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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0部分

唐骑-第760部分

小说: 唐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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拽剌解里道:“那这样的话是让察割详稳去打漠北?那打下来了漠北。他岂不变成了西北兵马大元帅?那我们大辽的官职不都全乱套了?”

萧缅思道:“东北西北,不过一个官衔罢了。不是说察割是东北兵马大元帅,就不能领兵去西北。”

拽剌解里道:“如果照你这么说,那刚才敌辇说响应漠北起兵,就该派西北兵马大元帅去,岂不是如同放屁?”

他虽是粗人,却和拽剌铎括不一样,乃是粗中有细。这话说出来,萧缅思一时竟为之语塞!

耶律铎括哈哈笑道:“对啊对啊。就是放屁!”

南派臣将大怒,马上出口反讥,北派也不甘示弱,扯开喉咙骂了起来,南派在辽阳府势力较大,人数较多。但北派的将领更加粗豪,嗓门更大,双方一吵,整个大辽朝会立马就变得比市集更加热闹。

述律平脸色黑了下来,喝道:“够了!都给我闭嘴!”

地皇后的威势。果然不是大辽国内任何人敢违抗的,朝廷之上立刻静了下来,耶律屋质看了众人一眼,再看看述律平的神色,上前一步说:“兵马统帅一职,本该由天子决定,如今天子病重,太子监国,就请太后独断吧。”

韩延徽也道:“正是,老臣也请太后独断。”

萧缅思等也上前道:“臣等也请太后独断。”

他们南派群臣全都认定了太后不可能将兵权交给耶律察割耶律朔古没有皇室根基,再怎么弄也只能拥护耶律阿保机派下的子孙,耶律察割可不同,一旦掌权,辽国的江山说不定就移到耶律安端派下了。

不料这时耶律察割也上前说:“察割也觉得,这事应该交由太后决定!”

拽剌解里等北派将领齐声道:“只要是太后的决定,我等都服气。”

耶律屋质等眼看察割居然也拥护,奇怪之余不免暗中担心。

述律平沉吟片刻,这才说道:“伐唐的人选,的确不能轻忽,哀家以为,不是身份尊贵,又得信任,就当不得这个大任。”

耶律屋质和韩延徽心里都想:“身份尊贵,朔古与察割都是,但要说信任,肯定不是察割。”便一起道:“太后所言极是。”

述律平点了点头,道:“哀家已经有了决定。李胡,你出来吧。”

在朝臣的无不错愕中,耶律李胡大踏步走了出来,经过耶律屋质时藐了他一眼,又和耶律察割交换了个眼神,跟着向述律平行了一礼。

耶律李胡自漠北一战之后人就失踪了,至今未在人前露脸,此时忽然出现,殿上群臣无不惶然。

述律平道:“伐唐的大事,交给朔古还是察割,我看都不合适,还是让李胡来做这个统帅最好。”

殿上登时大哗,连耶律朔古也忍不住站了起来,叫道:“太后!”

述律平已经道:“皇帝还能理事的时候,就已经封了李胡为天下兵马大元帅,现在皇帝病了,这总掌天下兵马的大权,由李胡来担最好。哀家这就下旨,由天下兵马大元帅耶律李胡,掌管我大辽所有军队,诸将将帅都得听其命令节制,违者斩!”

殿上本来的喧哗声,忽然变成了一片沉默,“天下兵马大元帅”的封号的确是耶律德光封的,但那只是一个虚衔,耶律德光早知道述律平最偏袒这个小儿子,不得不拿这个虚衔来安抚母亲,可这时述律平再将这个封号提出来,那就不是虚衔,而是要将之“变现”为实际权力了!

耶律屋质和韩延徽面面相觑,一时都说不出话来,他们万万料不到会出这样的变故,刚才都把话说满了,这时如何改口?

耶律朔古叫道:“太后……这!……”

察割却已经率领北派诸将拜了下去,口呼万岁,又道:“我等愿奉太后懿旨,我等愿奉天下兵马大元帅将令!”

耶律李胡大喜,亲手扶起了耶律察割。

眼看两人如此默契,耶律屋质和韩延徽自此方才恍然大悟,这段时间对北派的种种“反常”总算找到了答案!

耶律朔古叫道:“太后,不可如此!”

述律平脸色一寒,耶律李胡横了他一眼说:“朔古你大胆!母后刚才已经说了,违令者斩!你想做我第一个刀下鬼祭旗吗?”

耶律朔古心头一凛,知道耶律李胡素来残暴,他说要杀人说不定还真敢杀!

