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情深-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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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月亮和星星都黯淡无光,天空仿佛蒙上了一层灰,像蒙上灰尘的人心,浑浊的让人透不过气来。任安寻伴着黯淡的月色和点点星光,独自喝着闷酒。他的白色长衣在黯淡的光线下,也仿佛蒙上了一层灰,像是一身灰色长衣,托起他放浪形骸的身躯。
写意轻轻走到他的身边,“大王,别喝了,别喝了。”
任安寻甩开写意的手,“走开。”
写意看着任安寻,慢慢坐在他的身边,“大王,父王的在天之灵一定不希望看着大王这样消沉。大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任安寻冷笑道:“更重要的事情?你说,什么是更重要的事情?”
写意看着任安寻,“成就霸业,为父王报仇。”
“霸业?”他大笑起来,“霸业已经成了,结果呢?”
写意看着任安寻,心疼地说道:“不管怎么样,大王都要爱惜自己的身子。”任安寻又将酒灌入口中,然后忍不住要呕吐出来。写意慌忙扶着任安寻,轻拍他的后背。任安寻什么都没吐出来,却哭了出来。他的泪像是无声的细雨,滴落在写意的心间,她扶着任安寻,“大王,去休息吧。”
任安寻转头看着写意,恍惚间,他仿佛看见了未央站在他的面前,露着灿烂的笑容。任安寻抱住写意,肆意地吻着她,嘴里却喃喃地喊着“未央,未央。”写意挣扎着,任安寻却像一头猛兽,紧紧地抓住自己的猎物。
许久,他才缓缓松开,却见眼前的人不是未央,是眼中还含着泪的写意。他一把将写意推倒在地,写意摔到手臂,发出一声闷哼。他看着摔到手臂的写意,心里闪过一丝想要扶起她的念头,却始终没有化成行动。他冷漠地看了一眼写意,拿起地上的酒壶,摇摇晃晃地朝远处走去。
翌日,任安寻驾马前往蓝树林。此后的一连数月,他撇下朝政,在蓝树林里和一群妾室寻欢作乐。他像泡在酒缸里的人一样,前一天晚上喝得酩酊大醉,第二天白天又一醉不醒。写意看着任安寻放纵的样子,心里十分不是滋味。无奈她根本没有办法劝动任安寻,也许,另一个人可以。她想起了未央。
她急匆匆赶往羊村,却见未央正在庭院中看书。未央瞧见写意前来,惊讶不已:“夫人?夫人怎么来了?”
写意看着未央憔悴的脸庞,“许久不见姑娘,姑娘最近消瘦了不少,还好吗?”
未央点点头,“夫人是不是有什么事?”写意低头犹豫,不知如何开口。未央又说道:“夫人有话直说便是。”
写意握住未央的手:“想请姑娘前去开导开导大王,自从父王战死沙场,大王他就一蹶不振,天天借酒浇愁。大臣们都拿他没有办法,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来拜托未央姑娘。”
未央松开写意的手,言辞闪烁:“那我去,会有用吗?”
写意道:“姑娘知道大王的心意,请姑娘去见见大王吧。”写意见未央犹犹豫豫,没有回答,起身下跪道:“写意求求姑娘了。”
未央见写意突然跪下,慌忙起身扶起写意,“快起来,你快起来,我去便是。”
未央跟着写意来到蓝树林,走至任安寻的厅廊门口,写意停下脚步,“大王就在里面,一切拜托姑娘了。”写意说完便离去。
未央站在门口,侧耳倾听,只听见门里面传来一片嘈杂声。听着像是十几个女人的笑声和说话声,还有许多酒杯相碰的声音。众多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个低沉的男声在大笑。
未央定定心,走了进去。刚迈进门口,一个苹果就朝自己扔来。未央一个闪躲,苹果打在门上,摔烂在地。未央定睛一瞧,十几个女子围坐在任安寻的周围喝着酒。她们你一杯我一杯地滥饮无度,任安寻躺在女人堆里,大笑个不停。
未央缓缓走上前,轻轻说道:“我说,那个……”她的声音小的像蚊子哼哼,根本没有人听见。她又放大声音说道:“喂,我说你们。”这下她的声音有了点效果,众人突然都安静下来看着她。她刚欲说些什么,任安寻和那群妾室又嗡嗡地闹开,根本无视她的存在。未央这下用尽力气大声嘶喊道:“你们给我安静下来。”她的这声喊叫像是一道符咒,顿时整个大厅都安静下来,仿佛只听到她的回声在游荡。
任安寻和妾室们愣愣地盯着未央看,妾室们窃窃私语着:“她谁啊?”“不知道啊,她哪里来的。”“没见过啊。”
任安寻收起笑容,盯着未央看,突然又大笑起来,“你们给我把她拉过来,灌酒!”妾室们一跃而上,把未央拉到任安寻的面前,朝她嘴中灌酒。未央挣扎着,却被几个妾室紧紧拉住,她被迫喝下了几杯酒。任安寻只顾在一旁看着她大笑。未央突然用力甩开拉住她的妾室,站起身,大吼道:“你们全都给我下去!”
