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双袜子的爱情-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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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散不了。”于帆说,“陈格说重话,那是给急的,程越就这德性,过几天就好。”再说,他们根本放不下对方。陈格的话肯定伤到程越,就凭程越能忍下来,就知道他有多在乎陈格。
于帆这几天精神不是特别好,生活太过平静安好,他倒反而有点不安。盛家行回到卧室时,他已经睡着了。风吹动蓝色的窗帘,一丝凉意透进卧室,盛家行这才想起没有关落地窗,去关上窗的时候,回身时,忽然生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他的身边有一个人,他不再是独自一个。沉默地看着于帆的脸,他们好像真的认认真真地过起了日子。
于帆醒过来,抓住他的手:“怎么不睡?”
盛家行又是一阵沉默,然后说:“就睡。”
模模糊糊地做了一个梦,他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和他母亲住在一起的时候,他很清晰地看到他母亲的脸,她一直在和他说些什么,可是没有发出声音,他疑惑地睁大眼,努力地去听,想听她到底在说什么。
惊醒过来半夜三点,想继续睡却再也睡不着。于帆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醒了。
“怎么了?”
“没事,睡你的。”盛家行翻身去抽屉里找烟。
于帆坐起身抓住他的手,把他给拉回床上,抱住他:“不要抽这么多烟。”
盛家行抬起眼,意思说,你造反,管起我的事来了。
于帆关掉灯,回身死抱着他不肯松手。盛家行浑身不舒服地想,明早他就剁了于帆,他本来就睡不着,这样让他怎么睡。早知道就应该让他滚回他自己的房间去睡。用手拉了一下压着自己胸口的手臂,合上眼,尽量让自己睡得舒服一点。
生活真的有点太过安好。
于帆打电话来说要和同事一起去吃饭,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废话。盛家行有点不耐烦地挂掉电话。去停车场取车时想起那边的房子弄得也差不多了,什么时候应该过去整理一下。于帆本人倒一点也不热衷于这件事。
“家行。”
盛家行看着站在自己的车旁的人,头又点开始痛了。“成朗?你他*的到底想干什么?”
成朗说:“你放心,没有记者跟着我,不会出现像上次一样的事情。我来看看你。”
“我也说得很清楚。我没有前情人做朋友的兴趣。”
成朗奇怪地看着他,上前一步。盛家行闻到他身上的酒精味。“家行,我们需要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你比较需要回家。”盛家行摇摇头。
成朗拉住他,踉跄地靠在他身上:“家行,我们需要谈一谈,真的,上次我有很多话没的对你说。”
“你喝醉了。”盛家行拉开他。
成朗哈哈地笑。“家行,这几天我一直在看着你,那个小子一点都不适合你,他不了解你,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他根本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
“那是我的事。”
“不对。”成朗摇摇头,“不对,家行,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也是我的事,我对你有责任,不是我,你不会变成这个样子。对不起对不起,我伤害过你,对不起。”
成朗忽然捂住脸,悲伤得像个孩子。盛家行皱眉站在一边:“你喝了多少酒。”
“很多,不然,我不敢过来见你。”成朗说。
盛家行叹口气:“好吧,你想说什么?”
成朗又笑了几声:“说什么?我也不知道。你多跟我呆一分钟也那么不耐烦吗?以前……对,你不喜欢我说以前的事。”成朗的脸上忽然露出一种似喜非喜的表情,语调开始加速,“我一点都没忘记。那个时候我真的很喜欢你,你还只有十几岁,怎么想就敢怎么做……你还记不记得你想杀了我?你想把我从楼上推下去。你爱我爱到试图杀了我……”
盛家行全身开始发冷:“我想杀了你?”
