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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轮盘-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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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莫离感到他说话时幽香冷凉的气息打在脸上,不自觉倒退一步,刚想说话,只听“砰!”的一声,门被大力推开,腾冉站在门口表情怪异地看着他们。
腾冉走进来把她扯到自己身边,对律凌说:“你有公事我管不着。要是传绯闻,你还是找别人吧!”
晏莫离把胳膊抽出来,伸手扯了扯他袖子,低声说:“你出去,这没你的事儿。”
腾冉反手将她握住,“离离,别怕他!”
律凌走回Prada真皮椅上坐下,“晏莫离,晚上来不来,你自己决定。腾冉,想进总裁办可以,退出演艺圈,拿下中环CBD那块地,我就认可你加入的资格。另外,晏莫离是我的助理,我有权安排她的工作去向,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我都不想看到任何人把私人感情带进工作,尤其是在我的办公室里拉拉扯扯。听明白了就出去执行,听不明白就出去想明白。”
腾冉气呼呼地说:“好,我会用实际行动向你证明,我不仅有加入的资格,总有一天,我还有和你竞争的资格。晏莫离是你的员工,也是我的朋友,我绝不允许她被强迫,不管那个人是谁。”说完牵着她就往外走。
晏莫离拉住他,摇摇头说:“我还有事,你先走。”
 
 
腾冉知道她脾气,握住她的手用了用力后又松开,使劲瞪了律凌一眼,出门时把门摔得砰砰响。 
律凌依旧是一副平平淡淡的表情,就像一个不入戏的观众,冷眼旁观着丝毫不感兴趣的戏码,他低头在一份文件上圈圈点点,半天抬头看见站在原地的晏莫离,淡淡地说:“你可以走了。” 
晏莫离走到他对面坐下,尽量让自己显得镇定,“恕我逾越,我想知道总裁执意要我参加这个晚宴的原因。” 
他从文件中抬起头来,看了她几秒后靠回椅背,“TonyTse。” 
“谢天逸?” 
“现任美国红杉资本CEO,近日应邀回国参加国际金融家交流合作。” 
晏莫离松了口气,直到很多年后,她才明白这种如释重负的心情,并非是真心想要疏离,只是不想让自己心有期待。 
“你只需要把我介绍给他。” 
一瞬间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像一条久居深冬的毒蛇,好似苍白僵硬毫无威胁,某些时刻突然醒来,亮起锋利冷漠的毒牙,喷出黑暗粘稠的毒液,让人**、窒息、死亡。她深深吸上两大口气,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平静,“既然总裁调查的这么清楚,就应该知道,上次我见他时还是十二年前,那时候我也只有十岁。” 
“不需要他记得你,只要他记得盛极一时的莫家。谢天逸老来思旧,莫家后人这个身份,足以为我打开向红杉融资的大门。” 
晏莫离看着他那张毫无表情的平淡的脸,那不以为然像一只邪恶的手,揭开她久远的伤疤,也激起她的怒意,“我要是不同意呢?” 
“最稳固的合作,不是交情,而是利益。就算没有你,注资我一样会拿到。我只是讨厌花一个小时去做五分钟就可以完成的事。这不是请求,是要求。你可以拒绝,只要有勇气接受代价。” 
晏莫离知道这不是威胁,自己在他措手不及的攻势下轻易失去了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理智,这个人果然可怕。她用食指在扶手上缓缓敲了三下,带着职业化的微笑站起,“总裁请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配合您演好这场戏。” 
律凌目送她踩着高跟鞋优雅离去,出了会神,打开手边上锁的抽屉。里面整齐地排列着几个牛皮纸袋,他拿出其中一个,从中取出厚厚一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十来岁的女孩,穿着淡黄荷叶边连衣裙,坐在马路边看着对面一座大宅,用一个凝望的姿势诠释出不属于那个年纪的悲伤。 





第7章 瞬间的温柔


   

