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霸秦末的无敌猛将-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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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百感交集地盯着眼前的黑色人影。
“施静姑娘难道就没有话要对我说吗?”走到离施静一丈开外的地方,林弈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在沉沉夜色下也只能大概看清一个轮廓。
“我……”施静闻言半响才吐出一个字,凝着细长月牙眉,施静轻咬朱唇不知该如何跟林弈解释,索性心下一横说道:“上将军,既然你都看到了,就不用施静多作解释了吧。”
“这三名甲士都是眼下我最缺乏的精锐勇士,不想竟是三下两下就被施静姑娘放倒了。”林弈没有接施静的话头,而只是轻轻慨叹一声:“不知施静姑娘这一身武艺是从何处学来的?”
“是从一名县尉那学来的,家父曾是内史郡杜县的县令,小女子自小好舞刀弄枪,家父便让县尉传了一身武艺给我。”施静见林弈话语中有淡淡的责怪之意,心下不知为何突然一阵难受,幽幽地回道。
“哦?施静姑娘不是说家乡在榆次吗?”林弈俯身检看第一个被施静刺杀的那名甲士伤口。见甲士是左胸要害被一击毙命,而且伤口竟与之前在北阪高地松林里发现的那名突兀死去甲士的伤口有八九分相像,林弈心下不禁大起疑惑,不等施静回话,沉声又问了句道:“施静姑娘,北阪松林的那名甲士是否也是命丧你手?”
“北阪松林?”施静愕然地重复一句,随即茫然地摇摇头道:“不是我杀的。在这之前,我一直跟随在雪玉公主身旁,哪儿也没去过。上将军如果不信,可以去问雪玉公主。”
林弈沉思片刻,觉得施静所说也在理。黑冰台那些甲士不少人曾经都是剑客游侠,这些人与施静一样都是有一身不俗的武艺,在杀人手法上也许便有些相似。“那施静姑娘可否解释一下,为何深更半夜要逃出营地?而且要对我的哨兵动手?”林弈便一转话题问道。
“我想回咸阳!”施静淡淡地说了五个字。
“回咸阳?”林弈有些吃惊地重复一句。见施静点点头默认,林弈不解问道:“难道施静姑娘不知道,咸阳此刻很可能已经陷落敌手,即便没有被敌军攻占,姑娘孤身一人回去,岂不也是大险?而且,换句话说,即使姑娘想回去,也可以光明正大地向雪玉公主请示,可姑娘为何要独自偷偷摸摸逃出来,而且还动手杀死阻拦你的哨兵?”
面对林弈的质问,施静默然不言,良久轻叹一口气问道:“在小女子回答将军这些问题前,我有一事不解,上将军是什么时候发现我逃出营地的?”
“就在片刻之前!”林弈听到施静那声柔弱的轻叹,心弦不禁为之轻轻拨动,忍不住便实话说道:“在你刚刚起身出军帐之后,雪玉公主便找到我,跟我禀报了你的举动,所以我也堪堪追到这里。”
“雪玉公主?她不是睡着了吗?”施静吃惊道。
“公主殿下说之前你一直心不在焉,所以睡觉时她就多留了个心眼,正在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就看见你偷偷往外跑。”林弈解释道。
“这么说,你们其实早已对我起了疑心?”能让一个公主殿下对自己暗下盯防,其意自然不言而喻,施静心下更是惊奇,不知自己是在何时露出蛛丝马迹,以致让林弈等人起了疑心。
“哎,其实即便你不说,我也知道!”林弈仰头看看黑沉沉的天幕,有些怅然若失地叹息一声,随即回过头正色对施静说了句:“你是韩谈的人!”
“啊!”施静失声低呼一句,讶然道:“上将军你都知道了?”
见施静默认,林弈摇摇头淡淡笑道:“其实我也只是猜测。不过,早在昨夜要撤离咸阳之前,我就对你起了疑心。”
“上将军能否实言相告,好让小女子死也瞑目!”施静好奇地请求林弈道。
“也罢,我就与你说说!”林弈点点头说道:“昨夜在将军府屋顶上偷听我等商议突围计划的细作便是你吧?”
