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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部分

玉堂金闺-第188部分

小说: 玉堂金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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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声的讥笑,细心至此,连她用的帕子都想到了。

“王妃,这到底是谁?他们想干什么?”青枝惊魂又起,李恬伸手挑了块帕子,一粒粒捻了遍四角的坠珠,垂着眼皮道:“能遣内侍侍候,留下了你和银桦两条命,还知道我用帕子的这点癖好,能是谁呢?不管是谁,都不是外人。”青枝和银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说不出话来。

孙老夫人病了,四皇子听叶树盛愁眉苦脸、念念叨叨的说着孙老夫人的脉案,脸上没什么表情,眼里却透着浓浓的讥讽,四皇子极有耐心、好整以瑕的听叶树盛念叨完,眯起眼睛笑道:“老祖宗这个年纪了,操心太多是容易累着,等会儿我过府去看看老祖宗去。”叶树盛有些意外的应了一声,今天的四爷好象和平时不一样,叶树盛忍不住又打量了几眼四皇子,到底哪儿不一样他又说不上来。

吕嬷嬷远远看到在叶树盛陪同下,意态怡然缓步而来的四皇子,只觉得腿脚发软,后背冷汗层出。

四皇子站在炕前,居高临下、似笑非笑的盯着孙老夫人看了一会儿才揖了半揖笑道:“听说老祖宗病了,我过来看看。”

“四哥儿这么忙还记挂着我,难为你了。”孙老夫人迎着四皇子的目光,语调平淡和缓,看不出一丝异样,说完,转头看着叶树盛吩咐道:“你去看看我的药熬好了没有,我跟四哥儿说说话。”叶树盛知道孙老夫人这是有隐秘的话要和四皇子说,忙揖了揖退出了上房。吕嬷嬷也悄无声息的退到门口,垂手守着。

“你把她接走了?”孙老夫人安祥的仿佛在说最家常的家常,四皇子点头笑道:“是,我只好把她接走。”

“唉!”好一会儿,孙老夫人轻轻叹了口气,语调中透着怀念和回忆:“那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自小我就打心眼里喜欢她,也不知道跟先林老夫人说过多少回,我要是有个这样的孙女儿就好了,叶家若有年纪相仿的哥儿,说什么我也要把她娶回来,等我死了,这个家也好有个接手的人,可惜,叶家没这个福份。”孙老夫人的话让四皇子的神情渐缓渐柔,轻轻收了折扇背到了背后,孙老夫人看着四皇子,目光里充满了爱怜:“后来我想过让她给你主持中馈,可你阿娘有更好的人选,我就又想着替你把她抬进府,那么好的孩子,我舍不得把她给别人,谁知道她嫁给了老五。”

四皇子脸上抽动了几下,拧过头看着窗外,孙老夫人幽幽一声叹息:“你的心思我都知道,老祖宗这把年纪了,见过经过的太多了,恬儿那样的好孩子也值得你记挂,可她嫁给了老五,四哥儿,她嫁给了老五!”四皇子固执异常的拧着头,半丝回转的余地也没有。孙老夫人直盯着他,一颗眼泪涌出眼眶,又一滴涌出来,一滴接一滴连成了串。

“你就当她死了!”好一会儿,四皇子固执异常的咬牙道,孙老夫人两颊满是眼泪,轻笑了一声,又笑了一声,失望非常的看着四皇子道:“四哥儿,那妮子太聪明,德才需与位配,你的正妃是祝家姑娘,你能怎么安抚她?”四皇子脸上闪过丝痛楚,孙老夫人心里更凉了,哀哀求道:“四哥儿,听老祖宗一句话,你就丢开手吧,老祖宗求你了,丢开手吧,事到如今,她就是祸害,留不得的祸害啊!”

“她已经死了!”四皇子浑身上下戒备森严,坚定的无一丝一毫回转的余地,孙老夫人绝望的看着四皇子,好一会儿才喃喃道:“她是你的劫,你度不过就是个死字啊!”四皇子神情安然的看着孙老夫人,突然轻笑出声,这一回,就是死,他也不会再放手了。



第二七八章 牵动1


藤黄送了趟菊花饼,没见到李恬,可也没看出什么不对来,俞瑶芳隔天又遣藤黄跑一趟,还是没见到李恬,晋宁郡王府一切如常,可俞瑶芳心里那股说不请道不明的不安却一点点加浓,到底忍不住,带着藤黄亲自去晋宁郡王府看望李恬。


熊嬷嬷将俞瑶芳接进正院,让进李恬往常待客的花厅,俞瑶芳轻轻舒了口气,看来是自己想多了,都是京城这时局给闹的!可她刚接过茶抿了两口,那颗心还没放定,就看到熊嬷嬷屏退了花厅内本来就不多的几个丫头,俞瑶芳惊讶的看着熊嬷嬷,心头的刚刚消去的不安喷薄而出。


“大娘子,”熊嬷嬷看着俞瑶芳,神情语气都很平和:“王妃这会儿不在府里,没什么大事,大娘子别多问,王妃福大命大,多少难处都过来了,这一回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大娘子和王妃自幼交好,这情份就不用说了,还请大娘子多多担待,王妃不在府里这事,我们爷吩咐过,不合适让外头知道。”俞瑶芳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往下褪,熊嬷嬷说完好大会儿才恍过神来:“阿恬……恬恬……我不问,你只告诉我,恬恬现在好不好?”


