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五胡乱华-第5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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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灌娘没好气道:“刘琨除非派出千人以上攻山,否则根本不可能得手,而你的军队不就驻扎在钟山脚下吗?他若敢来,刚好可依着山势让他吃个大亏,何况刘琨既然存有篡逆之心,自然要顾及名声,挟持他人家眷是地道的小人行径,他怎会如此不智?所以,为师料定刘琨根本不会来,倒是你,上山向师尊讨教之时,需要严加戒备,绝不能给他可趁之机。”
荀灌娘分析的极为透彻,除非刘琨真的丧心病狂,“呵呵~~”云峰尴尬的笑了笑:“弟子关心则乱,那弟子就带月华与绮贞去京口,现在没过正午,如果抓紧时间,傍晚应该能到,说不定还能蹭上尚书令一顿饭食,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明ri当能回返。”
“嗯!”荀灌娘应道:“你们快去吧,早去早回,多带几条船,有事也好有个接应。”
云峰点了点头,刚刚上岸连脚下还未站热的他,又重新提步向船上走去。
第二七三章 待价而沽
傍晚时分,一抹残阳投shè在江面,把江面染成了金黄颜sè,波涛粼粼中,帆影片片,尤为的壮观炫丽。**
似乎已完全沉浸入了这纯天然的美景,负手昂立于江边的郗鉴举目远眺,捋须微微点着头。
陪同过来的郗璇却明白父亲是怎样的人,如果说,只为特意观赏江景而来,那根本没可能,她清楚父亲正在思量建康的时局变化。
郗璇忍不住问道:“父亲,丞相曾三番两次催您入京赴职,都被您以各种理由推托了去,应该早引起了他的不快,如今秦王又已回来,建康只怕要掀起波折了。
小女知道,您不愿卷入这其中的争斗,但您拥兵数万,又有水军在手,并不是一股无足轻重的力量,这两方肯定会对您施加压力啊,事态的变化根本由不得您。
《史记。魏公子列传》载:魏王恐,使人止晋鄙,留车壁邺,名为救赵,实持两端以观望。但晋鄙立刻被信陵君使朱亥锤杀,由此可见,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您再不做出决断,恐怕会落得个两头不讨好,是该做出抉择的时候了。”
“哎~~”郗鉴长叹一声:“你说的为父都明白,当今天下,羯赵渐呈衰败之势,覆亡只是个时间问题,而两雄相争的局面已愈发明显,朝庭正被刘琨逐步掌控,秦王迟早会兵逼江东,拥兵自重的基础显然不复存在,如果强行逆而行之,必然是身死族灭的下场。你与逸少都和秦王交好。自然希望为父投向秦王。
其实。秦王搞的摊分土地那套,他人或许深恶痛绝,对为父却无甚影响,你也清楚,咱们高平郗氏渡江较晚,钱塘一带的膏土良田早被人瓜分干净,而晋陵、京口地广人稀,且少陂渠。田多秽恶,远不如三吴富庶,吴主孙权好来此猎虎,这从侧面反映出该处的荒芜,是以为父至今未能置下产业。
按理说,冲着这两层缘由,投向秦王理所当然,为父料那秦王并非过河拆桥之辈,只不过,关键还在于刘琨啊。为父多年前与他为知交旧友,如今一朝反目成仇。实是于心不忍啊!”
郗璇跟着劝道:“父亲顾念旧情,着实可钦可佩,可是这么多年下来,世伯究竟还存留有几分与您的旧谊?小女不便予以评价,但可以拿他与秦王做个比较。
秦王光明垒落,为人重信义,而世伯以假死潜伏,窥伺一旁,又突然跳出执政于朝庭,虽是手段高明,却难免有鬼鬼祟祟之嫌,尤其他还是天师道的系师,这一身份隐藏数十年居然无人觉察,总给人一种居心叵测的感觉。
其次,秦王战必胜,攻必克,秦国的每一寸土地都是由秦王亲手取得,先不提石虎被斩落于长安城下,光是为祸多年的青州韩雍都命丧于秦王之手,由此可见秦国的水陆军事实力已是极为恐怖,而世伯早年于并州丧土失地,节节败退,可见他根本不是将才,又怎可能会是秦王对手?更何况世伯竟然倚重鲜卑人,若让世伯取了天下,岂不是朝中尽皆索头黔面之辈?小女不知父亲您能否接受的了,至少小女与逸少都无法忍受。
另外您自已也说了,朝中重臣应是出于利益考量而不愿见到秦王入主天下,但您无产无业,非但与秦王没有利益方面的瓜葛,反而还要依靠海门的盐田来养活您手下的数万人呢,而且小女与姊妹们的制衣作坊每年也能赚取数十万钱,可以说,已经与秦王有了扯不开的干系,在这种情况下,您又有什么好犹豫的?即便您不为自已与小女,也要为愔儿与昙儿(郗鉴两名幼子)寻个出路啊!”