晏莫离站在全球最大Lavin旗舰店的落地试衣镜前,看着对面那个不真实的自己,不知不觉着了迷……
她曾有过一件类似的白色礼服,参差错落的乳白色流苏若隐若显地勾勒出修长紧致的双腿,简单优雅的蚕丝扣带凸显不盈一握的纤腰,高洁典雅,就像阿尔卑斯山脉掌管冰雪的女神。那是她最喜欢的衣服,那个被称为妈妈的女子,只有在穿着它时才会露出山茶花般清新美丽的笑容,那笑容在看见远远站着的自己时,突然变成凝固了的血迹,带着厌恶和痛恨,坚硬而狰狞。
晏莫离缓缓伸出手,颤抖着想要抚上她忧伤的容颜,在触到冰凉的镜子时如梦初醒,惊得倒退一步,跌入一个健硕的怀抱。
“这么迫不及待?”
她将思绪从回忆中拉出,站好后转过身。今天的律凌一身唐纳卡兰黑色西服,内衬黑边纯白衬衫,经典的黑白搭配完美突显出面部冷傲却不失细致的线条。抛除冷酷刻薄的个性不说,倒是个魅力十足的漫画型男。她不服气地挑了挑眉,笑着说:“总裁,是您迫不及待的早到了。”
律凌掩下眼中一闪而逝的惊艳,随手从身侧衣架上摘下一件蓝色晚装递了过来,“换一件。”
晏莫离老老实实接过换上。走出试衣间时,律凌正在刷卡,她把手中白色礼服往收银台上一放说:“这件也要。”
收银小姐看看律凌,见他并不反对,微笑着说:“好的,立刻帮您包起来。”随后利落的将白色礼服盒交给她。
晏莫离刚要伸手,律凌抢先接过袋子,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她歪歪头,今天的律凌感觉有些不同,像一贯潮湿阴冷的梅雨天气里突然出现的阳光,寒意中带着若有若无的丝丝温暖,反而让人不习惯。随即又自嘲一笑,人还真是不识好歹的动物。
晏莫离靠在宾士后座上,想起十二年前的谢天逸。他是儿时那个冰冷世界中唯一让她感觉温暖的长辈,总是用一双厚实的大手揉弄她稀稀落落的头发,笑着说:“莫离长大了,就嫁给我们家子杰,做谢家的媳妇。”他的眼神慈爱包容,更像一个爸爸。尽管她不可能做谢伯伯的媳妇,谢家对她来说,仍是儿时回忆中比莫家更静好的憧憬。
Lavin和帝王大厦相距不过两条街道,晏莫离还沉浸在模糊遥远的回忆中,车门被冷不防地打开,入夜凉风灌了进来,激得她一个战栗。她看了一眼手扶车门的律凌,却迟迟没有下车。
律凌一直静静等着她,细长的睫毛低低垂下,暗夜中掩去了白日的冷冽光华,让人看不出情绪。他弯下腰半蹲在她身边,轻轻握住了她的右手。
晏莫离愣了一愣,这突如其来的温情根本不在预料之内,她甚至立即四下张望是否有记者或者熟人。在确定律凌不是做戏之后,脑海中滑稽地迸出一句话——绅士是一匹耐心的狼。她缓慢却坚定地抽出手来,带着职业化的微笑说:“总裁,答应你的我一定会做到,请你给我五分钟。”
律凌站起身,琉璃黄的路灯下表情平淡,狭长有神的双眸扫过她后,把车钥匙扔在她包上,走进擎天入云的帝王大厦。
晏莫离坐了一会儿,轻轻吐了口气后从车里出来,正准备锁车上楼,突然被人大力拉住。
腾冉握着她手腕,一字一顿地说:“我反对。”
晏莫离笑笑,学着他的语气,“我反对你的反对。”
“我不管!我不准你为了律凌出卖自己!今天就算是用逼的,本少爷也要把你绑回去。”说完硬扯着她往兰博基尼里面塞。
晏莫离挣扎几下,在看见腾冉的眼神后瞬间安静,静了一会反手握住他,“我自己不想的事情,没有人能逼我,你知道的。”
腾冉用一双微微发红的眼睛盯着她,突然恨恨甩开她,“知道才更生气!为什么!老头是!连你也是!你们一个两个都只看得见他!他一句话,所有人都争先恐后围在他身边!他一开口,无论什么你们都尽力配合!而我,我是恶少!是废物二世祖!是个无关紧要可有可无的人!是你说的又粘人又恶心只想用力甩开的鼻涕!”他回身使劲踢了跑车一脚,拉开车门把自己摔进车里,“你想和律凌去纠缠不清随你的便!反正我的话你也不会听!”
晏莫离眼中闪过异样,走到车边笑说:“二少爷,你表达关心的方式还真特别。”
腾冉瞪了她一眼,“屁!谁关心你!去撞榴莲吧你!”
晏莫离夸张地“哎!”了一声,“我们表里如一的二少,确实比某些人可爱多了。”
腾冉脸色和缓了一些,随即又凶巴巴说:“说我可爱?被我粉丝团知道了保你死到绝处无怨尤!”
 
