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田家的明国武士-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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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炮足轻开始清膛,小心翼翼地装入火药,弹丸,用推杆压死,装上火绳。方才平均每个铁炮足轻都放过四次排枪,以这个时代铁炮的使用寿命而言,一般在一场战斗中连续射击五到六次,就很容易出现炸膛的现象。
不过现在也无所谓了,炸膛和被越后军割去首级,两个结果都一样的。
“你猜等会越后军,会先攻我军那一翼?”李晓乘着越后军调动的空隙,居然很有闲情地和真田昌幸聊起天来。
眼前虽已经不是真田昌幸的初阵,但是年纪不过十五岁的,面对九死一生的殿后战,还有上杉谦信不败的威名,真田昌幸心底绝不会像是表面上那么镇定。
面对李晓的问题,他想了一会言道:“应该会从左翼突破,这里虽坡度陡了一点,但是我军布置在此的兵力薄弱。”
李晓哈哈一笑,摇了摇头言道:“不,我与你打赌,越后军一定会从中央突破的。”
“为什么?”真田昌幸并非是一个盲从的人。
“因为对方主将是柿崎景家啊,在川中岛时,我领教过他的,此人是越后第一猛将,骄横傲慢也是第一,他一定会选择我军兵力最厚的正面,进行中央突破的,然后直取本阵。”
李晓和真田昌幸说话之间,第一列壕沟中的铁炮足轻已经开火了。
排枪射击的巨大轰鸣声响过,铁炮组头观察射击结果,显然越后军也并非是神人,与长野军一样,对方枪足轻在铁炮的射击下,也倒了一片。
轰!
第二道壕沟中的铁炮足轻也开火了。
两次铁炮射击后,越后军开始朝山坡上冲锋了,他们的目的要力争武田家铁炮足轻,打出第二次排枪前杀到战壕前方,尽量减少被铁炮杀伤的伤亡。但是山坡的坡度,还有到处密布的之前长野军留下尸体,阻碍了他们前进的速度。
挡箭板后,这时武田胜赖队的弓足轻准备完毕。
“射!”
随着弓弦的振动,密集的箭矢,划出一道抛物线,朝正在上山的越后军进行覆盖面的打击。
不过与长野军相比,越后军的身上的铠甲,无论从厚度还是质地,显然更牢靠许多。经常可以看见彪悍的越后武士,身上中了好几支箭矢,仍行若无事的冲锋上山。
越后军的冲锋速度明显要快过长野军不少,如此一来,越后军很快就会逼近战壕,而武田家的铁炮队根本没有机会打出第二排射击。
李晓当机立断,马上命人将剩下最后二十几个的竹笼点上火,然后一起推下山去。阵地前方的铁炮足轻躲在壕沟内,根本不必顾及竹笼火球能烧到自己身上。
面对武田军故伎重演,早有准备的前排越后足轻,直接竖起一排长枪将飞滚下山竹笼给挑住,挡住。然后数支长枪奋力一扯,或者拿来武士刀一劈,竹笼就被破坏了。
不过这一点时间的拖延已经足够了,武田家的铁炮足轻,已经装填完毕。
铁炮轰鸣声响起,壕沟上方冒出一片烟雾,武田家的铁炮足轻打出了第二次排枪,完毕之后,迅速从壕沟的位置退往武田军阵地后方。
越后军阵势丝毫并没有被火枪的齐射而散乱,他们排成密集的阵势上山前进,并顺路用携带的木板填平了两道壕沟,然后发动了冲锋。
武田胜赖立即命令弓足轻退到后方,随即武田家的枪足轻,亦放下了长枪。
“出阵。”
武田军枪足轻们将如林的耸起的长枪垂下,面对着敌军一溜小跑,然后与冲锋上山的越后军枪足轻战在了一起。
武田军的三间枪阵,在这一刻对上越后军的枪阵。双方枪足轻接阵相互用彼此的长枪,刺击,甩打,各不相让。
武田军枪足轻,做三间枪的枪阵训练时,一般是以三人一组,一个人专门格挡对方攻来长枪,一个人则举枪刺杀,另一人则挥起长枪,用上方甩击对方的头部。
这样每三名枪足轻,分别负责攻击,防守,侧击三种不同的职责。
而越后军亦然也有自己的配合方式,总得来说向山上仰攻,越后军还是吃了一点的亏。不过越后军胜在具有人数优势,兵力不断地压上,打得武田军的枪阵一点一点的后退。
第六十六章 本阵遇袭
越后军的主将柿崎景家,确实如李晓预料般采用了中央突破的战法。//尽管此策略有些冒险,但在李晓的估计中,凭借着中央枪阵密集防御的厚度,可以让武田军多支撑上一阵。
毕竟越后军的在人数数量上的优势,这一点确实是武田军无法比拟的。
就在越后军与武田军的前方枪阵正在拼杀时,越后军后方的铁炮队,亦然进入了射击位置。他们瞄准的是山头上武田军枪足轻后方的所在。
随着近百支铁炮声势骇人的齐射,武田军后方的枪足轻,纷纷中弹栽到。但无奈是前后狭隘的地形,偏偏又让他们避无可避。
轰!
