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五胡乱华-第3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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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何必揭人家短呢,于是回了一礼:“姊姊无须客气,妹出于颍川荀氏,单名灌,父亲暂于朝中任职中书令。”
“哦?”裴妃面容现出了一丝惊讶,随后肃然起敬道:“原来是灌娘妹妹,当年十三岁时单骑引来救兵破了杜曾之围,姊姊倒是久仰大名呢。”
“姊姊过奖了,妹不过是侥幸罢了,其实姊姊也挺不容易的,都是这乱世害的人!”荀灌娘叹了口气,又把目光投向了云峰。
“这个”云峰没搭腔,却看向了东海王冲。
荀灌娘与庾文君双双面现不满。心想这人真是铁石心肠。裴妃却很快明白过来,连声保证道:“请云将军放心,妾会约束冲儿,必不叫他乱来。”
云峰的确在顾忌这一点,生怕东海王冲惹事生非,营里有上千名女子,万一给他来个精虫上脑,那就麻烦了。云峰倒不是怕营中的女子会被如何如何,而是担心惹恼了女罗刹,这小屁孩被当场打个半死。东海王冲身份特殊,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王敦或许拿他奇货可居。可是落在云峰眼里,这就是个包袱。
见云峰犹豫不决,裴妃赶紧给东海王冲连施眼色,东海王冲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得无奈道:“孤保证安份守已,不教云将军为难便是。”
云峰没有立刻点头答应,反而为难道:“殿下,末将军中并无婢仆杂役,恐怕或有不便啊?”
裴妃迅速接上话头:“云将军不必操心。冲儿年纪不小了,自已动动手也好,而妾多年颠簸在外,也算不得什么。”
事到如今,云峰再无话可说,尽管他非常不愿意把这两个麻烦留在身边,却没办法,荀灌娘正目泛凶光盯着他呢,暗暗叫着倒霉,云峰无奈道:“也罢。末将这就差人安排!”
一瞬间,裴妃的脸上绽出了一丝笑容,向云峰施礼道:“妾多谢将军怜悯!”裴妃原本独居晋陵,虽然孤单,却也清静。司马睿非给她塞了个假子,就已经很不乐意了。对于她来说,司马氏的任何一人都很容易勾起她对以往的凄惨回忆。
裴妃是真的不愿入宫,宁可呆在云峰的军营里,她料定云峰不会拿她如何,话又说回来,自已要姿色没姿色,要年龄没年龄,除了个身份其他一无所有,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到于东海王冲,本就与她没有任何感情,真被云峰挟持了,她也不放在心上。
云峰可没那么多的心思,他把裴妃母子安排在了白荡湖东侧,距自已的住所较远,并让派了两名面相粗犷的男子亲卫贴身跟着东海王冲,十三四岁的少年正处于叛逆期,万一搞出什么乱子来可就后悔莫及了,这小屁孩虽是极不情愿,却无法可想,亲卫们皆是虎狼之辈,铜铃般的大眼一瞪,立刻让他胆战心惊。
至于裴妃,云峰找了两名不是太漂亮的女罗刹暂时侍候她的生活起居,这女人尽管拍着胸脯打保票,也吃过不少苦头,然而,东海王太妃与裴氏高门士女的双重身份摆在那,生火做饭肯定不在行。
云峰与诸女也不往那里去,只有荀灌娘会去探望裴妃,或许是由于年龄相近的缘故吧?
而王敦,已经好几天了,都不见裴妃母子被带回来,不禁心里有些忐忑。晋陵防守薄弱,东海王府邸也没多少护卫力量,毕竟有谁会难为一对孤儿寡母呢?而且自他打出拥立东海王冲的旗号至今,朝庭为了避嫌,并没刻意增派人手看护,这本是十拿九稳的行动,难道还会生出意外?于是再派好手前往探查,探查的结果顿令王敦惊骇欲绝!
晋陵城西的一处密林附近明显有过激烈战斗,树干有深深钉入其内的短矢,地面有干涸的黑红色印痕,草丛中有散落的兵器碎片以及服饰上的布头,不用想也能猜出来,裴妃母子被人来了个螳螂在后,给劫走了!
王敦再次召来钱凤,告之了自已的猜测,然后问道:“情况大体如此,士仪,你想想看,该会是何人所为?”
钱凤不假思索道:“丞相,是何人所为并不重要,依凤看,不出于云将军或是朝庭,问题的关键是,由于东海王冲被劫,使得我方失去大义名份,再无法挟东海王冲回返武昌另立朝庭。”
王敦面色愈趋森寒,好半天才缓缓问道:“莫非老夫只能在石头城里等死不成?”
