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夜-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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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泪大滴大滴的滚下来,滴在了滚烫的铁片上,发出“滋”的一下声音,我浑身剧烈地一颤。他终于将手中的熨斗移开了,可持久的疼痛还是盘旋在那里,我不敢动,不敢看伤口,只是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我知道这只是个开始,我看见他又拿起了一把刀,那刀很宽大,却很薄,薄的像一个纸片。
他说:“你知道一个人身上最多能下多少刀么?六百九十三刀,到最后,浑身上下实在找不出下刀的地方了,可是那个人很顽强,又在盐水里泡了三天三夜,他才死掉。”他举起了我的那枚刀片,道:“只是你的这枚刀太小了。”
我猛然醒悟他为什么突然愤怒了,我哆哆嗦嗦的解释着:“你误会了,这个刀片不是我故意买来要对付你的。我昨天在超市买吃的,老板没有零钱找我,就顺手给了我一个刀片,真的。我以为我能顺利回
家的,我根本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快抓到我。”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或许是我说在超市买东西提醒了他,他问:“我的钱包呢?”
我赶紧掏出来递给他。他快速翻看了一眼,突然皱着眉头问我:“照片呢?”我又连忙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很精致的链子,链子上穿着一个项坠模样的相框。
我小声地解释说:“我看得出,这个照片对你挺重要的,我不该拿走。我想等我回家之后,把这个照片给你寄回去的。我怕弄丢了,所以特意买了这样一个相框。老板说……老板说这个项坠是古董,所以卖得很贵,可是它已经掉色了……我觉得我一定受骗了。”
我一边说一边向后退,终于蹭到了一棵大树前,紧张的微微靠在那里。
他将那个项坠抓在手里,静静地看着我。好一会儿,他道:“你过来吧,我给你个痛快。”
我噼里啪啦的掉眼泪,一点一点蹭到他的面前,突然抱住他的脖子将嘴唇凑了上去,胡乱的亲吻起来。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真的不知道了,我断断续续地求着:“求求你不要杀我,我不恨你……本来我能报警的可我并没有。我没有报警,没有威胁到你……求求你不要杀我。”
他有些反感的将我一把推开了,我一屁股摔到了地上,很疼,可我又很快爬起来凑了上去,拼命地吻起他来。我什么也顾不得了,我在讨好他,一味的讨好,我知道他喜欢我主动吻他。
他又使劲将我推开了,手碰到了我胸口烫伤的地方,我疼得忍不住一咧嘴就哭起来,我痛得心里一抽一抽的,我觉得我真可悲,真可怜。他皱着眉头看着我。
我吸了口气,一边哭着一边又抱紧了他的脖子,从下巴唇角吻到鼻尖额头,一遍一遍吻着。我眼前已经被泪水模糊了,胸口疼得厉害,我只是拼命地吻着他,最后他的每一根头发好像都被我吻遍了。他的脸上沾满了我的口水,泪水,整个人都被我吻得乱七八糟的。
他这次到没有推开我,但整个人都冷冰冰的,淡漠的,甚至有些好笑的看着我动作,好像在看一个小丑。我没了力气,缓缓放开手跌在地上。
我已经分不清是胸口疼还是心里疼了,浑身都一下一下抽搐的疼着。他终于开口了,他说:“我带你回去,你能保证以后都乖乖的,不逃跑了么?”
