工了。
杨花甫忙介绍了大妞,叫大厨跟大妞学习一下这道菜式。‘东来顺’的大厨,那是自视甚高的,叫他跟一个小丫头学菜式,他心里当然不愿不服,待到杨花甫把那盘吃得只剩盘底子的大肠端来,叫他尝了一点菜汤,他这才认真了起来。
其实这菜实在是简单,只不过即然有方便可找,杨花甫不愿再另去摸索,才叫大妞说一下做法的,关键还是在大肠本身上。大妞简单的说了说,大厨立刻就明白了,说完了话儿,大妞便带着两个小的,离开了酒楼。
“慧师傅,刚才的菜真好吃,那原来是猪大肠么?”孙田仰着小脖子,跟大妞道。
“嗯。”大妞点点头,现在她们得去一趟肉市场,即然要卖大肠,当然得先去买一些回来。回身间看见孙田一副眼巴巴的模样,伸手刮了刮他的鼻子:“家里还有些别的猪下水,回去了给你吃。大肠是要卖钱的,咱可不舍得吃了。”
“慧师傅,孙田不馋,孙田不吃,明儿我叫我爹带钱来,再叫慧师傅做了给我吃。”孙田很是认真的,稚嫩的小脸上透着股子决断。
“呵呵。”大妞没再说什么,带两人去肉市场单买了两副猪下水的大肠。在猪下水里,最没人要的就是猪大肠,许多人即使买了猪下水回去吃,也要把大肠挑出来不要的,所以大妞单买猪大肠,肉贩很高兴,价格也便宜得很两副才三文,这两副大肠,若处理好了上称称的话,差不多得有三四斤沉。
如果这样算,一副大肠买进才一文半,卖出却要近二十文,实在是……大妞真想叫‘东来顺’的生意红火起来,吃大肠的人多多呀,她就可以多赚钱了。
三人往回走的时候,孙田死赖活求的,非把小有根身上那条沙布袋拆下了,系在了他的腰上,还梗着个小脖子,很是气势地说:“这点儿重量,算什么,我是个刚练手的,你就给我,叫我练麻,有根,你都比我大一岁,你系了这个两斤沉的也没用,你去找个更沉的系吧。”
无法,有根只得系了大妞的那条五斤沉的,大妞则捧了买来的猪大肠,也算是轻装上阵了。
来时,三人算是轻轻松松的,但回去的时候,孙田跟有根明显有些吃力了,孙田毕竟是第一回跟着她们出来跑,又一下子加了两斤的重量,吃不消是肯定的。有根还好些,只是步履没有来时那么利落了,走得还是挺快的。
大妞盘算着,看来这两个小的的身体情况都比她预料中的好呀,那就得加重重量了,教他们防身术之余,身体素质先从力量练起。
几人回到家,离午时还有一段时间,孙田跟有根额头都冒了汗,却谁也不肯服输,两个小的较上了劲儿,到家也不拆沙袋,就那么系着,争相把兔子和羊喂了,又跑去抱柴了。
第七十八章屯长来逼
大妞吩咐了两人抱完柴先别急着烧火,叫有根跟孙田在院儿里先扎一会儿马步,自已则端着木盆下溪去洗猪大肠了。
溪水很清泠,大妞正在洗着大肠,孙大仓跟柳巧兰从北头坡后转过来,相伴着往这面走来。大仓见着大妞,脚下紧走了几步,过去道:“你今儿去了?咋样啊?”