钱凤沉吟半晌,颓然叹道:“现今只有三条下策可走,其一,姑且设定东海王冲为云将军所劫,那么丞相可放出风声,使朝庭于不安之下或会采取措施,而丞相可择机而动。东海王冲身份特殊,朝庭绝不容他落于云将军之手,否则,一旦被带返秦州必将行丞相故事拥立东海王冲为帝。当然,若是落在朝庭手上,此策可不作计议。
其二,丞相不理会东海王冲,直接挥师回返武昌逐杀陶侃之后,再上表归顺朝庭。只是丞相您失了大义,又战败而还,恐将内部生变,荆江二州难免会有首鼠两端之辈与朝庭暗通款曲,这一条将面临诸多的不确定因素。
其三,全军渡江,攻打广陵,放弃江南,立足江北!江北朝庭力量薄弱,广陵可一战而克之,此为无路可走下的最后选择。然可虑者,一来我军将士亲眷皆在荆江二州,时间一久,或致军心不稳。二来下邳正受着鲜卑慕容廆围攻,已是汲汲可危,一旦下邳被破,广陵将处于石勒的铁蹄威胁之下,唉总之,东海王冲被劫令我方主动尽失,因此凤只能有此三条下策,不过图个死中求活罢了,该如何定夺,还请丞相拿主意。”……m
第三六八章 军营所见
钱凤所出的三条下策,第一条纯属碰运气,只能被动等待,靠天吃饭,其他两条也是艰险重重。可见形势已恶劣到了极点,即便以钱凤之谋也没再好的解决之道了。
由来时的意气风发,到如今的穷途末路,王敦体会到了困守孤城的滋味,不由得后悔万分。早知今日,就该趁着兵势正盛时把东海王冲与接来石头城,也不至于落到如今田地了。可那时把这对孤儿寡母强掳来并无实际需要,朝庭又不敢派人往晋陵去暗害她俩,谁能想到仅仅几个月的时间,会发展到这般恶劣程度呢?
一时之间,王敦心乱如麻,钱凤的后两条下策始终拿不定主意,哪一条都不好走,钱凤也不催促,站一边怔怔看着,他早立下了死志,无论王敦作何选择,都会跟随到底。
“呵呵呵呵~~”王敦突然捋须笑了起来,好半天才摇摇头道:“老夫料定此事必是云将军所为,原因说不上,心有所感罢了。哼!这贼老天,存心与老夫作对,既让老夫执掌天下权柄,又何必把此人派下?不过,老夫可不会速手就擒,士仪,速派人散播此事,勿要提及我方,就说云将军单方面劫持了东海王冲与裴妃,咱们还是先瞧瞧动静再论及其余。”
假如云峰在场,肯定要惊出一声冷汗,他是穿越人士,从另一方面也可以理解为老天爷的意思。
“凤明白了。请丞相保重!”钱凤也不多说。深深施了一礼,满面忧色的走了出去。
东海王冲与裴妃被云峰劫持的消息迅速散播开来,当天朝庭就得知了此事,再一次于本昊殿召开了庭议。
“砰!”不大的声音在殿内响起,司马绍一击几案,这一次他学乖了,并未使尽全力,吸取了上回的教训,既然拍不碎,那就轻点拍。省得吃苦的是自已。
把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后,司马绍怒道:“那人连战连胜,便以为天下间无人能制了么?看来终究是沉不住气,欲行王敦故事!否则。为何劫持裴妃母子?”
南顿王宗接过来,阴阳怪气道:“陛下,臣早说过,乱臣贼子不可姑息,越纵容他就越放肆,上回谋害甘卓让他尝到了甜头,如今又得寸进尺劫持了裴妃母子,下一步,该是与朝庭分庭抗礼了吧?宣皇帝历尽艰辛才传下的江山危险了啊。然而,在这种时候。偏偏朝庭里还有不少人与乱臣贼子暗中勾结,依臣看,整顿朝纲已刻不容缓,请陛下莫再犹豫,唯恐后悔莫及啊!”
温峤等人都有种想跳脚骂娘的感觉,这都什么时候了,正事不管不顾,反而跑出来争权夺利,这就是司马氏的宗室诸王,司马氏当真是没救了!
相互对视一眼。温峤不以为意的拱了拱手:“陛下,臣不认为此事与云将军有关,他与王敦不同,与东海王素无渊源,假使强立东海王为帝反而惹来猜嫌。何况此事尚未调查清楚,不可妄下定论。不如派人先去云将军营中询问,若真是他,不妨听听作何解释,云将军非是不通情理之辈,届时朝庭再来讨论此事,陛下意下如何?”
