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好,龙之介-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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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找不到其他人,不如问问警察吧。
这样想着,夕子找了个空地将车停稳,转向副驾驶座上的向井,一想到昨天晚上他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夕子抬起手想重重地拍他两下。但是看到他一副孩子一样的睡相,夕子又心软了,手轻轻地放在他的肩上,将其摇醒。
两个人一下车,就看到一个推着自行车穿制服的年轻警察正准备出发,夕子连忙叫住了他。
“你好。”夕子冲着警察挥了挥手:“我们是从横滨过来的,想打听一个人。”
年轻警察十分热情:“啊,你们好,我是阿仁,这里的警察,有什么就尽管问吧。”
夕子一乐:“那太好了,请问这个村上有一个叫玉山崇一郎的人吗?”
自称阿仁的警察一愣:“叫什么?”
夕子重复道:“玉山崇一郎。”
阿仁疑惑地抓了抓脑袋:“我们村没有这个人啊,连姓玉山的人都没有的啊。”
夕子见他看起来才二十出头的样子,心想这些早年的传说他未必知道,于是说道:
“是这样的,我们是国立大学地方历史研究会的学生。最近在研究昭和年间横滨的贵族,目前在调查的是玉山家族。听说这个村子里好像流传过一个玉山少爷的传说,所以特地来打听一下”
阿仁一听立刻笑开了:“难怪了,我说我怎么没听过呢。你别急,柴田先生在这儿。有什么事儿啊,你就问他好了。”
说着,阿仁将自行车停在一边,把两人引进屋内。
进了屋子,夕子看到一个年逾古稀的老人戴着老花镜正在那里看报纸,经阿仁介绍,那便是他口中的柴田先生。
这个柴田先生是阿仁的前辈,也就是之前罗城的辖区警察,如今虽然退休,但还是时不时地喜欢来以前上班的地方坐坐。
阿仁将夕子的问题跟柴田先生说了一遍,惊诧的神情立刻在柴田的脸上表露出来,他摘下了眼镜看着夕子:“小姑娘,我们这个村子根本没有玉山这个人的”
夕子答道:“可是,我是听从出生在罗城的一个老伯说,他小时候这里有个关于玉山少爷的传说,好像还跟几十年前一户有钱人家发生的奇怪的事儿有关。”
“你知道得还不少啊。”柴田的表情有些古怪:“可惜,这个事情太久了……”
见柴田不愿多吐露,夕子立刻展开一个灿烂的微笑,微微晃动了一下身子,祈求中带着一点撒娇的语气:“柴田先生,你看我们那么远从横滨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这份报告。我知道事情久了,你记得多少就告诉我多少。拜托你了。”
柴田似乎并不吃这一套,柴田的脸部肌肉处在紧张的状态下,半晌,他似乎下了决心:“小姑娘,这可是你要知道的,我说了,你可别害怕啊。”
夕子见有转机,立马莞尔一笑:“怎么会,我们本来就是来做研究报告的。”
“这个事情太远了,你让我想想。”柴田眯缝着眼睛,似乎是在回忆。
他这么一来,阿仁也来了兴趣:“柴田先生,你也说给我听听吧。你们都坐,我去泡茶。”
这时,天色也愈加阴沉起来,风夹带着雨滴飘进屋内。
阿仁端来了一壶茶,夕子急忙给柴田倒上说了一声请。
“哎,”柴田接过了茶,看了一眼阿仁:“这是很多年前的事儿了,因为太诡异,所以呢,大人一般不会跟孩子们细说。久而久之,提起的人就少了,现在村里的年轻人根本就不知道这事儿。”
可能是年纪大了的关系,柴田情绪紧张之下,呼吸有些急促,他顿了顿进入了正题:“出事的那家人家姓入江。”
夕子睁大眼睛,作出期待的样子重复道:“入江……”
柴田突然压低了声音,显得阴沉起来:“就是那家的入江先生啊,他被鬼魂带走了!”
这种话由一个七十来岁的人一本正经地说出来,夕子感到有些荒唐。但她还是很配合地做出惊讶地表情。
向井坐在夕子身边嘟哝道:“鬼魂?”
