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金闺-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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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寿王帮忙留心?”徐学士惊讶的看着兄长,徐尚书微眯的眼睛里带着笑意:“不管寻到寻不到,只要留心了,这人情咱们就欠下了,欠了人情,往后来往的余地也就多了。”徐学士眉间骤拧又松开,轻笑了一声,眼睛闪亮的看着徐尚书低低道:“不瞒二哥说,这几位爷,我就觉得大爷最有王者之风。”徐尚书竖指唇前,目光锐利的示意徐学士,徐学士哈哈笑了几声,站起来拱手道:“我这就去趟清江侯府,我昨天收了几坛子好酒,本想给二哥送两坛过来,看二哥忙成这样,只怕没空儿喝酒……”
“谁说我没空?趁早给我送过来!”徐尚书截断徐学士的话道,徐学士哈哈笑应了,拱手告辞。
晋安郡王府正院,五皇子面色沉落:“这么多年,大哥和老四之间,你来我往的明枪暗箭多不可数,可这次,”五皇子沉沉叹了口气:“若没有阿爹默许,长安侯再大的胆子,也断不敢这样大张旗鼓的报进北安城失守的信儿,再说,北安城失守,原本就极令人生疑。”
“武思慎信中说过这事?”李恬打断他问了一句,五皇子头点到一半又摇了下:“他信中哪敢说这事,再说,他不过一个将尉,就是有这样的事儿,也轮不到他知道,他只是觉得有诸多可疑处,信里隐隐点了点。”李恬点了点头,五皇子叹了口气道:“阿爹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觉得,官家到底有没有属意的继承人?”犹豫了片刻,李恬看着五皇子低低问道。
第二五九章 福祸
五皇子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苦笑道:“我不知道。”停了停,才又接了一句:“不知道世间有没有人能猜到阿爹的心思。”李恬哑然。
五皇子正要说话,外面突然一阵急促非常的脚步声,接着就是璎珞透着惊愕的禀报声:“王爷、王妃,府里进贼了!”李恬愕然,五皇子急跳下炕,拖了鞋就往外走,李恬忙跟在后面,刚跟在门口,五皇子伸手拦住她道:“情况不明,你别出去!”说着,大步溜星急奔出去,李恬犹豫了下,吩咐银桦远远跟过去看看,自己站到院子里凝神细听动静。
也就一顿饭的功夫,五皇子就沉着脸回来了,李恬忙迎上去,五皇子推着她进到上房,这才开口道:“几个小毛贼,不打就招了,说是知道你嫁妆丰厚,摸进来想偷点东西。”李恬失笑道:“这是哪里来的毛贼?进皇子府偷东西?”
“几个京城的混混,都有几分洒意,让人打了一顿板子送府衙了。”五皇子眉头蹙起又分开又蹙起:“是从后园翻墙进来的,咱们府上护卫太少,这事怪我,明天一早我就去挑些护卫补进来。”
李恬心里隐隐约约闪过丝诡异感,想要去抓时,那丝诡异又没影儿了,怔了片刻才问道:“打算怎么处置这几个毛贼?”
“打几十板子,不死就再流放五千里。”五皇子咬牙道:“若不下狠手,这事怎么杜绝得了?”李恬默然无语,点了点头,虽狠,却不得不如此。
隔天,李恬刚带人查看了昨天夜里进贼人的那一段围墙,小丫头跑过来禀报,俞瑶芳来了。
李恬将俞瑶芳让进厢房,俞瑶芳宽了外衣,舒服的靠在榻上,接过茶喝了半杯,这才开口道:“翁先生和志宏一个多月都没信儿了。”李恬呆了下,俞瑶芳放下杯子,烦恼的抬手揉着眉间:“昨天天很晚了,舅舅赶过去跟我说的,说是翁先生一直是半个月一封信报平安,从没错过,可这都一个来月了,一丝信儿也不见,舅舅说翁先生最后一封信说他们还在北安城,打算半个月后启程往回赶,算算日子,正好赶上北安城失陷,舅舅担心他们失陷在北安城,已经去请几个有本事的人前往北安城寻找。”
“江湖中人?”
