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皇城-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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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都过去了，已经没事了，你们也好好回老家过日子去吧，我这里有些钱，应该够你们回家的路费，到了家乡，找个房子，该种田种田，该织布织布，兄妹俩个好好的活着，知道不？”拿出昨天晚上准备的银子，塞到了天方手里。
一行人走出顺天府，看着天方和翠翠渐渐走远的身影，一丝丝欣慰的感觉涌上心口…。。
“哈~~好了，事情总算是处理完了，终于可以回家好好的睡一觉了。”打着哈欠，又伸了个懒腰。
“啊…。。东珠，我们不是应该庆祝一下吗？”容若在旁边怂恿道。
“行了吧小祖宗，庆祝也是改天再庆祝，我现在腿还在发抖呢，我可要赶紧回家压压惊去了。”
“哈哈哈…。”
“这是说什么呢？这么开心？”明珠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里面走了出来。
“没什么阿玛，就是有人现在有点站不稳…。”说着容若又笑了起来。
“好了容若，不要闹了，也该送东珠回去了。”他从什么时候起，把小姐两个字去掉了？
“不用了，我们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没关系，反正也是顺路，一道走吧。”说着已经向前走去。
没有办法拒绝只好催步跟上去，开始的时候莲儿和容若还都在，可没有多久两人就莫名奇妙的跑到了前面东张西望，有他们在的时候还好，他们一走，剩下两个人，似乎都有点别扭……
“你今天好厉害呀，你昨天就是去确认那个人是不是左撇子了？”还是明珠最先打破了别扭。
“是啊，不过我就是瞎猫碰了个死耗子，要是府尹早早把凶器处理了，估计也不会再有这么好的运气了…。”边说边仔细的码着自己的袖口，这袖口今天怎么这么皱呢？
“是吗…。。”明珠则是专心研究起了今天的天气……
又是一阵似乎很长的沉默…。。
“那个…”
“那个。。。”
“你先说吧…”
“还是明大人先说吧，我……突然又想不起来要说什么了……”
“我……我是想说……那个……现在吧……现在……就是十刹海那边……那边景色现在很好……就是……你…。。。你有没有兴趣……去……我吧……就是我…。。。最近也没什么事…。。。想去……走走……”他似乎用了整整半个世纪的时间才说完了一句话。
“噢……那个……好啊……我…。。。我也正想去看看的……”这个袖口怎么还是这么皱啊？
“那……就下个月初三……怎么样？”他好像对蓝天白云格外的有兴趣，没准下辈子会是个天文学家吧。
“嗯……好……”
第16章 出游
“莲儿，今天几号了？”坐在书桌后，呆呆着望着窗外，无意识的问道。
“我的小姐啊，您光今儿就问了七遍了，九月二十八，二十八。您没事老问这个做什么啊？”
“九月二十八……还有五天啊……怎么还有五天啊…。。”依旧盯着窗外，喃喃的念道。
“小姐，您写得这是什么啊？”莲儿在我不知不觉中已经绕了过来，正疑惑的盯着放在桌子上的那张宣纸。
目光从窗外收回桌上，“啊。”不经意的发出一声低呼，只见宣纸上密密麻麻的写满着“十刹海”，一个一个重叠着，交织着……
“没，没什么…。。”匆匆把纸揉成一团，握在手里。
“小姐，你这两天怎么这么怪啊？一天到晚不是发呆就是傻笑，要不就是问日子，该不会是着了什么魔症了吧？”莲儿看着我，颇为担心地问道。
“去，你就这么不盼着我点儿好啊？我就是觉得最近日子过得好像有点慢，没什么事儿…。。算了，我到院子里走走去，你就别跟着了。”站起身，走出了房间。
“噗…。。呵呵…。”一个人坐在凉亭了，看着已经金黄色的树叶纷纷扬扬的丛树上飘落下来。
听到不远处好像有人说话的声音……。。
“诶，大哥，你说大姐这是怎么了？从前天晚上开始就是这样，痴痴傻傻的，跟她说什么都一副不上心的样子，要不就是一个人发呆傻笑，大姐这不是让什么人给魇镇了吧？”
“闭嘴！魇镇这种话也可以随便说，况且谁敢魇镇咱们家东珠，要是真有人敢，我非拆巴了他不可！”
“也对，谁敢给我大姐下道，看我怎么收拾他！”