越后军铁炮队的展开第二轮齐射,武田军再度又是二十多名枪足轻被铁炮命中。
山上的武田军铁炮队亦然不甘示弱,与越后铁炮队展开了对射,但枪膛已经打到发烫的他们,纷纷在击发了一到两枪后,铁炮随即就发生了炸膛的现象。
而弓足轻们此刻也已竭尽全力,再度射出数箭之后,直到无法再拉动弓弦为止。
越后军乘机扳回了局面,并不断压缩着武田军枪阵的防线。
眼下小小的山坡上已是血肉成河的场面,一名武田军的枪足轻刚刚将枪捅入越后军的肋中,随即又被另一名越后军用长枪戳穿身体。而武田家武士们也呐喊着,冲下山去与越后军武士战在一起。
部分还保留着南北朝时代习惯的武士们,在找寻对手厮杀前,还会彼此先报出各自的姓名家名,然后进行事关武士荣誉和生死的‘一骑讨’。
不过这时各自的阵势,已经交错散开,武田家和上杉家的武士和足轻们杀在一起,难解难分。
随着将武田军防线一步一步地击退,前进的越后军们都杀红了眼,将身边有阻碍他们前进的武田军尸体用脚踢到一边,不断有被长枪捅得肠穿肚烂的尸体,从山坡上一路抛滚落下来。
随着战局的进行,武田军数次接近了溃败的边缘,但在老将保科正俊的支撑下,仍死死维持着战线,这时还有一两支越后军杀穿了武田军阵势薄弱的侧翼,绕过武田军的正面,直接杀入了武田胜赖的本阵之中。
眼下保科正俊,保科正直,保科昌月父子三人,还有诹访赖忠,诹访赖丰兄弟,皆率领各自家中的武士,杀在第一线抵御越后军枪足轻的攻势。
而本阵之中,只留下真田昌幸,山本勘助,还有护持旗印十余名足轻,还有几名武田胜赖身边的侧近众。
这时一支突破武田侧翼的三十多人上杉家的武士和足轻们,杀入了武田胜赖的本阵之中。而头戴鹿角盔、身穿着醒目鲜亮铠甲和阵羽织的武田胜赖,一下子就成为了对方的目标。
上杉家的士兵们纷纷朝武田胜赖杀来,与护卫在他身边的足轻,侧近众展开厮杀。
山本勘助,真田昌幸此刻也拔刀出鞘应战,甚至武田胜赖也拿起长枪准备投入了搏杀之中。
山本勘助虽是独眼跛足,但他一身学自鹿岛新当流的剑术却十分犀利,只见他手挥刀落之下,连斩对方三人。骇得上杉士兵都不敢靠近他的身侧。而作为总大将武田胜赖,虽被侍从团团护住,没有出手的机会,但亦然杀了一名想要偷袭他的上杉士兵。
在众人的拼死防御下,这伙急于立功的越后军,被杀了十多人后,剩下狼狈地四下逃窜,被赶出了本阵之中。
真田昌幸在与一名越后军士兵交手中,受了一点轻伤,眼下他正在包扎伤口,嘴里还说:“可恶,若是我武艺再好一点,就不会被上杉军所伤了。”
事实上杀退这伙敌军,武田军本阵部队也伤亡了四人。
喊杀声震耳欲聋,并且距离本阵越来越近,显然战局对于武田家一方,已经在渐渐恶化下去。
“如果再这样下去,我军是会支持不住了。”包扎好伤口,真田昌幸站起身,重新握住太刀言道。
武田胜赖听真田昌幸这么说,将大枪横起,大声言道:“支撑不住,也要支撑住,我一定要与上杉谦信搏杀到最后一刻。”
武田胜赖话刚说完,又一伙越后军再次攻进了武田军的本阵中。
“该死,前军怎么又把人漏过来了。”
武田胜赖骂了一句,随即大吼一声,这次不顾侍卫的阻拦,亲自持枪上前搏杀。武田胜赖现在的枪术,连地黄八幡亦然称赞的不已,其实力早已跻身武田家猛将的行列。
武田胜赖勇不可挡,连续挑落五名来袭的越后军士兵。越后军见之胆寒。而武田军拼命死战,每个武田家的士兵倒下之前,都至少杀死了一名越后士兵垫背。
不过这次来袭的越后军人数相当的多,这些武田胜赖身边的侧近和足轻仍是一个一个的战死。
正在这时,山本勘助突然被一名武艺精湛的越后武士,用刀砍伤,随即一条右臂被对方活生生的斩落。
