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盲之越狱-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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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们最多。你看那几个人,身上都是伤。” 最后那一群在一、二号楼中间的人,冯进军说道:“这些人是彼此都比较熟悉,嘿嘿,穿山线、青河线彼此认识的同志。”
A说道:“你不怕人听到?”
冯进军说:“只要你不是鬼鬼祟祟地说话,说什么那些灰狗都听不见的。现在不多说点,就没有好时间说话了。”
A点了点头,说道:“你不是穿山线的吗?怎么?”
冯进军最后猛抽了一口烟,说道:“大家都认为我是这里的叛徒,没人愿意答理我。呵呵,这样最好。”冯进军把烟屁股拿在手里看了看,说道,“小山城,好烟啊,就是抽了就没有了。”说罢把烟屁股丢在地上,拿脚踩了踩。
A撇了撇嘴,心里想:“这个冯进军还真是地地道道的兵痞子模样,要不是我能和他对上暗语,也真的很难相信他就是穿山线的第一桩。”
冯进军把烟踩灭,说道:“你第一天来,估计很快就有人要来找你了。”
冯进军话音刚落,只见张庆那群人里面的大胡子看着A,并向A走了过来。这个大胡子名为李本伟,入狱前是重山市兴力船务公司的航班长之一,负责兴力公司货运船务的部分主要工作,隶属于“浮云”情报线,是浮云线的第五桩。由于掌管货物的水运工作,承担着一些重要的共产党物资的水路中转。几个月前被青盲告发而被捕入狱,算得上是最早的一批犯人。
大胡子走了过来,扫了一眼冯进军,没什么好脸。冯进军抬着头,东张西望,也当大胡子不存在。
大胡子直接走到A的面前,A也慢慢站了起来,和大胡子对视着。大胡子脸色微缓,但眼神还是保持着警惕,说道:“朋友,新来的吧,怎么称呼?”
A说道:“张海峰。”
大胡子说道:“以前做什么的?”
A说道:“重山市军需供应处副处长。”
大胡子眼中闪了闪,估计没有想到A还是个比较有身份的角色,说道:“哦!早有耳闻,今日第一次见到。”这话说得没错,大胡子经常会接到重山市军需处的一些物资运输的活计,对张海峰这个名字的签名也是见过多次。在重山市跑运输的,只要是有些职位的,八成都对张海峰这个名字有所耳闻。
A撇了撇嘴,说道:“这位兄弟怎么称呼?”
大胡子看了一眼冯进军,又飞快地扫视了一下铁笼子外面的看守,低声说道:“借一步说话。”说罢转身就走。
A低头看了眼冯进军,冯进军也不看他,A浅笑了一下,见大胡子已经走出了近十步了,也扫了一眼铁笼子外的看守,保持正常的步调跟了过去。
接近张庆这些人的时候,他们熟练而又自然地换了换位置,让A走了进去。大胡子此时正抓着铁丝网看着外面,知道A已经走了过来,也不看A,自顾说道:“我叫李本伟,浮云线的第五桩。叫我胡子就好。”
A心中一惊,怎么这个大胡子一见面就对自己暴露身份,A说道:“什么浮云线?”
大胡子嘿嘿笑了两声,说道:“同志,我知道你是不愿意承认自己身份的,像你这种高级官员,能被抓到白山馆来,嘿嘿。”
A心中骂道:“你这个笨蛋!”嘴上却说,“这又怎么样?”
大胡子说道:“今天早上107的应该告诉你了,房间里装有窃听器,你一定要小心,在牢房里不要乱说话,特别是和你关在一起的那个叛徒。你最好只信任我们。”
A说道:“我该说什么我自己清楚的,谢谢老兄了。”
大胡子哼了一声,转过身靠着铁丝网,向下棋的那群人扫了一眼,说道:“这些‘左’派都是些懦夫。”又扫了一眼下棋人群的对面的人,说道,“那些右派只会让我们更加危险。”A哦了一声,大胡子又向前走去,铁笼子外有三四个看守正向这边走来,此时正在注意着A和大胡子。
A也没有停留,跟着大胡子走开,其他的人则作为一种掩护,补上了他们两个原来的位置。
A站在大胡子身边,大胡子坐在一条石凳上,看着对面那群冯进军说的穿山线和青河线的七八个人,说道:“他们在穿山线和青河线互相认识,都是一前一后两三天内被抓进来的人,轻易不要和他们来往,穿山线和青河线已经被破坏了,很难估计他们是不是和冯进军一样背叛了党组织。”
A说道:“胡子,你不怕我根本不是你们的同志吗?”