我抬起头看他,问:“你不能放了我么?我保证不会报警,不会对你有任何影响的。”
他说:“我不能。”
不是不肯,不是不愿,而是不能。胸口真疼啊,我不敢去碰,只能抱紧身体使劲的掉眼泪,我哭的呛进了嗓子里,不断的咳嗽起来。阳光透过树丛投下很多光斑,在我面前跳跃着,我却觉得冷极了,浑身都冷透了。我觉得这些光亮好像都是从我身上发出来的,我浑身所有的温暖都被一点点抽走了,我觉得我变成了太阳。
他看着我说:“你是我见过哭得最多的人。”我想,是啊,我这几天流了这辈子最多的眼泪了。我一定是哭得太多了,头都晕晕乎乎的,天地好像都在旋转,我甚至想吐。
我又被他塞进了车里,车开了一段路,又突然停下来,他似乎看出了我的不正常,伸手摸上我的额头。我只觉得他的手真凉啊,好像一个冰块放到了滚烫的铁板上。我又想起了滚烫的熨斗贴在皮肤的感觉,我浑身猛地一哆嗦,觉得嘴里都是咸腥味。
他说:“你发烧了。”然后他好像从车里翻出了一小瓶药,倒出两片递给我。我呆呆的看着他,然后恐惧看向那两片药,突然使劲的摇头。
他掐住我得下颌,将那两片药硬塞了进去。我已经肯定那是毒药了,他还是想要我死,我一边哭着一边拼命摇头,终于将药片吐了出来。他似乎生气了,又用力掐上了我的下巴,将药瓶往我嘴里倒。我又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牵扯到胸口疼得我差点晕过去,我的眼泪怎么那么多啊,止也止不住,一个劲的流啊流,打湿了他的整个手掌。
他终于松开了手,复杂的看着我。我想要不哭了,我觉得再哭下去就要把他惹毛了,可我还是停不住,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或许是太委屈了,或许是太恐惧了,我马上就要坐上回家的火车了,可现在我永远也回不去了。我想我的爸爸,我想我种的那盆开花的仙人掌,我特别想我的家。我哭得昏天暗地的,然后一阵一阵的恶心席卷上来,我推开车门跌跌撞撞的蹲在路边干呕起来。
我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好像把整个胃都倒拎着吐了出来,最后我浑身都是虚汗,瘫在路边没有一点力气,我绝望的看着他:“我想回家……”
我觉得整个世界都是忽明忽暗的,连他在哪我都看不清了。
好像他把我抱进了车后座,我蜷缩起来,真皮的座椅软软的,又滑又凉很舒服,我将脸紧紧贴着座椅。车开动起来,我微微一晃,只觉得整个世界突然大亮了一下。
然后,都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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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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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当我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看见他正拿着一根银针扎我的手,针尖滑过寒光,我吓得浑身一哆嗦,一下子清醒了。他转头看我,说:“你醒了。”
我眨了眨眼睛,发现我又回到了熟悉的房间里,床边立着一个铁架子,上面挂着滴瓶。随即我感到手背一痛,针头已经扎进了我的手里,我有些惊恐的看着瓶里的液体一滴一滴流进我的身体。
他说:“这是葡萄糖,打完了再输退烧药。”他的声音那么平和,似乎一点也不生气了。他居然还给我输液,我有些感激地看着他,说:“谢谢你。”
他也不理我,只是站在一旁,看着药液一滴一滴的落下,待一瓶快输完了,又换上了另一瓶。我支撑了一会,觉得渐渐困了,半梦半醒间,他似乎还给我盖了盖被子。
我想我一定是在做梦呢,我一定是梦到了我爸,小时候我生病了,我爸爸就这么守在病床前陪着我,给我削水果吃,给我讲笑话听。我爸爸蒸的鸡蛋羹特别好吃,里面拌了虾仁肉末,上面还撒着一层小葱碎和鱼肉松。我生病没有胃口,什么也吃不下,我爸爸就天天给我做鸡蛋羹吃,每天医院家里的来回跑。我觉得眼角凉凉的,一只手似乎放在了我的额头上,我感到爸爸真的就坐在床边看着我,照顾着我。我紧紧抱住了那只手,觉得胸口被动作牵扯的撕裂般的疼,我已经疼醒了,满头的冷汗,却不敢睁开眼睛,我一睁开眼睛爸爸就不见了。我更加用力的抱紧了那只手,喃喃:“……我疼……”
那只手似乎要抽走,我死死地抱住,哭了出来:“不要走……我真的好疼…。。”我又昏睡了过去,抱着那只手我睡得很安心。这一觉似乎很长很长,我醒来的时候,屋里已经空荡荡的一片漆黑了。
我身上盖着一个大厚被子,浑身出透了汗。我靠着枕头坐了起来,周围安静的黑暗令我安心,只一会儿,就听见门被“砰”地踹开了。
他打开灯,大步朝我走过来,手一下子掐上了我的脖子,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脑袋就重重的撞到了后面的墙上。他的手狠狠的收紧了,我立即感到呼吸困难起来,肺好像一个胀大的气球,马上就要炸掉。我很无措,我本来以为自己暂时已经安全了,可不知道又怎么了。我连反抗都忘了,被迫仰着脑袋傻愣愣的看着他,大口地呼吸着,嘴唇渐渐冰凉了。
他终于放开手,将我身子一板按倒在床上,我觉得脖子好像都肿了,气管被紧紧堵住,呼吸困难极了。我几乎是呼一口呛一下,胸口的烫伤一下一下抽搐的疼。
虽然只是两天,可我对他的身体感到特别的陌生和抗拒,尤其是我浑身都疼的难受。他突然猛地用力了一下,我似乎晕过去了一刹那,但很快又疼醒了。随即又是狠狠的一下,我感到口腔里翻上了浓重的血腥味,我艰难侧过头闭上了眼睛。
或许是我的脸色太难看了,他终于停了下来,却狠狠的板正我的脑袋:“那些人是不是你放走的!”