柴田的目光挪向了门外,从他的表情像是在回忆一件极其可怕的事情:
“大概是五十多年前吧,村子里搬进了一对有钱的年轻夫妇,姓入江,先生叫入江信明,太太的名字,我一时记不起来了。入江以前是旧华族玉山家的管家,华族没落后就离开了。
“两夫妇搬来之后,就住在村子东头一幢豪宅内。一年多的时间里,一直都相安无事。直到一个雨夜,那晚下着少见的雷雨,打雷把整个村子里的电路给中断了。
“那晚入江太太临时有事出去了,回到家中,屋子里一片漆黑。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闪电划过,她竟然看到入江先生倒在厅堂里,已经死了。”
说道这里,柴田故意停了一下,他苍老的声音透着一种骇人的感觉:
“因为停电,没办法打电话,她只能冒雨跑出去求救。可奇怪的是,等到警察和入江太太回到他们家的时候,屋子里什么人都没有,唯有厅堂的角落里多出了一把油纸伞。警察和入江太太冒着雨在屋前屋后找了几圈,一无所获。鉴于那种情况,警察只能猜测入江先生临时出门去了,而太太因为雷雨夜精神紧张产生幻觉。
“但是没想到,从那天晚上之后,入江先生就真的不见了,再也没有出现过。太太报了警,警方和入江的家人纷纷赶来村里,几番寻找,还在各大报纸刊登了寻人启事,但入江先生就像空气一样,人间蒸发了。”
住在所里安静极了,三个年轻人都屏住呼吸,认真地看着柴田。
“警方寻人无果之下,把注意力放到了那把蹊跷的油纸伞上。感到村上的入江家人看到那把伞当场就惊呆了,原来这把伞是入江送给他的旧主玉山少爷的。这个玉山少爷就是那个玉山家族的大少爷,曾经和入江先生关系很好。但是,这个少爷早就已经死在他乡了!”
这时,窗外的雨下大了,寒风带着雨滴飘进屋子里,让人觉得阵阵发凉。
“随着入江失踪得越来越久,玉山少爷的传说就流传开了。后来,就连入江的父亲都相信,是死在他乡的玉山少爷太寂寞了,回来带走了入江先生。那把油纸伞就是最好的证明。”
柴田长叹了一口气,用沙哑的声音总结道:“从那以后啊,村子里的人都恪守一条规矩,在雷雨夜没有十万火急的事情千万不要出门。否则一个不小心啊,就会遇到玉山少爷的亡魂的!”
就在这时,一个惊雷在天边炸开。
夕子惊得捂上了耳朵,差点没叫出声来。
一阵沉默之后,阿仁开口道:“那入江太太说看到入江先生已经死了,那是真的死了吗?”
“这个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反正,故事说到这里就已经结束了。” 柴田有淡淡地看了一眼阿仁,开始收拾桌上的报纸。
“我觉得入江先生有可能没死,”夕子也从惊诧之中回过神来:“会不会就是离家出走了呢。或者是,也许入江先生有什么原因要撇下入江太太啊。这些可能,警方都没有调查吗?”
不等柴田回答,向井抓起水杯喝了一口,眨巴眨巴眼睛:“入江太太还在这儿吗?”
被他这么一说夕子感到一丝懊恼,自己居然还不如这个时候的向井,她立刻接着问柴田:“对啊,那入江太太呢,之后她还在这个村里吗?”
柴田见故事说完,听者还有这么多问题,满是皱纹的脸沉了下来:“反正入江太太现在是不在村里了。哎呀,我哪儿知道这么多细节!”
夕子抿上了嘴,柴田的脾气好像不太好,让他说故事已经勉为其难,现在他不清楚的细节难怪会如此不耐烦。
阿仁忽然灵光一现:“柴田前辈,你不记得细节没关系,我们这里不是有档案间的吗?五十年前的卷宗应该还存放着呢,翻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说着他站起身来,对夕子说:“你们等着,我这就去取。”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柴田呵斥住了:“我说阿仁,你还有没有分寸了!档案这种东西是属于警署的,我们只是代为保管,你以为是故事书啊!”
阿仁立刻停下了动作,一脸惭愧,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看着柴田铁青的脸色,夕子顿时也觉得再坐下去也很无趣,拉着向井,对阿仁和柴田打了个招呼:“我们就此告辞了。实在打扰你们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开始没两日一更
童鞋们可以等养肥了再看
、奇怪的老警员
夕子和向井坐在车里,夕子小心地在乡村小路上缓慢地行驶。
雨如同瓢泼般地落下,在天地间拉开了一道水幕,阴沉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听了玉山少爷的传说,夕子心头的疑问更多了。
根据老警察柴田所说,这个曾经住在村内豪宅的入江信明,过去是玉山少爷的管家,经过那个雨夜,他也失踪了。
夕子皱了皱眉,这主仆俩的结局竟然如此相像,都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虽然一个在埃及,一个在横滨,但夕子总觉得这其中有隐隐的联系。
她望向身边的向井,这个家伙正睁着一双大眼,直直地看着自己,见夕子望着他,眨了眨眼,颇为孩子气。
“你个章鱼怪,现在冲我卖乖干什么。”夕子被他一看,脸红了起来:“接下来怎么办啊?”
