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马史诗-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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赔偿他的损失，增添他的光荣。”
听着她的话，乌云神宙斯静坐不语，
忒提斯在手紧抱住他的膝盖，再次请求：
“请向我点头，答应我吧，父亲！
不然你就摇头，因为你是无所畏惧的，
好让我知道，我这个不受重视的女神，
已经倒霉到了什么程度。”
乌云神宙斯十分烦恼，他回答说：
“这件事十分棘手，会导致我与赫拉为敌，
她会责骂我，使我生气。
会当着众神的面，指责我的言行，
责怪我在这场战争中帮助了特洛亚人，
你先离开这里，以免让她抓住把柄，
我会考虑这件事，并保证让它实现。
你放心吧，我答应了你，
对于永生的天神，这是我所作出的最大的保证，
只要我点头答应，就决不会收回，不会掺假，
不会不转成现实。”
克罗诺斯之子说完点头，抖动了浓黑的眉毛，
一绺涂着仙液的头发，从天神
永生的头上飘下，
摇憾着奥林卑斯山脉。
商定之后，两位天神分手。女神从晶莹的
奥林卑斯山顶飞身跃入大海，宙斯则回到
自己的宫殿。全体天神起身迎接，向天父致敬。
宙斯迈向自己的宝座，没有一位天神敢留恋自己的座椅。
宙斯在王位上就座，赫拉早已知道
他和海神之女、银足的忒提斯商讨的事情，
一看到他，就立刻当面讥笑：
“诡计多端的天神，刚才，
是哪位大神同你合谋来着？
在我背后进行诡密的思考和判断，
总是你的爱好。你从来就没有心地坦诚
地向我表白你内心想做的事情。”
听罢，凡人和天神之父这样回驳：
“赫拉，不要妄想知道我说的每一句话，
尽管你是我的发妻。也不会理解，只会使你难堪。
只要是你应该知道的，没有哪位
天神或凡人，会比你更早地知道；
凡是我避开众神私下考虑的事情，
你最好不要询问，也不要探听。”
长着一双牛眼的尊贵的赫拉回答道：
“可畏的天神，克罗诺斯的儿子，你在说些什么呀？
你明白，以前我从未询问或探听你什么，
实际上你总是我行我素。
但现在我很害怕，怕你被老海神的女儿、
银足的忒提斯说服。
大清早，她就坐在你身边，
抱着你的膝头向你请求。
大概你已经点头答应，许诺要
使阿基琉斯重获辉煌，让众多的阿开奥斯人倒在海船边。”
乌云神宙斯这样回答女神：
“可笑的女神啊！你总是疑心重重
认为我的一举一动难逃你的眼睛，
可是你非但控制不了我，反而使你在我心中的地位下降，
这对于你，将更加不利。
我倒是希望事情真的那样发生。
闭上嘴，乖乖地呆在一边，仔细听我的话，
否则，我要对你甩开我的双臂，
即使是山上的众神全部出动，也无法帮助你！”
听了他的威胁，牛眼的赫拉开始害怕，
她一声不吭地坐了下来，压制住自己的心跳，
宙斯宫廷里的众天神纷纷感到不安，
为了安慰他的母亲，白臂神赫拉，
著名的神匠赫菲斯托斯第一个开口：
“如果你们为了凡人的小事
争吵不休，以致引起战斗，
这将是一场灾难。美味的饮食
不会给我们带来享受，混战会毁坏一切。
尽管母亲十分小心，我还是要奉劝她，
主动地讨父亲的欢心，得到他的谅解，
不要惹恼了闪电神，
使他把我们从座椅上拎起，
因为他是最强大的，无可比拟。
您心平气和地同他谈谈吧，
他会马上恢复对我们的宽厚和荣誉。”
说着，他跳了起来，把一只双重的酒杯，
送入母亲的手中，说道：
“忍耐吧，我的母亲，压制住你的烦恼。
我可不愿看到我最最亲爱的人挨打，
却无法前去救助
因为无人能同奥林卑斯大神格斗。
还记得上一次我很想帮助你，
可他抓住我的脚，掷出了神圣的天门，
我脑袋朝下，落了一整天，
到夕阳西下，才跌在利姆诺斯岛上，奄奄一息，
幸运辛提埃斯人友好地照料了我。”