大妞一边洗着,一边道:“成咧,卖得了。这不是又买的生的么,打算处理好了,明儿给送到镇子上去。”又对大仓身后的柳巧兰点点头,柳巧兰也朝她点点,算是招呼过了。
“好事好事”大仓高兴的点点头,又一脸喜气地道:“我这儿也成了咧,跟田老五谈好了,那块空地租给我开砖窑,一年给他两钱银子就成。”
“两钱银子?那么便宜?”大妞一怔,那块地不小,就算租来种地,地租也不能这么便宜啊。
“嗨,那块地都石化了,硬得很,刨都刨不动,不能种粮,放在那儿也白放着,不如租给我,一年还白得两钱钱。”大仓一边说着,一边蹲下身来,在溪里就着溪水洗了洗手。
“那,啥时候开工啊?”建砖窑,关键就在那烧砖的窑子上,花不了多少材料吧,但是若建好了,以后出的砖就硬实不裂,若是建不好,出裂砖,可就麻烦了。
“这事儿我们正商量着呢。”柳巧兰接过话头:“咱们别的不在乎,就是烧砖的窑子一定得盖得好,所以想特地去请一请东家庄的顾师傅,镇子上那座老砖窑当年就是他带人帮建的,到现在都还在用着。”
“还有这么个人?”大妞把洗好的大肠放进木盆,又在溪水里洗干净手:“那就请他去呀,窑子可一定得建好了的。”
“嗯的,只是要多花些钱,我们正商量着。”大仓帮大妞端起木盆,三人相伴着往坡上走,大妞甩了甩手,道:“你该不会是钱不够了吧?”
“没的事,够呢,只是得商量一下,该用多少钱去请。”大仓咧咧嘴,走到大妞家门口把木盆递给大妞:“我们还得再商计商计,你忙吧。”
“嗳。巧兰,那我回院了啊。”大妞跟柳巧兰招呼了一下,便回了自家院子。大仓建砖窑的事,她也很看重,只是她现在手头确实是没钱,姐弟两个来年的花销都还没着落,实在帮济不了大仓。若是手头有闲钱,她定借给大仓先用着的。
进了院子,有根跟孙田两个正集体的一副便秘的表情,要死不活的在那扎着马步,两个小额头上全是汗,手脚都在抖着,动作也都不标准了,两人却都使劲瞪着大眼,谁也不肯让谁,谁也不肯先认输,撅着屁,股在那儿半蹲着,也不知是什么动作了。
大妞轻笑一声,摇摇头,也不去制止两人,径直进屋去搓大肠了,处理大肠最重要的就是这一步,大妞都是关门关窗在家里做的,不能叫外人看见了。正在搓着,突然院子里传来‘咚咚’两声响,她忙出门去看,只见孙田跟有根双双以极其怪异的姿势坐倒在地上,小胸脯上下起伏,‘呼呼’的喘着气,互相不服的瞪着对方:“你先坐下的。”“什么,是你先坐下,我才坐下的,好不好。”
“行啦,你们别吵了,赶紧去烧火,我得把大肠先煮一下子。”大妞憋着笑的吩咐两人。
见大妞吩咐了事情,两个小人儿争相从地上爬起,明明手脚酸软无力,却偏偏要抢着跑到灶台前,七手八脚的开始生火。
大妞则下溪去舀了水,添在锅里,又在处理作料。正收拾着,院门响起哟喝:“大妞~~大妞在家不~~开开门来~~”
听着声儿有些熟悉,大妞忙上前去开了门,来人是屯长,李字国。
还未等到说话,李字国精锐的眼神已经在院子里扫了几扫,瞄见有根跟孙田忙着烧火的身影,眉头顿时一皱,神情不悦了起来:“大妞,你出来,我跟你说点事。”
“啥事哩?”大妞疑惑的跟着出了院子,与李字国站在院门口。
“你该知道咱屯来年春祭祀,人选定了孙田的事吧?可是他孙永武把小东西送到你这儿来,是咋个意思咧?要不是有人跑来我这里说,我还不知道这事呢。”
“咋个意思?”大妞眨眨眼,这孙田才刚来没到一上午,李字国那儿就收到信儿了,这情报员可真是不一般的勤快呢:“没啥意思啊,就小孙田跟我家有根要好,来我家玩耍呗。”
“玩耍?”李字国拧着眉很是严肃地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天,一点一点地道:“别以为孙永武耍的花招我看不出来,他是不是想要把孙田过给你家,这样孙田就不用去祭祀了?他想的到美,大妞我跟你说,你少掺和这事儿,孙田要真是过给你家了,你揽不了这事儿的,到时你有两个弟弟,弄不好屯儿里老人还是要用孙田,要么,就得用有根我看你到时候上哪儿悔去”
“屯长你想多了,孙田就是上我家耍来了,哪有你想的那么复杂,什么就把孙田过给我家了呀?永武叔想过给我,那我还不接呢,我跟有根都还养活不了呢,哪有闲力再来养孙田,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我不会收孙田的。”大妞有些冒火,声儿也提了起来:“也不知是哪只缺德带冒烟的嘴,上您那瞎得吧去了。我看八成,是这人跟永武叔有过节,上您那搬弄搬弄,想利用您来损一损永武叔的,屯长,您多精明呢,可别就这么被利用了呀。”
“真不是过给你了?”李字国将信将疑地问。
大妞两手一摊:“不信,您听听。”说着,往院儿里喊道:“孙田呀~~你该喊我啥?”
