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不做贤良妇-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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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九笙闻言,自然想到那口供是柳孟炎私设刑堂时得来的,于是笑道:“还望柳大人得了消息,告诉小王一声才好,若知道顾昭手上有什么,小王也好替安阳老王爷分忧。安阳老王爷对小王也有教导之恩,小王不能看着他一把年纪被人挟持——倘若当真有,还请柳大人看在安阳老王爷一把年纪的份上……”
柳孟炎忙道:“郡王,下官若查出什么,定然不敢欺瞒了王爷。且如今天下太平,下官自是巴不得京城内外一片清平。”
贺九笙笑道:“柳大人说的是,听闻柳大人家中尚有一小女,此女与安阳老王爷家小弟年岁仿佛,若是柳大人放心小王,就由着小王做了中人,替柳姑娘跟安阳王府的十一弟牵了红线,如此可好?”
柳孟炎暗道贺九笙好奸猾,竟是怕他得了安阳老王爷勾结三王的证据后要挟安阳老王爷又或者与旁人勾结出卖安阳老王爷,于是讪笑道:“小女自幼多病,怯懦的很,不敢荐到安阳王府。”
贺九笙笑道:“柳大人谦虚了,谁不知柳大人家中有位名头响亮的大千金,想来那位小千金,也差不了多少。柳大人不知,早先家母就瞧上了府上大千金,只说大千金定是个持家有道的。”说着,见柳孟炎依旧不答应,便又劝道:“小王开口柳大人不应,难不成柳大人想等着安阳老王爷亲自说?”
柳孟炎是打定了主意不答应的,于是哈哈笑着,笑道:“郡王玩笑了,倘若安阳老王爷来,下官就领了小女出来,待安阳老王爷见过小女,绝不再提这话。”
贺九笙笑道:“柳大人说的是,只是听说早先柳大人替张皇亲办了一样官司,张皇亲给了柳大人一尊金佛,不巧的很,那金佛小王也曾有幸见过。不独金佛,旁人馈赠给柳大人的东西,小王也略知一二。”
柳孟炎正色道:“郡王,这话不可随口说出,本官为官一向清廉,对得起陛下,对得起天下黎民。”
贺九笙见柳孟炎不承认,便又笑道:“柳大人莫急,小王说这事也不过是偶然想起罢了。只是市井之中也有些传闻,更有甚者,比如那欧小弟口中,顾家老太爷昧下的三王银子,最后没被睿郡王等人弄走的,全入了柳大人囊中,不知这话可属实?若属实,就叫小王来本一杯羹可好?”说完,含笑看着柳孟炎。
柳孟炎暗道毛还没长齐的小子一个两个全来威胁他,这话定是欧华庭从顾大少爷那边听说,又说给贺九笙的,于是面上不动,只说:“想来早年的口供全销毁了,如今再没有剩余了。顾家现今的家主跟顾昭不是一房,定然不知当年的事。只怕下官帮不上郡王了。”说着,就袖手坐着,也不看贺九笙。
贺九笙一怔,见柳孟炎竟是执意不肯上钩的,暗道当年顾家众人都锁在柳孟炎眼皮子底下,除了柳孟炎,再寻不到旁人挖出顾家的阴私,虽不甘心,却也明白柳孟炎是笃定自己不会跟他鱼死网破才不答应定下亲事,心想难怪如今还有人提柳孟炎身世不明,柳孟炎却能成了柳氏一族的当家人物,于是笑道:“既然大人瞧不上安阳王府的小弟,那只能怪小王多嘴了。”说着,将准备好的银票从袖子里拿出来,递到柳孟炎面前,“还请柳大人替安阳老王爷一家消灾。”
柳孟炎推辞不收,只说到:“郡王这是要陷我于不义么?下官哪里敢收了这银票?至于安阳老王爷的事,不叫陛下平生烦恼,叫老王爷安享天年,也是下官的职责所在。”
敏郡王勉强收回了银票,笑道:“柳大人果然大义,那小王也不强人所难了。小王发妻只怕熬不了多少时日,家里又有幼女嗷嗷待哺,老母卧病在床,须得及早娶了填房进门照料,不知柳大人瞧着哪家的女儿好?”
