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红又是一年春-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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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也目瞪口呆,恍若痴了一般望着幼春,一时也不知要说什么好。
等阿秀跟三少回来之后,无忧跟幼春雅翘三个却不见了,只剩下司空一个留在原地。仿佛在出神。
阿秀假作无事,眼睛却前前后后看了看,没见到幼春人影,很是失落,夏三少见司空失魂落魄地,就随口问道:“司空怎么了?”司空望了三少一眼,又看阿秀,忽地轻声说道:“秀之,不好了。”
阿秀不明所以,淡淡问道:“怎地了?”司空伸手抓头,说道:“小春儿方才求我一件事呢。”
阿秀听了这个,陡然变了面色,急忙问道:“他说什么了?”
司空怔怔说道:“你猜?你做梦也猜不到。”
阿秀心急,听了这话就伸手,毫不留情地打了司空一巴掌,说道:“快些说就是了,小子,竟敢跟我卖关子!”
司空十分委屈,伸手捂着头,却只好说道:“你急什么……我迟早晚也要说的,好了好了……小春儿他,想到我麾下当兵呢。”
三少跟阿秀一听,也都惊了,片刻阿秀才呐呐说:“这孩子怎地净是些胡思乱想……”
三少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
阿秀便想一见幼春,三少说道:“你如今事忙,还是先回去,此事我会问他。”阿秀说道:“既然如此,就劳烦你了。”三少说道:“我也正好奇,这孩子怎地会突然这般想,近来看他欢欢喜喜的,从不曾流露此意,我也正想知道他为何会突出此言。”
阿秀说道:“你知道了,记得来告知我一声。”三少说道:“我自有数。”
当下,阿秀便跟司空两个回点检府里去。三少在厅上站了一会,便向后居处而去,走到卧房,就听得里头吵嚷之声,是雅翘的声音,嚷嚷说道:“你看你,还没有我高些,这样儿去当士兵,哪里使得,司空大叔定然不会答应的。”无忧也说道:“是啊是啊,你年纪还小,不能去,纵然去了,又能做什么?”
雅翘又叫道:“且我听说当士兵的话会十分辛苦,有些人巴不得逃脱呢,你竟还想去……真是不要命啦!”无忧说道:“春弟,你万万别打错了念头,幸亏司空叔叔现在没有答应,你别去呀,留在家里头陪我好么?”
夏三少心中思量,却又听得幼春说道:“我总不能就这样一辈子的,我也不想要游手好闲的,先头我在门外见到陶老爹,承蒙三哥关照,叫他在米铺子里谋了差事,老爹变了好些……再说,我不是你们家的人,若总是如此,长大了也是一样没用的,倒不如去跟着历练历练。”
三少听她说的周全,心头惊动,一时竟然不能迈步进去。里头雅翘跟无忧一个高声叫嚷,一个低声劝慰,齐齐都只是说幼春所想不对。三少踌躇片刻,终于才迈步进去。
里头两个小的见他进来,才各自收敛,三个都站起来,三少说道:“无忧,太太在里面叫你,还有雅翘,叫你们两个一起去呢。”雅翘跟无忧只好出去,无忧临去又对三少说道:“三哥,你帮我劝一劝春弟,勿要叫他做傻事。”三少点头。
无忧同雅翘去了之后,三少才缓缓坐了,又叫幼春也坐,两个对面儿坐着,三少就问道:“幼春,你实话同我说,你为何要去从军?”
幼春低头揉着衣角,说道:“我……我只是不想闲闲无事,徒过时日。”
三少说道:“你实话同我说,我觉得有理,不仅不会拦阻你,或许还会相助你一臂之力……你若是同我笼统遮掩,我却没有法子了。”
幼春到底年纪小,被三少一诈,就急忙说道:“三少爷……三哥,我……”咬了咬唇,就说道:“先头我见了陶老爹在米铺里做活计,我心头很是感激三哥你,若不是你细心如此安排,陶老爹却是改不过来的,恐怕还是昔日那个醉鬼模样,李大娘一家,不管我如何相助,却怎样都是会吃苦的……”
三少虽听了,仍有八分不解,就说道:“我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不用挂怀……而后呢?”