他的劝言使白臂神赫拉眉开眼笑，
含笑接过儿子手中的酒杯。
赫菲斯托斯从调缸中舀出甜美的奈克塔耳，
从左到右逐个斟满天神的酒杯，
幸福的天神们看到他在宫廷中忙忙碌碌，
个个忍不住地畅怀大笑。
他们快活地享受着盛宴，直到夕阳西下，
他们都吃到了满意的一份，
聆听着阿波罗弹奏的美妙的七弦琴
和多才多艺的文艺女神们的美妙歌声。
直到灿烂的阳光沉下地平线，
众天神才各自返回住所，躺下睡眠，
是能工巧匠赫菲斯托斯建筑了他们的殿室，
费尽了聪明的心机和精力。
宙斯，闪电之神，当甜密的睡意
来临之时，栖身在他的睡床，
他进入了梦乡，身边躺着享用金座的赫拉。
第二卷
——阿伽门农召开大会试探军心
其他所有的天神和驾驭战车的将士
都能整夜酣睡，唯有宙斯夜不成寐。
他在考虑如何使阿基琉斯重获荣誉，
使成群的阿开奥斯人牺牲在船边。
他认为最好的办法，
就是用梦幻给阿特柔斯之子传去他的命令，
他的长着翅膀的话语萦绕在梦幻神的耳边：
“快去吧，恶梦！速去阿开奥斯人的海船，
到达阿特柔斯之子阿伽门农的营帐，
向他传告我的指令。
让他尽快武装起长发的阿开奥斯人，
现在，他能够攻下特洛亚人宽阔的城堡，
居住在奥林卑斯山的众天神已达成一致意见，
是赫拉消除了不同意见。
特洛亚士兵正面临着一场巨大的灾难。”
宙斯说罢，梦幻神领命而去，
很快地，他来到了阿开奥斯人的海船边，
当他出现在阿伽门农的营帐时，
发现后者正在酣睡，全身覆盖着神赐的睡意。
梦幻神立即变成涅琉斯之子涅斯托尔，
他是阿伽门农最为敬重的长老。
梦幻神凭借长老的形体，对国王说：
“聪明的驯马手阿特柔斯的儿子，你还在安睡呀，
一个负有运筹帷幄、保护众人的责任的人
怎么可以整夜安眠？
你快仔细听清我的话；
我是宙斯的使者，
宙斯虽远在天上，却时时关心你，怜悯你，
他命你马上武装长发的阿开奥斯人
因为现在你能攻下特洛亚人宽阔的城堡，
居住在奥林卑斯山的众神已不再为此争吵，
是赫拉消除了他们的不同意见。
特洛亚人将面临巨大的灾难。
这便是宙斯的意志。你要把这事记在心上，
当从甜美的梦中醒来时，千万不可忘记。”
梦幻神说着，便马上离开了阿伽门农，
留下后者去盘算哪些虚幻的事情，
如果他以为每天便可顺利地攻下普里阿摩斯的都城，
那么他就是一个愚蠢的人。
他怎会知道宙斯的深谋远虑，
天神是要阿开奥斯人和特洛亚人进行拼搏和鏖战，
要让双方都承受巨大的痛苦和灾难。
阿伽门农从睡梦中醒来，神的声音萦绕在耳边。
他坐起身来，穿上漂亮柔软的新衬衣，
披上宽大的罩衣，系上闪亮的绳鞋，
佩带上镶嵌银钉的短剑，
拿起祖传的永不磨损的王杖，
然后大步前行，巡视着身披铜甲的阿开奥斯人的渔船。
黎明女神已经登上高高的奥林卑斯山顶，
为宙斯和其他天神报告白昼的到来，
阿伽门农命令声音洪亮的传令官，
马上召集长发的阿开奥斯人聚合开会。
传令官们四处奔告，将士们很快集合起来。
阿伽门农首先会见了那些心胸开阔的首领们，
把他们召集在出身于皮洛斯的首领涅斯托尔的海船边。
会齐之后，国王开始说话，话语中含着精明的策略：
“朋友们！你们听我说，昨晚在我沉睡之际，
神圣的梦幻神来到我身边，化身为卓越的
涅斯托尔，因为无论容貌，体魄，还是身体，
都象极了后者。他对我说：
‘聪明的驯马手阿特柔斯的儿子，你还在安睡呀，
一个负有运筹帷幄、保护众人的责任的人，怎么可以整夜安眠？
他快仔细听清我的话，
我是宙斯的使者，
宙斯虽远在天上，却时时关心你，怜悯你，
他命你马上武装长发的阿开奥斯人，
因为现在你能攻下特洛亚人宽阔的城堡，
居住在奥林卑斯山的众神已不再为此争吵，
是赫拉消除了他们的不同意见，
特洛亚人将面临巨大的灾难，
这便是宙斯的意志。你要把这事记在心上，
当从甜美的梦中醒来时，千万不可忘记。’
然后他就飞走了，我从甜美的睡眠中醒来。
把阿开奥斯的儿子们武装起来吧，
但首先，我要象以前那样试探军心。