述律平忍住怒气,以平和的语调说道:“朔古,由李胡来做天下兵马大元帅,你和察割做他的左膀右臂,这是最好的安排了,你若连这都反对,难道说这天下兵马大元帅,就只能由你耶律朔古来做吗?”

地皇后威严厚重,这话也说的理直气壮,耶律朔古也不敢正面对抗。

眼看耶律朔古都被压制住了,却还是有一个人忍不住跳了出来,叫道:“谁都做得这天下兵马大元帅,但李胡不行!”

今天的精神还没有完全恢复。明天会再补更一章。(未完待续……)

 第三一七章 东京政变之二

跳出来反对的,乃是萧缅思。

述律平怒道:“为何不行!”

萧缅思叫道:“不行就是不行!”

“你大胆!”述律平怒道:“李胡是天皇帝的儿子,当今皇帝的弟弟,身份尊贵,无人可比,他都做不得,难道你做得!”

萧缅思道:“臣自然做不得,但臣虽然做不得,他李胡更做不得!李胡他对帝位存着什么心思,天下人谁不知道,让他做了天下兵马大元帅,执掌天下兵权,请问太后将置天子于何地,置太子于何地!”

说起来,萧缅思与述律平乃是同族,契丹萧氏,本来就是述律氏的汉化姓,但萧缅思是当今太子耶律璟的亲舅舅,虽然都是后族,但只隔了这一层,双方便势同水火。

述律平被他戳破了心思,大怒道:“缅思!你大胆!许久不动刀剑,就当哀家真不会杀人了吗?”

萧缅思道:“就算要杀了我!也是不行!”

述律平怒喝道:“来啊,将萧缅思心怀不轨,意图谋逆,拖下去,斩了!”

便有武士走了上来,要将萧缅思拖下去,群臣可不会以为述律平只是做做样子她是真敢杀人的!当初天皇帝驾崩,为了扶耶律德光上位,述律平就在丈夫的棺材前面斩了几个亲贵重臣,现在再杀一个萧缅思又算什么!

耶律屋质等慌忙要上前劝谏,述律平喝道:“胆敢为他求情,以同犯论处!”

眼看武士已要将萧缅思拖下去,耶律朔古眼看形势已经无法扭转,上前道:“太后,臣愿奉天下兵马大元帅将令。”

述律平看到耶律朔古当场妥协。神色稍缓,耶律朔古又说:“萧缅思虽然冒犯了太后,但念在这几年兢兢业业,于国有功,请太后赦免他的死罪。”

述律平有心要扶耶律李胡上位,在群臣之中。萧缅思便是绕不过的障碍,本要趁机发作将他杀了,但耶律朔古先妥协,再求情,就不能不考虑他的面子,微一思索,才道:“也罢,寄下他的性命吧,打入天牢。以观后效!”

在耶律屋质的叹息与韩延徽的颤抖中,一场还不算政变的政变,至此进入尾声。

然而辽阳府的氛围却从这一日开始就紧张了起来,耶律李胡为人跋扈、残忍而好杀,偏偏述律平却认为这才是契丹人应有的本性,对他的作为全不约束,有他做天下兵马大元帅的一天,南派大臣们便知道自己的日子难过了。

朝会之后。韩延徽回到府中,不停地打颤栗。

自契丹东迁以后。南派声势日大,韩延徽在朝廷上话语权日重,太子也延请了他做师父,这让他看到了希望,但若让耶律李胡起来,韩延徽就看不到出路。

皇帝是契丹也罢。沙陀也罢,汉人也罢,只要还是个理性的人,韩延徽觉得自己就有用武之地。但耶律李胡是什么人?性暴如虎,性疑如狐。喜怒无常,难以理喻,由他来做皇帝,别说尊严与富贵,就是性命也是如同交在一个拿着屠刀的酒徒手中。

朝会后的第二天,耶律李胡就开衙建府,将兵权收拢,府邸是述律平一早给他准备好的,但只是一个空壳,里头什么都没有,耶律李胡甚感不满。这时耶律察割给他出了个主意,李胡闻计大喜,便宣布为了伐唐大业,让拽剌铎括去辽津征集物资手法是借鉴了天策唐军的“国债”,以一张白纸条去换取辽津商人的金银货物!

命令既下,辽津的商人群情汹涌,天策的“国债”之所以能够顺利推行且被商家接受,那是经过历次国债发行皆能回本甚至获利,被证明了有信用的,而且除了第一次“国债”筹集有半欺诈半强迫外,后来的国债基本上都是自愿。

但耶律李胡的国债有个狗屁信用?且又是完全强制性行为,这就令辽津的大小商人都无法忍受。

可是在白花花的屠刀之下,又有谁敢说一个不字?