我没想到他才发现,怪不得他之前那么轻易的饶过我。我缓了好一会儿才能说出话来,一开口就哭了。我说:“我错了,我已经认错了,你饶了我吧……我,我又不能帮你把他们抓回来……求求你饶了我吧,我真的好疼。”
他笑了:“这里疼么?”他的手按在我胸口的烫伤,一点点用力,我整个人几乎蹦起来,急剧的疼痛袭来,我真的呼吸不了了,一口气也呼吸不了了,我哑着嗓子大哭,却只能空洞的张着嘴,发不出一点声音,持续而剧烈的疼痛令我绝望。我的眼前已经黑了,神智却还清醒着,我感到他终于松开了手,然后又压上我的身体。
我感到自己变成了一条鱼,被滔天的巨浪抽打到了岸上,没有水,无法呼吸,已经渐渐干涸了,在灼热的烈日下,马上就要死去了。巨浪却还在不断的抽打着我的身体,一波又一波,那么钻心的疼。我的世界是一片漆黑的。
那么黑,却一直有一双冰凉的手在游走,缓慢的操纵着我的神经,不让我死去。最后那只手狠狠地摇了摇我的身体,又拍拍我的脸,最后停留在了我的下巴,缓缓摩擦。我又听见了冰冷的声音,好像是从地狱里传来的:“我真的应该杀了你……”
我感到压在身体上的重量消失了,额头上有冰冰凉凉的东西,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好像在一朵云上慢慢摇晃,很舒服。又好像坐在车上,他冰冷的目光通过后视镜就能看到我,车在飞驰,我眩晕的想吐。
我好像无意识的喃喃:“我要回家……”
他说:“这就是你的家。”
我知道自己一定说了很多胡话,最后说得太多,在梦中我的嗓子都要干的裂开了,我轻轻地一咳嗽就被疼醒了。
他就在我的面前,他的脸离我那么近,我的心被狠狠揪起来,觉得浑身又开始剧烈的疼了。他微微动了一下,我立刻哭喊起来,我的嗓子已经哑的不像话了,可我还是用尽全部力气祈求他:“求你……求求你饶了我吧。”
他看着我,眉心动了动,拿起一个东西,说:“先喝水。”
我却以为他要拿什么打我,本能的躲了一下,紧紧闭起眼睛。
他又重复:“过来喝水。”
我的大脑好一会儿才领悟这句话的意思,我一边看着他,一边小心翼翼地爬过去将那个水瓶子接了过来。水流过嗓子也疼得厉害,我觉得脖子已经被他掐肿了,只留下一个细细的小缝能流过水,我一点一点的喝着,直到将整瓶水都喝了下去。
然后我缩回了床脚,他的手一下一下敲着床单 ,突然问我:“你想吃鸡蛋羹?”
我愣了一下,然后谨慎的点点头。我想我一定是在梦话中说出来了,我在梦中说不定还骂了他几句。
他想了想道:“这里只有生鸡蛋。”
我居然开始教他,我说:“鸡蛋羹很简单的,把鸡蛋打好,放一点水和盐,蒸几分钟就可以了。”
他却说:“没有锅。”
……他在逗我玩么?我眨了眨眼睛奇怪的看着他,他的目光一转,我赶忙低下头去。他站起来,道,“输完这瓶液,自己换上。” 然后便穿好衣服走了出去,我下意识的想,他莫不是给我买鸡蛋羹去了,可随即我又摇摇头,我不该这么看的起自己。
他一离开,我觉得浑身都放松下来,眼皮渐渐睁不开了,可我还是坚持着这瓶液输完,然后换上药,便沉沉睡去了。
药中似乎有催眠安定的作用,我睡得很美,醒来的时候居然有盒饭摆在身边。没有鸡蛋羹,却有很香的豆腐,嫩滑的鱼柳,都是很好下咽的的食物,输液管已经被拔掉了,我知道他一定回来过。
吃完饭我又睡着了,接下来的三天他都没有碰我,只是每天都给我带来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