见施静无言地点了点头,林弈便一五一十地说道:“昨夜你在为我包扎伤口时,我无意中发现你的右臂行动似乎有些迟缓。而郑浩禀报我说,细作曾被他用长剑划伤右臂,从那时起,我就起了疑心。而后,你又说要回宫去跟你的姐妹们道别还要收拾东西,其实你是借口去跟韩谈汇报去了。在你走后不久,我就到了你的屋内,发现你根本不在屋里收拾东西。而你在回来之后,居然跟我说你一直在屋内休息,而且当时我根本就没听见你从府院大门进屋,这是疑点二。最后一个致命的疑点,那便是你声称说,你是皇帝子陵派来的侍女,以为我不会怀疑你的身份。然而在临出发前,我特地私下征询了皇帝陛下,得到的结果终于让我大吃一惊,皇帝陛下根本就没有派过一个侍女到我的上将军府。所有这一切都有足够的理由让我怀疑你的真实身份。而且在你偷偷探听我军突围撤离计划之后,韩谈便叛逃出城,这只能说明一点,你与韩谈之间必有不可告人的关联!”
林弈一口气说完自己的分析,而后深深吸了一口气,静静地望着施静,等着她的回话。
十 放走施静
“所以,你把我送到雪玉公主身旁也是为了监视我,还有就是让我不能再从你那得到任何有用的情报!”施静沉吟片刻,带着肯定的语气说道。
“聪明!”林弈点点头赞了一句道:“那施静姑娘现在能否将一切如实相告?”
施静闻言低头轻叹一声,随即侃侃说道:“施静是我的真名,这一点我没有骗上将军。我刚才也说过了,家父原是内史郡杜县县令。在赵高胡亥乱政,大杀帝国功臣良将的风暴中,家父也遭受牵连,举族都被赵高的鹰犬诛杀了,只有我一人在家父挚友县尉的掩护下,逃离了出来。
自那时起,我便发誓一定要手刃赵高这个大奸臣,为家父家母及族人报血海深仇。而后,我便遇到了替子婴四下暗中联络功臣后裔的韩谈韩大人。当时我正被赵高的鹰爪们追杀,多亏韩大人出手相救,我才逃过一劫。劫后余生的我,又得知韩大人正在联络义士要起事诛杀赵高奸臣贼子,我便欣然投到韩大人门下,并认了韩大人为义父。
就在前天,义父找到我说,要我为他办件大事,而且还可能需要我牺牲色相。因了他对我有恩,所以我想也没想便答应他了。于是,他就安排送我到将军府上,并声称是皇帝陛下赏赐的侍寝侍女。之后的事情,便是上将军知道的。”
“原来姑娘也是大秦功臣后裔,林弈倒是失敬了!”听完施静所说,林弈反倒对其肃然起敬,一个身负家仇国恨的娇弱女子足以让这位手握重兵的大将军油然生出一丝敬意。
“上将军不恨我吗?”听得林弈话语中没有丝毫恨意,施静反倒有些好奇道。
“恨你?”林弈一愣怔,随即笑道:“我为何要恨姑娘?难道为你杀了我三名部下?那倒是有一点小小介意。”
“我是说,上将军难道不恨我欺骗了你,而且把你们的突围计划泄露给韩大人了?”施静认真道。
林弈默然片刻,叹息一声道:“施静姑娘你也是为韩谈所蒙骗,也不能全部怪你,要怪只能怪韩谈老奸巨猾利用了姑娘你。”
“上将军!”施静哽咽一声,心下一阵感动。她全然没想到林弈会如此为她着想,竟是找理由替她开脱。对于这位年轻的帝国上将军,施静多少也有些耳闻,而且单从昨夜他领着秦军拼死护卫皇族突围一事,施静对林弈便是钦佩不已。自小喜欢舞枪弄棒的她,素来都对那些驰骋沙场的将军们有一种仰慕之情。此时此刻,面对全然不计较自己所做的错事的林弈,施静竟不自觉有一个想一辈子留在林弈身边、服侍林弈的念想。
“对了,施静姑娘还未说明,你为何要这个时候回咸阳?”林弈似乎没有留心到施静的异样,径直问道:“难不成施静姑娘还想去找韩谈?要知道,其实在我军撤离咸阳之前,韩谈便已叛逃出城,投到敌军大营里去了。”
施静点点头回道:“义父叛逃出城,我也是刚刚不久前无意中听到皇族里的几位公主公子的小声议论才知道的。义父临走前,让我继续潜伏在上将军你们身旁,刺探情报。不管将军你相不相信我,我回咸阳,并不是为了给他汇报将军你们的情报,而只是想弄清他为何要叛逃,还有几个问题也想一并问清。我想义父肯定是有他的苦衷的,否则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的。”
见施静仍在为韩谈争辩,林弈不禁微微有些不悦道:“暂且不说我相不相信你,若是他叛逃只是为了他自己的一己私欲,那施静姑娘该当如何为之?”
