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盲之越狱-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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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车后座上,坐的正是李圣金和徐行良。
徐行良满脸不快地嚷嚷道:“妈的,孙德亮这是故意的!”
李圣金笑了笑,说道:“今天我给冯彪来了个下马威,孙德亮有点不满也是有道理的。”
徐行良嚷嚷道:“妈的,那个小鬼刘明义现在成了我们的把柄,李处长,你不经常和他们在一起,这个刘明义成了笑柄了!”
李圣金还是笑着说道:“行良啊,不必动气。处理了就是!”
徐行良点了点头,说道:“李处长,我已经安排了,初一就要这小子的命。正想向你请示!”
李圣金呵呵笑了声,也不说话,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徐行良的胳膊。
这辆黑色轿车在重山市内绕了一圈,并不停留,而是开到了重山市城乡结合部一带,此处稀稀拉拉地在路边隐着不少宅子。
轿车在一个小庭院外停了下来。司机和副驾驶座位上的人下车谨慎地四下看了看,见并无其他人,冲后座的李圣金和徐行良点了点头。
李圣金吩咐道:“行良,把你的枪带好。”就推开门走下车子。
徐行良紧跟着李圣金,推开院门,快速步入这个小院子。院内杂草遍地,几间厢房也早就没了人气。看来是一个已经荒废多时的庭院。
李圣金快步走了前去,推开房门,对身后的徐行良等人吩咐道:“在这里看着,任何人不准靠近这里。”
徐行良只好不情愿地停下来,眼睛往房内看去,嘴里也不甘心地说道:“李处长,我……”
李圣金心里明白徐行良的意思,拍了一下徐行良的肩膀,说道:“先盯好这里!”
徐行良低声说了声是,几个人分散开来,开始警戒。
李圣金走进屋里,四下看了一眼,才向里走去。一直走到房间尽头的拐角处,才推开另一扇门,走进一个并不大的房间。李圣金摸了摸房间里的一个大瓷瓶,看了看掌心,拍拍手,才向前走了两步,来到一个炕头边,掀开了两层破烂的垫子,此时,床上露出一个能活动的木板门来。 李圣金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钥匙,将这个小板门上的一把小锁打开,拉开木板门,露出一个一人大的洞口来,翻身钻了进去,随即返身把盖子盖上了。李圣金迅速消失在洞内的黑暗中。
这个地道内连一点光亮都没有,阴森森的透着一股子寒气。白山馆孙德亮的办公室,孙德亮正摸着额头发呆,此时传来了敲门声。
孙德亮叫了声进来,张顺民、冯彪两人走了进来。冯彪好像感觉到气氛不对,低着头瞄了孙德亮两眼,手足无措。
张顺民冷着脸拉了拉冯彪,向沙发指了指,说道:“坐下!”
冯彪连忙应了声,老老实实地坐在沙发上。
孙德亮干笑了声,说道:“冯彪,中午那会儿还神气活现的,现在怎么蔫了?”
冯彪冲着孙德亮一脸巴结似的笑着说道:“孙、孙馆长,我中午那会儿是一时冲动,现在想起来都好后悔的。”
张顺民坐在一旁,咳嗽了一声,也不答理冯彪。
冯彪见孙德亮和张顺民都神色不对,顿时越发慌张起来,说道:“孙馆长,张特勤长,我、我没有做错什么吧?”
孙德亮笑了笑,说道:“谁说你做错什么了?”
冯彪结结巴巴地说道:“那、那、那这是……”
张顺民见孙德亮向自己示意了一下,接过话来说道:“你巴结李圣金还挺有一套的嘛。”
冯彪顿时就慌了,屁股下如同针扎了一般,嗖地站了起来,结结巴巴说道:“我、我就是给李圣金的书记官送了点小礼物,让他多关照一下,孙馆长,我是你的人,你知道的,我绝对没有和李圣金怎么样啊。”
孙德亮皱了皱眉头,微嗔道:“你啊你啊!李圣金的眼线密布在重山市,你在重山市做的那点事以为能躲过李圣金的眼睛?他和我说了,你拿了不该拿的钱,你是一号楼的看守长!明白吗?”
冯彪头一低,哭丧着脸说道:“孙馆长,我给你丢脸了,请孙馆长处分。那个犯人刘天的钱,我想办法上缴,上缴。”
孙德亮口气缓了缓,说道:“不必了,你这次估计下了血本,哪儿还有钱上缴,你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但你以后离开白山馆,行事给我小心点,再让人抓到把柄,我想替你擦屁股都没有机会!明白了吗?”