胡子说:“就算你不是好了,我告诉你又如何?你一定不知道监狱是怎么回事。这个地方,有的事是绝对不能说的,有的还是尽早告诉你为好。”
A没有说话,这个大胡子尽管违反了很多我党情报人员的制度,但是说的话也很有道理。A觉得有必要重新审视自己对白山馆关押的我党人员的情况。
从冯进军和大胡子对这群人的介绍,A在心中已经给一号楼的人进行了划分。大胡子这群人是中间派,聚集一些彼此信任的同志做些小动作,并且他们极有可能在计划着类似于暴动这样的事情;下棋的钱三贵他们那群人是“左”派,对局势比较乐观,心态较好,比较安定;另外几个在“左”派对面的人,是右派,也是激进派,抗争摆在明处;还有一群人是怀疑派,不仅怀疑别人,别人也怀疑他们。剩下的几个如同房宇那种独来独往的,都是显得神秘兮兮或者精神已经出问题了的。 此时,那个活死人房宇就刚好从A的眼前经过,似乎是要到水槽边喝水。A蹲了下来,看着房宇,问道:“这个人是什么人?”
大胡子说道:“这个人大家叫他房宇,很早就关进来了,从来也不说话,独来独往,和他关在一起的叫皮景顺,是右派,是个能生事的主。”
A看着这个形如死人的房宇,感觉很怪异,今天早上他们两个打了一个照面,尽管房宇目光茫然,但A现在却觉得身上还是有股凉意,好像房宇早上曾经注意过他。
房宇在水槽边捧起水喝了两口,起身就走,他那双茫然的眼睛却从大胡子这群人中间穿过,落在A的身上,晃了一下,就移开了。A心中一紧,这种感觉和早上那种感觉很相似,这个房宇在观察自己,但是没有任何信息传达过来,A无法猜测这个房宇在观察自己什么。
A慢慢站起身来,说道:“我先回去了。”大胡子哦了一声,说道:“以后放风的时候你最好和我们在一起,有些事情可以告诉你。”
A说道:“我有事请教时自然会来找你。我是国民党,不是共产党,我被关在这里完全是自己倒霉,所以,我还是和你们的叛徒待在一起吧。”
大胡子嘿嘿笑了两声,说道:“好的,独立情报员同志。”
A微微皱了皱眉,慢慢走开了。
这个大胡子李本伟能够在白山馆一号楼领导这样一群人,也是有一定水平的,别看他只是浮云线第五桩,能力却和冯进军不相上下。大胡子关押在一号楼104,从A被带进来的时候他就在窗口观察着A的一举一动。大胡子的直觉和冯进军很类似,他从见到A开始,就觉得这个人绝对不简单,他最后一句话称呼A为独立情报员同志,并不是他胡说八道,而是他的推测。第一,大胡子向A示威,不要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第二,大胡子也是警告A,最好加入他们。大胡子李本伟认为他要做一件大事,就是聚集更多的同志,来一场暴动,从内部把白山馆占领,这样大家就能跑出去了。
这是个大胆,但是有些天真的想法。A从调查白山馆、研究越狱计划时,就已经完全地排除了发动内部暴动的办法。白山馆,内部暴动只有死路一条,只会让形势更加的恶劣。
A回到冯进军身边坐下,搓了搓自己的手,淡淡地说:“你说对了,这个大胡子是要干些蠢事。”
冯进军说:“希望不会打乱你的计划。”
话音刚落,就有铁笼子外的特务叫嚷着跑了起来,A和冯进军闻声看去,那些右派中的一个人不知道什么原因,正将手伸出铁笼子,指着一个特务骂着些什么。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向那边望去。这个右派犯人越说越激动,开始拼命地摇晃铁丝网,其他右派的人也一拥而上,也都一起摇晃起铁丝网来。右派中有人吆喝了起来:“放我们出去!共产主义万岁!共产党万岁!打倒资本主义!”
A向前走了几步,冯进军拉了一把,说道:“没用的。”
大胡子那帮中间派也都站起身来,他们缓缓向右派那个方向走去。
右派只嚷嚷了几句,两侧的铁笼子上的铁门就打开了,十几个看守拿着棍棒冲了进来,外面的看守士兵也用枪瞄着右派那些人,大吼着退后。眨眼之间,这七八个右派就被制服在地,一顿棍棒加皮鞋地乱踢乱踹,并没有止住这些右派的高声喊叫,有人喊道:“同志们!起来吧!斗争吧!”
