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无声 元谋人-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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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去年到现在个子蹿高了很多,9岁的小孩,个头已经有151。有些担心她成长太快,到时候青春期的某些事情自己这个做父亲的不知道要怎麽启齿。而後看到斐斐依然一副顽皮小孩样,又自觉杞人忧天,操心得为时过早。
斐斐回外婆家的时候会和她妈妈见面吧?应该不会有大问题的。
周末斐斐又回外婆家去。她外婆外公这段时间身体不错,诸事应付得过来,所以斐斐在那边过一夜才回来。
周祖望照例到超市去买东西。虽然只有两个人,每星期消耗的食物量还是非常大。临出超市的时候,忽然想起家里米已经见底了,於是又买了一袋米。没想到超市专门帮附近客人送货的几个送货员都出去了,周祖望一时踌躇起来。
稍微等等估计就会有人回来帮自己送,但是他有点不耐烦等。一手拎米,一手拎剩下的东西应该也没有问题的。只有5分锺的路程而已,咬咬牙就到了。
但走出一段距离後才发现不是那麽容易到的。他咬了好几次牙,觉得手钻心的痛,袋子勒在手上好像刀割一样。虽然後悔不该那麽性急走出来,但往回走显然不合算,只好强撑下去。
一边走,周祖望一边在心里想:刚才和超市借一辆手推车也好。自己怎麽这麽没常识?
因为想一鼓作气走到家里,周祖望越走越快,眼看小区侧门胜利在望,过马路时也没有减速。
在刺耳的急刹车声中,周祖望被一辆转弯的轿车带倒在地。那车刹得太急,周祖望甚至觉得它往上跳了一跳。东西散了一地,米袋子也破了。
司机吓得不轻,发现周祖望能自己站起来以後,余悸未消虚张声势地骂了几句,又赶紧开车跑了。
但是周祖望根本没听到他在鬼叫什麽。
他有些呆愣得望著来时的方向。
来时路上有一个慌张的人影,抢出几步,被滚在地上的自己看到後,就那样硬生生地停在原地,姿势僵硬,表情微妙。
他黑了,也瘦了。
这是周祖望的第一印象。
而後想起:他不是说要离开吗?不是失踪了吗?为什麽又在这里?他是回来了,还是从来没有离去?
在大脑思考出结果以前,周祖望站起身来,朝对方又望了一眼,蹲下身来开始拾捡掉落一地的物品。
那个黑瘦的人犹豫了一下,终於忍无可忍走向这边来。
“不要捡了,随时会有车。”这麽说著,动作却是也蹲下来,帮著周祖望一起捡东西。
随便收拾了一下,把米袋也拖走,省得杵在路当中成为路障。周祖望回头看时,漏掉的米袋在路上拖出一条迤逦的白线,在灰茫茫的马路上被风吹散,一会儿便失却了起点的确切位置。好像从无限远处延伸而来,又将随著两人的脚步去到无穷远处。
即使是刚刚才发生的危险遭遇,也随著身边这个人的出现而显得不那麽真实。
到了楼下,开电子门时,狄寒生放下食品,轻轻说:“以後小心。”说著转身意欲离去。
迟迟没有听到门关的声音,用乌龟速度走出几米远的他停下脚步,困惑地回头看了一眼,好像迷惑於对方的举动,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隔了一会儿,他低声道歉:“对不起,我食言了。以後,以後我不会再出现……”
周祖望却是定定地看著他。
两个人相对无言良久。
周祖望哆嗦著手摸出纸笔,犹豫著在纸上写下『既然来了,上去喝杯茶再走吧』。
他看到那死灰般的眸子里闪过一线生气。随後却换上了黯淡的保护色。
狄寒生把视线移到别处,半晌才轻缓地说:“祖望,你已经知道我的心思……大概也知道什麽是同性恋。如果我上去,就不是喝杯茶那样简单。那样不够的。”
周祖望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狄寒生慢慢走回门边,试探著替他拎起部分食材。
周祖望没有拒绝。
他深吸了一口气,随著狄寒生走进去。大门在他们身後訇然关闭,把里外隔成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进了房间放置买来的东西。周祖望借口要装好剩下的米,钻在厨房很久。但最终还是得出来面对现实。看见枯坐在客厅里的狄寒生,他顿时有些僵硬。
自己刚才请他留下的勇气好像一瞬间又全部消失了,只剩下巨大的紧张感吞噬著他的思考能力。寒生坐在那里,眼睛紧紧追随著他,无形中就是一股压力。心里甚至消极地想:如果没有那麽做就好了,如果就那样当作没遇到过……
不负责任的想法只是一闪念。
周祖望知道,即使假装没有碰面,他也无法再这样若无其事地生活下去。
大约是看出来他的紧张,寒生笑了笑,问:“茶呢?”