“嗯,舅舅说事关志宏,不能瞒着阿娘,可又怕阿娘急病了,就先跟我说一声,让我寻个合适的时候再告诉阿娘,还一件事,”俞瑶芳跟李恬说话极随性,说到哪儿算哪儿:“舅舅让我过来问问你,能不能请五爷跟寿王说一声,请他留心一二。”
“让寿王代为留心一二?这是徐学士思虑周详之后的安排,还是临时起意?”李恬微微直起上身,郑重问道,俞瑶芳没多想这事,倒被李恬郑重其事的问话问怔了:“让我想想,对了,舅舅说这话前,说过一句,说是他和二舅舅商量过,最好能请寿王留心一二,只怕能事半功倍,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
“也不算什么不对,既是他们商量好的就没事。”李恬轻轻松了口气,看着俞瑶芳,迟疑了片刻才略略解释道:“你该多想想,如今这样的形势下,你舅舅托付寿王私事,极容易让人想多了。”俞瑶芳是个聪明人,不过心地单纯想的少,李恬一点,她就明白了,看着李恬笑道:“你想的真多,就算没这个,就我跟你,想撕掳也撕掳不开,舅舅既和二舅舅商量过,必定是极妥当的,就烦你跟五爷说一声。”
李恬笑应一声:“你放心,这事你跟你阿娘说了没有?”
“还没有,”俞瑶芳声气平和:“从你这儿回去我就和她说,舅舅想多了,又不是我失踪了,阿娘怎么会急病了?不过心里有那么点不自在罢了。”李恬失笑,干脆转了话题:“你父亲最近怎么样了?好些没有?”
“好多了。”俞瑶芳话未出口脸先红:“五爷让人送的那几个女人,虽说妖妖娆娆的让人看着就难受,侍侯人上头倒是……真有本事,反正现在阿爹就要她们几个,也不闹了。”俞瑶芳看样子极不愿意多说俞盛世的事,李恬心里明了之极,抿嘴笑着,两人默契的不再提这事。
“我阿爹的腿就那样了,阿娘也想开了,说腿没了祸也没了,也不全是坏事。”俞瑶芳抿嘴笑道:“她现在的心思,就是我的亲事,一天到晚想这事,唯恐我因为这事坏了名声,说不到好人家,前天去我二舅舅府上,寻二舅母托付了半天,说还要去寻蒋郡王妃托付一二,我觉得说亲的事不必这么着急,原本想挡,后来想想,她托付就让她托付去,有件事忙着,省得她老唠叨我。”
“嗯,”李恬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也觉得不用着急,最好等一等,我总觉得……”李恬顿了顿,发现这话不好说,换了个说法道:“寿王出征在即,这一场战事劳师动众,必定不能拖久,少则几个月,多则一年,必定要班师回京,那时候,是胜是负,战事有了结果,京城如今的乱局也有了结果,不过半年一年的事,不如等京城大局明了,再定你的亲事。”
俞瑶芳一听就明白了,忙点了点头,低低的叹了口气感慨道:“又是一场血雨腥风,你说是极是,我回去劝劝阿娘,阿爹断了腿倒是福气,这一场祸事,我们府上想沾也沾不上了。”俞瑶芳话一出口就觉出不妥,忙看着李恬道:“我的意思……”
“我知道,”李恬拍了拍她的手:“我在局里,身不由已,我心里有数,你放心。”俞瑶芳忧虑的点了点头,她就是不放心,又能如何呢?
送走俞瑶芳,李恬围着游廊转了半圈,转身进屋写了封信,吩咐青枝从黄家车马行转给悦娘,悦娘正好在北边,就让她跑一趟北安府寻寻俞志宏,顺便再看看北安城的情形。
五皇子回来的比平时晚了大半个时辰,李恬一边侍侯他换衣服,一边将徐学士和徐尚书的托付说了,五皇子连追问了几句,忙让人取了外出的长衫急急换了,一边收拾一边和李恬道:“这事要紧,我得赶紧去跟大哥说一声,你先歇下吧,不用等我,晚饭我在大哥那里用。”说着,随手拿了把折扇,急急出门去了。
朝廷上下紧锣密鼓的忙着北征诸事,京城因为北安城失陷而酝酿的愤慨在一只只无形之手的撩拨下,浓烈到简直一触即发。
五皇子站在樊楼的二楼转角处,远眺着楼下两条街,旁边的雅间里不时传出各种义愤堵膺的痛恨怒斥声,仿佛个个都恨不能立马拎刀上阵杀上几个北庭奸人,五皇子嘴角渗出丝丝讥讽的冷笑,暗想圣人说的真对,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都是别人手里的棋子,一把把用来祭祀牺牲的那种……
楼下通往禁中的街上,蒋鸿一身白衣骑在马上,不紧不慢的往樊楼方向过来,五皇子眼睛一亮,‘啪’的收了折扇,转身下楼,大步往早就定好的后园清静小院过去。