柳孟炎料到安阳老王爷的事牵扯不到敏郡王身上,此时不过是敏郡王一感恩二怕失了臂膀才替安阳王府奔走,于是笑道:“下官府里还有一侄女,这侄女虽生得眉清目秀,但面相只怕不合郡王的意。反倒是朱太尉家有一侄女正寻人家,听说此女功德兼备,是百里挑一的好人。”
敏郡王在心里想了一回,笑道:“既然柳大人开了口,小王就请人去朱家说和说和,也免得家里少了人操持。”
柳孟炎笑了笑,忽地想到若是欧华庭跟顾昭勾结,顾昭岂会不知今日贺九笙上门撞见的事,就笑道:“不知方才的闹剧,郡王出去了如何说?据下臣看来,只怕那也是有人投石问路,想瞧一瞧郡王的心意。说起来,许是早先郡王看上凤奴一事传扬出去,叫人以为郡王是是非不分之人,存心想叫郡王跟下官结仇。”
贺九笙怔了怔,笑道:“柳大人有话直说。”
柳孟炎笑道:“下官的意思是,顾昭兴许看出郡王等皇亲贵胄不信任他,有心投石问路,试探一番。是以,早先下官跟郡王所说朱太尉家姑娘的事,只合待顾昭一事了结了再提。若是这会子说了,顾昭小儿素来心思诡谲,认定了郡王要谋害他,指不定要挟持老王爷做出些什么事来。”
贺九笙心想柳孟炎好个老奸巨猾之人,竟是只肯要好处,不肯替他并安阳王府担半点干系,于是笑道:“既然如此,那小王再见着柳大人面,只好冷嘲热讽了,若是如此,还望大人莫怪小王冒犯了。至于欧小弟,欧小弟脸已经毁了,小王也就不去看他,留着柳大人照看他把。”说着,对柳孟炎拱了拱手,便要告辞。
柳孟炎忽地心里一跳,说道:“欧华庭毕竟不是真的娈宠……若他在你我手上出了事,岂不是……”说着话,眼皮子跳了又跳,心想若是叫贺九笙将欧华庭领回去,他又不知欧华庭到底跟顾昭算计的是什么如今又知道些什么,这般他心里又不踏实;若逼供了欧华庭,指不定就要落下个跟贺九笙勾结,残害欧华庭的名声。
这些事都是可大可小的,往日里不在意就罢了,如今顾昭做了安阳王府的义子,有了能将这小事闹大的能耐,就不能不防了。思量着这贺九笙靠不靠得住,柳孟炎掐头去尾地说道:“据下臣看来,此事着实不好处置。还请郡王屈尊去后头跟家父说说话,容下臣好好问问欧小子,再做处置,不然,不独下官,郡王只怕也被人算计上了。”
贺九笙见柳孟炎面色凝重,便问:“柳大人这事……”
柳孟炎说道:“若下官没有多心,顾家小子忌惮郡王的很,毕竟郡王跟安阳老王爷情同父子。若是那欧家小子在你我手上丧命,安阳老王爷被顾昭逼迫,情急之下,只怕会舍弃了郡王。虽这点子小事不至于伤了郡王什么,但总归会离间了郡王与安阳老王爷的情谊,若是事后郡王意气用事,不肯管安阳王府的事,岂不是正合了顾昭小儿的心意?”
贺九笙听柳孟炎这几句话,心想这话有道理的很,又想难怪自己不过是虚与委蛇,那欧华庭就敢以性命相托,原来是想给他栽下一个跟柳孟炎同流合污的罪名,又觉天色不早,想着自己已经将安阳老王爷的事说出,又知道柳孟炎贪赃枉法的事,还怕柳孟炎背后害他不成,于是就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就随着柳孟炎的随从向后头去。
柳孟炎目送敏郡王去了,随即见顾大少爷凑过来,便冷笑道:“你可知欧家小子跟顾昭那小子早勾搭上了,这会子这两人是要报仇雪恨呢。”
顾大少爷一凛,忙道:“那表叔,如今侄儿该如何?”