“就凭你？你小子还是赶紧回去背书去吧，明天背不出书，就该换你被收拾了。行了，别看了，走吧。”
“大哥再…。。”
“走了走了…。。”
身后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直到消失。
喂，我真得有那么不正常吗？不觉得啊……
掰着手指头，盼星星盼月亮的，终于是盼到了初三，天还没亮就爬了起来，一头钻到柜子里开始东翻西找……
“呦，小姐，吓我一跳，你这是干什么呢？”每天按时来给我送早饭的莲儿，见到半拉身子埋在柜子里的我，着实一震。
“莲儿，你来得正好，你快来看看，这件、这件、还有这件，哪件比较好看？”从身边拿起几套衣服，举到莲儿面前。
“小…。。小姐，你今儿是怎么了？平时你不是都不在意这些衣服的吗？”眉心的那道印子，被莲儿挤得死死的。
“嗯…。。这不是没事干嘛，闲得慌，好了好了，你就看看哪件好吧。”
经过和莲儿的一番唇枪舌战，最后敲定了一套柔粉色的裙子，理由则是：红得太红，弄得好像要去成亲，白得太白，搞得好像准备奔丧……又指挥着莲儿把一条辫子，变成了两条，这才继续探究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莲儿，你觉得怎么样？好看吗？”
“小姐，你从吃饭到穿衣服再到梳头，你都问了不下八遍了，你快放过我吧……”镜子里的，莲儿一副乞求的模样，阿弥陀佛的作着揖。
“去，知道了。”轻啐了一下。“什么时候了？我好像该走了。”转头看看窗外，太阳早就已经升的老高了。
“小姐，这是要去哪儿啊？用莲儿跟着去吗？”
“哦，不用了，我出去一下，有点事情，嗯……你今天啊，就不用管我了。好了，我走了啊。”
“诶，小…。。”
还不等莲儿说话，就一脚跨出了房门，今天的天气真好啊。
虽然是秋风扫落叶的季节，可是这种秋高气爽的好天气，还是会让人心中为之一颤，伴着一路上来往的行人，叫卖的小贩，向着十刹海走去……
到了约好的四角亭，只可惜里面并没有他的身影，应该还没下朝吧…。。早知道就不来这么早了，约会应该让男方等才对的…。。这……算约会吗？想想自己也二十来岁的人了，怎么突然跟个十几岁的丫头似的，可回过头来却发现，这好像真的是自己第一次这么真真切切的爱上一个人吧……。是啊，就这么没有理由的，莫名其妙的，爱上了……。
无奈的摇头，自失的莞尔。
“这是想什么呢？”身后传来明珠温和的声音。
猛然的回过头，对上的是明珠含笑的眼睛，突然感觉，就算只有这么一双眼睛，也足以，很幸福……
“没，没什么，想点没用的事情罢了…。。”猝然的低下头，不经意的摆弄着衣角，心头是一片小鹿乱撞。
“哦，等很久了吗？”
“也没有很久，看着今天天气好，就出来的早了。”
“是啊，今天天气是不错，那…。。咱们就下去走走吧……”
愣愣的跟着明珠走出亭子，绕着河边漫无目的的走着，终于明白了什么是‘此时无声胜有声’，就这么走着，对现在的我来说，心里已是荡开了一湖的蜜糖……
“你来过这儿吗？我上次来的时候还是二月春风似剪刀的时候，这会儿子没想到都已经是秋风扫落叶了…。。”。
“前段日子和容若来过一次，不过那会儿还没像现在落得这么多呢。”看着脚下铺着的厚厚的落叶，随意的答道。
“你和容若，似乎很好啊…。。”明珠看着不时飘扬的落叶，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
“呵，怎么说也是伺候过那小祖宗一段日子的嘛。”想到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不禁微笑。
“怎么觉得，你看容若，总像是在看个孩子？”明珠略有些不解的偏头看向我。
“他？他不本来也是个孩子吗？”抬头迎上明珠不解的目光。
“哈哈哈…。是啊，他是个孩子啊……”明珠突然笑了出来，
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也笑了起来。
“想不想泛舟？”明珠看着海子上划过的扁舟问道。
摇了摇头。
“为什么？”
“不为什么，不喜欢罢了，总觉得秋天泛舟给人一种莫名凄凉的感觉…。。这舟要泛，就要等到烟花三月下扬州的时候再来，我要在船上，看大地回暖、万物复苏。”
“是吗…。。那……烟花三月的时候，你还能再来同我…。。补上这一叶扁舟吗？”明珠若有所思的盯着海面。
转头看向波光粼粼的海面，“好。”