冯彪一头冷汗直冒,连连称是,站在当地,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孙德亮说道:“你下去吧,好好反省一下!”
冯彪连连鞠躬,倒退着走到门边,如同惊弓之鸟连跌带撞地跑了。
张顺民站起来把门关好,说道:“孙馆长就这样算了?那个李圣金嘴上不说什么,一定已经给我们记了一账了。”
孙德亮说道:“顺民啊,冯彪这个人尽管贪财,做事却很是细致小心。刚来重山市的时候,你也跟踪过他,摸他的底细,也都不太容易吧。冯彪也是个老特工了,若是李圣金的人跟踪他,恐怕他也会发现。”
张顺民慢慢走到孙德亮身边,惊喜着说道:“孙馆长,你的意思是,知道冯彪拿了犯人的钱的事,可能是青盲发现的?”
孙德亮敲了敲桌子,站了起来,说道:“冯彪刚才的反应,是绝对没有想到自己拿了犯人钱的事情会被李圣金揭发出来,才会当着我们的面大惊失色。也就是说,极可能与青盲组织有关,只有他们有这个能力,不仅熟悉一号楼里的犯人,也清楚我们。”
张顺民跟在孙德亮身后,说道:“孙馆长,你是觉得冯彪贪财的毛病还会再犯,等他再犯的时候,倒是我们找到青盲组织线索的机会。”
孙德亮哈哈笑道:“对!而且我觉得冯彪只会打一个人的主意,我们只要多留心冯彪对这个人的安排就好。”
张顺民说道:“张海峰?”
孙德亮说道:“就是张海峰。他曾经是军需处的副处长,是个人都知道那是个肥差,油水不少。在外面藏点金条什么的并不奇怪。这个重山市,哪个官员没在地底下藏点东西,谁的屁股都不干净。”
张顺民说道:“孙馆长,我知道了,我会盯着冯彪的动静,任他去做一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孙德亮笑道:“如果冯彪能赶上你的一半,真不知道能省我多少事。” 张顺民微微一鞠躬,说道:“谢谢孙馆长夸奖!”
李圣金下到这条地道中,弓着身子在黑暗里走了至少有一里多路,他没有点火,地道里也是漆黑一片,摸黑在这种地方走一里路,又不迷路,是需要有超人的心智和能力的。
李圣金从漆黑的地道中出现在有一片微光的地道开阔处,上面就有一个出口,透进光线来。李圣金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浮土,弯下身子,居然从地面揭开一块石砖来,是一个脸盆大小的小坑。李圣金从小坑中提出一件大褂,把自己的外套脱下,叠好放入坑中,然后又小心地把砖板盖上,几乎看不出任何痕迹。
李圣金穿上大褂,把包裹在大褂中的一顶帽子也掏出来戴上,又从大褂口袋中摸出了一把胡子,贴在脸上。随之神态一变,再没有笑面佛的样子,而成了一个饱经风霜的商人模样。如果不仔细打量,寻常人根本认不出这个人就是李圣金。
李圣金这整套动作极快,也就只花了三五分钟的时间。
李圣金敲了敲入口处的门板,没什么动静。他就推开这个门板上去,从一个房间的衣柜中钻了出来。
李圣金把衣柜合上,环视了一眼屋内,这个屋子是当时典型的普通住店客房的样子。李圣金压低了头,快步走出房间,穿过一个走廊,就显出一个小院子来。这个时间,本当是住店的人回来或外出吃饭的时候,此时却没有任何人。
李圣金轻车熟路地走过这个院子,绕到偏角落处的一间房子,当当当当敲了四下房门,房间里有人问道:“说了不吃粥的,还要送来吗?”
李圣金回答道:“我不是伙计,我是做皮草生意的。”
屋里人说道:“哦!毛太长的可不要。”
李圣金回答道:“都是一寸一分三的上好花狸子。”
屋里便没了声音。
李圣金静静站了一会儿,门就吱呀一声自动开了道小缝,李圣金推门快步进去,将门合上。奇怪的是,尽管房间是个套间,刚才还有人说话,此时房间里却并没有人。
李圣金并没觉得如何,他走进套间内屋,坐在内屋的方桌边的椅子上,端起桌上的茶杯,里面的茶还是热的。有一个男子的声音就从不知什么地方传了出来,如同鬼魅一般:“蓝咬,这次你倒是准时。”
李圣金说道:“请问是青盲——震吗?”