司马绍寻思片刻,勉强点了点头:“也罢,谁愿前往?”
温峤施礼道:“由臣与尚书令跑一趟便是!”
“臣也愿往!”南顿王宗自动请缨,他要实地观察这些外姓大臣们与云峰是否有见不得光的勾当,好瞅着机会把他们赶出朝庭,而司马绍早有了这个意向。…;
温郗二人自然明白南顿王宗打的什么算盘,他们也无所谓,跟着就跟着吧,何况以这人的尖酸刻薄,很可能这一趟讨不了好,他们乐得看笑话呢。
司马绍见这两人并没有出言反对,便摆摆手道:“就这么定了,退朝!”并在众臣的恭送声中转身离席。
郗鉴、温峤与南顿王宗则出东华门走向了云峰营寨,三人一路默不作声,很快穿越小树林来到寨前,“军营重地,来人止步!”一名亲卫喝止道。
温郗二人也不说话,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向了南顿王宗,这老家伙立刻腰背一挺,老气横秋道:“孤乃南顿王,代表朝庭前来,有事询问你家将军,速速令他摆仪仗出迎!”在南顿王宗看来,温郗二人示意由他出面,是拱手相让这次探营的主导权,不由得颇为得意。
然而,事实恰恰相反,历来通报求见都是随从干的活计,这两条老狐狸在拿他当下人使呢!郗鉴与温峤相视一眼,均能从对方眼里看出存有一丝嘲讽的意味,还摆仪仗?恐怕司马绍亲临也不见得能享受到这个待遇!
果然,亲卫不冷不热道:“请三位稍候,至于将军出不出迎,摆不摆仪仗,那就不是末将能做主了。”说着,走向了营寨深处。
“哼!”南顿王宗重重一哼,看来很不满意亲卫的态度。
约一刻不到,云峰独自一人迎了出来,远远的拱手笑道:“尚书令与温侍中大驾光临,实令鄙寨蓬壁生辉啊,末将处理军务来迟,还望恕罪!”行至近前,又向南顿王宗示意道:“这位是”
温峤呵呵笑道:“这位是南顿王殿下,领散骑常侍,被主上拜为左将军!”
云峰再次拱了拱手:“原来是南顿王亲临,倒是末将失敬了。”
南顿王宗面现不悦,也不回礼,反而双手一背,傲然道:“我等三人受朝庭诏命前来询事,怎不列队相迎啊?莫非是轻视朝庭?又或是轻视我等?”
“呃?”云峰一怔,不自觉的望向了郗鉴与温峤,朝庭怎会弄个活宝过来?可是这二人似是没有觉察,正举目四顾,向军营里探望呢。暗自摇了摇头,云峰不以为意道:“营寨人手不足,将士们各有所遣,无法赶来列阵,这样罢,若是殿下坚持摆仪仗列队,请随末将前去另一处军寨,那里人手较多,如何?”
南顿王不禁打了个哆嗦,云峰指的是位于刘遐原址的羌军营寨,羌人面相凶横,装扮奇特,在他们这类权贵眼里,异族相当于野蛮残暴的代名词,躲闪还来不及呢,当即狐疑的扫了眼云峰,他怀疑这人是故意的,随后不愤的挥了挥手:“罢了,事态紧急,孤不与你计较了,速迎咱们入寨。”
“三位请!”云峰稍稍欠了欠身,南顿王宗则大袖一甩,一马当先向内走去!
三人被领入中军大帐,分宾主落坐后,温峤直言问道:“今日有传言说云将军你挟持了东海王冲与太妃,不知可有此事?”
云峰毫不隐瞒道:“裴妃母子确实在末将营里,不过,非是劫持而来,而是由王敦手里解救出”接着,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
耐着性子听完,南顿王宗顿时冷笑道:“你既然陈辞太妃母子由你救出,好,孤暂不置疑!那么,为何过了这么多天,仍不见你把她母子二人送还朝庭?甚至连风声都不向外放出?要不是今日街头巷尾突生传言,只怕朝庭至今还蒙在鼓里!你好大的胆子!说,究竟是何居心?挟持东海王冲莫非欲谋反不成?”…;
南顿王宗一脸的义正严辞,目光狠狠盯住云峰,云峰诧异的看了看他,就连郗鉴与温峤也是不可思议的相互对视一眼,这人恐怕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吧?在人家的地头还敢这么横?赶紧双双对云峰打着眼色,示意匆要与南顿王宗一般见识。
云峰丢给他俩一个‘放心吧’的眼神,微笑着双手一压:“殿下勿恼,其实,末将也清楚,把裴妃与东海王冲留在营里定然会引来朝庭误会。刚开始也确起意送入宫城,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