蒋鸿在樊楼欢门前下了马,刚穿过欢门,就有小厮迎上来,引着他一径往后园进去。
五皇子接在上房门口,一见蒋鸿进来,笑容可掬的拱手道:“能和状元公把酒相谈,荣幸之至。”蒋鸿忙紧趋几步,长揖到底见了礼笑道:“五爷是要折煞我么?”五皇子哈哈笑着,客气的让着蒋鸿进了上房,分宾主落了座,两人你来我往又风雅又客气你奉承我我奉承你,气氛良好的喝过四五杯酒,五皇子才委婉的进入了正题:“……雁回兄如此大才,也难怪蒋相目你胜过亲子。”
“伯父确实极疼爱我,”蒋鸿闻弦声而知雅意,也不动声色的转入了今天两人宴饮的正题:“伯父常教导我,万事须以国事为重,真是受益良多。”
“好一个万事须以国事为重!”五皇子重重拍手称赞:“蒋相的风骨,不光我极是敬佩,大哥提起来也是赞不绝口,最是当得‘相公’二字。”蒋鸿忙欠身谢了:“能得寿王称赞,伯父若是知道,必定高兴得很,寿王此番领兵北征,也是众望所归,只要后勤得力,不过三五个月,必能大破旺丹,大扬我国威。”
“这就得几位相公多多费心了。”五皇子紧接了一句,蒋鸿看着五皇子笑道:“别人费心哪比得上自己费心,五爷何不拿下这一场大功?有五爷在京城统筹调度,寿王后顾无忧,必能早日旗开得胜。”五皇子微怔,慢吞吞道:“我倒是想,只怕……”
“在下倒觉得五爷在京城统筹,只怕也是众望所归。”蒋鸿眼睛亮闪的看着五皇子,话里满满的都是话。五皇子眼眶几不可见的缩了缩:“你是说……”
“嗯,是福也是祸。”蒋鸿的话隐晦之极,五皇子却听的明明白白,确实是福也是祸,领了统筹调度之事,粮草能诸般物事,户部、兵部、枢密院各司等等诸般,能不能调得动可不是一旨圣命就能解决的,若是调动不利,误了战机,自己这一领命,可就不是福了。
第二六零章 明争
五皇子折扇摇了半下就想明白了,收了折扇拱手笑道:“多谢雁回兄指点,此一场大功,不知雁回兄有什么打算?”五皇子问的直接干脆,蒋鸿答的也直接:“不瞒五爷说,我打算上折请命,随大军出征。”五皇子惊讶的挑起眉梢又落下,紧追问了一句:“督运粮草诸务?”
“是这么想的。”蒋鸿笑道,五皇子手指轻快的敲着折扇,眼珠微转笑道:“也不必拘于督运一职,就参赞军务,到时候主管督运一事就是。”蒋鸿眼睛一亮,抚掌笑道:“与君一谈,相得甚多,果然是这样更好。”两人相顾哈哈笑起来,五皇子端起杯子,和蒋鸿碰了下,一饮而尽。
蒋鸿离了樊楼,径直去了蒋相公府上,蒋相刚刚吃了饭,正靠在上房榻上品茶休息,蒋鸿进来,屏退众人,说了准备请命随军北征的事,蒋相公上身一下子端直坐起,惊讶的看着蒋鸿,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打仗不是玩的,你一个书生……这太危险了,你父母怎么肯放你去?”
“伯父说的极是,”蒋鸿给蒋相续了杯茶,语调安缓的解释道:“我是个书生,就是随军北征,也不过参赞参赞军务,我打算请下督运粮草辎重的差使,不管是参赞军务还是督运粮草,哪一件也近不了战场,这危险实在危险不到哪儿去。”蒋相缓缓点了下头,蒋鸿接着道:“伯父想想,咱们家与寿王素无交情,可与四爷却瓜葛不断,别的不说,就姑母是叶家姻亲这一条,就难撕掳干净,寿王和四爷胜负难说,蒋家,总要给寿王一个交待,既是个交待,又不能将蒋家拖进去,我自请随军,岂不是再好不过?”
蒋相赞同的‘嗯’了一声,立即又皱起眉头道:“也不全无危险,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不怕万一,你若有失,蒋家……”蒋相吸了口气:“不能承受,我想想,”蒋相用力揉着眉间,好一会儿才下了决心道:“还是让你大哥随军出征吧。”蒋鸿眼里闪过丝温暖的微光,伯父宁让嫡亲儿子冒险,也不舍得他。
“伯父,就因为蒋家最看重我,我随军才是咱们蒋家的态度。”蒋鸿声音缓而柔和,蒋相皱着眉头叹了口气,不等他说话,蒋鸿声音轻松、带着几丝玩笑道:“伯父也知道我,看事也算比别人快一线,真要有什么事,我又在后方,跑总是跑得脱的。”蒋相拧眉想了一会儿,总算点了点头嘱咐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