正当这些右派声音渐渐消失的时候,三号楼的起哄声却越来越大,有人开始冲着外面咒骂,满嘴脏话,还伴随着无所顾忌的狂笑和号叫,简直像一群暴怒的野兽。三号楼里面就传出咚咚咚的连声枪响,三号楼看守们的叫骂声也是格外清晰,又咚咚咚连续的枪响,三号楼的起哄才算平静了下去。
广场上右派的这次小对抗,也只持续了三四分钟,就完全被镇压了下去。那五六个右派被看守架着拖出铁笼子,押回了牢房。广场上的其他人又渐渐地分散开来,回到了原来的位置。这种情况在他们眼里,好像并不奇怪。 冯进军也重新一屁股坐下来,对A自言自语地说:“真不知道他们怎么就这么大的干劲,再这样下去,又有人要牺牲了。”
A看着冯进军,冯进军的眼角有一丝亮光闪过。冯进军眨了眨眼睛,低下了头。
A也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尽管方法不当,还是值得敬佩的。”
冯进军干笑了一声,抬起头来,神态又恢复了那种兵痞子的样子,说道:“他们每周都要闹上两三次,见怪不怪了。真抗打,真抗打,第二天就和没事人一样了。哈哈,哈哈。”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A问道:“那三号楼都是些什么人?”
冯进军说道:“都是些江洋大盗,杀人劫货,无恶不作的人,一般监狱关不住他们,跑了就为祸八方,所以就都关到这里来了。”
A撇了撇嘴,说道:“看来这里还算干了些好事。”
冯进军说道:“嘿嘿,在这些灰狗眼中,恐怕我们比这些杀人越货的更可怕。”
A轻轻叹了一口气,通过这一会儿工夫发生的事情以及A自己的观察,都能够证明白山馆的形势比A最坏的推测还要恶劣。在进入放风广场一会儿的工夫,A就已经可以确定,他要寻找的机要员肯定不在一号楼中,只可能关在二号楼和三号楼。他的心一直沉甸甸的,只是没人知道他内心正承受着多大的压力。
A的目光从一号楼和警卫楼之间望出去,高高的围墙挡住了外面的山,什么都看不到,好像这个白山馆就如同飘在空中的一座堡垒一般。而在这个方向上的一座不远处的山头,有人正拿着望远镜向白山馆张望着。这个趴在山头张望的男人二十多岁年纪,身后背着一杆猎枪,正趴在山头两块石头中间,利用一丛灌木掩护着自己。他手里拿着的是一个航海用的能够伸缩的单筒望远镜。他边看边轻声地叹息着,眼神满是焦急。
在他身后不远处的缓坡下方,传来了脚步声,他警惕地一转身,把猎枪拿出来握在手中,低声喝道:“谁?”
“是我。”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从一块石头后面传来,很快走出一个熟悉的人来。
“王老板。”趴着的男人松了一口气,把猎枪重新背回身去。
“小孙,辛苦了。看到什么了吗?”这个配合张海峰的王老板说道。
小孙叹了口气,说道:“围墙太高,只能看到屋顶和几个岗哨,看不到里面。”
王老板也叹了口气,趴到小孙身边。小孙把望远镜递给王老板,王老板接过来看了看,说道:“白文彩盖这个白山馆时,还能看到二楼和楼房间的间隙,灰狗加高了以后,还真是什么都看不到了。咱们再到西边的山头看看。”
小孙说:“王老板,别找了。你腿脚不好,一大早就爬了这么远的山路,身体受不了的。”
王老板微微一笑说:“小孙啊,我着急啊。你知道这里面关了我们多少优秀同志啊。”
小孙也是眉头紧锁,说道:“这帮灰狗,实在太坏了!王老板,你还是先休息一下再说吧。”王老板点了点头,向下爬了两步,靠着一块石头坐了下来,擦了擦汗。小孙也爬过来,坐在王老板的身边,问道:“王老板,你这么着急赶着上山,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吗?”
王老板笑了笑说:“小孙,是有大事发生,不过涉及机密情报,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小孙听话地点了点头,说道:“是!我也不再问了!”
这两个人,一个就是那个药材商人王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