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金闺-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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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可能!”姚十四半张着嘴、大睁着眼睛,呆了好半晌,突然摇头断然否定道:“你别宽慰我,我这心里明白得很,谁家小娘子能干出这样的事?她一个深宅大院的女儿家,干出这种事,那我宁可信神信鬼!”姚十四断然肯定之极,五皇子斜着他,顾自盛了半碗汤喝完,舒服的叹了口气,这才开口道:“要是别家小娘子,我跟你一样,宁可信神信鬼,可俞家么,唉,就不好说了。”
“怎么不好说了?”见五皇子话开个头,却卖个关子不再多说,姚十四猴急道:“五爷,您就别卖关子,您快说,您帮我解决这事,回头我买一对绝品佳人送你。”
“那就算了,咱们兄弟不用这样,不是我不跟你说,是这话实在不好说,这事,唉!不好说!”五皇子龇牙咧嘴,一脸的我想说可是不能说,姚十四跳起来长揖不已:“五爷,您就别急我了,您快说吧,我昨夜里一宵都没敢闭眼,求您了唉!”
“行行行,”五皇子伸手拉着他坐下,屏退屋里的小厮,推开窗户探身往外四下看了看,又一步窜到门口探身看了看,这才转回来,唉声叹气,脸上神情跟姚十四差不哪儿去,垂头丧气的坐到姚十四身边,看着他道:“你知道……唉,这话真不好说出口!”姚十四急的正要再求,五皇子咬牙切齿的捶了下桌子道:“好!反正咱们兄弟不是外人,这话说也就说了!你知道我怎么知道那俞家大娘子是什么样的人吧?”
姚十四急忙摇头,五皇子又是一通唉声叹气:“不瞒你说,五哥我是身受其害,这才知道的啊!”
“啊?!”一句话把姚十四说傻眼了,这话……什么意思?!
“我娶了个媳妇,这你知道吧?”五皇子一脸的悲愤,姚十四急忙点头,他娶媳妇这么轰动的事,有人不知道么?
“我这媳妇跟俞家大娘子,还有那谁家谁家,”五皇子舌头打上了结,话不能多说,扯的人家多了,好事扯成祸事了。“她俩自小就好的一个人似的,这你听说了吧?”姚十四接着点头,五皇子又是一声长叹:“她俩为什么好的象一个人一样呢?这你知道吧?”
“难道,她俩是那个,对食?”姚十四这一回反应极快,五皇子一口气呛进喉咙里,差点噎死过去:“你个龌龊东西!你想哪儿去了!?”
第二百三章 苦劝
五皇子连喝了好几口清茶才缓过气来,姚十四陪着一脸笑,小意的解释道:“是你这话说的让人不能不多想,象一个人,我这才想多的。”五皇子狠瞪了他一眼:“你能不能不插嘴?能不能让人一气儿把话说完?!”姚十四连连拱手陪罪,五皇子这才接着道:“我说她俩好,是要跟你说那句老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姚十四嘴抿的紧紧的,只一脸赞同不停的点头。
“我那个媳妇之所以跟她最好,那是因为俞家那个,跟她一个德行、一种人!”五皇子又是一声叹气,准备一声接一声的把在户部受的恶气都借机叹出来:“我府里的事,我是说这几天的事,你听说了吧?”姚十四眨巴着眼睛,他们府上这几天又出什么大事了?
“我那一院子上好的美人啊,她非说年纪大了得赶紧配人,不然就伤天地之和,一个没留,全发话让领回去嫁人!我本打算着她前脚发出去,我后脚接过去,寻处外宅先安置着,等我腾出手来再跟她算帐,谁知道她!”五皇子悲愤的捶着桌子:“让那些美人儿的家人先定好人家报给她,她看了婚书,遣人到那家查看过了才放人,你说说,有这样的没有?不瞒你说…唉,既说了,我就索性说到底,就连红袖……连红袖都被她发回家嫁人了,你说说,说说这事!是可忍孰不可忍!”
姚十四这回真吓了一大跳,外头都夸晋安郡王妃贤惠大度:“真有这事?外头……连我娘都夸你媳妇贤惠难得,还让我姐我嫂子跟着学学,真的假的?”
