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五胡乱华-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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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客客气气,云峰倒不好失了礼数,于是也拱拱手道:“既然如此,烦请李太傅转告李雄,如今成都以北、梁州全境皆为我军攻取,成国覆灭已是指日可待,本将劝其勿做侥幸之念,只要开城出降,可保李氏一族富贵平安,有天为证,绝不食言!另本将尊重即成事实,绝不侵夺商贾官吏百姓财货,亦不会强行遣返士民回归秦州,请成都百姓各安本份,无须担心。”
接着,云峰马鞭一指周围道:“城外稻谷将至收晒时节,我军不取一谷一粒,百姓们可随意出城收割晾晒,绝不挡阻!限时十日,本将不举刀兵,以免耽搁了百姓们的生计,还望你等抓紧时间与李雄好生商议才是,至于我军战力如何?李雄当心知肚明,机会仅只一次,请转告李雄莫要误人误已!”
李镶暗暗心惊,表面却不动声色道:“老夫先代百姓们谢过将军仁义,这就把将军所言传给我家主上,告辞!”
云峰略一点头,目送李镶背影消失在了城垛之后。
刚一转身,李镶顿时面色剧变,低呼道:“走,速随老夫进宫求见主上!”
几名文武重臣跟着李镶步下了城楼。
李雄是真的病了。自从那天回宫之后,紧绷到极限的身心才稍有松懈下来。却又担心起了自已的宠妃即将于云峰胯下受辱的不堪命运,不由得一口鲜血激出,当即昏迷不醒,从此抱病在床!
其实,李雄也是个化劲高手,按理说化劲相当于易筋洗髓、焕然一新,不应该生病。可李雄耽于享乐十余年。一身功夫早就退化了。武功一途,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李雄生动的诠释了这一点。
寝殿中,李雄高卧于榻上,如今的他。面孔苍白。脸颊凹陷,双目无神,浑身散发出一股垂垂欲死的暮气。
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任皇后端着个小碗走了进来,在李雄身边小心坐下,柔声道:“陛下,该喝药了。”
李雄无力的挥了挥手:“朕不喝。拿去罢。”
任皇后不以为意,舀起一小勺乌黑的药液,先放自已嘴边轻轻吹了两口,然后伸过去,微微笑道:“陛下,不喝怎么能好呢?来,快喝了罢。”
李雄眉头一皱,不耐道:“喝也是死。不喝还是死,与其晋军破城受辱而死。倒还不如落得个病死,也算是寿终正寝。”
任皇后动作一僵。勉强撑着笑容劝道:“陛下怎能说出如此不详之语?成都城高墙厚,陛下若亲临城头激励士气,将士们拼死一搏,或许能打退晋军也非是不可能之事。”
任皇后不提还好,一提却令李雄浑身打了个哆嗦,心头顿觉无比烦燥,一把推开了任皇后端着瓷碗的美丽小手!
“啪!”的一声脆响,瓷碗摔在地上,药液溅上了任皇后华贵的裙角,她连忙跪了下来,哀声道:“陛下,妾失语,请陛下治罪!”娇躯微微颤抖着,脸上表情泫然欲泣,惹人生怜。
李雄却毫无怜香惜玉之心,眼中泛出凶光,喘着粗气道:“若是晋军破城,你们几个可愿随朕而去?”
“啊?”任皇后一声惊呼,一瞬间花容失色,从脊椎深处冒出了一股寒气!李雄竟然要让她们殉葬!
她今年才二十出头,媚骨天生,风情万种。宫中女子虽表面一团和气,却暗地里争宠夺利,一般都没什么感情可言,李雄年近半百,死了也就死了,说不定她还能凭着年轻美貌再去媚惑新主呢!她可是偷偷打听过的,引兵来犯的凉州牧年少风流,贪花好色,出征打仗身边都带着不少女子呢。
几年前入宫嫁给个半老头子,不就是图个荣华富贵吗?这个男人不行,换个男人便是!三条腿的癞蛤蟆不好找,三条腿的男人还不遍地都是?男人都是好色胚子,她对自已的资本充满了信心,所虑的,不过是如何才能让云峰见到自已!相信其他姊妹们也是这么想的。
不由得,一时竟怔怔的说不出话。
李雄目光变得凌厉起来,强撑起病体,寒着脸道:“怎么?莫非你等不愿随朕而去?朕平日又有何处亏待?莫非你们愿被贼兵凌辱?咱们一同去地下享福岂非美事一件?”