“你忘了?”成朗神经质地笑,“不会,你肯定不会忘记。我一直都在想着你试图把我推下去的情景。我喜欢那种喜欢一个人喜欢到要他消失的感觉。”
盛家行愣了愣,他曾经试图杀了成朗?为什么他印象都没有,而且,这不像他做的事情。
“你喜欢于帆?喜欢到害怕失去他想要让他消失吗?”成朗笑,“肯定不会。你对他也许有那么点感情,什么人相处久了都会有那么一点感情,可是,肯定没有到爱他的地步。”
“我妈妈是怎么死的?”盛家行忽然问。
尘封掉的往事又被挖了出来,他忘记了,并不代表没发生过。当年他的父亲下决心要和他母亲断绝关系。他母亲不肯接受,抱着他爬到顶楼,声言,他敢抛弃他,她就抱着儿子一起跳下去。她非常疼爱儿子,那时,她也的确想要抱着她一起死,她家族里隐性的精神疾病在她情绪激动的时候完全控制住了她。他得救,她在医院抢救无效死亡。他后来一直断断续续发着高烧,他们骗他说他母亲是得病在医院去世的,他也只记得她的确是在医院里去世的。他背部的伤是撞在三角铁上留下的,他下意识里选择性地忽视掉。
他应该也有这种隐性的精神疾病。情绪受到严重刺激的时候就会发作。事后,却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
盛家行觉得嘴里开始发苦。成朗还陷在往事里不可自拔,他像那种感情神经麻木掉的人,只有疯狂不合常理的事情才能刺激到他,让他感到激动兴奋难以忘怀。
盛家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车回去的,等他脑子清醒一点的时候他已经洗了澡,换了衣服坐在书房里。他不敢置信,他以为的自己原来是个假象,失控地掀掉桌子上的东西,崩溃地坐倒地上。
第十四章
许多武侠小说或者武侠剧里怎么杀也杀不死的高手,到了最后,大都死在自己的手里。盛家行没有栽在成朗的手上,却狠狠地栽在了自己的手里。
于帆和同事吃了饭,还喝了点小酒,红着一张脸拦了一辆计程,在车里晕乎乎地想:盛家行说了,天气再热一点,一起去他们的“避暑山庄”住上几天。他记得他们的“避暑山庄”楼下有一口老井,他小时候常常把西瓜塞井桶里放到井里去冰,晚上就可以坐在树脚下乘乘凉吃吃瓜看看星。盛家行小时候估计没有坐在小板凳上啃西瓜的经验。于帆眯着眼睛笑,笑得像一只吃到了天鹅肉的癞蛤蟆,当然,他比癞蛤蟆好看多了,怎么看也够得上做青蛙的资格。虽然他这只青蛙不管公主还是王子都没办法用吻把他变成王子。不过,没关系,青蛙可以和骄傲的天鹅一起快乐幸福地生活。
可是,青蛙回到家时,天鹅却不见了。
青蛙看着一片狼籍的书房,激动得想报警,然后天鹅在半夜三点打电话来说,他出了点事,需要静一静,等他想清楚一些事后再回来告诉他这只青蛙到底出了什么事。
于帆坐在地上,他担惊受怕了一个晚上,打了无数个电话,联系了所有能联系到的跟盛家行有关的人,几个小时让他老掉好几岁。盛家行这才良心发现打来一个电话,轻飘飘地说上几句话。于帆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过。
“盛家行你他*的到底在想什么?你有事?有事你他*的为什么不能跟我说?我就算是一条狗也在你跟着摇了这久尾巴,你有事可以不和我商量,你他*的出去连话都不留一句……”
盛家行愣了半晌,他从来没看到于帆发火,也没想到他会气成这个样子。“这事是我不对。”
于帆吼了一通,冷静了一点:“你在哪?”
“于帆,我们现在不说这个……”
“那你要说什么?”
“我暂时不回去。”盛家行本来还想说,你可以在家等我,也可以走。可他一时居然不敢说出口。
“出了什么事?”
“以后再说……”
“盛家行,你到底怎么了?你有事为什么不能跟我说?为什么?”于帆垂下头,声音都在发着抖。他一直以为他们已经到了可以互相依靠的地步,“我们不是说好一起好好过的吗?我们不是说好……”
盛家行握紧了手机,心脏猛地紧缩了一下:“于帆,别这样。”
“你对我……”于帆用手抹了一把脸。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感情?我不想再为一个没有结果的未来下赌注。他是什么?他就是那么一个小人物,他不是言情剧里悲情痴心的男主角,会为一个不可能的爱情搭上一辈子。他是小人物嘛,小人物总是现实的。如果可以,他希望跟一个喜欢的人过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日子,如果不可以,他会一个人尽量让自己过得快乐一点。他从小就背不来“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于帆的喉结困难地滚动了一下,终于说:“我……不是和你玩玩的,也没想过玩。”
盛家行说:“于帆,你非要现在跟我讨论这个话题?”