那男子的声音说道:“蓝咬,你的记性真好。”
李圣金说道:“这次我走的是三七口,是有大事吗?”
那男人说道:“不是大事,只是告诉你,那叫张海峰的,你要盯着,此人我们还看不穿。”
李圣金喝了口水,说道:“是。那孙德亮捣乱,弄到一号楼去了。”
那男人说道:“也好。”
李圣金说道:“怎么会叫也好?”
那男人呵呵笑了下,也不接话,反而说道:“蓝咬,你有心事。”
李圣金说道:“是有心事,那个大动干戈抓住的刘明义,我打算放弃了。”
那男人说道:“你是觉得青盲的情报有误?”
李圣金说道:“不是有误,而是我们抓错了,真正的没抓到。”
那男人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尽快处理掉此人。”
李圣金说道:“好!宁杀错不放过。”
那男人说道:“回去的路上,好东西在老地方。记得取。”
李圣金说道:“震,你们为什么从来都不让我见上一面?连我都没有见过你们中的任何一个。我总有点被悬在空中的感觉,一点都不踏实,这样万一你们出了什么事情,我会被利用的。”
那男人说道:“如果青盲暴露了,只会永远消失,如同一缕烟一般,不留丝毫的痕迹。走吧。”
李圣金站了起来,抱了抱拳,说道:“那告辞了。货我放在第八个老地方。” 那男人的声音却消失了,好像刚才只是一个鬼魂在和李圣金对话。
李圣金原路返回,偌大的一个住店此时连点人声都没有,好像一座死城一般。这让李圣金都觉得冷汗直冒。
李圣金再次见到徐行良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近两个小时。
李圣金早就换回了原来的衣服,如同没事人一般,见到徐行良迎来,挥了挥手,示意立即就走。徐行良自然也不敢多话,一行人异常警惕地走出院外,将门掩上。
一个衣衫褴褛之人正坐在院门边,见他们几个出来,居然如同没有看到一般,自顾自抓着身上的痒痒。
徐行良他们几个也见怪不怪,快步钻进汽车。那司机冲这个人打了个哑语手势,那衣衫褴褛之人抬起头来,啊吧啊吧了两声,站起来,如同一条灰黑色的泥鳅般钻进院内了。
汽车又再次行驶了起来。
徐行良见李圣金一路都不说话,等开了好长时间,才壮着胆子问了一句:“李处长,又见到他们了?”
李圣金笑了笑,说道:“是。”
徐行良说道:“怎么所有的地方都有一些古怪的人,不是聋子便是哑巴,要么就是瞎子。”
李圣金笑了笑说道:“下次不要这么说,他们的手段之高明,连我现在都摸不着头脑,幸好他们不是敌人,要不任我有几个脑袋,恐怕都丢了。”
徐行良说道:“青盲到底都是些什么人?我们在重山二十年了,他们好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样。”
李圣金说道:“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为好。拿着,明天去办了。”说罢,抽出一张纸条递给徐行良。
徐行良看了眼,说道:“又是三个人。真难相信,此人也是共匪。”
李圣金说道:“抓了此人,共匪的清河线也快完了。”
这轿车绕了几绕,就钻入重山市区,眨眼就消失无踪了。
冯彪一脸死灰地走进铁笼子外的伙房,刘天和另外两个犯人连忙停下手上的活计,站了起来,那神态很是恭敬。
一个歪戴着一顶旧式灰布军帽,围着条布满污迹的灰白围裙,嘴里叼着一根烟,满脸焦黄,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也赶紧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转过身来对冯彪问好:“唉,冯头!稀客稀客!”
冯彪挤出一丝干笑,说道:“老马,你忙你的!刘天,跟我出来!”
那个叫老马的伙夫长冲刘天骂道:“快点跟冯长官出去!把手上事情放一下!”刘天连忙把手上正在削皮的土豆放下,跟着冯彪就走出伙房。
冯彪头也不回地走着,一直走到离伙房几十步开外的围墙一角,才转过身来对显得惊慌失措的刘天低声骂道:“兔崽子的!你害我!”
刘天恨不得咕咚一声跪下,腿都软了,连忙说道:“冯长官,我没有,我没有啊!”
冯彪低声喝道:“给我小声点!声音再大了,带你到审讯室抽你一顿,看你还大嗓门。”
刘天赶紧把声音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