“大义灭亲!”施静忽地冷冷道了一句:“我父亲是为了国家大义而死的!”
林弈闻言一愣怔,随即默然地点了点头。两人就这样相隔一丈之遥,默默对视着竟是一时无言。良久,林弈叹了口气道:“施静姑娘快走吧!一会那些游哨就该追过来了。”
“上将军不是来抓我回去的吗?”施静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说着好奇地望了望林弈身后以及四下重重的树影。
“不用看了,放心就我一个人追来的。”林弈淡淡地说道,脸上隐约还挂着一丝笑意。
“将军难道不怕我把你们的行踪泄露出去吗?”施静还是有些难以相信地追问了一句道。
“林弈相信,如果真的是一个大秦功臣后裔,那她一旦明白是非对错,就绝对不会再做出对我大秦帝国不利的事情。”林弈语气肯定地说道,顿了顿,又催促施静道:“快走吧!再迟怕就要来不及了。”
见施静有些犹豫地看了看倒在血泊中的三名甲士,林弈劝道:“施静姑娘放宽心,这里有我处置!”
“上将军大恩,施静铭记在心,若有机会定当粉身相报!”施静这才丢下手中紧握的带血短剑,学着那些侠客们一拱手对林弈说道:“若我义父当真做出对帝国大逆不道的事情,那施静定会手刃其首,再到陇西找寻上将军,认罪伏法!上将军,后会有期!”说罢,有些恋恋不舍地有盯看了林弈几眼,似乎要将其身形轮廓生生印在脑海中,而后一咬朱唇断然转身,便要顺着林道离去。
“且慢!”林弈突兀地喊了一声,让施静一错愕,回头不解地向林弈望去。
一片朦胧夜色中,便见林弈大步缓缓向施静走来,一面走一面在双手在腰间动着。施静正自奇怪,待林弈走到近前,这才发现,他正在解下自己腰间的那把佩剑。
“此去咸阳,定是凶多吉少!林弈无所相赠,身上唯有这把伴我杀敌饮血的长剑,便送予施静姑娘,以为防身之用。希望姑娘不会嫌弃剑上杀气太重,太过血腥!”林弈取下长剑,郑重地捧到施静跟前,诚恳地说道。
施静闻言一愣怔,心头顿时一阵翻涌,不期然间竟是有些泪眼模糊。自从自己家人惨遭不幸后,便再也没有人如此关怀她。
“施静姑娘?”林弈见施静一阵发呆,以为她不喜欢自己的长剑,便开口道:“若姑娘不喜欢我的长剑,那就带上甲士们的短剑吧,好歹也有个防身兵器!”
“不,不,我喜欢!”施静醒神过来,连忙一把接过林弈的长剑,似乎对自己说起的那三个字有些娇羞,脸上一阵微微发烫,低声道了一句:“我会回来找将军的!”说罢,一转身飞快地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施静姑娘,你说什么?”林弈没听清施静最后一句话,茫然地挠挠头望着施静离去的方向喊道。
十一 秦国第一县
在渭水平原最肥沃地段,有一个拥有众多老秦人部族聚居、两百多里方圆大县,时人称之为郿县。郿县东距帝国都城咸阳三百余里,西距关中的西大门陈仓关四百余里,在当时号称“秦国第一县”。
作为老秦人的重要聚居地之一,郿县自秦穆公以降,历来是秦国最大的兵源地。统一中原前的秦军主力,兵员中有三、四成便是来自郿县。秦穆公时代赫赫有名的三位名将——孟明视、西乞术、白乙丙都来自郿县。这三位名将在穆公麾下时,便浴血同心情谊笃厚。穆公临死前,昏聩地下令让三将殉葬,导致这三位名将齐齐凋谢。
然而,三位名将的后人却依旧秉承先祖情谊,总是比邻而居、相扶相携。数百年繁衍下来,渐渐占据了大半个郿县。因了三族善战的传统,所以在秦国历史上,郿县屡出名将,成了秦国骑士渊薮,更是赢得“名将之乡”的称号。连后来秦昭王时期,赫赫威名的武安君战神白起,便也是出身于郿县。郿县的威名就是连山东六大诸侯国,也是有不少人知晓。
除了孟西白三大族外,郿县人口的另一大组成部分,便是陇西戎狄贵族的后裔。穆公之前,秦人历经数百年血战,终于把陇西的数百个戎狄部族打垮,在陇西稳稳站住了脚跟。穆公当政后,秦国发展重心开始向东偏斜。
为了防止戎狄部族死灰复燃,以致后院起火,穆公便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