“对,我需要一个答案。盛家行,老子已经玩腻和你暖昧来暖昧去的游戏。”
盛家行一手挥掉手边一只玻璃水杯。真他*的会挑时间。“现在我没办法给你答案。你要么在那等我回去,要么现在滚。”
于帆怔了怔,狠狠地甩了手中的手机。双眼冒火地看那个小机器毫发无伤地躺在地上,连电池盖都没开。哈哈大笑,搞质检的就应该这样检查产品的合格率,枉他当初掏银子买手机时疑神疑鬼地怀疑他的质量问题。怎么就这么经打经摔经砸?
你看,他多可怜,书房里能砸的都让盛家行给砸了,他只能拿手机撒气,找了一样东西把手机砸得零件四飞这才住了手。重重地往后一倒,妈的,夏天都到了,为什么还会这么冷,冷得他不得不整个蜷成一团。
盛家行把手机放在耳边,听着一阵阵的盲音,缓缓闭上眼睛,那阵盲音终于变成拉长的单音。把手里小小的通讯器移到唇边。于帆,我无法面对一个未知的自己。
盛家华隔天过来,于帆坐在餐桌前吃早餐,咖啡,三明治。看到她,明显不高兴。
“怎么?看到我很倒胃口?”
“不敢。”于帆阴阳怪气地说。
盛家华说:“于帆,我知道你心情不好……”
于帆当下炸起来:“谁说我心情不好?告诉你,我现在心情非常好。哈哈哈……哈哈合……我不知道有多高兴……哈哈哈……”
“于帆,你这样子不好看,现在又没出什么大事,你别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谁要死不活了?”于帆说,“我告诉你,别以为盛家行对我多重要,他不就是一个长得好看一点的男人吗?不就和我接过吻上过床吗?他爱避不避,不关我的事。我离了他还活不了啊?我不知道活得有多好?不是我说,你弟弟真不是东西。你家的教育不行,真他妈没品。”
于帆一口喝掉杯中的咖啡:“知道你弟弟像什么吗?就像这杯咖啡。闻起来,很香,喝起来,就一焦汤。就这么个半黑不黄的东西还死贵。”
“那你还喝?”盛家华脸上慢慢有了怒色。哪个当姐姐的喜欢别人当着面这么损弟弟的。
“我爱喝不喝,你管得着吗?”
盛家华知道现在跟这个半疯的家伙,实在不能说上话。“知道我住哪吧?想知道家行的一些事,自己过来找我。”
“谢谢你,不用。”于帆梗着脖子,“我和你弟弟,玩完了,拜拜了,散伙了。他的事,跟我没关系。姐,其实吧,我喜欢家行的时候,很痛苦。现在好了,解脱了。不知有多轻松。哈哈哈……”
盛家华被他气得转身就走。男人,这就是男人,一个比一个麻烦。还是孩子的时候他们充大人,现在他们又开始变成小孩了。
于帆看盛家华走了,一脚踹翻身边的椅子。妈的,告诉他盛家行的事?为什么姓盛的自己不告诉他?他为什么要苦巴巴地非要从别人嘴里知道他的事。
于帆凶神恶煞地去上班,全部门的人没一个敢惹他。爱情啊,能让钢铁化作绕指柔,也能让绕指揉化作炸药。
炸药在中午午休时跑去买手机,直奔XXX牌子专柜,专挑XXX型号。他就认准它了,这手机质量多好,他摔了很多次都没摔坏,后来用砸的才把它给砸歇菜了。
等他买好手机,上好卡,走出店门。恨不得甩自己一巴掌。他怎么就这么贱?都这样了还巴巴地希望有盛家行的短信。于帆自言自语地说:“于帆啊于帆,我唾弃你啊。活该你这辈子没出息。”
于帆上班下班,日子过得比什么时候都要规整,连烟都不吸一口,酒都不沾一滴。不就一个盛家行嘛,不就一个长得好看一点的男人嘛。好看一点的男人那还不到处都是。
然后第三天,于帆在公司听到铁公鸡冲炸子鸡咆哮:“我告诉你,你妈的别跟我提我弟弟,你可以让我给加工资都别跟我讨论我弟弟。我一想到你这小子晚上回去在床上干我弟弟,我就想捏死你。”
于帆有点嫉妒地回到自己的位置。摸出手机,写了一条短信,迟疑半天,还是发了出去。他哪是癞蛤蟆?他根本是“我愿作一只小羊, 跟在他身旁。 我愿他拿着细细的皮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