 
晏莫离坏笑着弯下腰,把下巴搭在车门上,“你知道人和猪最大的差别吗?” 
“……” 
她摇摇头,点着腾冉的脑袋,“就是呢,人有的时候不是人,猪呢,却永远都是猪。” 
“死女人!”腾冉伸出胳膊圈她的脖子,眼中却换上了笑意。 
晏莫离见他气消了,从他手臂出挣出来,“言而无信不是你爸我的风格,你要不放心,有没有胆跟我上去?” 
腾冉挑挑嘴角,一脸痞相,“怕你啊!和律凌那家伙叫板我都干了,也不差再搅个局,让他知道他爸我正经起来,也不是好惹的!” 
她咯咯一笑,“他爸你当然不好惹,也不看看你爸我是谁?真羡慕你啊,这么小就有个成功的爸,遗传的力量真是强大啊!” 
满头黑线的腾冉决定不再在嘴上和这妖分胜负,单手撑住车门从车里跳出来,惹出蛙声一片后,一脸“哥口才有限,但魅力无边。”的猪哥相,帅气十足地走向大门。 
晏莫离笑笑,快走几步跟上他,“现在我局部承认你的歌迷不是冲着你滕家二少的人民的币去的。” 
腾冉鄙视她一眼,“拜托你别动脑子,就你那一半水一半面粉的脑子,动起来全是浆糊。” 
晏莫离翻了他一眼,刚要张嘴,看见门童迎了上来,一张翻着白眼的诡异脸孔立刻格式化恢复成初始状态,露出恰当有度的迷人微笑,优雅矜持仪态万方地步入一片耀眼冷凉的明辉…… 
腾冉看着她背影呆了两秒,小声嘟囔着:“你们倒真是一种人……” 

   




第8章 破碎的世界


   

晏莫离站在电梯出口的灰暗角落,远远看着人群中的律凌,衣着光鲜、应对有度,像这个物欲横流的城市里一尊钻石神像,坚实、冷硬、华光璀璨、夺人摄魄,骨子里却镌刻着掠夺和凶残的天性,进退维谷、步步机心,谈笑浅酌间亮出锋利的爪牙,把猎物啖肉吸髓,一如站在食物链顶端噬血无情的野兽。
他和那些人一样,血液里流动着侵略杀戮,一望便让人不寒而栗。事到如今,她不得不承认,自己从来就不是那类人,成王败寇、冷血无情,或许,也永远也成为不了。
腾冉从她身后走上来,嘴角耷拉着,像一个昏昏欲睡的老头子。他用胳膊拐了拐她,见她没反应,有些生气地拉着她,示威性地朝大厅走。
律凌越过人群看过来,似乎毫不经意,仍旧一脸得宜的微笑。
晏莫离不想激怒他,装作整发顺势把手抽了回来,小声说:“这世界上有种动物,越被威胁就越是兴奋,律凌十有bajiu是之。你要不想咱俩都被他剥皮拆骨死无全尸,先收起你那少爷脾气,低眉顺眼应付了再说。”
腾冉正压了一腔怒意,侧头看见她正望向律凌,心里突地一凛,像电碰见了火,后又淋了厚厚的油,轰隆隆地响着烧着,烫得心里发疼发麻,手脚反而跟着凉了软了。等回过神来,她已经辗转绕过五光十色的人群,走到那尊完美神像身边,带着安然静好的微笑,双双凝立,高贵璀璨,享受着所有人虔诚的祝福和膜拜。
律凌的冷意削减了些,向前来问候的商政名流介绍自己美丽的女伴,赞赏疼爱之意尽显。他轻而细地碾过掌心冰凉的手,舒服地眯了眯眼,像一只晨曦下享受早餐的猎豹。
突如其来的温暖反激得晏莫离一阵战栗。她抬起头仰望着他,很配合地流露出憧憬爱慕,却被他下颌的锐利线条轻轻刮疼了心,带着微微的痒,泛起粉色的血痕。
多番应酬后终于得了空,她放下手中的香槟,装作亲昵地倚在他身侧,“谢天逸呢?”
“没来。”律凌遥遥向远来的男子举杯致意,语气理所当然。
“那我可以走了吧!?”晏莫离突地站直,带着被骗的义愤,声音也跟着有点高。
周围人纷纷侧目,律凌带着笑意俯下脸来,毫不避嫌在她额上一吻,“宝贝,洗手间在左边楼梯口,快些回来。”
人群中一阵小小的骚动转瞬即逝,一如晏莫离那一瞬间的惶惑。
笨女人和聪明女人的差别,在于笨女人永远不清楚状况,而聪明女人擅于审时度势。就是这种对待事物不同的认知,产生了不同的应对方式,从而决定了不同的命运。
然而爱因斯坦告诉我们说,万事万物,都没有绝对。
擅于审时度势的晏莫离虽不知道逆龙鳞的下场,却知道一定不是好下场。既然来都来了,无谓现在触怒他,得不偿失,只要不超过底线,应付好徐音律凌依然是当务之急。
她向一群看客抱歉笑笑,老老实实往洗手间走。却在转角处冷不防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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