“慧师傅~~”孙田响亮亮的应了一声。
“瞧。”大妞耸耸肩:“喊我慧师傅哩,连声姐都不肯叫,咋就过给我了?这小子要是过给了我,他敢不叫我姐,依着我的性子,我不抽大了他的嘴巴?”
“嗯,这倒是。”李字国点了点头,这大妞是个硬性子,回来没多久就跟卫大庄断了关系,他是知道的。再说,大妞才刚回来,又跟孙永武不生不熟的,凭什么就替他养了这个娃娃?这么一想的话,难不成……真是那人故意挑事儿,想借着自已给孙永武些苦头吃吃?这么说起来,孙永武那老婆怀孕的事,好像也是从那人嘴里漏出来的。
大妞心里明镜儿似的,知道这是咋回事,也知道这是谁去搬的嘴,见李字国有些动摇了,忙跟着往上加一些把火:“我说屯长,您也别太信一些人了,您想想,他能跑到您眼前去搬弄这些屯子里有的没的的破事儿,就足说明他的为人。都说狗改不了吃屎,谁能保证,他回头跟别人又是咋说您的?您说是不?”
李字国是个耳根子软的,起先被人挑了挑,二话不说,也没细想就跑来大妞这里了,现在又听大妞这么一说,觉得也有理,于是又气腾腾地张嘴骂道:“特娘了个巴子的孙富田,这是耍着我玩儿呢?当我是傻子,瞧不出他的这点计两?呸,回头我再整死他的。”又对大妞道:“大妞子,不管这是咋回事儿,反正孙田少在你家呆着,他孙永武的娃娃,呆在你家算是啥事哩?要不能传出来这话头儿?赶紧给他撵走。”
“您瞧,就两个小娃娃爱一块玩,有啥的啊。再说孙田晚上又不住这儿,您就别多心了。走,进屋去喝点茶呀?我前儿从我姑母那讨得了一点去年的雪水来呢。”大妞笑眯眯的转移了话题,神马雪水,下溪里舀点水,谁能说不是雪水?
“不了不了,我还有事咧,得赶紧走。”李字国一边说着,站在那儿却不动脚步。大妞转身朝屋里喊道:“根~~把前儿姑母给的那点雪水端出来,我要送给屯儿长。”
有根应声从屋里端了一碗水出来,大妞接过碗,递给李字国:“屯儿长,诺,一共就给了咱一碗雪水,咱家碗筷少,让有根跟您回去拿下碗呀。”
“成,呵呵。”李字国乐滋滋的接过碗,回身下了坡,有根跟大妞交换了下眼神,跟上李字国下了坡,往北走去了。
孙富田。大妞沉了沉脸,心里念叨着这个名子,起先这人找点小碴,挑点小事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连这种事也做出来了,是不是该跟孙永武说一下,好好的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