幼春说道:“我虽然有心相助他们,然而却总是有心无力,相助了一时,无法相助一世。先头我也经历了许多事,比如跟着胡大叔他们跑船之时,被海匪劫了,几度生死,……当时他们全都被关在水牢里头, 我尽力钻了出来去求救兵,然而我人小力不足,又被震晕了过去,差点儿就救不成人命,反害了他们大众,幸亏后来景风叔带人赶到,才救了众人。”
三少此刻已经有了三四分明白,然而却不信这样的小小孩子竟有那般胸襟,于是仍旧不言,只看着幼春,说道:“因此你……”
幼春抬头,目光闪烁,望着三少说道:“我……我不想总是如此……不想总是弱小无力,连想要护佑的人都护不住,大人曾经说过……他最厌我如此,或许救不了众人,反而自己受害。我当时不懂,此刻却渐渐明白……大人他的意思,不是不喜我出头的,只是不喜我力弱无能。”
好似一个炸雷在三少胸中炸开,瞬间胸口涌涌,身子发麻,也不知是什么,三少一个字也说不出,只望着幼春,见她拧眉说道:“我不想像是现在这样,被大人保护,被景风叔保护,被三哥你保护,在你们羽翼之下过活,我、我……”她犹豫片刻,便狠狠地咬了咬嘴唇,唇上被咬出道白痕来,小脸上却是一片决绝,昂头望着三少,清晰说道:“我想变的强大!”
71请教头阿秀出歪策
三少思来想去,一夜难眠,次日早早起了,便去见阿秀,没料想却扑了个空。原来此时涂州这边跟鹰岩已经是势同水火,蓄势待发,涂州众守将自不敢怠慢。阿秀身为群龙之首,又要谋划安排,便起了绝早,同司空一起出外巡查海边情势。
如此转了一圈儿后,东方才见日头,司空便自去理事练兵,阿秀才回,进到里面,却见三少正在书房等着。
阿秀将披风解下扔在一边,一时还未想到三少来的原因,便问道:“怎地今日这般早?”
三少见他坐了,才说道:“正是为了昨日未解之事。”阿秀一怔,问道:“你是说……”三少说道:“是幼春之事。”
阿秀一听,双眉一挑,说道:“你问知端详了?到底如何?”三少想了想,微微而笑,说道:“说起来,那孩子真是屡屡出乎我意料,起初在县衙大堂见他,还以为是被人指使心怀狡诈之人,后来再见也没什么好感,只觉得对无忧大不好,以至于因你之故把他带到家里去,也只认为是个无知孩童罢了,没想到,昨儿他一番话,却叫我大为改观。”
阿秀心急,问道:“究竟是如何,你倒是说呀。”三少才道:“这孩子是个有心气的,他不愿意寄人篱下受人摆布,他……想要……”三少一顿,便将昨日幼春所说同阿秀说了一遍。
阿秀听得发怔。
三少说道:“你何时跟他说不喜他为别人强出头的?”阿秀想了片刻,说道:“是从妙州来的船上……当时……,唉,一言难尽……我只当他不喜欢我这样说,听听就忘了,却哪里知道,他竟然还记得,那小家伙。”
三少也不追问,只说道:“如今你也知道了,我看他心志甚是坚决,且这孩子聪明懂事,若是总养在家里头,我私心也觉得有些暴殄天物。”
阿秀皱眉说道:“不然又如何,他那样小,莫非真要随了他性子,叫他从军?那样小小身板,怕是极快就折腾死了。”
三少望着阿秀,说道:“我不是没对他说过的,也答应他,若是他肯留下,便请个棍棒师傅,到家里来教他些武功之类,没想到他说不止是要学武的,还要……”摇了摇头,苦笑说道:“这孩子要当官呀,还想像你一样,当个武官呢。”
阿秀问道:“当武官?”三少笑道:“你说古怪么?他偏自有一番道理,说文官只会出谋划策,若真是遇险不能自保,也是无用的,故而坚持要当武官,且她又不知从哪里听闻你是从小就在军中的,因此便也才想要到军中历练的。”
阿秀瞠目,片刻才说道:“真真胡话,我当初是没得选,若给我选,我定是奔着那些锦衣玉食什么都不愁的纨绔子弟生涯去了!难道要跑到这里来吃风吞沙生生死死的捱么?这孩子……他到底是年纪小,有些胡思乱想的,我看……不如……”
阿秀脑中转了转,便有了主意,当下低低地同三少说了一番话出来,三少听罢了,便皱眉看他,说道:“你可真舍得。”阿秀说道:“横竖是为了那小家伙好罢了。”
三少同阿秀商量好了,才告辞回家。
夏府之中,幼春早在屋内看书,一边等他,只因昨日三少答应她今日去问阿秀的,故而在等音讯。听了丫鬟报说三少回来,便急忙把书扔了,迎上去问。
三少进来,见桌上放着些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书,竟有几本是当世大儒编写的教本,其中叠着《兵法》,《圣训》之类的,这种无趣的书本,连上学堂的无忧见了都大皱眉头,她却看得津津有味。
三少暗暗惊叹,幼春见他不语,就问道:“三哥,到底如何,大人怎地说法?”