“你看看,连你也这么说!我最恨的就是这个!”五皇子不停的捶着桌子:“你不知道,我现在在府里,那些丫头连跟我多说一句话都不敢,旁的就更别提了,你五哥我可怜哪,偏这份苦……有苦说不出,咱们兄弟情份深,我知道你一来是个嘴巴紧的,二来不会笑话五哥,这才跟你说这个话,我要是跟别人说了,别人能信?我一龙子凤孙、堂堂王爷,让一个无知妇人收拾的无地自处?这脸还要不要?就跟你这事一样,你也就敢跟我说说吧?你要是跟别人说了,人家一来不信,指定说你失心疯魔症了,大白天说鬼话,就是信了,有这么个媳妇,人家得怎么笑你?这张脸简直是扔到地上任人踩啊!你说说,我不忍着能怎么着?”
五皇子一脸的悲伤愤恨倒也不伤其美,却把姚十四说的简直是泪水涟涟:“五爷受苦了,五爷尽管放心,这话我谁也不说,那泼妇怎么敢这么待五爷?她就不怕这事漏了馅,她吃不了得兜着走?就不怕你休了她?嫉妒可是犯了七出!”姚十四一时忘了自己的事,光替五皇子义愤填膺了。五皇子一声长叹:“她是阿爹亲自挑中的儿媳妇儿,是有诰封的晋安郡王妃,怎么休?你听说过有诰命被休回家的吗?律令上明明白白写着呢,诰命休不得哪!这还不说,你想想,她是阿爹亲自给我看好定下来娶进门的媳妇儿,你说阿爹不知道她的脾气禀性?可能吗?我那个阿爹跟你那个阿爹,都是多睿智绝顶聪明的人精,咱们不知道,他们能不知道?那怎么可能?知道还硬生生跟咱们娶个这样的媳妇儿回来,为什么?你说说为什么?”
“为什么?”姚十四楞呵呵的跟着问了一句,五皇子无语的看着他:“还能为什么?!这明明是嫌咱们日子过的太逍遥,给咱们寻个能管得住咱们的厉害媳妇管着!这事我寻思了好久才想明白,除了这个,再想不出别的用意了!你说说是不是这样?”姚十四眼睛瞪的溜圆:“不会吧?这不是把咱们往火坑里推?那还是爹吗?”
“你看看你,糊涂了吧,我跟你说过多少回,这当爹当娘觉得为你好,跟你自己到底觉得好不好,根本不是一回事!我问你,你爹你娘对你满意不?是不是一提你整天花街柳巷的逛就恨的牙痒?整天喊打喊杀的?见了你就一遍遍唠叨,让你读书上进啦,寻份差使啦,这这那那的?”
“那倒是,”姚十四老老实实承认:“我阿娘说着说着还得掉眼泪,连两个哥哥也整天教训我,烦死个人,前儿还挨了我爹的骂,说我再这样,他非痛下杀手不可。”
“着啊!这不就痛下杀手了?给你定了这么个好媳妇儿,嘿嘿,”五皇子上下打量着姚十四,一脸的幸灾乐祸:“你还神啊鬼的,这神就在你家,这鬼啊,啧,眼看着也被你娶回家了!行了,有你垫在我脚底下,我这心情好多了。”几句话说的姚十四脸色大变,五皇子仿佛心情更好了,跷着二郎腿摇来晃去:“哈哈,你还不如我呢,五爷我好歹身份在这儿,再怎么着一堂堂郡王,成了亲就开府建衙,我府里有的是地方,大不了我不进内院,等你成了亲可没这份便宜,小院里有这么个外头都说贤惠的河东狮,大院里还有对成心要借媳妇手好好收拾你的双亲,对了,看你媳妇儿这手段,比我家那个还要厉害,啧啧,我看哪,往后你就脱胎换骨、收心养性,从今天起,不,从昨天起,就老老实实当一辈子和尚吧,看你媳妇这意思,这辈子你就老老实实守着你媳妇一个人过吧,这空出来的空儿,咦,对了,空了你就好好养生修身,把身体养的什么毛病儿没有,一定得熬到你媳妇死在你前头,她死了你就自由了,也不一定,”五皇子捏着下巴,不怀好意的打量着姚十四:“这样的恶媳妇儿,死了也阴魂不散看着你,唉,得了,你就认了吧,有什么法子呢!”
“我就不信,她真敢这么……这么恶妒,我我我,我断不容她!”姚十四吓的连打了几个寒噤,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红,五皇子斜着他道:“不容?那你也得有本事不容才行啊,我问你,昨天人家就那么硬生生把你从碧奴那儿揪回家了,你准备怎么个不容法?你能怎么着她?”姚十四张口结舌说不出话,他要是有办法,还来找他?
“我不就没想好主意,这才来寻五爷商量商量。”姚十四从来不避讳自己不聪明这件事,五皇子长长长长的叹了口气,双手一摊道:“实话实说,我也没法子,我家那个我都没法子呢,何况你这个更胜一畴?一点儿法子也没有!”