这句话石破天惊,像一支箭,划过整个房屋。众人又安静下来,看着未央和任安寻,似乎在等待他们发号施令。
未央用手抹去满脸的酒,又吼道:“全都给我下去!下去!下去!”她一连喊了好几声,涨得满脸通红,她怒气冲冲地看着任安寻。任安寻似乎也惊讶于未央的气势,他挥挥手,身边的妾室就全部都退下了。
未央看见妾室全部退下后,她拿起桌上的一壶酒,看着任安寻道:“你要喝酒,好啊,我陪你喝!”她仰着头,酒顺着她的嗓子,伴着咕咚咕咚的声音,全部流进了她的身体。任安寻只是在一旁冷冷地看着未央,一言不发。
未央喝完一壶,又拿起一壶酒继续一口气地喝下,喝完将酒壶往地上一摔,说道:“现在满意了?”未央看着任安寻,“你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刚才不是笑得很大声吗?”说完又拿起一壶酒,要灌下肚。任安寻终于看不下去,起身夺下未央手中的酒壶,说道:“别喝了。”
未央看着任安寻说道:“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你的父王战死沙场,这搁谁身上,谁都难受。我也刚失去了最亲近的人,他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像哥哥一样。但是谁都会有离开的一天,如果你的父王知道你这样糟蹋自己,那他就白白牺牲了。他的死,是为了国家,为了民族大义,也为了你。而你呢?不仅没有好好珍惜生活,反而这样作践自己,他白白死了。你的骄傲你的自尊哪里去了?”
未央看着任安寻悲伤的神色,语气缓和下来:“不是只有你有亲人,我也有。但是我从来没见过我的爹娘,我一生下来,他们就死了。但他们生了我不是为了让我在这世间蹉跎岁月的。我每天活得很充实很快乐,我想只要我过的好了,他们在天上也能看见。你不是你自己一个人,你是一个国家的国公,你是写意的夫君。有万千瀚国的子民在等着你治理他们的国家,让他们过上国泰民安的日子。你的大臣,相信你,才愿意跟随着你,希望能为国家出一份力。你的妻妾,爱你,关心你,还等着她们的夫君能成为可依靠的人。那么多人在等着你,你不仅要对自己负责,还要对万千百姓、大臣和妻妾负责。你是个明君,你是霸主,你是仁德贤明的瀚国公。”
未央说完,夺过任安寻手中的酒,全部喝完,“回来吧,你的子民还在等你。”她将空酒壶塞到任安寻的手中,转身出了门。
任安寻拿着空酒壶,站在原地。未央的话还游荡在他的耳边,他突然笑笑,心里突然感觉到一阵明亮和舒畅。
、第59章 围襄救宁01
大宇一百九十六年,宁国大旱,连续几个月滴雨未下。每天灼热的太阳挂在高空,悠然地俯瞰着大地。宁国百姓颗粒无收,祭天祈雨的活动在整个宁国风风火火地展开。然而不知道是上天没有听到百姓的心声还是上天并不存在,太阳依旧每天爬起落下,雨的身影却从来没见过。
那天,在宁国采育,万千百姓聚集在宗庙前,祈求上苍能体恤民情,普降甘霖。不一会儿,狂风大作,天开始阴下来。雷声轰鸣,一道闪电划破天际。抬头看天,一场大雨似乎就要来临。百姓们跪在宗庙前,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头顶的那片乌云,等待着雨水从空中降落。
然而他们的希望终将落空,光打雷不下雨的故事再一次上演。老百姓眼看着头顶的那片乌云被风越吹越远,直到消失不见。艳阳再次出现在头顶,土地上散发出焦灼的气味。
程希在第一时间开仓赈粮,为宁国的百姓免费发放国库的存粮。然而再多的存粮也抵不住一日复一日的大旱,很快,存粮告急,程希不得不动用国家军用备粮来填补那一个个饥肠辘辘的子民。
程希站在干涸的土地上,看着脚下的土地裂成一块一块。农田里别说庄稼了,除了蚂蚁,再也看不到其他任何的生物。他用手敲敲地上的泥土,坚硬的像石块。
管修仰头看天,道:“世子,看这情形,这雨怕是不会下了。现在军用备粮都用上了,如果瀚国来犯,恐怕到时将士们不是战死沙场,而是饿死沙场啊。”
