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金闺-第13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来人!”姚十四厉声尖叫,他简直要抓狂了,这是从哪儿来的疯婆子,到底是人是鬼,谁是她姑爷?
“姑爷别叫了,这院子僻静,姑爷叫的再大声,外头的人也听不见,老奴是说院子外头,这院子里的人老奴一把药全放翻了,姑爷放心,老奴办事大娘子常夸的,绝不让这些恶仆娼妇坑害了姑爷,姑爷衣服还没穿好?要不老奴侍侯您吧……”
“你别过来!”姚十四尖叫了四五声,外头半丝动静也没有,又听了婆子的话,吓的肝胆俱裂,哪敢让婆子往前进一步,什么亵衣中衣统统顾不上了,光着身子套上长衫,指着婆子抖着声音叫道:“我穿好衣服了,你滚,滚!”
“姑爷既穿好衣服了,那咱们回去吧,这天可不早了,姑爷下回哪,可得早点回去,往后可别让我们大娘子这么操心,唉哟,能娶着我们大娘子这么疼夫君的媳妇儿,姑爷真是前世修来的好福气喏!”婆子将还晕迷不醒的碧奴随手扔到一边,拍了拍手,往旁边让了让,看起来恭敬非常的往外让着姚十四,姚十四长衫下露着两条光毛腿,总算知道寻到鞋子拖上,被婆子押着走到门前,婆子从后面捅了捅他,把姚十四吓的一声惨叫,婆子忙从后面递了姚十四的狐皮披风过来:“姑爷别怕,有老奴在,谁也别想勾引姑爷,姑爷您的披风,外头冷。”
一阵冷风迎面吹来,姚十四连打了一串寒噤,忙接过披风裹上,出了屋门,一边侧着身子往外奔,一边哀告道:“大侠要带我去哪里?求求您放了我吧,您要多少银子?您只管说个数?”
“姑爷!”婆子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老奴都跟您说过多少回了,我们大娘子这都是为了你好,唉,要不是我们大娘子,还有谁能这么疼爱姑爷?姑爷快上车,别冻着。”姚十四在婆子的淫威下,晕头转向、乖的不能再乖的爬上车,婆子掀开帘子塞了个包袱进来:“这是姑爷的衣服,赶紧穿好,别让人看见笑话,失了我们大娘子的脸面。”话没说完,车子就往前冲出去,姚十四紧抱着衣服包袱,喉咙紧的连气都透不进去,这是到哪儿了?外头怎么没个声音?要是叫一声,这个地方该有人救他了吧?
没等他转好心思,车子缓缓停下了,姚十四一颗心提到喉咙口,咳一声就能吐出来,车子停了,这是要杀他了么?等了不知道多长时候,车里车外安静无半分动静,姚十四总算动了动,盯着帘子缝连咽了十几口口水,手指一寸寸往前伸,鼓足勇气正好掀开帘子,帘子却‘哗’的一声从外面掀起,姚十四吓的厉声尖叫,掀起的帘子剧烈抖动着落回去,一阵咕咚哗啦声中夹着唉哟唉哟的痛呼,象是有人从车上摔到了地上,姚十四听着声音耳熟,扑过去掀起帘子,近身小厮翠喜正爬起来,一眼看到姚十四,又惊又喜又夹着哭腔叫道:“十四爷,真是您?可把小的吓坏了,小的明明记的咱们是在碧奴小姐那儿,怎么一转眼在这巷子里了?爷,您说咱们是不是撞鬼了?”
“那个母夜叉呢?”姚十四探头四下张望,翠喜吓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又跟火烧一样跳起来,利落异常的窜到车上,一头扎进姚十四怀里哭叫道:“夜叉奶奶饶命!”姚十四被他撞的胸口一阵痛,一巴掌把他往外拍出去:“没用的东西!什么夜叉奶奶,是个恶婆子!”翠喜又是一头摔到了地上,急忙连滚带爬起来,连转了七八圈,一点点挪过去贴着车子,恐惧的低声道:“十四爷,这么黑,那个啥看得见咱们,咱们肯定看不见它。”
“快赶车,快走!”姚十四从里到外打了个寒噤,急忙踢着翠喜叫道,翠喜窜到车前,抖动缰绳,赶着车子飞奔出巷子,迎面一处恢宏的府门,府门前一溜挂着十几个大红灯笼,翠喜大喜:“爷!十四爷,咱们到家了,是咱们府!咱们府上!”