“大娘子别担心,王妃福大命大,总能逢凶化吉。”熊嬷嬷回避了俞瑶芳的问题,俞瑶芳脸色愈加青白,嘴唇动了动,用力扶着椅子扶手站起来,直看着熊嬷嬷道:“好,我不问了,若有信儿,不管白天夜里,你赶紧打发人告诉我一声,若有什么用得着的,只管吩咐我,人也好钱也罢,万事皆可,只求恬姐儿平安。”


“大娘子放心。”熊嬷嬷神情晦暗的点头应了,俞瑶芳辞了熊嬷嬷出来上了车,车子一路晃进清江侯府,俞瑶芳才从纷杂错乱的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站在二门里呆了好半天,转身直往徐夫人居住的正院急步过去。


徐夫人奇怪的看着横冲直撞进来的女儿,愕然看着她极不耐烦的赶走屋里侍立的丫头婆子。俞瑶芳赶走众人,两步窜到门口,掀帘子左右看了看,这才转身冲到炕前,一把拉住徐夫人的手,整个身子贴过去,带着哭腔将去晋宁郡王府看望李恬的经过说了,仰着满是眼泪的脸道:“阿娘,你说恬恬她……她会不会有事?”徐夫人听的呆了,下意识的答道:“当然不会有事!恬恬怎么会有事?!”


徐夫人斩钉截铁的回答让俞瑶芳心里一下子松缓了不少,脸在徐夫人肩上蹭了蹭,抽泣声渐轻,徐夫人的脸色越变越难看,抬手拭了拭俞瑶芳脸上的泪痕低声道:“瑶瑶,你听着,恬姐儿必定是出了大事了,咱们帮不上她就算了,可不能添乱,五爷既吩咐不让外头知道,这事任谁也不能再提一个字,不但不能提,还得和往常一样,该怎么往来就怎么往来,听到没有?”


“嗯,”俞瑶芳忙点头不已:“阿娘,你说,恬恬能出什么事?”徐夫人苦笑着摇了摇头,两人相对无言呆了半天,徐夫人拍了拍俞瑶芳的胳膊道:“咱们娘俩都是没用的人,你陪我到后面佛堂上柱香,求菩萨保佑恬姐儿平安无事。”俞瑶芳忙连声答应着站起来,扶着徐夫人转进后面佛堂,徐夫人跌跪在佛前蒲团上,双手合什喃喃念诵不停,唯愿菩萨保佑恬姐儿平安无事,恬姐儿若能平安无事,她愿余生吃斋守戒。


弦月如钩,晋宁郡王府正院上房内的静寂突然被一声惊叫划破,合衣宿在外间的璎珞急忙起身,过了一会儿才听到屋里五皇子低沉的吩咐:“掌灯!”璎珞急忙挑亮灯捧进去,五皇子额头渗着冷汗,手扶床沿半坐半趴,仿佛被璎珞手里的灯光惊到了,‘呼’的挺直上身,见是璎珞,松了口气摆手道:“把灯放下,出去!”璎珞依言放下烛台,垂手退了出去。


五皇子往后重重倒在床上,仰头看着随着烛光晃动而明灭变幻不定的雕梁,闭上眼睛深吸深吐了几口气,睁开眼定定的看着雕画细致的屋梁,怔怔的出了神,刚才怎么会做那样的梦?五皇子用力按了按额头,呻吟般吐了口气,只觉得心乱如麻,恬恬到底是死是活?落雁山下那条路上,什么都能打扫干净,只有深渗入土的鲜血无法清除,那么多浓的血腥味,那么多的血,恬恬……五皇子心里一阵剧痛,手从额头落到胸前,牙间嘶嘶抽了口气,不能再想了,那报信的神秘人说恬恬是被人劫持,那必定是被人劫持,自己不能多想!