山本勘助栽倒在地上,眼前的视线一片模糊。
“山本大人。”真田昌幸大喊一声,然后冲上前,拼死杀退了这名越后武士,而此刻山本勘助已是奄奄一息,而右肩此刻正血流不止。
武田胜赖又讨杀了一名越后名武士,退到了真田昌幸和山本勘助的身边,眼下他身周只剩下四名武田将士,并且这四人人人带伤,身上和刀上的鲜血一滴滴滑落地面。
现在众人的身后就是本阵的旗印‘诹访法性梵字旗’和‘?叶旗’,一步也退不得了。
又是七八名越后士兵攻了上来,想要彻底解决敌军本阵最后防守力量。而正在这时,一人突然从阵幕穿过杀出,只见此人速度快得不可思议,瞬间拔刀出鞘之后,如雪的刀光犹如行云流水般,从越后士兵身边穿梭而过。
“四郎殿下,属下师冈一羽来迟一步,请恕罪。”师冈一羽躬身行礼,他的身后是数具越后士兵的尸体。
见师冈一羽一人杀退了越后士兵,武田胜赖此刻微微松了一口气,身子一僵坐倒在地,问道:“李晓,他身在何处?”
而此刻在山坡的一侧。李晓头戴三日月前立的大兜,披着一身厚重的大铠,正翻身跳跃上他的栗色大马。
李晓将一面绘着武田菱的旗指物插入背后的靠筒中,然后接过二间长的骑枪,用右手握持着。
“驾!”
李晓大喝一声,用腿踢动马腹,战马驱动之间,逆风迎面袭击来,李晓感觉身后的旗指物,此刻哗哗地一阵乱响,
而六十多名背上同样插着四割菱旗指物的武田家骑兵,同样伏鞍跃马,跟随在李晓身后,战马四蹄翻动,发出犹如雷鸣般的闷响,以排山倒海之势朝山下杀去。
第六十七章 横扫千军如卷席
五十二岁的保科正俊浑身染铠甲,依靠着左手中的大枪,勉强拄着站立,他的右手方才被一名越后武士砍伤,现在已经无法再用双手持枪作战了。//
看到父亲受伤,长子保科正直还有几名足轻士兵死死地护卫在他身侧,拼命与要讨取保科正俊首级越后士兵厮杀着。
眼下保科正俊身边出自保科家的武士已经战死大半,他们中不少都是跟随正俊已久的家臣,而越后军柿崎景家队的攻势并未减弱,他们虽然也伤亡很大,但越后武士柿崎景家的指挥冲击下,攻势如惊涛骇浪,一波接着一波。
“父亲,诹访家的赖丰大人已经战死,越后军已经突破了我军右边的枪阵。”保科正俊三子保科昌月奔过来言道。
保科正俊看着四周,正是一番修罗场的景象,不断看到有被砍倒的武田军士兵,临死前发出惨厉而绝望的吼叫胜。眼前一名还剩下一口气的,武田家武士正兜着,破损腹部里流出的肠子,趴在地上一寸一寸地在爬。
保科正俊仰望了一眼天空,长叹了一声,自顾言道:“难道我枪弹正的武运就要在此终止了吗?”
说完保科正俊看着他二个子,正色言道:“武士的命运就是战死沙场,眼下此刻即是彰显我们武士荣耀的时候了。”
“是的,父亲大人。”保科正俊,保科昌月满脸坚毅地齐声答道。
就在保科正俊正要带着儿子们发动最后的冲锋时,山坡的另一头,传来激鸣的马嘶声。
接着保科正俊感觉到身体所站立的山坡仿佛都在摇动一般,颇有几分站立不稳的错觉,而眼前正要气势汹汹要杀上的越后武士们,他们的动作忽然都停顿下来,拿着太刀劈砍的动作一下僵固在半空中。
越后武士们都扭头看着同一个方向,几个人甚至露出了惊惧的表情。
武田家的骑马队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在这一刻杀到。
“快跑。”
原本冲在最前面的那名越后武士,犹如一下惊醒了,转身手忙脚乱地开始奔逃。正待这时候,就看到对方整个人的身体被身后一杠大枪贯穿,然后高高地被挑起,一下抛出了几间的距离,摔在了越后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