“五爷,您无论如何得帮帮我,哪有您想不出法子的事?您就帮帮我吧,我送你一对,不,两对,四个!一水儿的扬州瘦马,您就帮帮我吧。”姚十四哀求道,五皇子一声长叹:“不是不帮你,我是真没法子,你说,能有什么法子?你这事,说了人家都不信,你能想出什么辙?难道打到人家府上去?就是打过去,谁打谁还说不定呢。”
“那你也得帮帮我,不能就这么看着我掉进火坑啊。”姚十四都带出哭腔了,五皇子唉声叹气:“不是我不帮你,这事不好帮,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坏一门亲,这是伤阴德的事,我哪好帮你?这万万不行!”姚十四该聪明时还真聪明了,两眼放光,双手一拍道:“对啊!你家那个娶也娶了,封也封了,我这个八字还没……刚刚一撇,那一撇我就是不写了不就得了!这样的母夜叉,她是貌若天仙那也是披着天仙皮的母夜叉,打死我也不娶!退亲退亲!”
姚十四兴奋的简直坐不住,拍桌子拍的比五皇子还响,五皇子唉的更大声了:“唉!这事跟我可没半分关系,我可什么也没说,我看你还是好好想想再做吧,这可是你老爹专门替你挑的好媳妇儿,你要是敢那个啥,他非打死你不可!你爹那可是个古往今来少有的厉害人,我告诉你,你要是敢硬顶,就是被你爹打死了,也不一定能退了这门亲,订者定也,那可是上了律法的,我告诉你啊,你可不能义气用事,可千万别干出往人家门上泼屎、打了未来泰山这样犯了义绝的事,算了算了,你还是先回去跟你爹说说,看能不能求着他把亲事替你退了,唉,我是为你好,你爹知道你要退亲,就能让人死死看着你,也省得你做那些犯义绝的事,这是为你好!”
五皇子劝的再不能这么苦口婆心了,姚十四越听越兴奋,眉飞色舞道:“对啊,他不仁我不义,我先把事做绝了,他退也得退,不退也得退!事成了先跑出去躲几天,回头再寻我阿娘哭几声,万事皆休!哈哈!这主意好!”
“可不能这样!父母之命不可违,你就忍忍,也就一辈子,忍忍就过去了。”五皇子更加苦口婆心,姚十四有了主意,神情重又飞扬起来,见桌子上的菜凉了,一叠连声叫人换了热菜,胡乱吃了几口,拱手别过一直不停劝他的五皇子,匆匆出去想法子做那义绝的事去了。
第二百四章 心虚
五皇子从老胡家出来,转过街角,厌恶的盯了眼户部衙门,上了马,却没回将作监,绕了个圈子去了刑部衙门。
寿王接了五皇子进去,关切的问道:“户部那边怎么样?能拨多少?”
“说税银年前就议定拨出去了,这会儿几大库都是空的,就是一寸寸扫也扫不出几两银子,让我等夏赋收上来,说收了夏税头一个先给将作监拨银子,这不是糊弄人么?!我哪等得到夏税,这还没出正月呢,别说半年,一个月我都熬不下去,唉!”五皇子愁的一张脸象苦瓜:“要俸银、要欠帐的都快堵到我家门口去了!阿爹隔三岔五问我甲兵怎么样了?阿爹当初说让我管将作监,没说让我管军器监,就算前头的将作监监事兼领军器监,那不过是权宜之计,怎么就这么一声不响延到我身上了?哪有这个道理?”
五皇子一肚皮牢骚,寿王听说没要到银子,眉头蹙了蹙道:“承平十几年,户部连军器监的银子都敢拖欠了?你还是赶紧想想办法,无论如何得让户部把这笔银子拨出来,实在不行宁可告到阿爹那儿去,甲兵是大事,你就别纠结兼管不兼管的事了。”
“真要打仗了?”五皇子坐直身子,看着寿王惊讶道,寿王垂下眼皮‘嗯’了一声:“只怕就是今年的事了,打仗打的是后勤,兵甲上可千万错不得。”
“你说,姚相他们是不是早就知道阿爹要打这一仗了?你看看他这布局,这一场再拿下度支使,这局就成了,外有祝家冲锋陷阵,内有户部、度支协调调度后勤,这一场仗打下来,里里外外的功劳都是他们的,别说大胜,说句难听话,只要不败,挟着这场大功……大哥,你真任他们这么张扬下去?”五皇子看着寿王焦急而担忧,寿王无意识的转着手里的杯子,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