姚十四惊魂未定的在姚府二门里下了车,上了暖轿进了自己院子,泡在桃木水里呆怔怔的出神,这会儿安全了,他的神智也回来了,一点点往回想着这件恐怖的怪事,那恶婆子肯定是人不是鬼,那婆子叫他姑爷,一口一个她们大娘子,姚十四只觉得这事简直夷匪所思,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他要是把这桩怪事说给别人听,人家指定得说他失心疯了,连自己都觉得自己象做了场梦,或者是今天酒多了?撞邪了?
一夜惊梦,第二天,姚十四顶着对黑眼圈,垂着双腿在床上坐了好长时候,一个个想着该寻谁说说这件荒唐稀奇事,阿爹和大哥……不等他说完,就得让他蹲着去,阿娘?算了,阿娘指定拖着他做上七天七夜的法事,家里是没有说话的人,要不,姚十四眼睛亮了亮,怎么忘了五爷了,他脑子好使,胆子又大,最要紧的是,也就在他眼里这种事才算是正事,再说,他媳妇跟俞家那个又一向交好!姚十四又多想出了一个和五皇子商量这事的原因,喜不自胜的跳下床,穿了衣服,胡乱吃了几口饭,就带着翠喜,奔出去寻五皇子去了。
悦娘已经很长很长一阵子没有乐子看了,这会儿兴奋的两眼放光,表情丰富、动作夸张的连说带比划的和李恬说着昨晚上的事:“……唉呀呀,你们没看到啊,也不知道胡六从哪儿寻来的这婆子,太会办事了,就赶着将入巷头刚要伸进去的时候,这么一把,就把两人推开了……那婆子就这么提着碧奴,可怜碧奴小姐被她提的跟只光屁股鸡一样,也不知道这个蠢货能不能听明白这姑爷、这大娘子的意思,我看他象是觉得自己撞鬼了,这人怎么能这么蠢呢?”
“不急,这一回他没经验,吓的厉害了,下一回就不这么怕了,多经几回就知道不是撞鬼了,笨人就用笨办法好了。”李恬一边听一边翻看着帐本子,璎珞添了杯茶,微微有些担忧道:“姚十四爷要是把这事张扬的到处都是,那俞大娘子的名声?”
“不怕他张扬,就怕他不张扬!”悦娘双手叉腰点着脚尖抢着接道:“只要他敢往外张扬,咱们就算有了借口了,这媳妇还没过门呢,就这么败坏人家名声,就算他是宰相家,也不带这么欺负人的!非好好收拾他不可!”
“你先别忙想那么远,这事既开了头就不能错一步,告诉孙六,他除了盯紧姚十四的行踪,把信儿告诉你之外,余事一概不许多管,你看好那个婆子,要知道,姚十四背后站着姚相公呢,那是块老姜,小心别掉到陷阱里。”李恬看着悦娘郑重交待道,悦娘答应一声,她正在兴奋中,并没怎么在意。
第二百二章 借东风
姚十四先奔到晋安郡王府,快到府门口才想起来如今五爷是领了差使的人,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不能在府里呆着,赶紧掉转马头往将作监赶,到了将作监,老门房却告诉他王爷今天没到将作监衙门来,姚十四赶紧寻人打听,打听了好几处,才打听到五爷一早大就到户部去了,姚十四眨巴着眼睛楞了好一会儿,他跟四爷都那样了,还到户部干嘛?总不是喝茶吧?
五皇子去户部干什么的事,姚十四想了一瞬就抛到一边了,关他干嘛呢,自己的事最要紧。
五皇子果然在户部,姚十四捏着下巴在户部衙门口不远处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不进去寻五爷,他不愿意见那个阴沉沉的冷面四爷,每回见他都晦气,这会儿他晦气够多了,不能再添。姚十四打定主意,吩咐翠喜寻个妥当进去寻五爷传个话,翠喜办这事熟捻之极,不大会儿就连蹦带跳回来复命:“回十四爷,五爷说他有要紧的正事儿,让十四爷等他一会儿,要是十四爷着急,就先回去,他忙过这一阵子再来寻十四爷说话。”姚十四哪能回去,坐在正对着衙门口的茶坊里,心焦意乱的盯着衙门等五皇子出来。
直到正午时分,五皇子才一脸晦气阴沉的出了户部衙门,姚十四急忙飞扑过去,拉着五皇子跟见了亲娘没什么分别:“可等着你出来,你再不出来,我就急死在这儿了,走走走,咱们到老胡家,边吃边说,就前面街转角。”
“什么事把你急成这样?”五皇子见时辰也不早了,事情再不顺利,饭总是要吃的,一边跟姚十四往老胡家酒楼过去,一边随口问道,谁知道这一声差点把姚十四的眼泪问出来:“你再不出来,我都不能活了,这话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也就能跟五爷说说,跟别人说,人家得说我失心疯魔症了……”
姚十四一路走一路说,到了老胡家酒楼门口,要了间幽静的雅间,姚十四强忍住话,看着茶饭量酒博士上菜,五皇子下午还到到衙门,不敢饮酒,姚十四是让吓的不敢饮酒,等茶酒博士上好菜,姚十四接着诉说他的离奇遭遇,只把五皇子听的瞪目结舌,不敢置信:“你酒喝多了吧?”