程希也深深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这场大旱来得突然。谁也没想到一向雨水充沛的宁国竟会几个月不下雨,而谁也不知道那场大雨何时会来。他命管修起草了几份国书,一一送去了齐国、襄国和瀚国。目的只有一个——借粮。
都说国际政治中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在关键时刻,往日的友谊往日的情分都不过是天边的一片云,风一吹就散。齐国公很快就有了回复,说是大旱也有蔓延在齐国的趋势。齐国的几座城池也好几个月没下雨了,存粮也不足。齐国公的理由充分又合理,程希对此表示理解。
几天后,任安寻的国书也传到了宁国,说是去年出兵北夷,国家损耗较大,存粮早就用完,现在也是有了上顿没下顿的状态。程希看完任安寻的国书,只是微微一笑。他从来不对瀚国抱有希望,他早就知道即使瀚国去年没有出兵北夷,也会有其他更加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拒绝。不过他心中又有稍稍的安心,好在去年瀚国国家确实有损耗,否则此时瀚国出兵来袭,宁国怕是无法抵挡瀚国的大军。
在被齐国和瀚国一一拒绝后,程希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襄国。宁国和襄国虽说不是盟国,但也从未发生过冲突。况且宁国是大国,襄国应该不会也不敢拒绝宁国。然而结果还是让程希失望了,襄国公也拒绝了程希,而且用了一个更加冠冕堂皇的理由——襄国是小国,粮食从来都不够吃,襄国公自己每天都吃很少。程希想想襄国公那肥圆的肚子,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管修听闻襄国公也拒绝借粮,大感意外,他道:“世子,我国乃是大国,兵力比襄国强上数十倍,而且还和襄国接壤。襄国公拒绝了世子就是拒绝了以后和宁国结为盟国的机会。这点襄国公不会不清楚。依臣看,必是瀚国在背后给他撑腰。”
“依管大夫之见,现在该如何?”
管修道:“世子,襄国的丁州是襄国的种粮城。臣听说丁州城外还有一百亩粮并未收割。丁州距宁国不过三十里的距离。如果世子让臣今天带几千人去收割,明日便可解宁国的燃眉之急。”
程希思忖后,同意了管修的建议。他指派了两千士兵给管修,让管修速战速决。管修带着两千士兵于当天出发,很快便赶到了丁州城外。然而他却没有行动,他一直在等。等到太阳下了山,黑夜笼罩大地,他终于发布了军令“行动”。两千兵士趁着夜色,来到了丁州田地。田地里麦秆随风轻微的舞动,麦秆上却没有麦穗。麦子已经被人抢先一步收割完了。
管修这次,失策了。他带着士兵垂头丧气地回到宁国,程希只是淡淡说了一句“管大夫辛苦了”。
然而,十日之后,襄国公却带着大军压到了宁国边境,向宁国开战。原因就在于那天管修带着士兵颗粒无收地回到宁国后,就有人向襄国公禀报,说宁国夜袭襄国粮地,把一百亩粮食一夜之间全部偷走。襄国公听此消息后震怒。他赶忙写了一封国书送到瀚国,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然后要瀚国以大宇卿室的身份主持公道,给襄国一个说法。
任安寻收到襄国公的国书后,心里一阵窃喜。他在回信中义正言辞地谴责了宁国这种偷粮的不义行为,然后又细数了宁国许多不义的往事,最后得出宁国从来就是一个不义的国家的结论。接着任安寻又在信中表扬了襄国,大力赞扬襄国公这种尊重大宇卿室的做法,说尊重大宇卿室就是尊重大宇王朝,这应该成为大宇的典范。最后他说襄国不应该忍气吞声,应该替天行道,给不义的国家一点颜色瞧瞧,以正大宇的诸侯国家风气。末了,他在信中让襄国公放心大胆地去做,瀚国会给予襄国最鼎力的帮助。
襄国公收到任安寻的信后,精神大振。他想着如果此次出兵攻打宁国,胜的几率应该有五成以上。宁国粮食不足,肯定不会大举出兵。而自己此次如果能打败宁国,不仅能提高国家的声望,到时再捞个宁国的一城半池,那以后看谁还敢和他襄国对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