向井一抿嘴,指了指路边,夕子踩下刹车,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风雨中,一块写着“麺”的招牌在一家小店门口摇曳着。
这个家伙现在也就能记得吃了,夕子叹了口气,把车在小店门口停下,已经过了中午,她也有些饿了。
两人走进小店,这是一家传统的日式拉面店,因为天气的关系,一个客人都没有。
一个老婆婆颤颤巍巍地走出来,少了牙齿的嘴瘪着,口吃不是很清楚:“欢迎光临。”
夕子和向井对她点了点头,随意地要了两碗拉面,就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
婆婆年纪虽然大了,但是动作倒是不慢,没过多久就给两人端上了两碗面。
“你们是路过这边吗?”婆婆的眼睛眯成一条线,笑着问候两人。
夕子打量着她,判定这个婆婆的年纪应该会比柴田大,也许玉山少爷的事,她也会略知一二,于是就跟婆婆提起了他们的来意,并复述了柴田所说的传说。
“玉山少爷啊……”婆婆的笑容淡了下来,一副认真回忆的样子:“我有印象,当时对我们村来说是件很大的事情。”
夕子一阵惊喜,她果然是知道的,赶忙问:“看来真的有这事儿啊。”
“那当然啦,”婆婆在向井身旁坐下:“我告诉你,我还见过那个玉山少爷呢!”
“什么!”夕子叫了起来,意识到自己太大声,她降低了音调:“你见过?”
婆婆点了点头:“就在入江家出事之前,有一天傍晚,我在他们家附近看到一个人在树丛间一晃而过。”
她吧唧了一下嘴:“看得不是很清楚,是个很高大的背影,那种着装不是平常人家穿的,所以我当时就有些在意。后来入江先生家就出事了,我家那口子就跟我说,我看到的那个根本不是人,就是玉山少爷的鬼魂。”
婆婆拍了拍胸口,一副后怕的样子:“后来我一直想,真是菩萨保佑,那个时候我没再走上去,不然的话,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呢。”
夕子眨巴着眼睛听着,完全没了胃口,坐在她对面的向井见她将碗一推,立刻把她碗里的卤蛋夹走了,夕子瞪了他一眼。
这个事情真是越来越玄乎,如果婆婆见到的那个人真的是玉山,那怎么可能是鬼魂呢?但如果不是鬼魂,难道玉山真的没死?或者那根本就是别的人。
夕子忽然又想到了什么,问婆婆道:“对了,婆婆,后来入江太太怎么样了?”
“入江太太,”婆婆拍了拍脑袋:“啊,你是说夏美太太吧,她可是个好女人,很有主意的,当时村里的女人要是有什么难事儿,都愿意跟她商量。”
夕子点了点头,原来这个太太叫夏美。但是婆婆显然是在答非所问:“那后来这个夏美太太怎么样了啊?”
婆婆深深地叹了口气,像是在感慨又像是在回忆,半晌才说道:“再有主意还是个女人啊,丈夫就这么不见了,还能怎么样。没多久,她也搬走了。”
对这个答案夕子倒没有很奇怪,毕竟丈夫就这么失踪了,总不会留在这个伤心地过一辈子的。
夕子瞥了一眼吃饱之后满足地拍着肚子的向井,转过脸问婆婆:“那他们住的那幢房子呢,后来还有人住吗?”
婆婆整个人向后一缩,像是夕子在说一件很吓人的事情一样:“小丫头,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啊。那种闹过鬼的宅子,连主人都不愿呆了,谁有那个胆子敢住进去啊。”
看来这房子是空关至今,夕子接着问:“那幢房子在哪儿啊?”
婆婆紧张了起来:“小丫头,你问这个做什么?那可是鬼宅,你们可不要乱来啊!”
夕子解释道:“不是的,我就是想去看一下,没别的意思的。”
“有什么好看的!” 婆婆更紧张了:“我不知道那宅子在哪儿的,你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说着,婆婆站起身来,朝厨房走去喃喃自语道:“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不知道什么叫害怕。”
夕子看着婆婆的背影,觉得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