同时,耶律李胡又采纳了察割的建议,对辽南农村加征赋税这些年辽东的汉民在站稳脚跟之后,日子的确是渐渐好了至少比混同江游牧的北派契丹还好,这就引发了契丹底层的妒忌与不忿,北派的人都认为,汉人之所以会坐大,就是汉化派对他们太好了。对辽南农村加征赋税,既可筹集钱粮,也是对契丹底层的安抚。

这两件事情一出来,辽东地面很快就出现了反抗声潮,萧缅思知道后便谋划复辟权力他人在狱中,门人故吏却遍及辽阳府,不料察割早对他进行严密监视,尚未举事就被察觉了,耶律察割便奏明了李胡,顺藤摸瓜地扯出了十余个东京重臣,牵扯出八十余家,以谋逆罪抄家这些都是南派的臣子,他们通过海外贸易,虽只短短数年,家中已经极其豪富。北派的将兵久居混同江苦寒之地,对这些人向来又嫉又恨,所以抄家抄得无比兴奋。

一时间辽阳府,陷入一种恐怖氛围之中。

耶律屋质几次劝谏都无果,韩延徽也曾上前,却被耶律李胡一个斜睨说:“我和敌辇说话,你一个汉奴在这里多什么嘴!下去!”

韩延徽浑身发抖,一张脸皮就像被耶律李胡这“汉奴”二字给扒尽了!

回到家中,韩延徽依旧神魂不附体,他虽然没有参与萧缅思的图谋,但彼此都是南派,要牵连到自己有何难处?现在耶律李胡是否杀他,都只是一念之间。

韩德枢看到父亲这样,忍不住上前道:“爹,大辽今时不比往日了,要不……我们走另外一条路吧?”

韩延徽愕然一下,跟着便知道韩德枢要说什么。

耶律李胡重用了耶律察割,通过辽津国债、辽南加赋、辽阳抄家,三场行动不但将所有反对耶律李胡的人打得不敢做声,而且筹集了大量的物资。原本空荡荡的天下兵马大元帅府邸内,金银财宝已经堆积如山!而新征收上来的辽南赋税以够大军百万人一年之用度!

眼看手里有兵有粮,有人有钱,耶律李胡忍不住对耶律察割哈哈笑道:“有了这些钱粮,我们就算兴兵三十万,打个五六年仗也够用了。现在还怕什么张迈。怕什么杨易,怕什么鹰扬汗血骑、陌刀战斧阵!”

耶律察割笑道:“其实韩延徽那小老儿也是有几分能耐的,这才几年的功夫,就帮我们把汉家羊儿养得这么肥了。不过再肥的羊也是羊,该宰杀时,就当宰杀。南派最错的地方,就是忘了祖宗根本,将南边的这批贱种真当人看了。”

耶律李胡哼道:“南边这批贱种就是有钱!国库一年的收入,也没有这里的一半!屯着这么多好东西!还敢口口声声说自己对大辽忠心!”

耶律察割道:“正是。正是。”他又问道:“现在局势已定,宫里那头,也该发丧了吧。”

“差不多了。”耶律李胡毫无表情地说:“老二的尸体虽然用盐腌了,但看看天气渐渐热了,停尸的那个房间现在也越来越臭了,再不发丧,那臭气就要飘出宫墙了。”

当辽阳府完成了“权力交接”,燕京对大代言的选举也进入了尾声。曹元忠虽然设法串联,郑渭虽然也暗中努力。但最后还是没法推举出一个能够抗衡冯道的人物,冯道联合了中原的士绅群体,以这个群体其本身在纠评台的席位,再加上所能影响到的席位,得到了将近三分之一的纠评御史的支持。

曹元忠推出了慕容家的一位纠评御史,郑家奈家也推出了自己的一位代言。但无论在声势上还是威望上都远远不足与冯道相提并论。最后,大量的中立派与骑墙派便都倒向了冯道,使得冯道得到超过六成的支持率,成功当选,成为继杨定国之后的第二位大代言。

郭汾虽然不是很喜欢冯道。但这个大代言是选出来的,她也不能推翻,只好移交了“代万民言印”。

从郭汾手中接过那颗仿古的青铜印后,冯道的脸上第一次绽放出自归唐以来从未有过的神采,从这一刻起他,作为万民代表的他,可以见天子不拜,祭天时侧立,凉州纠评台有两句话:“天心即民心,民意即天意!”如今也被铭刻在燕京的纠评台上!也就是说,从理论上讲,掌握“代万民言印”的大代言,甚至可以代表天心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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