他如梦初醒,赶紧去冲了两杯茶。寒生住在这里时一直买紫笋茶。他离开之後,自己不知不觉地也照旧买紫笋茶来。不光是这个,其他生活习惯似乎也在潜移默化间改变。曾经想过要抹掉所有共同生活的痕迹,可是迟迟没有行动。
这时候才发现寒生的头发很长了,在脑袋後面扎成一把,一开始才没看出来。奇怪的是别的男人拗这样的造型一般都显得流气,在寒生却十分自然秀气。面孔被前额的乱发遮掩之後,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还要小上几岁。
狄寒生注意到他的视线,微笑著说:“一年没剪,就这样啦。”
他看了周祖望一眼,随後接著道:“我去乘船环游世界了。横跨大西洋,到过百慕大和阿拉斯加哦。後来觉得这样乘大船晃没意思,在安克雷奇跟著渔船出海捕鱼,结果在那里附近遭遇风暴,整条船在海上颠了2天才从危险区出来。後来就回来了。”
他自嘲一样笑起来,“被浪打出去,靠抓住缆绳才勉强没掉下海的时候,脑海里出现的只有你。於是食言,跑了回来。”
被那双明亮却哀伤的眼睛盯住,周祖望觉得自己全身都麻痹了,一动也没法动。
寒生遇到过生命危险。他差点就不能回来这里见自己了。他差点就真的那样失踪了。
周祖望觉得自己无法消化接收这样的讯息,大脑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弄得昏昏沈沈的,心口绞拧在一起,非常难受。
他过了很久才想起,对方说了这将近一年来做了什麽,自己似乎也应该礼尚往来一下。於是抓过本子,想了很久,自觉乏善可陈,生活无聊。忽然想起有些事情应该对狄寒生说,便刷刷地写起来。
『吴蕴璇今年元旦的时候和她大学学长结婚了。』
狄寒生看到愣了愣,随後微微地牵动嘴角。周祖望本来以为他会高兴的,但那笑容里包涵的意味,却怎麽看都是隐晦的悲伤。
狄寒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轻轻吸了口气,半晌说:“你自己怎麽样了呢?”
周祖望道,『辞了职在家,靠股票盈利过日子。』
“还画画麽?”
『在画连环画』
“我可以看麽?”
周祖望犹豫了一下,把草稿本拿了过来,『只有斐斐和她同学看过,画著玩的』
狄寒生慢慢看著,说:“很有意思。”
周祖望笑起来,『真的?斐斐也说有趣,但我总觉得她是因为我画的关系才说好』
狄寒生笑著摇头:“小孩子不会说假话的,她又不需要讨好你,你讨好她还来不及呢。”
笑著,忽然又问:“春节怎麽那麽早就回来了?我本来以为起码要等到小学开学……”
周祖望有些愧疚地说,『在家乡呆著感觉不舒服就提前回来了』
看到狄寒生眼中的疑问,他继续写道,『父母嘴上不说什麽,明里暗里总是安排相亲』
他怕狄寒生不高兴,抬头看向对方,却听狄寒生说:“没有合适的麽?”
周祖望不知道他为什麽这麽问,摇了摇头,『没有』
看到狄寒生眼中带笑地注视著自己,他有些慌乱,像是为了表明自己说的都是实话般,没仔细想又补充道,『都是自己也有孩子的,我怕会对斐斐不好』
笔忽然从手中脱了出去。周祖望下一秒才意识到,是狄寒生紧紧抓住了自己的手,充满压迫感地覆在自己上方。不用眼睛,也能感受到对方的怒意,丝丝缕缕从周身散发出来。他不知道狄寒生为什麽突然生气。
虽然刚才在楼下破釜成舟地做出决定时,就已经预想到会有某些糟糕的情况,可是真的面对,又是另外一回事。
大约是感觉到周祖望的退缩,狄寒生慢慢放松了手上的力道。
他身上的戾气一点一点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原先那股无尽的哀伤。
那是一种无能为力和认命後自我放弃般的悲哀。
狄寒生什麽话也没有说,只是覆下身来。嘴唇贴上了祖望微张的唇瓣,没有犹豫地吻了下去。
酸楚的感觉,铺天盖地,汹涌而来。周祖望似乎也能感应到其中的绝望不甘与无可奈何。他好像听到有人在喃喃:
“总是只在寂寞无奈的时候,才会让我接近麽?即使是这样,还是期待著……还是死不了心……”
听不太清晰的话语,只有悲伤的语气是真切的。
他想安慰对方,於是顺从的,努力克制著自己的违和感,努力不抵抗。
吻慢慢加深,湿热的东西钻进他口腔里肆虐著。周祖望有些迷茫地微睁著眼睛,想要看清楚对方的面孔。本来以为会有需要忍耐的恶心触感,可是一切都是那麽自然。寒生温柔地舔舐著他的嘴唇,间或轻轻吸咬,而後舌尖刷过他的齿列,带来电击般的酥麻感。
他想叫对方不要用这种方式,因为自己在如此对待下越来越奇怪。但张口发出的是破碎的呜咽声,细细的喘息,好像忍不住的呻吟。
顶在自己腿上东西又热又硬,周祖望全身因此僵直。衬衫被从裤子里拉出来,粗糙的手指沿著小腹慢慢爬到了胸口,这一过程在他的感官世界里,因为未知的恐惧而无限拉长。
被捏住胸口原先存在感稀薄的细小突起时,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忍不住想拨开那不老实的手指,却被对方乘机握住了手。腻软湿热的舌尖从指腹一路舔下去,等他回过神来时,胸口小小的||||乳粒已经又一次被手指捏住了。被对方粗糙温热的指腹揉搓著原来从没注意过的地方,喉咙里涌上压抑不住的咕噜声。原本软软的细小||||乳尖在反复捻弄之下,慢慢硬了起来。
纠缠的深吻持续著,燃烧起的高温好像要把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