“哎~~”郗鉴又叹一口气,无奈的笑了笑,望向江面的目光却突然一凝,上游有十艘战舰正快速顺江而下。
郗璇跟着看了过去,随着距离渐渐接近,一面当风飞舞的云字大旗也是越来越清晰,而舰队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有向江岸的码头靠近的迹象。
“难道是秦王来了?”郗璇不由心中一动。
郗鉴当即唤道:“定然是他!走,咱们去迎接秦王!”说着,快步向着码头走去。
见着父亲匆匆而行的背影,郗璇突然意识到,自已刚刚的那一番劝说完全是白费口舌,父亲能在北方那么危险的地方保全宗族,过了江又能据京口拥兵自重,足见为一老谋深算之辈,岂能不明当今形势?还用的着自已提醒?只怕是早存了投向秦王的心思了罢?
他这分明是待价而沽,等人上门来请啊!
‘但愿父亲不要太过份才好。’郗璇暗暗摇了摇头,随即快步紧紧跟上。
不多时,郗鉴父女俩已站上了码头,那十艘战舰也在京口水军的引导下缓缓靠岸。
清晨时分,石头城发生的变故已于不久前传来,当听到消息,郗鉴简直是目瞪口呆,他没法想像,这些外形古怪的战舰竟会有如此之大的威力!
这促使郗鉴来到江边,他需要细细考量今后的时局发展,同时也猜到云峰很可能会向自已摊牌,他还需要好好掂量下自已的行止与手中的筹码,只是没料到,云峰会来这么快。
郗鉴凝神看向了秦军战舰,这些舰船身躯高大,风帆棹孔极多,虽是造型奇特,但经过了海门的那惊天一撞,如今已没人敢生出轻视,不过,令陶侃、郗鉴、陆晔,甚至苏峻都纳闷的是,无论如何仿造,这造出来的样舰在结构强度上,比传统的平底船都远远不如,难道其中还有什么讲究?
郗鉴不由比较起了自已的战舰与秦军战舰,心头愈发的沮丧。
‘恐怕在秦王眼中,自已也如韩雍般不堪一击罢!’郗鉴突然升出了种意兴索然的感觉,他意识到在绝对的武力面前,自已的待价而沽是那么的可笑。
“呵呵~~不造而访,实属冒昧,还望尚书令莫要责怪才好!”船头云峰那爽朗的笑声令郗鉴回过神来。
他连忙拱了拱手:“秦王言重了,秦王大驾亲临,实令我京口军民万分荣幸,来,快请上岸,老夫已命人置下一席薄酒设宴相待!”
“倒是叨扰尚书令了!”云峰客气的回了一礼,又侧头一看,见着栈桥已被架好,于是率先向江岸走去。
第二七四章 元老院
经过一番寒喧,云峰、靳月华与苏绮贞在十几名女罗刹的陪伴下随着郗鉴父女俩步入城中,很快就来到了郗鉴府邸,由于来的仓促,酒宴还未摆好,因此云峰被引入了书房,而靳月华与苏绮贞则跟着郗璇参观起了府宅。
郗鉴的书房布置简单,却藏书颇丰,刚一走进,云峰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书香气息,定睁一看,不仅有纸质书,还有大量的竹简。
自司马炎篡夺曹魏江山以来,由于社会的初步安定与经济的蓬勃发展,造纸术取得了重大突破,除了传统的麻纸与丝絮纸,还出现了桑皮纸与藤皮纸,不仅产量大增,而且纸质纤维交结匀细,外观洁白,表面平滑,可谓妍妙辉光,竹简已逐步为纸制书籍所取代,这反映在汉字的发展上,易于刻划的篆、隶二书有向着易于书写的楷、草二书演化的趋势。
很显然,郗鉴书房中的竹简应该是曹魏以前存留下来的古籍,郗鉴的藏书,不但历史悠远,既有来自于先秦时期,也有他自已的文集,而且内容也五花八门,医、卜、兵、玄、经、史、子、集样样皆全,眼尖的云峰,居然还看到了自已发行的那几本教材,与委托谯秀编著的《民本论》!
云峰不由赞道:“素闻尚书令博览经籍,躬耕吟咏,志洁高雅,今ri一见,果不其然!”
郗鉴略有几分得意,连声推辞道:“秦王谬赞了,老夫不过是信手闲来一翻。哪当得如此夸赞?”