柳孟炎说道:“领了欧家小子进来,我且从那小子嘴里问出他跟顾昭如何相识,又算计了什么,叫他一五一十地招出来,越快越好。不然,你这顾家家主也当不了两日了。”说着,又接了句:“将他小子的手脚都用绳子捆好,嘴里也塞了东西,莫叫他寻了短见,不然到时候咱们有理也说不清楚了。”想起欧华庭那胡言乱语,恨不得立时将他的舌头拔掉,又暗恨自己识人不清,当初就带了这么个东西回来,瞥了眼顾大少爷,又想万幸自己防着顾大少爷,并未叫他知道多少自己的事。
顾大少爷忍不住有些咬牙切齿,答应道:“侄子早捆着他了。”说着,气得喘息粗重起来,赶紧去领了欧华庭来。
没一会子,听人说欧华庭寻短见了,柳孟炎头皮一麻,赶紧随着顾大少爷去看,只见欧华庭嘴边流着血,嘴里早被人塞了帕子。
顾大少爷心有余悸地说道:“幸亏这小子没胆,只咬破了皮,不然……”说着,又恨自己怎就着了欧华庭的道了。
柳孟炎看了眼欧华庭,见欧华庭嘴里呜呜咽咽,心里冷笑不止,暗道这么个懦弱的东西,果然没有胆量自尽,只怕顾昭是盼着他将欧华庭折腾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呢,如今他就叫顾昭见识见识他的手段,叫欧华庭知道,不伤到他,他想知道的事也能从他嘴里挖出来。
、93防不胜防
贺九笙随着人向后头花园去;一路过去,也遇见没什么人,就想着柳家果然人丁稀少。
待进了花园里,又不见旁人进出,更知道如今这柳家花园不是寻常人能进来的;忽地又见红毛摇着尾巴抱着个下人的腿向一处小楼去;贺九笙心想这红毛在柳府倒是比下人还逍遥。
待到了赏花楼下;由着方才被红毛搂着腿的人进去通报一声;然后见柳老太爷、何老尚书并柳清风迎出来;就忙笑着迎上去;寒暄了两句,就说道:“柳公、何老好当真是羡煞旁人,不知小王何时才有福分似两位这般悠哉。”
柳老太爷不知贺九笙的来意;但听柳思明说过欧华庭在柳孟炎书房外胡说八道的事,于是笑着请贺九笙进去,暗道这贺九笙并未动怒,又被柳孟炎叫人请过来,显然是柳孟炎将早先的事处置妥当了,于是也不多问,就请了贺九笙进来喝茶。
贺九笙进去了,瞧见一个宽大的锦盒摆在堂中方桌上,锦盒里摆着件衣裳,那衣裳颜色凝重,针脚细致,绣着各色纹样,看似常见的衣裳,里里外外却又透露着诡异,于是就多看了眼。
柳老太爷笑道:“这事家里孙女给老夫做的衣裳,叫老夫百年之后穿的。”说着,也不多看,叫柳思明收拾起来。
贺九笙笑道:“没想到柳公的孙女竟是这样心硬,若换做小王得知所做衣裳乃是给母亲百年之后穿用的,定然拿不起针线。
柳老太爷心想柳檀云性子与旁人不同,便是不舍得他,也不会胡搅蛮缠,若到时候他死了,柳家没人操持,柳檀云心里再难受,也会咬牙叫他风风光光地出殡。
何老尚书笑道:“太妃年轻、身子骨又硬朗,郡王才说这话。我们两个一把老骨头了,指不定哪一日睡了之后就醒不来,便是死了,也算是寿终正寝,是以这孙女给做衣裳,就是孝顺呢。可怜我家里孙女数十个,竟是没一个能想起来给我做衣裳的。万幸如今多了个孙媳妇,也不怕活着的时候看不见自己死后要穿什么衣裳了。”
贺九笙只当何老尚书说的孙媳妇是何役之妻陈氏,便笑道:“陈御使教女有方,想来何家五嫂子手上针线好的很。”说着话,忽地闻到一股香气,暗道这一路过来并未见到女子,怎会有香气?想着,又悄悄地四处望了望,没瞧见人,又望了眼锦盒,心想定是柳家姑娘送了衣裳过来呢,又在心里想着前头柳孟炎将欧华庭处置的如何了。
贺九笙所料不差,柳檀云方才正给柳老太爷看她做的衣裳,就听人说前头欧华庭胡闹叫敏郡王瞧见的事,这边何老尚书、柳老太爷不动如山,柳檀云也料到柳孟炎定会妥善处置了此事,因此就并未操心,随后听说敏郡王过来了,便赶紧从后门绕出去。
却说柳檀云出来后,想起柳老太爷保证过若是厉子期来做媒,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心里稍定,想到柳孟炎上辈子何其疼爱欧华庭,这辈子却被欧华庭狠狠地咬了一口,便有意去前头看柳孟炎笑话,于是又裹着大氅向前头去。
到了前头书房前,就有人拦住柳檀云,说道:“姑娘,老爷此时正有事,姑娘不方便进去。”
柳檀云眼皮子一跳,说道:“有什么事是不方便的?……那姓欧的还在里头?”
因欧华庭叫嚷过那话,此时再提“不方便”三字,就有些显得下流,小厮们皆红了脸。
柳檀云方才是脱口说出那话,此时也觉不合时宜的很,待要转身走了,忽地就听柳孟炎唤道:“檀云来了?进来吧。”
柳檀云答应了,待小厮开了门,就走进去,进去了,先瞧见欧华庭瘫在地上,地上又是好大一滩水,水上红红的,满屋子呛得很,竟都是辣椒的味道。
柳檀云忍不住咳嗽两声,见顾大少爷也在,微微对着顾大少爷欠了欠身,心想柳孟炎不光是贪官,还是酷吏。
柳孟炎想着欧华庭到了外头定然胡言乱语,若出了什么事,又会赖到他头上,不如就叫贺九笙带走,总会自己手上有贺九笙的把柄,于是对顾大少爷说道:“将这小子搀扶着送出去,好好打扮一番,务必要叫他光彩照人。然后叫敏郡王领了他去吧,对敏郡王说,我定会替他妥善料理了这事,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