李雄的语气一句重过一句,任皇后觉得,只要自已再敢稍有半点迟疑,只怕立刻会被赐下三尺白凌!这个人现在已经不是个正常人了,当下凤目一红,两行清泪顺着秀美的脸颊流下,抽泣道:“陛下待妾恩重如山,妾时常心怀感念,若真到了那一天,妾自会为陛下守节。”
任皇后情真意切的表态令李雄的脸色缓和了点,心里也是一软,正待软语安慰两句时,一名黄门在殿外施礼道:“禀陛下,皇后殿下,太傅、丞相、尚书令等诸位大人于宫门求见。”
李雄心里咯登一下,隐隐感觉到了不妙,给任皇后打了个眼色,任皇后竟神奇般的止住抽泣,向外喝道:“传!外殿候驾!”
“遵命!”黄门领命而去。
接着,任皇后又绽出笑容,娇声道:“陛下,妾来服侍您更衣,可好?”
李雄点了点头。
第一零六章 和亲
被龙辇抬着的李雄渐渐消失在了视线中,任皇后顿时面色剧变,一张可颠倒众生的俏脸重新变得惶然不安,李雄欲使她殉葬的话语就像一块巨石般压在心头,令她方寸大乱!
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殿内毫无头绪的走了几圈,任皇后这才招了名心腹黄门,让他去前殿侍候着,先打探些消息回来,再想想该如何应对吧?
皇宫的规模不算太大,寝宫距前殿仅相隔数进院落,“陛下驾到!”李雄人还未至,黄门就远远呼道。——*
一干重臣早已等候在座,听到声音,连忙起身,待李雄被抬了进来,齐齐施礼道:“臣等参见陛下。”
李雄挥了挥手:“众卿免礼!”
“谢陛下!”官员们齐声称谢,各回原位就坐。
李雄昏浊的眼神挨个看了看,有气无力的问道:“众卿前来所为何事?”
“这个”大伙儿看到李雄病成这个样子,都不忍心打击他,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皆相互对视,示意对方开口。丞相范贲深吸口气,咬咬牙道:“禀陛下,晋军已于今日清晨兵临城下。”
宫殿里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出乎官员们的意料,李雄却没有表现出过激的反应,面色平静不见起伏,看来早就做好了思想准备。好半天,李雄长吁了口气,自言自语的叹道:“该来的还是来了,朕的江山哪,才仅仅十余年便将落于他人之手。唉!”
太傅李镶接过话头道:“陛下,臣观晋军不过区区五万余众。而我军少城有守军一万,太城守军三万,再加上陛下宫中禁卫万人,我等家丁奴仆亦可派遣,未尝不能与晋军一战,陛下何须如此悲观?”
李雄脸上现出一丝惧色,摇头道:“你们不懂。(_——)我军与之对战必败无疑,哪怕固守城池亦是无用,成都守不住啊!”
众人皆面面相觎,很显然,李雄在剑阁肯定是遇上什么可怕的事情了,才会心胆俱丧。但他们也不敢多问。
过了片刻。李雄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晋军可曾试图说降于朕?”
李镶拱手道:“回陛下,晋军确曾招降,并给我军留下了十日时间考虑”
随着李镶把与云峰的对话娓娓道来,李雄觉得心里窝火之极。不许百姓出城收割稻谷,必将招来怨声载道,民心尽失。然而。放百姓出城收割稻谷,稻谷收割完了,不用说,人心也跑那边去了。他的三万大军就是在对方日以继夜的喊话中给搞的军心溃散,最后不战而败,不由得怒骂道:“你他娘的云峰!又来这套咳咳咳”
或许是气愤的缘故,李雄竟剧烈的咳起嗽来,身体蜷成了虾子。显得痛苦不堪,黄门赶紧替他连连捶背。
好半晌。咳嗽渐止,李雄缓缓抬头四处张望。留恋的看了会儿金壁辉煌的宫室,这才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无奈道:“如今晋军已兵临城下,除出降外再无他法可走,不知谁愿替朕去晋军营中商谈细节?”
“陛下,不可啊!历代君主出降,除安乐公(刘禅)与归命候(孙皓),又有几人能得善终?请陛下三思!”尚书令阎式连忙劝道,其他官员们也是纷纷劝阻。
李雄满脸的不甘,语气却悲怆不已:“莫非朕愿为阶下囚?然晋军勇猛,那凉州牧亦是诡计多端,擅于分化军心,乃一枭雄人物。就看他允许百姓出城收割稻谷这一手,古往今来又有几人能做到?
与之为敌,不过徒增伤亡罢了,最后仍避免不了城池陷落,生灵涂炭,朕若出降,或许会被此人暗害,然诸位与百姓们皆可得幸免,朕于愿已足。况且朕也当了十几年的太平天子,该享受的也享受过了,亦算是不枉此生!”说完,脸上已布满了泪水。
“陛下!”