云峰摆了摆手:“管中可窥豹。落叶可知秋。一个人的修养,正是由读书而来,尚书令的文集孤曾有幸拜读,立意深远,语句简洁,完全有别于自魏以来的浮夸藻饰之风,堪称为文坛注入了一股清新气息,尚书令可匆要谦虚啊。”
说着。云峰看了眼不自觉捋起了须的郗鉴,又赞道:“京口乃藩卫建康之门户,北临大江,南据峻岭,形势险要,为兵家所重,孤本以为乃一肃杀之地,不料,今ri初临,却见舟楫如梭。车马不绝,显然商贾云集。市货兴盛,着实令人意外啊!”
这话一出,郗鉴控制不住的现出一丝自豪之sè,微微笑道:“京口东通吴会,南接江湖,西连都邑,丁口近二十万,亦可称为一都会,秦王恐有所不知,建康所需物资,泰半由京口转运而来。”接下来,又话音一转:“韩雍此人虽名为投靠朝庭,实则为一海寇,秦王出海剿灭韩雍,解沿海军民心腹大患,当为无上功德,老夫谨以贺之,只是,秦王刚刚返京,为何匆匆前来,莫非是”
郗鉴把话说到一半,立刻止住话头,眉心一皱,似在思索着云峰的来意。
云峰也不与他虚言,接上话头道:“今来是为二事,一是借用京口码头一角,将来驻扎一支水军,二是请尚书令通融,容孤在京口布署两万jing骑!”
这话说的突兀无比,又没头没脑,但云峰相信郗鉴是个明白人,前因后果,局势变化无须多说,郗鉴定已是了然于胸。
与郗鉴、王导这类的老狐狸打交道,云峰发现,旁敲侧击的效果远不如直来直往,没办法,你和他饶,他也会和你饶,还饶的更凶,这类老狐狸的太极推手,个个都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郗鉴却是一怔,他对云峰的来意早已猜了个仈jiu不离十,而且云峰刚一处理完正一道的危机,就马不停蹄赶来京口,使他生出了种颇受重视的感觉,心里还是挺满意的,只是没料到,云峰张嘴就要求驻军,允许驻军,实则等同于投靠,这也太直接了吧?
郗鉴双手一背,在书房内缓慢踱步,云峰也不催促,他明白,郗鉴拒绝的可能xing不大。
拒绝,就意味着与自已翻脸,彻底投靠向刘琨,以郗鉴的为人,以及与王羲之和郗璇的交情,他不可能如此不智,否则也不会三番五次推托掉刘琨召唤入京的诏令了。
云峰在等着郗鉴提出条件。
好半天,郗鉴停下脚步,转身道:“老夫曾听茂弘(王导表字)与景猷(荀崧表字)多次提起,秦王他ri取得江山之后,拟与天下人共治天下,老夫曾冥思苦想,始终不能参透这共治的含义,请秦王恕老夫冒味,不知能否解惑?”
云峰jing神一振,心道肉戏来了,当即拱了拱手:“尚书令学识丰富博通古今,不知对家天下有何看法?”
郗鉴丝毫不敢殆慢,他清楚,今天云峰这一场造访,很可能将决定他郗鉴,乃至整个高平郗氏的命运,口舌交锋往往比真刀实枪更加来的影响深远,这是一场不见血的战争。
沉吟良久,郗鉴缓缓道:“自禹王传位于启,便破坏了尧舜禹以来的君王禅让制,同时这也是家天下的开端,自此之后,历三代、chun秋战国至秦、汉、魏,乃至本朝,素来都是父死子继,万不得已之下才会兄终弟及。
皇帝作为人主,集大权于一身,对任何人均有生杀予夺之权,自汉代始,又被儒生附会上了天意与天命,所行一切,皆是天的意旨,国家兴衰成败,由皆皇帝一人决定,得明君,则天下幸,得昏君、暴君,苍生如之奈何?
然而,自三代以降,明君少之又少,反倒昏君、暴君层出不穷,有鉴于此,我辈士族心怀苍生,趁着天下大乱,君权衰微之际,联手限制君王权力,使其不致于胡作非为,而非yu取而代之,正如王敦作反,天下士族共逐之!
自古至今,为了争夺皇位,父子相残,手足相煎比比皆是,我等限制君权之举,使祭则司马,政出士族,实则相当于从侧面杜绝了宗室犯下人伦大逆的可能xing!”
郗鉴没有正面回答,却坚决的表达出了他的政治主张,只不过,云峰倒是有些诧异,士族真有那么伟大吗?士族只在乎家族的利益,从不会顾及天下,如接连执政于整个东晋一朝的四大家族,王、庾、桓、谢皆是如此。
见着云峰的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