三少才说道:“嗯,我已同大人说了……因最近他正忙着,也顾不上,故而说要想想看。”幼春一听,便觉得有些失望。
三少又安抚说道:“你放心,他会放在心上的,且让他想一想,这几天你仍旧呆在家里头……嗯,我回来路上,已经请了一个教头师傅,其实前些日子无忧也想着要练武强身的,如今倒好,你们两个可以一块练一练。”
幼春不知阿秀会否答应,就忧心忡忡,三少说完了,便出外去,正巧无忧散学归来,三少便把请了棍棒教头的事同他说了,无忧大喜,兴冲冲就去见幼春,只以为同幼春一块,就是好玩的罢了。
幼春见了无忧,两小无猜说了片刻,心里才好过些。到了下午,那武教头果然来到,无忧同幼春两个换了练武的短打功服,两个对着看看,各自觉得对方十分精神,到底是小孩,于是就很是欢喜。
当天下午,幼春无忧两个就跟着那教头练习拳脚,先是蹲马步就蹲了小半个时辰,又踢腿之类,两个的腿都麻了,幼春还好些,先前在陶家的时候,少不得就翻山越岭,四处跳跃的,无忧练完,几乎是趴在幼春肩上进了房的。
然而当晚无忧竟也多吃了一碗米,幼春也破例多吃了半碗,饭后不能就睡,无忧跟幼春说了会儿话,因练武实在太累,两个都早早地睡了。
次日早上,无忧仍旧去上学堂,幼春就安稳地仍在屋内看书,三少几番经过,见她若无其事地,忍了忍,终于忍不住,就问道:“幼春,腿疼么?”幼春笑笑说道:“有一些。”三少挑眉说道:“无忧早上都起不来了,被丫鬟们搀扶着才落地的,疼得几乎都不想上学了。”
幼春问道:“啊……他疼得厉害么?”三少扫着她,说道:“自然了,我看你好似无事。”
幼春仍笑着说道:“我还好一些,大概是先前跑跳惯了罢。”三少点头,深深看她一眼,便自出外了。
下午时候,无忧同幼春两个仍换了衣裳,无忧的腿早上起来还有些麻木疼得厉害,经过一上午跑走,也缓和过来,就问幼春,幼春只笑着说自己无事。
那教头就又叫他们两个站了半个时辰,无忧正觉得轻松,那教师傅却又拿了两块砖头过来,互相一拍,从中断成两截,无忧同幼春不解,那教头嘿嘿一笑,拿绳子将砖块儿绑住了,就说道:“你们两个握着这绳子,不许下垂,一直平举,再站一刻钟。”
无忧同幼春不知厉害,就听训拿了,不料刚过一会,就觉得那本来轻轻的砖块逐渐沉重,再过片刻,手臂就不由自主地往下垂,那教头就拿着鞭子,声色俱厉说道:“拿好了,不许垂下!”
两个赶紧咬牙使劲,两张小脸儿上的汗滚滚落下。
又过了会子,无忧实在支撑不住,就想放弃,却转头看幼春如何,却见她咬着嘴唇,双眼死死盯着前面,竟然倔强地不肯放手,无忧闭上眼睛略一咬牙,就也撑着不放。
两个小家伙撑了一刻钟,才将砖块放下,那教头笑道:“做的极好,练武并非是一蹴而就之事,需要天长地久磨练才好,这基本功更是重中之重,马步扎好了,下盘才能稳当,跟敌人交手,才会立于不败之地。”幼春同无忧两个气喘吁吁,只有点头的份儿。
那教头见他两个点头,才又说道:“你们两个年级不大,正是练武的最好时候,我便先教你们一套简单的拳脚功夫,就算不能用来对敌,练习熟了,时常演练,也能强身健体。”
无忧同幼春两个呆站半天,听到能学拳法,双双精神一振。
当下,那教头就教了幼春跟无忧一套“小天星拳”,这套拳法并不复杂,一共有十八式,幼春跟无忧又极聪明的,当下就记了个**不离十,这教头先演练了一遍,而后又分解开讲述,教了他们一遍,最后又演练了一遍,就教他们两个练习。他是练就了的,虽然只是强身功效较大,但因是个成年男子使出来,倒也虎虎生风,很是威风,无忧同幼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