官员们都被李雄的舍已为人精神感动的热泪盈眶,纷纷跪下连连磕头。就连服侍的黄门宦官与婢女们也全都跪了下来,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第一次发现,李雄竟然如此的伟大!
一时之间,厅内充斥着伤感的气氛,君臣婢奴皆垂泪不语。
突然,李镶眉头一松,爬起来施礼道:“臣倒是心生一策,或许能令陛下保得平安。”
“哦?”李雄脸上现出一丝希望,催促道:“太傅请讲。”
李镶自信的说道:“请陛下将武阳公主许给凉州牧,武阳公主金枝玉叶,配他绰绰有余,三日后臣愿亲送公主殿下出城。”
李雄立刻回想起来上次就是他出的主意,要把武阳公主拿去与孟骨碌和亲,可这人命苦,惨死于云峰手中,这事也就黄了。
可是送个女儿过去有用吗?李雄疑惑道:“此人若进城可强掳武阳公主许配于他,莫非朕敢不从乎?如此一来,又有何区别?”
李镶捋须道:“陛下,区别大有不同,武阳公主天生娇弱,我见犹怜,此人除非铁石心肠,否则,必将对公主殿下千依百顺,陛下可事先与之申明大义,使其成亲之后苦苦哀求凉州牧退兵北返,或许我国亦能有一线生机!”
李雄心中一动,与云峰和亲的确是个好点子,却眉头一皱道:“只是三天是否仓促了些?况且凉州牧是否愿与朕结为亲家尚不得知,不如先派人出城探探口信?”
“陛下不可!”李镶微微笑道:“若是先提亲,只怕凉州牧畏于人言会当场拒绝,因此,只能将武阳公主出其不意送去。公主殿下虽未至及笄,却国色天香,冰肌玉骨,诗画音律皆可称到,臣听闻凉州牧贪花好色,陛下试想,此人乍一见武阳公主,岂能不惊为天人乎?又岂能不心生爱慕?又如何舍得再将公主殿下送还?
既结为儿女亲家,臣许以厚利,公主殿下再于枕边哭诉,说服凉州牧退兵当有个五成把握,纵使此人不愿退去,铁了心欲灭我大成,但陛下已为其外舅,他又如何敢暗害之?莫非就不忌惮天下悠悠众口?又或是忍心令公主殿下伤心难过?”
李雄暗暗叫绝!在他想来,还真是这么回事。云峰攻打剑阁的时候每次身边都带着几个女人,这种人如果能抵挡住他女儿的美貌,他是死也不相信,不由得,精神为之一振,身上的病神奇般的好了几分!
李雄竟然从龙辇上坐起来,开口赞叹:“太傅果然好计策,朕这就回去与萱儿商议此事!”说完,站起身来,就要向外走去,或许是久不沾地,脚步带着些踉跄。
黄门连忙上前搀住:“陛下小心点。”
“诶!”李雄挣开道:“朕没事,你等跟着即可!”
第一零七章 胡笳十八拍
当李雄迈着大步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任皇后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了,不由得揉了揉,又晃了晃脑袋,这才确实不是眼花。*1*1*也太神奇了?刚刚还横着出去一幅病歪歪随时会归天的样子,怎么回来时却变成了红光满面脚步稳健?哪里有半点像个病人?
迎上任皇后的震惊目光,李雄心情一阵大好,也不说话,存心卖个关子,捋须微微笑着。
怔怔的站了好久,任皇后才回过神来,连忙移步福了一礼:“妾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回复安康,想来应是有什么喜事罢?”
李雄开心的笑道:“呵呵城外晋军再无忧矣!”
“哦?”任皇后虽然不明白,可心里也是一阵狂喜,国家不亡,李雄就不会死,她也不用殉葬了,能够继续享受荣华富贵,于是迅速靠了上前,一边带点挑逗的替李雄脱着冕服,一边轻笑道:“陛下乃天命所归,区区晋军又如何能与陛下为敌?只是,妾倒好奇的很,陛下以何法令晋军退去?”
“子童,你且猜上一猜!”李雄打趣的目光看了过去,这个人的兴致还是挺高的。
任皇后秀眉一蹙,数种可能性一一在脑海中浮现,半晌,才不敢相信的猜道:“莫非已于城外大破晋军?”
“呃?”李雄嘴角抽了抽,大破晋军?晋军破他还差不多!顿时觉得就象被当头浇了盆冷水一般,兴致去了大半,他再也没心情戏弄皇后了,摇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