你可知道，如果可以，我真得很想陪你，驾着一叶扁舟，烟花三月下扬州……。
不知道什么时候，太阳已经染红了一片晚霞，是该回去的时候了……
“给。”离家不太远的时候，明珠突然伸手递过来一样东西。
“诶？这是哪儿来的？”惊喜的接过来。
“刚才在岸边看到的，顺手就摘了，不过我好像忘了，你不喜欢摘下来…。。”明珠皱着眉头说道。
“不会啊，我很喜欢，谢谢。”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已经略有些枯萎了的雏菊。
雏菊…会守护我小小的爱情吗？
大年三十，贴上个人认为比较美满的一章~~
第17章 惊变
“东珠。”
“哥，你怎么在这儿呢？”刚想拐过廊子回屋的我，突然被法喀叫住。
“还说呢，你这一天又跑到哪儿去了，阿玛正找你呢，叫你去亭子那里一趟。”
“诶，哥先帮我回一声，我回趟屋，马上就过去。”
“行，那你可快点啊。”说着，法喀转身向亭子的方向走去。
匆匆的跑回屋，把那朵雏菊仔细的加在一本《诗经》里，又把《诗经》压在一摞书的下面，转身出了房间。
远远的就看到亭子里坐着的阿玛，连忙紧走了两步，跨进亭子。
“阿玛，您找我？”一脸讨好的样子。
“你这丫头，今天又跑到哪里疯去了，从我下朝回来就没看见你了。”阿玛嗔怪道，慈爱的看着我。
“哎呦，就是今儿看着天气好，女儿就出去走了走，要是知道阿玛找我就早点回来了。”反正时间也不可能倒退了，安慰一下老人还是有必要的。
“你呀…。。好了，先坐下吧，阿玛…。有点事要跟你说说。”
顺手坐到了他对面的凳子上，等着后面的话，可阿玛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呆呆的看着花池。
“阿玛？您要跟女儿说什么啊？”见阿玛半天不说话，忍不住开口问道。
“东珠啊，前些日子…。。宫里…。来圣旨了……”阿玛依就望着花池，吞吞吐吐地说道。
“怎么？咱家出了什么事吗？”没印象着这几年遏必隆有什么灾祸啊。
“圣旨…。。圣旨上说……让你…。。让你明年参加秀选…。。”阿玛的眼神黯淡了下来。
一下子从头凉到了脚，该来的终归是来了……也许是这段日子，过得太幸福了，竟然把最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不要。”蓦然的吐出两个字。
“东珠，阿玛也不愿意啊，你妹妹已经进去了，说真的，阿玛真的是舍不得你再去了……可是……可是阿玛也是真得没办法啊…。。”阿玛说着，竟然潸然泪下。
“那…。。那我两年前不是也让去选吗？那次是怎么过去的？”那个已经被我渐渐遗忘了的小姐，突然闪过脑海。
“上次…。。上次阿玛找的人，给你告的病…。。所以，你就没去成…。。”
“那就说我的病没好不就行了，就跟他说，没个三五十年的好不了了！”自己的语言也有些激动。
“东珠，不要胡闹了，你以为阿玛没去试过？前几天，阿玛已经去找皇上说过了，可是…。。可是…。。”
“是什么…。。”看着眼前伤心的阿玛，他应该也不比我好过吧……
“皇上…。。皇上…。。根本就不信，说…。。说…。。活要见人，就是死了……也要见尸啊……”
感觉有知觉的时候，自己已经回到了房内，蓦然的坐在床边，而莲儿正不作声的立在一旁，静静的守着。
“莲儿啊，我妹妹她……她是什么时候进宫的？她…。。过得还好吗？”想到这个从未见过面的同父异母的妹妹，心中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庶福晋我是见过的，虽没什么交情，但也是个谦卑有礼、温柔如水的女人，不骄、不躁、不傲，不知她的女儿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小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听说。二小姐就是在两年多以前，就是…。就是小姐逃出去了那段日子被选上的，好像是封了僖妃，我也是回来了才听别人说起的，从那以后，也就没有二小姐的消息了……”莲儿回答道。
“是嘛……”日后的温僖贵妃……应该过得还算不错的吧……。
“莲儿，你先下去吧，我现在还不想睡。”
“是。”
看着莲儿退出房间，缓缓的起身，吹灭了蜡烛，窗外的月光疏疏离离得洒进屋子……
就这么坐在床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