命令士兵登上坚固的海船，准备返航，
到时，你们要站好立场，尽力阻止他们。”
说罢，阿伽门农落座。涅斯托尔从人群中站了起来，
他是统治多沙的皮洛斯的首领。
心怀善意，他说：
“各位朋友，阿耳戈斯人的首领们，
如果这个梦是另外一个阿开奥斯人告诉我们的，
我们一定会认为是在胡言乱语，而不屑一顾，
可是，阿开奥斯人中最高贵的人亲口说出，
我看，还是去试试，看能否把阿开奥斯人武装起来吧。”
说罢，他首先离开了会场，
其他手握王杖的首领，兵士的使者，
纷纷离座。成群的士兵涌向他们，
犹如密集的花蜂从洞中飞出，
一行一行，一团一团，聚集在春天的花丛中，
四处飞翔。
就是这样，来自不同种族的阿开奥斯人
从海船和营帐中，成群成队地
涌向会场。宙斯的使者信息神在他们当中
传播着谣言，犹如草原上的野火，
催促士兵们前行。
聚合的人群一片混乱，当他们坐下时，
整个大地都为之震憾。
会场上喧哗不休，九个传令官大声呼喊
维持秩序，要人们安静下来，倾听宙斯
钟爱的国王进行训话。
士兵们终于控制住了自己，安静下来，
不再喧哗。强大的阿伽门农站了起来，
手握王杖，那是赫菲斯托斯精心打制的。
匠神把它献给克罗诺斯之子，大神宙斯，
宙斯又送给杀死牧人阿尔戈斯的赫尔墨斯，
赫尔墨斯又送给驭车的佩洛普斯，
佩洛普斯又送给士兵的牧者阿特柔斯，
阿特柔斯死后传给富有的羊群主提埃斯特斯，
提埃斯特斯又传给了阿伽门农，
使后者成为众多岛屿和阿尔戈斯的国王。
阿伽门农手握王杖，大声说：
“朋友们！达那奥斯的勇士们！阿瑞斯的侍从们！
克罗诺斯之子宙斯，使我陷入盲目的陷阱中。
他总是这样残忍。他曾答应，
让我在毁灭了坚固的伊利昂之后再返航回家，
但他现在定下一个邪恶的阴谋，
在我损失了众多的将士之后，失尽了脸面，
才让我返回阿尔戈斯。
这反而使伟大的宙斯幸灾乐祸。
他曾经击毁过许多城堡上的顶冠，
今后还会继续摧毁，他的神力谁能阻挡？
后代人会认为这是一件可耻的丑事：
如此强壮伟大的阿开奥斯军队，
竟然徒劳地打了一场无益的战争，
而且杳杳无期，旷日持久。
如果双方愿意，阿开奥斯人和特洛亚人
进行祭祀，立下郑重的停战誓言，
然后清点双方的人数。
请特洛亚人集合，连同他们的家里人，
再把阿开奥斯人以十人为一列排起来，
每一列挑选一个特洛亚人斟酒，
会有许多阿开奥斯队列缺少斟酒的人。
阿开奥斯的士兵比特洛亚人多得多。
但是他们还有许多盟军前来支援，
长戈长矛阻挠我们的进攻，
不让我们实现自己的愿望，
去洗劫这座繁荣的伊利昂城。
属于大神宙斯的九个年头过去了。
海船的木板已经腐朽，缆绳已经烂掉，
在遥远的故乡，妻子儿女站在家中，
热切地盼望我们回去，而我们的任务却没有完成。
现在，照我说的去做吧，
登上海船，逃回我们亲爱的国土，
因为我们永远攻克不了街宽路阔的伊利昂。”
国王的话语，激荡了每个士兵的胸怀，
他们并没有听到国王对首领们的讲话。
大会沸腾起来，宛若伊卡罗斯的海浪，
那是从宙斯控制的云层中吹来的
东风或南风，在伊卡罗斯海激起的海浪。
又好象阵阵强劲的西风，扫过大片沉甸甸的
稻谷，使垂头的稻穗摇摆不定。
他们是如此的心血沸腾，
奔跑着，呼喊着，回到各自的船只，
脚下升起团团的尘埃，弥满在高高的天空。
他们争先恐后地攀住海船，要拖入大海，
清理好下水的道路，欢呼之声响彻云天。
归心似箭的士兵动手搬开船底的支架。
当时，阿尔戈斯人很可能会逆转自己的命运，
如果不是天后赫拉对雅典娜说：
“太不像话了！带埃吉斯的宙斯的女儿，你看看，
阿尔戈斯是不是打算就这样越过大海，
逃回他们亲爱的家乡？
抛下阿尔戈斯的海伦不管，让普里阿摩斯和特洛亚人骄傲。
而众多的阿开奥斯人远离国土，战死疆场，
正是为了她。
你快去披铜甲的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