五皇子的手落到床上,无意识的在空空的另一边摸来摸去,恬恬这会儿怎么样了?睡着了没有?她比自己心思重,怎么能睡得着?她在哪儿呢?五皇子越想越乱,肯定是老四劫走了她,五皇子摸着被子的手攥成了拳头,他难道不知道?就算他三媒六聘的娶她,她也不会嫁给他的么?!他就不知道什么叫放手?他不知道,他就要打的他知道!五皇子错着牙,用力捶在床板上。


“来人,请管先生过来说话!”五皇子‘呼’的坐起来,厉声吩咐道,璎珞一直守在外间,听到吩咐,急忙答应一声,急出门叫了两个稳妥的婆子去请管通过来。


屋里,五皇子已经拖上鞋下床,摆手屏退进来侍候的璎珞,随手拿了件斗蓬裹上,边走边吩咐道:“请管先生到厢房,去叫熊嬷嬷进来侍候。”璎珞答应一声退下,五皇子跨出上房,紧了紧斗蓬,站在廊下仰头看着圆了又缺的月亮,心里的酸痛无以言表。


从那天起,这个院子,这个府邸就空空落落了,空的让他彷徨无依、四下无靠,五皇子用力紧了紧斗蓬,低下头沿着走廊一步步往前踱,他头一回见她是什么时候?不是在东阳郡王府别庄,他之前肯定见过她,那天他跑上小山,她往下跑,回眸一笑是那样熟悉,他肯定之前也见过她,不过想不起来了而已。五皇子漫腾无边的想着往事,他和她总能碰到一起,每回巧遇到她,他都莫名的兴奋好些天,兴奋到总想找人说一说每一个细节……


她嫁给了自己,五皇子停在厢房门口,嘴角隐隐露出丝笑意,他从没敢想过的事,他兴奋而晕,一路头重脚轻晕到成亲,五皇子抬手拍了拍廊柱,继续往前踱步,他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在那个皇族、在这个世间孤独无依的?已经记不得了,五皇子挨个拍着廊柱,当初听说她居然接手这府邸修缮之事,他莫名的打心底妥帖舒畅,他信任她,五皇子脚下顿了顿,他无法理清自己,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信任她,也许是因为她跟他说的那些赤诚之极的话?因为她对他从不掩饰?还是因为,他跟她的缘份?


五皇子转了圈又站回到厢房门口,转头看着晕暗的上房,心里一阵悲怆痛楚猛冲上来,直冲的他鼻子酸痛,眼泪夺眶而出,没有了她,这里是屋子,不是家了。


“五爷。”管通离五皇子几步远站着,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管通身后,熊嬷嬷直直的看着五皇子,五爷这眼泪是为姑娘流的吗?


“你怎么没在这院里?”五皇子的目光越过管通,看着熊嬷嬷责备道:“王妃不在府里,你更该用心当差,处处留心,怎么能不歇在这院里?”熊嬷嬷心里一酸,急忙曲膝恭敬认错:“五爷责的是,是我错了,这就搬进来。”


“嗯,”五皇子目光落到管通身上道:“进来吧。”说着,转身进了厢房,管通急忙跟进,熊嬷嬷垂手守在了厢房门口,璎珞从上房探头出来,担忧探问的目光看向熊嬷嬷,熊嬷嬷冲她摆了摆手,示意她没什么事,璎珞缩回去,不大会儿,穿了厚棉衣出来,在廊下拐角处站着听传唤。


“咱们不能坐以待毙。”五皇子进了厢房,也不落坐,背手而立冷声道,管通一个怔神,不等他说话,五皇子接着道:“光四处寻找太被动,爷也不是好惹的,谁也别想安生!”


“五爷的意思?”管通眼里精光闪动,带着几丝兴奋低低道,五皇子目光阴狠:“定国公府上那个戏子,听说很能生事?”


“五爷的意思?”管通兴奋的搓了搓手:“五爷准备闹到什么程度?”


“能闹到多大就闹多大,都到这份上了,爷还怕什么?”五皇子错了个牙,他还怕什么呢?管通兴奋的‘呼’了口气道:“那咱们就放开手,爷放心,我这就去寻胡三。”


“嗯。”五皇子答应一声,管通长揖到底,拎着袍子三步并作两步急步出去寻胡三了。


五皇子背着手静静站了一刻多钟,才慢慢转身出厢门,慢慢踱过走廊,进了上房,站在床前,怔怔的看着被子凌乱、空空的床,只觉得心里空成了一个大洞。


京城离宁乾府不算太远,徐思海想方设法一路紧行,不过十来天就进了宁乾府,在驿馆歇定,徐思海摆出钦差威风,所有来人一概不见,赵明潜身为副使,来前又得过姚相嘱咐,对徐思海这个正使态度和婉,表面上和颜悦色配合无比,晚上却寻了个借口,出了驿馆,绕了大半个城,从角门悄悄进了丁金经的府邸。徐思海派人盯着他进了丁府,忙换了身长随打扮,悄悄出了驿馆后角门,寻到蹲在路边吃汤面的常大,远远站住,常大眼角余光瞄见徐思海,‘呼呼’几口吞了碗里的面,仰头把汤喝尽,抹了把嘴,放下钱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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