“酒是喝了不少,可这事真真切切,真不是酒醉眼花,早上我让翠喜去过碧奴那里,碧奴病了,她说昨晚上亲眼看到母夜叉了,你听听,我一个人是醉,翠喜和碧奴又没喝酒,总不能也醉了吧?五爷,你脑子转的快,见多识广,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会不会是阴司招我做女婿了?”姚十四恐惧的声音里哭腔都带出来了:“我听说要是被阴司招了女婿,可就没几天阳寿了!”
“噗!”五皇子刚喝到嘴里的一口茶差点喷了一桌子,接过帕子净了手,一边咳一边上下打量着姚十四笑骂道:“你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德行,就你这样的,神鬼能招你做女婿?”
“这哪说得定,”姚十四惊魂不定的四下转头看了看:“谁知道神鬼喜欢什么样的?说不定就喜欢我英俊倜傥的,你说,要不是阴司招女婿,那母夜叉怎么一口一个姑爷,一口一个我们大娘子,这明明白白是说她们大娘子要嫁给我不是?!”
五皇子举着手里的茶杯子呆住了,好一会儿才眨了下眼睛,又眨了个眼睛,看着姚十四问道:“你听清楚了?”
“肯定听清楚了,她一口一个姑爷,一口一个我们大娘子,说什么她们大娘子不能让我这么荒唐下去,说不能让我的元阳浪费到那些小娼妇身上,你听听,这明明是阴司招女婿!”姚十四越说脸色越白,不管别人信不信,他先把自己说服了。
“咳咳,”五皇子目光闪烁,连咳了几声,踌躇着不知道怎么说才好,这能称他姑爷,又是大娘子的,哪是阴司,可俞家大娘子玩这一手是什么意思?不对,俞大娘子一个足不出户的小娘子,她哪有本事玩这一手?五皇子想到此,面色更加古怪,那俞家大娘子跟自己家那个泼妇听说情同姐妹,俞大娘子是没这本事,搁自己家那个手里可是小菜一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那俞家大娘子也不一定没这本事……
五皇子越想越多、越想越乱,这是要干什么?把姚十四吓死?姚十四死了,俞家大娘子有什么好?难道……俞家大娘子不愿意结这门亲?五皇子想到这里,忍不住又细打量起姚十四来:人长的不错,可眼神恍惚、眼圈发黑、皮肤松驰,一看就是酒色过度淘空了身子,虽说父亲位居相公,可他是三子,前头两个哥哥论哪一处都比他强,就算有什么祖荫也轮不到他头上了,他自己又是个不学无术、天生的酒囊饭袋,这么简单明白的事,他竟想到阴司招女婿上去,俞家那位大娘子可是位才女加美女,嫁这么个混帐行子确实委屈了。
可听自己家那位那意思,俞家大娘子对这桩亲事没什么不满意,或许有什么隐情,要不……先囫囵应付几句,回去问问她到底什么意思再说。
五皇子打定主意正要开口,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眼珠飞快的转了几转,如今他跟户部衙门这个官司正是狗咬刺猬无处下口的时候,姚十四这桩亲事要是闹一闹,说不定这一闹就有机会了,就算对自己和户部的官司没什么益处,能坏了这桩亲事,与大局只好不坏。
“我看你是让人吓晕了头了,”五皇子笑的春风化雨:“这哪是阴司招女婿、母夜叉公夜叉的,我问你,那个……先照母夜叉吧,凶悍成这样,可不就是河东狮手下的母夜叉,她捏碧奴跟捏只小鸡一样?”
“嗯嗯嗯,”姚十四不停的点头,五皇子吃了口菜才接着道:“鬼神都是使法术,只有人才这么捏脖子呢,你再想想,那母夜叉给你递披风、跟在你身后,是不是又喘气、又有脚步声,那手也是暖的,跟个大活人一样?”
“哎!还真是,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真跟个大活人一样!”
“呸!什么真一样,那就是个大活人!”五皇子又气又笑的啐了姚十四一口:“你怎么不想想,你是不是定了亲了?定的那位是不是大娘子?你是不是人家府上的姑爷?”
“这不可能!”姚十四半张着嘴、大睁着眼睛,呆了好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